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拔邪

    我的突发状况把众人吓了一跳,连平素最冷静的Shirley杨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旁边的胖子急忙道:

    “老胡同志,你千万得咬住了牙坚持啊,这可是拉丁美洲,你要是在这归了位可见不着毛主席。生前你活得糊里糊涂,死后怎么也得明明白白吧?”

    我头疼得快没法思考了,半呻吟着对胖子说:

    “......小胖啊,你他妈是真缺德啊,我就算没死,也得被你咒死......”

    Shirley杨见状又急又气的对我们说:

    “你们两个永远不知道轻重缓急!老胡,你还能保持清醒吧?身上到底哪里不对?快告诉我!”

    我刚想说我头疼得要命,但还没等开口,却突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脑袋里那种电击似的胀痛感竟慢慢退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后背上加倍的痒。这种痒来自于背部的每一块肌肉,就好像有人在我后背上插满了钉子,再在每一颗钉子上拉上琴弦,肆无忌惮的乱弹一通。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要去挠抓后背,便急忙对胖子说:

    “王司令,快把我的手按住!”

    胖子闻言,立马伸手钳住了我的两只手腕。我又对Shirley杨说:

    “我后背上肯定有什么东西,你把我上衣掀开看看。”

    Shirley杨不敢耽搁,忙上前把我的衬衫撩了起来。

    我正等着她告诉我看见了什么,却不想其余众人都被我背上的东西吓了一跳,连那三个雇佣兵都下意识道:holyshit!(我靠)

    Shirley杨努力稳了稳情绪对我说:

    “......现在,你背上,从脖子到腰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肉块,这些肉块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拇指大小,最小的......小到看不见,或者说并没有最小的,因为,肉块还在不断增加。除此之外,还有最可怕的一点——”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不知是难以描述,还是怕我接受不了。胖子接着她的话继续道:

    “这些个肉块全都长得像人头,有鼻子有眼睛有嘴,而且每一个的样貌都不一样,有些个头大的都他妈长出几根头发来了,看这样,要是放着不管,估计真能长到人头大小......老胡啊,虽说你平时满嘴谎话,组织性纪律性都很差,但也不至于遭这么重的报应吧,你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了?”

    我梗着脖子忍耐着钻心的痒,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自从被那朵黑色大王花袭击后,我的头脑就一直昏昏沉沉的。那朵花原本就是从肉树里结出来的,说不准真如我对Shirley开玩笑说的那样,花里面聚集着被肉树吞噬的亡者冤魂。想到此处,我便对众人说:

    “这多半是被那朵大王花搞的,肉树虽死了,但被肉树吃掉的那些倒霉蛋却郁结成花,不肯散去......”

    胖子道:

    “咱们这回来得匆忙,也没带黑驴蹄子,想给你驱邪也没家伙事儿啊。”

    Shirley杨说,除了黑驴蹄子,糯米也有驱邪的效果,虽然咱们也没有带糯米,但热带雨林植被繁盛,说不定会有类似糯米的禾本科植物。她说罢就要去找,但没想到一旁围观的奎帕却拦住了她:

    “我的朋友,我想我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之前我们遇到的塔秋和吃人树,在我的部落里有个统称,叫‘桑拉’,意思是非人的人。

    古代的首领为了向神灵祷告,会利用圣器将祭品者的灵魂转移到其他生物身上,这些生物就叫作‘桑拉’,它们往往会活很久很久,有一些都活了上百年了。与‘桑拉’接触的人和物都容易被影响,这种影响是对魂魄的影响,像胡先生这样的症状,就是这种影响的一种外现,他看到了负子蟾,所以有了这样的变化,如果他看到的是其他东西,说不定情况还会更糟糕。”

    胖子闻言怒道:

    “不是,你他妈知道这么多东西早怎么不说啊,我们之前在船上讨论食人树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屁也没放啊!”

    我心里也暗道,奎帕这老小子深藏不露,表面上像个神棍,没准知道的东西比谁都多,以后指望他的地方恐怕少不了,现在跟他撕破脸可捞不到什么好处。Shirley杨似乎也跟我想到了一处,她对胖子说:

    “奎帕大哥此行只是担任咱们的向导,并没有义务负责领路之外的事项,他能说出这些,我们就已经该感谢他了。而且,既然他选择告诉咱们,想必已有解决之法。”

    奎帕点头道:

    “是的啊,我知道在你们中国那里是用黑驴蹄子、黑狗血、糯米、桃木等媒介来驱邪。在我们这里,也有差不多的东西,叫‘乌莎图’,是用王莲的叶片晒干制成的,它是专门用来对付这种作用在皮肤上的邪祟的。这次出行,为了应对意外,我还特意带了一些‘乌莎图’,愿神灵保佑,它能解救胡先生吧。”

    说罢,奎帕便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铁制圆筒,还有一个玻璃瓶。他继续道:

    “我现在要帮胡先生拔邪,方法可能有点奇怪,你们千万不要打断我。”

    他将铁圆筒里那些像是干茶叶的东西往玻璃瓶里倒了一点,然后又取出打火机,把那些东西在玻璃瓶里点燃了,接着立马把玻璃瓶扣在了我背上。

    胖子见状一下乐了:

    “我他妈以为什么牛逼的法术呢,这不就是拔火罐吗!”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这很像拔火罐,心里还怀疑这南美的火罐能有什么奇效。却不想那玻璃瓶刚扣在背上不久,我就明显有了感觉,后背上麻痹的神经仿佛被钻出了一个窟窿。

    Shirley杨欣喜的对我说:

    “有效果了老胡,那些人头肉块一被玻璃瓶罩住,就开始萎缩变黑,小一点的都开始脱落了!”

    我听了这话,精神为之一振,心想这乌莎图还真是大有效用,之后可得从奎帕手里搞点儿过来。

    这场拔邪外科手术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期间拔除的肉块黑渣已经够装两个半的玻璃瓶,仅仅是看着那些残渣,我也能依稀辨别出人头的形状,怪不得他们看见我的后背会吓成那样。

    脱离一众冤魂的束缚后,我终于感觉一身轻松了,于是赤着上身去河里洗了洗后背。我从上到下摸了摸背上被肆虐过后的坑坑洼洼的皮肤,心里不禁也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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