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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计除诬告者

    01

    有人向报业集团纪委和市宣传部各寄了一份匿名信,举报金问山收受采访对象财物,乱搞男女关系。

    调查持续了一周,举报信所列的情况,皆为虚构,金问山是被污蔑的。这一周来,金问山食无味,寝不安。他完全无心工作,觉得同事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即使是调查结果出来后,依然有小道消息在传:金问山没被查出问题,那是因为后台硬,集团纪委动不了他。

    金问山情绪低落,约了张立德喝茶。

    在茶馆里,金问山叫了一壶冻顶乌龙,他问张立德:“你说,是谁写的匿名姓呀?我没得罪谁呀?”

    张立德说:“一个乞丐,不会恨亿万富翁,他只会恨比他混得好的乞丐。所以搞你的人,很可能也是个中层,他嫉妒你升得太快,或者是抢了他的位置。”

    金问山心想,那会是谁?——

    校对室主任?有几次因为错别字没校对出来,双方争执了几句,不过没伤和气。

    生活周刊的主任?尽管和此人聊不来,但也没有利益冲突呀。

    原来的快反部主任,现在的经济部主任黄仲达?之前有传他要来时政部,是不是觉得位置被我抢了?是的,黄仲达的嫌疑最大。当年的死猪肉新闻,我在中层会议上呛了他一把,这家伙记恨在心了。

    02

    周末,汪奇约金问山吃饭。金问山将匿名信事件告诉我汪奇。

    汪奇道:“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就算不报复他,以后也得提防他呀。”

    金问山说:“不好弄吧,这是匿名的呀。”

    汪奇答:“只要是实体信,总有个寄信的动作。不是有一封信寄到报业集团吗,你打听一下是哪个邮局寄出的,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办。”

    金问山在心里盘算:手里有匿名信的,必定是集团几位接触过信件的人?通过林默打听,显然不行,林默不屑于干这些勾当。找厉强?对!就找厉强,这老总一股匪气,这种事找他没错。

    第二天晚上,汪奇买了六条“中华”,来到厉强家。

    金问山开门见山:“厉总,我被人整的事,你想必也知道,我想查这个人。”

    “怎么查?”

    “我今天找厉总,就是拜托你帮我问问,这信是从哪个邮局出来的。让接触过信的人,告之一下寄出地的邮编。”

    厉强沉默了下,“这事不好办呀,信在集团纪委那儿,我不熟。”

    金问山压低了声音说:“我是林总和厉总的人,他今天敢搞我,明天就敢搞两位。咱们得敲山震虎,别让人觉得咱们好欺负。”

    厉强笑眯眯地看着金问山,把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好在厉强表态了,“那这样吧,明天我托人问问。”

    03

    第二天,厉强在电话里告诉金问山,匿名信是离报社不远的桔山邮局发出的。

    金问山火速约了汪奇见面,将得到的信息告诉他。

    汪奇道:“桔山邮局,共有三个收件渠道,一个是邮局窗口,另外两个收件邮筒,一个在桔山路,一个在人民路。我去翻翻这三个点的摄像头,应该能找到人。”

    金问山道:“翻摄像头?这都行?”

    汪奇呵呵一笑,“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吧,我有渠道。”

    两天后,汪奇通过QQ给金问山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下方的字幕显示,这是3月12日在桔山路拍摄的。视频中,一名男子向邮筒走去,扔进了两封信。男子转过身去,露出正脸,竟然是施玉明。

    金问山轻轻骂了一句,“我操,这孙子。”

    04

    金问山回报社找张立德聊了聊。张立德分析,施玉明做出这种事,应该是出于嫉妒,他进报社比金问山早,如今却被金问山上爬到了自己头上,心里不服。

    爱比较,是幸福生活的大敌。嫉妒,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4月2日,喜州某星巴克店里,金问山和汪奇坐在一个角落里。

    金问山道:“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施玉明了,不过,有没有可能,他恰好在那儿寄信,但寄的是其他信。”

    汪奇说:“肯定是他了。现在正经人谁还写信?手机不能用吗?QQ不能用了吗?一把年纪了,还玩笔友这种游戏吗?”

    汪奇喝了一口咖啡,“在你组的饭局上,我见过这施玉明两次,他还主动地跟我攀老乡关系。当时,我觉得这小子人不错,没想到背后这么阴。”

    金问山说:“为了不冤枉好人,我得试一试他。”

    “那行,你先试。确定是他的话,我帮你搞死他。”

    “怎么搞?”

    汪奇贴到金问山耳边,说了一个计划。金问山没说话,点了点头。

    05

    回到报社,金问山把施玉明叫到自己办公室喝茶。金问山先是聊了一些八卦,降低了施玉明的警惕。

    十小时后,金问山开始切入正题,他喝了一口茶:“玉明,我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找你聊聊天。在报社里,你既是我的好朋友,又是老乡,我就喜欢和你聊。”

    施玉明警惕地看了金问山一眼,“金主任为什么心情不好呀。”

    金问山心想,你还TMD跟我装。他淡淡一笑,“有人写匿名信举报我。”

    施玉明低着头,“现在的人,真是的。”

    金问山放下茶杯,直勾勾地盯着施玉明,“我知道是谁写的匿名信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施玉明端着茶杯的右手一抖,脸色变得惨白,诺诺着想说话。这一切,金问山都看在眼里,他接着说:“是定微县的宝晶电镀厂干的。我当年报道了他们违规排发废水,让他们被罚了50万。那老板一直说要整死我。”

    听完这话,施玉明的脸色渐渐转为红润,说道:“这些生意人,太坏了。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金问山说:“不聊这个了,生气。玉明,周末我组个饭局,我、汪奇还有你,咱们三个浊溪老乡小聚下,怎么样?”

    “好的,金主任。”

    06

    周五晚,苍松酒楼的207包厢,金问山、汪奇、施玉明三人喝得脸通红,热聊小时候在浊溪的糗事。汪奇和施玉明显得分外热络,商业互吹,勾肩搭背,像是失散多年兄弟。

    时间来到八点半,金问山接了个电话后对另两人说:“家里有点事,你们再喝会儿。”

    施玉明道:“好的,金主任你慢走,我和汪奇兄弟再喝一会儿。”

    两人边喝边聊,时间接近十点。汪奇压低声音说:“施哥,要不要带你耍耍?”

    施玉明装糊涂,“耍耍?这么晚了,耍什么?”

    汪奇神秘一笑,“当然是男人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了。”

    “安全吗?”施玉明问道。

    汪奇心想,小子,原来是行家呀。他眨了眨眼,“当然安全了,上头有人罩着,我去过很多次了。”

    施玉明喝得有点多,汪奇扶他进了红日宾馆的8802房间。汪奇离开房间前说道:“施哥,你先休息,妹子一会儿就来。我就住在隔壁,明天见。”

    “明天见。”

    汪奇来到旁边的8804房间,五分钟后,他听到隔壁有敲门声,有人进去了。他在房间里抽完一根烟,离开了宾馆。

    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汪奇拔出手机里SIM卡,换上一张崭新的SIM卡拨通了110,“你好,我要报警。红日宾馆8802房间有人卖淫。”

    打完电话后,汪奇拔出SIM卡,丢进了路边的水沟,然后点起一根烟。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在红日宾馆门口停下。

    汪奇扔掉烟头,用脚踩熄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07

    施玉明嫖娼被抓的消息,很快在报社里传开了。

    林默那几天的脸色不大好看,员工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要代表报社向集团党委做说明。在中层会议上,林默针对生活作风问题,强调了两次。

    厉强应该是猜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金问山,仿佛在说,你小子真行。金问山被他看得心里发虚,避开了他的眼神。

    一周后,对施玉明的处罚结果出来了,他被调到报业集团发行部接投诉电话。

    大仇得报,金问山并没有痛快的感觉,反而心中涌起一股失落之情。

    他约了汪奇喝酒,汪奇看出他情绪有些不对,问道:“怎么啦?蔫蔫的。”

    “汪奇,谢谢你帮我出这口气。不过,我现在反思,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下手太狠了点?”

    汪奇放上手中的酒杯,“问山,我记得你有个学长叫丁潮生吧。他当年对付小人的手段,你见识过的。”

    “嗯,他很厉害,我佩服他。”

    汪奇拍了拍金问山的肩膀:“善良如果没有牙齿,那就是软弱。你这样一弄,以后单位里没有人敢搞你了。这些年,我算是弄明白了,做到能让人恐惧,才能不用被人同情。维护自己的利益,必须狠。”

    金问山道:“你当律师,社会黑暗面见得多,对人性幽暗的理解,比我来得深。谢谢你指点我,我还得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改变我软弱的性格。”

    汪奇哈哈一笑:“过奖了。人性是善是恶?哲人们争论了几千年也没个答案。我坚信,善恶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取舍。人都是趋利避害,寻求价值的。哪怕一个人自杀,他也是在寻求价值,他认为结束自己的生命,比活着更有价值。”

    “是的,我爸当年和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人做任何举动,都是在寻找价值,可能是物质价值,可能是情绪价值。”

    汪奇道:“问山,咱们是浊溪之子,该浑水摸鱼的时候,就该狠一点。”

    金问山喃喃道:“是呀,我们是浊溪之了,不能太清澈了,让别人一眼看穿……”

    汪奇问:“我前阵子碰到你老婆了,肚子挺大,是不是快生了。”

    “快了,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恭喜了,到时给你送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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