第二章
两个喜婆搀扶着她，厚重的盖头罩住她的头脸，红绣球安放在她手中，一端是她，另一端是他，铺天盖地的红淹没了她，而新郎官脸上的笑容，从未曾消失过。
“一拜天地！”皇天与后土
“二拜高堂！”严父与慈母！
“夫妻对拜！”携手至白头！
宾客盈门，客似云来，有人真心祝福，奉上厚礼，自然也有人心怀不轨，故意揭短。
“你们知道吗？她祖上可是八代贫农……”
众女皆笑，都是世家大族的好出身，你是某某千金，我是某家娇女，又都年岁不大，最爱有口无心地戳人痛处。
众女掩口而笑，其中身份最高贵的那个，姓云名清兰，是云家这一辈的嫡长女，云清兰玉手轻挽鬓发，笑微微说道：“你们啊，嘴上不饶人，也不怕人家记恨你们。”
众女笑意微敛，云清兰又断断续续地说道：“再是泥腿子，如今也攀上了高枝。”
“只可怜了我姑姑，掌家多年，温柔贤淑，如今却被贬妻为妾……”
不是停妻另娶，不是正妻平妻，两妻并立，不是左右夫人，姐妹和睦相处，更不是直接和离，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而是贬妻为妾，直接从尊贵无比的正妻，变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存在，那通买卖的妾室！
云清兰内心沉痛，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就连她的姑姑，云兰兰也很是不解，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喜婆搀扶着新娘，一路稳稳当当，把人送进了新房，新房匆匆布置而成，厚重的丝绸锦被之下，是许许多多的花生桂圆莲子，新娘子坐在上面，屁股都痛了，才等来了新郎官。
喜婆得了赏钱，笑得见牙不见眼，早就溜之大吉了。
新郎官不掀盖头，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他很生气，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她就只能是别人的老婆，可就算他施展手段，把她抢了回来，也难以接受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沾染过。
卫昊天咬碎一口银牙，他有过很多女人，那些女人也不见得都是处子之身，换而言之，他的贞洁观念其实不重。
可面对方蓉，他总是格外苛刻些。
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她就直奔主题，不谈情也不谈爱，只爱钱也只要钱，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的筹码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年轻鲜嫩的肉体。
天秤的两端，一端是穷人对财富的渴望，一端是男人对美女的欲求，天秤不时倾斜，时而倾向她，时而倾向他。
男女最原始的博弈，往往会以最原始的方式呈现，那段时间，他总是很满足，会情不自禁地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天长地久。
女孩很白目，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畅想未来：几个月赚来一辈子花不完的钱，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那个好男人还会和她一起孝顺她爹！
男女相欢，如果是源于混浊的欲望，那必然不能长久。
最后一次枕席之欢，发生在他们的孩子满月。
女孩成长为母亲，这无疑是可喜的，可成长往往伴随着阵痛，因为一场孕育，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好身材，曾经年轻鲜嫩的肉体，也布满了疲惫与伤痛，再无法成为男人欲望的容器。
男人的热情与热烈，只换来了她的冷冷推拒，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不能像她一般贞静贤淑？为什么他总有那么多的欲求，而且总也不满足？
男人与女人，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光是最基本的体力差距，都让女孩绝望，女孩默默承受了他的欲望，仆人递上巾帕，他略擦了擦，就离开了。
她抱紧了孩子，在成为一个母亲以后，她已经无暇他顾。
二十多年的光阴，让女孩成长为慈母，又从慈母升级成外婆，有了四个外孙，顺遂的人生虽谈不上荣华富贵，却也颇有平常百姓家的幸福温存。
这样的生活，终结于一次外出，上元灯会，一群歹人掳走了她和四个小外孙。
女儿很生气，发动了全城的力量，来找寻她的踪迹，却只找回了四个小外孙。
原因很简单，卫昊天嫌弃小孩子不好带，天天哭闹，他又不会哄孩子。
是的，幕后黑手就是卫昊天，他绑架了她和她的四个小外孙，准确来说，他原本的目标对象是四个小外孙，之所以连她一起绑，纯粹是为了孩子们有人哄。
他为什么要绑架四个小外孙？
原因很简单，女儿结成金丹，四个小外孙都是单异灵根的天才宝宝，过个二三十年，必然会成长为一方势力！
五个金丹，已经足够自立门户了。
而卫昊天，则企图把四个小外孙抱过来自己养，来确保孩子们心向卫氏一族，日后成为家族的支柱，而不是背弃家族，自立门户。
可偏偏，女儿和他不亲，四个小外孙，他日思夜想，天天惦记，却轮不到他来养！
没奈何，他只能兵行险招。
事实证明，他脑子被驴踢了，这四个小外孙，一个比一个厉害，天天闹他，他连觉都睡不成，只能把孩子还回去。
孩子还回去了，大人却被他扣下来了。
女儿和四个小外孙，如果不能心向卫氏一族，妄想自立门户，那么只要扣住方蓉，他们就会心有顾忌，不敢做得太过分。
一篇小说里，总有主角与配角之分。
主角永远幸运，配角永远不幸，而且会自动分配到降智光环。
不幸的是，卫昊天不是主角，而是自动配备了降智光环的恶毒渣爹，不断地为难女主，然后被女主打脸，被女主打完左脸，又送上右脸。
卫昊天仰天长叹，万分后悔当年没有做好避孕措施！
方蓉躲得远远的，男人的暴力，她在很多年前就亲身体验过了，因为有过那样的遭遇，她遇见卫昊天都会升起来逃跑的冲动。
她躲得远远的，可卫昊天不傻，一时想不起她，却不会一世想不起她！
她跑，他追，然后被恶狼也似的男人，推倒在青青草地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又重复了曾经的梦魇。
可梦魇的次数多了，她又渐渐习惯了。
岁数大了，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哪里还能委屈地哭出声来？
泪水干涸之后，就是麻木。
偶尔，男人也会抱抱她，温柔地对待她，即使不言语，也还是透着一股爱恋的暖光。
在长久的缠绵之后，报复与折磨，也变了味道。
可一旦他在外面受了气（特指女儿和四个小外孙），他还是会欺辱她，通过欺辱她，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儿明明是亲女儿，却不向着亲爹和自己的家族？
他最终将一切因由都归罪于她，“都怪你，把好好的孩子养坏了。”
方蓉越发沉默，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孩子做错了什么。
男人做任何事，都以家族利益为出发点，而女儿做任何事，都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当二者相悖的时候，他又怎能怪女儿不向着他？
又一次父女交锋，男人欺辱她之后，还牢牢地压在她身上，她满心无力，这样的事情，究竟有何意趣呢？
几天后，她最大的外孙，也年满十五周岁了。
她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心里是很快活的，奈何庭院深深，没有卫昊天的允许，就算是至亲，也不能相见。
她心情落寞，等卫昊天再来找她的时候，她直接提出想回家看看，外孙都那样大了，她想见一面都不行吗？
卫昊天想也不想，“回家？回哪个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在一起生活十多年，他怎么不知道，她居然还有别的家？
方蓉很无力，卫昊天反手甩出一张侍寝值班表，她内心暗说：“这个男人人老心不老，都这把年纪了，还要霍霍小姑娘。”
她兴致不高，因着境遇不佳，她这些年，也是稀里糊涂混日子，盼着女儿能救走她，又心知卫家这等高门大户，盘踞修仙界数百万年，又哪是女儿这个百岁未满的小孩子能够撼动的？
卫昊天再不堪，也是卫氏一族的族长，手里的能量，不是单打独斗的女儿可以想象的。
侍寝值班表缓缓飘到她面前，她一瞥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她当时就不好了，辛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都是祖母辈的了，还要和一群小姑娘争宠，她的老脸往哪里搁？
再定睛一看，她更难过了。
一个月三十天，天天都是她，他不腻吗？
卫昊天拉住她的手手，说着甜蜜的情话：“不腻，一辈子都不腻。”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我不是少年夫妻，却能相伴到老，恩爱白首。”
“我是个有福气的男人，临了还有你陪着我，可比小姑娘家家的还要人哄省心多了。”
方蓉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年轻时候还会和他吵架，那时候他超有耐心，会一点一点把她哄好，现在的话，她年岁大了，没心思吵架，而他同样随着年龄的增长，没心思哄小姑娘开心。
她非要和他吵的话，也是自讨没趣儿。
毕竟大族人家，在这座府邸里，他才是一手遮天的那个，而她，听话也好，不听话也罢，最后还是得随了他的心意。
“一拜天地！”皇天与后土
“二拜高堂！”严父与慈母！
“夫妻对拜！”携手至白头！
宾客盈门，客似云来，有人真心祝福，奉上厚礼，自然也有人心怀不轨，故意揭短。
“你们知道吗？她祖上可是八代贫农……”
众女皆笑，都是世家大族的好出身，你是某某千金，我是某家娇女，又都年岁不大，最爱有口无心地戳人痛处。
众女掩口而笑，其中身份最高贵的那个，姓云名清兰，是云家这一辈的嫡长女，云清兰玉手轻挽鬓发，笑微微说道：“你们啊，嘴上不饶人，也不怕人家记恨你们。”
众女笑意微敛，云清兰又断断续续地说道：“再是泥腿子，如今也攀上了高枝。”
“只可怜了我姑姑，掌家多年，温柔贤淑，如今却被贬妻为妾……”
不是停妻另娶，不是正妻平妻，两妻并立，不是左右夫人，姐妹和睦相处，更不是直接和离，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而是贬妻为妾，直接从尊贵无比的正妻，变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存在，那通买卖的妾室！
云清兰内心沉痛，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就连她的姑姑，云兰兰也很是不解，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喜婆搀扶着新娘，一路稳稳当当，把人送进了新房，新房匆匆布置而成，厚重的丝绸锦被之下，是许许多多的花生桂圆莲子，新娘子坐在上面，屁股都痛了，才等来了新郎官。
喜婆得了赏钱，笑得见牙不见眼，早就溜之大吉了。
新郎官不掀盖头，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他很生气，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她就只能是别人的老婆，可就算他施展手段，把她抢了回来，也难以接受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沾染过。
卫昊天咬碎一口银牙，他有过很多女人，那些女人也不见得都是处子之身，换而言之，他的贞洁观念其实不重。
可面对方蓉，他总是格外苛刻些。
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她就直奔主题，不谈情也不谈爱，只爱钱也只要钱，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的筹码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年轻鲜嫩的肉体。
天秤的两端，一端是穷人对财富的渴望，一端是男人对美女的欲求，天秤不时倾斜，时而倾向她，时而倾向他。
男女最原始的博弈，往往会以最原始的方式呈现，那段时间，他总是很满足，会情不自禁地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天长地久。
女孩很白目，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畅想未来：几个月赚来一辈子花不完的钱，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那个好男人还会和她一起孝顺她爹！
男女相欢，如果是源于混浊的欲望，那必然不能长久。
最后一次枕席之欢，发生在他们的孩子满月。
女孩成长为母亲，这无疑是可喜的，可成长往往伴随着阵痛，因为一场孕育，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好身材，曾经年轻鲜嫩的肉体，也布满了疲惫与伤痛，再无法成为男人欲望的容器。
男人的热情与热烈，只换来了她的冷冷推拒，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不能像她一般贞静贤淑？为什么他总有那么多的欲求，而且总也不满足？
男人与女人，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光是最基本的体力差距，都让女孩绝望，女孩默默承受了他的欲望，仆人递上巾帕，他略擦了擦，就离开了。
她抱紧了孩子，在成为一个母亲以后，她已经无暇他顾。
二十多年的光阴，让女孩成长为慈母，又从慈母升级成外婆，有了四个外孙，顺遂的人生虽谈不上荣华富贵，却也颇有平常百姓家的幸福温存。
这样的生活，终结于一次外出，上元灯会，一群歹人掳走了她和四个小外孙。
女儿很生气，发动了全城的力量，来找寻她的踪迹，却只找回了四个小外孙。
原因很简单，卫昊天嫌弃小孩子不好带，天天哭闹，他又不会哄孩子。
是的，幕后黑手就是卫昊天，他绑架了她和她的四个小外孙，准确来说，他原本的目标对象是四个小外孙，之所以连她一起绑，纯粹是为了孩子们有人哄。
他为什么要绑架四个小外孙？
原因很简单，女儿结成金丹，四个小外孙都是单异灵根的天才宝宝，过个二三十年，必然会成长为一方势力！
五个金丹，已经足够自立门户了。
而卫昊天，则企图把四个小外孙抱过来自己养，来确保孩子们心向卫氏一族，日后成为家族的支柱，而不是背弃家族，自立门户。
可偏偏，女儿和他不亲，四个小外孙，他日思夜想，天天惦记，却轮不到他来养！
没奈何，他只能兵行险招。
事实证明，他脑子被驴踢了，这四个小外孙，一个比一个厉害，天天闹他，他连觉都睡不成，只能把孩子还回去。
孩子还回去了，大人却被他扣下来了。
女儿和四个小外孙，如果不能心向卫氏一族，妄想自立门户，那么只要扣住方蓉，他们就会心有顾忌，不敢做得太过分。
一篇小说里，总有主角与配角之分。
主角永远幸运，配角永远不幸，而且会自动分配到降智光环。
不幸的是，卫昊天不是主角，而是自动配备了降智光环的恶毒渣爹，不断地为难女主，然后被女主打脸，被女主打完左脸，又送上右脸。
卫昊天仰天长叹，万分后悔当年没有做好避孕措施！
方蓉躲得远远的，男人的暴力，她在很多年前就亲身体验过了，因为有过那样的遭遇，她遇见卫昊天都会升起来逃跑的冲动。
她躲得远远的，可卫昊天不傻，一时想不起她，却不会一世想不起她！
她跑，他追，然后被恶狼也似的男人，推倒在青青草地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又重复了曾经的梦魇。
可梦魇的次数多了，她又渐渐习惯了。
岁数大了，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哪里还能委屈地哭出声来？
泪水干涸之后，就是麻木。
偶尔，男人也会抱抱她，温柔地对待她，即使不言语，也还是透着一股爱恋的暖光。
在长久的缠绵之后，报复与折磨，也变了味道。
可一旦他在外面受了气（特指女儿和四个小外孙），他还是会欺辱她，通过欺辱她，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儿明明是亲女儿，却不向着亲爹和自己的家族？
他最终将一切因由都归罪于她，“都怪你，把好好的孩子养坏了。”
方蓉越发沉默，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孩子做错了什么。
男人做任何事，都以家族利益为出发点，而女儿做任何事，都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当二者相悖的时候，他又怎能怪女儿不向着他？
又一次父女交锋，男人欺辱她之后，还牢牢地压在她身上，她满心无力，这样的事情，究竟有何意趣呢？
几天后，她最大的外孙，也年满十五周岁了。
她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心里是很快活的，奈何庭院深深，没有卫昊天的允许，就算是至亲，也不能相见。
她心情落寞，等卫昊天再来找她的时候，她直接提出想回家看看，外孙都那样大了，她想见一面都不行吗？
卫昊天想也不想，“回家？回哪个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在一起生活十多年，他怎么不知道，她居然还有别的家？
方蓉很无力，卫昊天反手甩出一张侍寝值班表，她内心暗说：“这个男人人老心不老，都这把年纪了，还要霍霍小姑娘。”
她兴致不高，因着境遇不佳，她这些年，也是稀里糊涂混日子，盼着女儿能救走她，又心知卫家这等高门大户，盘踞修仙界数百万年，又哪是女儿这个百岁未满的小孩子能够撼动的？
卫昊天再不堪，也是卫氏一族的族长，手里的能量，不是单打独斗的女儿可以想象的。
侍寝值班表缓缓飘到她面前，她一瞥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她当时就不好了，辛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都是祖母辈的了，还要和一群小姑娘争宠，她的老脸往哪里搁？
再定睛一看，她更难过了。
一个月三十天，天天都是她，他不腻吗？
卫昊天拉住她的手手，说着甜蜜的情话：“不腻，一辈子都不腻。”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我不是少年夫妻，却能相伴到老，恩爱白首。”
“我是个有福气的男人，临了还有你陪着我，可比小姑娘家家的还要人哄省心多了。”
方蓉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年轻时候还会和他吵架，那时候他超有耐心，会一点一点把她哄好，现在的话，她年岁大了，没心思吵架，而他同样随着年龄的增长，没心思哄小姑娘开心。
她非要和他吵的话，也是自讨没趣儿。
毕竟大族人家，在这座府邸里，他才是一手遮天的那个，而她，听话也好，不听话也罢，最后还是得随了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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