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独居生活
01
金问山回到家，看到餐桌上并没有食物，看来是胡曼波想约自己去外面吃。
他叫了几声，无人回应。看了看各个房间，依旧没人。他拨打了胡曼波的手机，听筒里传来“您好，您拔的电话已关机……”
金问山给她发微信，对话框显示自己被拉黑了……
“曼波玩的这是哪一出？家庭版剧本杀吗？”金问山一边嘀咕，一边四下翻看。很快，他在客厅茶几上，找到了一封信，内容如下——
问山，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很幸福。
记得刚来海鲜楼工作的时候，你身上的谨慎、谦虚、成熟的气质，让我想到了我爸。
我爸是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的。在那之后，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内向、敏感且内耗严重的人。直到遇到了你，我好像又找到了那份缺失的安全感。
随着工作中的交往越来越多，我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你。那时候，我暗暗地羡慕如意姐，可以拥有你这样的男人。
我们确立关系的那晚，确实是我的错，我没有守好自己的边界。
问山，我看得出来，离婚后你过得自责且压抑。
我呢，也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是我，拆散了你原本幸福的家。伤害了如意姐，伤害了三个小朋友。
是时候告别了。问山，回到如意姐身边吧，她才是有资格和你白头偕老的人。
曼波
看完信，金问山心痛到不能呼吸。
这确实是一段孽缘，可说过错，明显是他金问山的主责，是他的不克制，拆散了家，伤害了两个女人。
金问山倒在客厅的木地板上，躺了很久很久……
02
2020年9月，东来海鲜楼迎来了五周年店庆。
忙活了两周，战况不错。周一中午，金问山选择了歇业，在店里搞聚餐，犒赏一下全体员工。
吃了一会儿，张省中道：“金总，听说浙江台州那边的小海鲜很火，全国各地的网友纷纷去打卡，咱们啥时候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金问山点头道：“可以，菜品有两年没更新了，需要加点新元素。”
汪涛接话道：“台州小海鲜的盛名，我也听过。知名餐厅‘新荣记’，就是在台州临海市开出了第一家店。”
正聊着，金问山的手机响了。金问山接了电话，神情凝重起来。
电话是厉强打来的，林默中风了，厉强想约他一起去探望一下。
当天下午，金问山提了一些海鲜、水果，与厉强一起看望林默。
他们到访时，林默正在家中看电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比金问山想象中的中风病人强多了。
金问山问道：“林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林默答：“半个月了。那天我正在喜州记者协会开会，开着开着就觉得手脚冰凉，然后脑袋‘嗡’的一声，晕了过去。”
厉强道：“林总，看你恢复的还可以，比我们想象中好多了。”
“多亏记协的小年轻送医及时，医生给我做了那个叫什么栓的，后遗症很小。”
“应该是血管溶栓吧，中风后四小时之内做，效果很好。”金问山补充道。
“对对对，就是血管溶栓，效果好。”林默说完，起身走了几步，除了右腿略微有些不协调外，看不出和正常人有太多区别。
03
三人许久未见，聊得甚是开心。
林默是金问山的伯乐，一直给他机会，将他从一个小记者培养成喜州都市报历史上最年轻的编委。想到这些，金问山心里既有感激，又有愧疚：“林总，你退休两年了，我都没来看望过你，惭愧呀。”
林默哈哈一笑：“来看我，是你的情分。不来看我，是你的本分。江湖规矩就是人走茶凉，默契散场，不要问，问就是不懂规矩。”
林默的一席话，本想自嘲，却让金问山和厉强都感到了一丝尴尬。
林默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岔开话题：“问山，我知道你这几年也不容易。有机会的话，复婚吧。”
金问山道：“我前妻这个人，看似柔弱，内心却刚强又有原则。复婚是不可能了。我自己作的死，就得自己担着。”
林默道：“你还年轻，别那么悲观，事缓则圆，总会有转机的。”他又转过头对厉强道：“厉强，升了总编辑，感觉还可以吗？”
厉强叹了一口气，“之前想着升了总编辑，当了一把手，肯定特爽。这徐凉一出事，我捡了个漏，上位了。现在真当上了总编辑，发现也就那么一回事儿，索然无味。”
林默笑道：“萧伯纳说，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你得不到心爱的东西，二是你得到了。”
金问山道：“精辟！”
林默道：“经过这次中风，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能平平安安活着就是胜利。记协希望我去当个常务副会长，我一口回绝了，余生再也不谈工作，只谈诗书酒茶。”
“是呀，人的烦恼，大多是来自欲望过多。你看看徐凉，要不是贪功，哪会弄得晚景凄凉。林总，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我想早点退了去记协。”厉强笑着说道。
04
从林默家出来，金问山有一丝伤感，林默那句“人走茶凉”触动了他。金问山掏出手机，给张立德打个电话。
“张哥，在哪儿呢，好久不见，想去看看你。”
“我在银都大厦九楼，过来呗。”
金问山买了两条“华子”，来到了银都大厦。这是一幢写字楼，张立德包下了九楼的四分之一，做摄影培训。
张立德收到烟，挺开心，“金老板，还记得我抽什么烟呀，破费了。”
“行情好吗？”
“手机摄影班期期爆满，单反摄影班差点意思。”
金问山问道：“林总中风了，你知道吗？”
“知道，去看过了。我们这帮当年从日报出来的老家伙，要么退休，要么接近退休，身体都不大行了。”
“张哥，那你也控制一下吸烟量，最好每天控制在一包以内。”
“难，太难了。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爱好。一控制，我就焦虑，一焦虑，就得吸两口。死循环。”
张立德问道：“复婚了吗？等你的好消息呢。”
“不可能了，我前妻是个很讲原则的人。”
“别担心，女人是情感动物，总有软下来的时候。”
金问山回到家，看到餐桌上并没有食物，看来是胡曼波想约自己去外面吃。
他叫了几声，无人回应。看了看各个房间，依旧没人。他拨打了胡曼波的手机，听筒里传来“您好，您拔的电话已关机……”
金问山给她发微信，对话框显示自己被拉黑了……
“曼波玩的这是哪一出？家庭版剧本杀吗？”金问山一边嘀咕，一边四下翻看。很快，他在客厅茶几上，找到了一封信，内容如下——
问山，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很幸福。
记得刚来海鲜楼工作的时候，你身上的谨慎、谦虚、成熟的气质，让我想到了我爸。
我爸是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的。在那之后，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内向、敏感且内耗严重的人。直到遇到了你，我好像又找到了那份缺失的安全感。
随着工作中的交往越来越多，我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你。那时候，我暗暗地羡慕如意姐，可以拥有你这样的男人。
我们确立关系的那晚，确实是我的错，我没有守好自己的边界。
问山，我看得出来，离婚后你过得自责且压抑。
我呢，也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是我，拆散了你原本幸福的家。伤害了如意姐，伤害了三个小朋友。
是时候告别了。问山，回到如意姐身边吧，她才是有资格和你白头偕老的人。
曼波
看完信，金问山心痛到不能呼吸。
这确实是一段孽缘，可说过错，明显是他金问山的主责，是他的不克制，拆散了家，伤害了两个女人。
金问山倒在客厅的木地板上，躺了很久很久……
02
2020年9月，东来海鲜楼迎来了五周年店庆。
忙活了两周，战况不错。周一中午，金问山选择了歇业，在店里搞聚餐，犒赏一下全体员工。
吃了一会儿，张省中道：“金总，听说浙江台州那边的小海鲜很火，全国各地的网友纷纷去打卡，咱们啥时候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金问山点头道：“可以，菜品有两年没更新了，需要加点新元素。”
汪涛接话道：“台州小海鲜的盛名，我也听过。知名餐厅‘新荣记’，就是在台州临海市开出了第一家店。”
正聊着，金问山的手机响了。金问山接了电话，神情凝重起来。
电话是厉强打来的，林默中风了，厉强想约他一起去探望一下。
当天下午，金问山提了一些海鲜、水果，与厉强一起看望林默。
他们到访时，林默正在家中看电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比金问山想象中的中风病人强多了。
金问山问道：“林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林默答：“半个月了。那天我正在喜州记者协会开会，开着开着就觉得手脚冰凉，然后脑袋‘嗡’的一声，晕了过去。”
厉强道：“林总，看你恢复的还可以，比我们想象中好多了。”
“多亏记协的小年轻送医及时，医生给我做了那个叫什么栓的，后遗症很小。”
“应该是血管溶栓吧，中风后四小时之内做，效果很好。”金问山补充道。
“对对对，就是血管溶栓，效果好。”林默说完，起身走了几步，除了右腿略微有些不协调外，看不出和正常人有太多区别。
03
三人许久未见，聊得甚是开心。
林默是金问山的伯乐，一直给他机会，将他从一个小记者培养成喜州都市报历史上最年轻的编委。想到这些，金问山心里既有感激，又有愧疚：“林总，你退休两年了，我都没来看望过你，惭愧呀。”
林默哈哈一笑：“来看我，是你的情分。不来看我，是你的本分。江湖规矩就是人走茶凉，默契散场，不要问，问就是不懂规矩。”
林默的一席话，本想自嘲，却让金问山和厉强都感到了一丝尴尬。
林默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岔开话题：“问山，我知道你这几年也不容易。有机会的话，复婚吧。”
金问山道：“我前妻这个人，看似柔弱，内心却刚强又有原则。复婚是不可能了。我自己作的死，就得自己担着。”
林默道：“你还年轻，别那么悲观，事缓则圆，总会有转机的。”他又转过头对厉强道：“厉强，升了总编辑，感觉还可以吗？”
厉强叹了一口气，“之前想着升了总编辑，当了一把手，肯定特爽。这徐凉一出事，我捡了个漏，上位了。现在真当上了总编辑，发现也就那么一回事儿，索然无味。”
林默笑道：“萧伯纳说，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你得不到心爱的东西，二是你得到了。”
金问山道：“精辟！”
林默道：“经过这次中风，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能平平安安活着就是胜利。记协希望我去当个常务副会长，我一口回绝了，余生再也不谈工作，只谈诗书酒茶。”
“是呀，人的烦恼，大多是来自欲望过多。你看看徐凉，要不是贪功，哪会弄得晚景凄凉。林总，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我想早点退了去记协。”厉强笑着说道。
04
从林默家出来，金问山有一丝伤感，林默那句“人走茶凉”触动了他。金问山掏出手机，给张立德打个电话。
“张哥，在哪儿呢，好久不见，想去看看你。”
“我在银都大厦九楼，过来呗。”
金问山买了两条“华子”，来到了银都大厦。这是一幢写字楼，张立德包下了九楼的四分之一，做摄影培训。
张立德收到烟，挺开心，“金老板，还记得我抽什么烟呀，破费了。”
“行情好吗？”
“手机摄影班期期爆满，单反摄影班差点意思。”
金问山问道：“林总中风了，你知道吗？”
“知道，去看过了。我们这帮当年从日报出来的老家伙，要么退休，要么接近退休，身体都不大行了。”
“张哥，那你也控制一下吸烟量，最好每天控制在一包以内。”
“难，太难了。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爱好。一控制，我就焦虑，一焦虑，就得吸两口。死循环。”
张立德问道：“复婚了吗？等你的好消息呢。”
“不可能了，我前妻是个很讲原则的人。”
“别担心，女人是情感动物，总有软下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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