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负子蟾

    到了后半夜,我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睡得却很不安稳,只感觉遍体都有虫蚁在爬,酸麻难耐。

    等到天刚刚泛白,我就睁开了眼,这一夜非但没解乏,反倒比昨天更为昏沉疲累了。

    昨晚Shirley杨守夜到两三点之后,就换了胖子替她的岗,她睡的时间比我还短,但精神头却很足,现在正站在石柱前不知观察着什么。

    胖子见我醒了,打着哈欠对我说:

    “我说老胡,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梦着跟猪八戒结婚了,呜噜呜噜的念了一晚上梦话,我都怕你把林子里的什么野狼野狗给招来。”

    “可能是昨天晚上给杨参谋讲鬼故事闹的......我这又添了新毛病了。”

    我们正说着,却见Shirely杨招呼众人过去,似乎是有了什么发现。

    我把Shirely杨给我盖的长披风一掀,准备站起来,结果却膝盖一软又摔在了地上。胖子忙过来扶我:

    “慢着点啊老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把您这老胳膊老腿摔散架喽。”

    我就坡下驴对胖子说,你这大胖小子心还挺善,回头啊,爷爷给你买水果糖吃。气得胖子把扶我的手又松开了,差点晃了我一跟头。

    罗老板他们也早就醒了,正在准备早饭,听到Shirley杨的招呼,也纷纷围拢到了石柱周围。

    这石柱上原本缠绕着一层绿石藤,被Shirley杨用园丁刀一刮,便漏出了灰白的石体,上面还有一些图案奇异的石刻,已经被岁月剥蚀得不甚清晰了。

    奎帕说,这些图案他早就见过,罗老板以前甚至还把这些图案抄画过,不过并没有从中得到纳瓦霍的线索。

    我也仔细瞧了瞧石柱上的浮刻,感觉这些图案有点像数学符号,是由很多三角形、椭圆形之类的几何状图案组成的。不过虽然如此,还是能依稀看出画的是什么:在石柱最上方,刻着一个巨大的青蛙图腾,这只青蛙大睁着圆眼,嘴巴极力张开,一个人形在它嘴中露出一半,看起来像是正在被它吞下。在这只巨大青蛙的背部,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圆坑,密密麻麻,排列也没有规律,仿佛是一大群啄木鸟在石柱上乱啄出来的,看着让人恶心。

    Shirley杨问罗老板:

    “据我所知,南美洲一带有一种负子蟾,会把产出的卵放在背上的莲蓬状凹槽里,看起来和这石柱上刻的青蛙图案很像,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关联。”

    罗老板倒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所知的信息对我们和盘托出:

    “没错,这个图案确实是从负子蟾演变来的,我之前说过,虽然埋藏着纳瓦霍的地下金字塔是由纳索别克人建造的,但在纳索别克人之前,还有其他的人类部族得到过纳瓦霍,我们要去的山顶上的神殿就是一个更古老的文明建造的。

    除了山下这些零星的石柱,在山体内部也有很多建筑遗迹,那上面同样有类似的负子蟾图腾,我之前冒险进去过,但里面大小洞穴交错复杂,实在难以摸索,草草探寻之后便撤出了。

    关于这支古老文明的资料少之又少,连他们的名字我都不太确定,唯一能下定论的就是他们有着过度的生殖崇拜,除了具有强烈生殖意味的负子蟾图腾外,我还在山洞里见过不少人类产子的壁画,而且大都画的十分夸张,孕妇的肚子比身体大十几倍,产下的孩子几十上百,就像是一只肥大的白蚁蚁后。”

    Shirley杨又问:

    “如果负子蟾代表生殖崇拜的话,那为什么在石刻上会画一个人被蟾蜍吞吃呢?这种动物食人的图案一般是代表着恐惧,而不是崇拜吧?”

    “杨小姐你错了,这个图案并不完整,它只是一组图中的一幅,你要是看到了全部的图案就会知道,这个人并不是被负子蟾吃掉,正相反,他是被吐出来的,你可以把负子蟾理解为生育之神,人的身体与精神乃至整个人类都是由它产生的。”

    听到这里我倒是有了些疑问,于是出口问罗玉道:

    “我记得您之前说,千年前纳索别克人在山顶神殿里发现纳瓦霍的时候,这块地方还是个能看见红土层的不毛之地,而且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好好的人类部族为什么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而且还把他们的宝贝珠子留在了这么显眼的神殿里,好像是有意要把这珠子让给别人一样。”

    罗玉摇了摇头:

    “恕我见识浅薄,这么多年也没能参破其中玄机,三位见多识广,等登上山顶进了神殿,说不定就会发现我们这些外行人看不出的线索了。”

    我听出罗老板这是在催我们上山,心中暗道这老小子不讲究,拿我们当骡子使唤。

    这时候,胖子突然从脚边的水坑里踢出了一只蛤蟆,示意我们看:

    “你们瞧瞧,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什么负子蟾。”

    这只蛤蟆身体扁扁的,背上确实全是孔洞,看得人心里直发毛。奎帕说,这只还是个未成年的个体,如果是产卵后的母蟾,那背上几乎每一个孔洞都会塞进一颗蟾卵,等到蟾卵孵化,幼蟾也不会立刻离开母体,而是会和母蟾再生活一段时间,那时候你们就会看到几十只小蟾蜍在母蟾背上的孔洞里探头,那个场面真的,比毒蛇毒虫还让人心惊!

    他的话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我盯着这只负子蟾,想象着它背上全是小蟾蜍的画面。却忽然感觉头痛欲裂,额头上随之冒出一层瀑布似的虚汗,腿也一酸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右手撑着地强令自己不倒下,浑身冷战打个不停,整个后背都开始刺心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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