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贵州支教
01
5月中旬，金问山的状态好多了。胡波曼提议金问山出去走走，散散心。
金问山想了一会儿道：“出去玩可以，可我能去哪里呢？”
“汪奇不是在贵州支教吗？你可以去那里找他玩呀。”
“对、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去吧。我留在这里，帮你把海鲜楼看好。”
汪奇买了次日飞贵阳的机票。晚上，胡波曼仔细地将行李一件件整理好。睡觉时，她紧紧地抱住金问山，一刻没撒手。
起床后，金问山笑着说：“昨晚我是一棵桉树，你是考拉，一晚上都挂在我脖子上，挂得我疑似落枕。”
“就是舍不得你走嘛！”
吃完早饭，送机的专车来了。金问山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正准备上车，胡曼波紧紧地将他抱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金问山道：“别那么伤心嘛，又不是生离死别。”
“还是舍不得你嘛！”
“要赶不上飞机了，别抱了哈，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胡曼波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手。
02
落地贵阳后，金问山租了一辆SUV，开了三个多小时，才来到了汪奇所在的积祥村。这个村子，位于BJ市的大山深处，村里有一个小学，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
汪奇早已烧好一桌菜，等着金问山的到来。
金问山道：“老汪，你在喜州可从没见你烧过饭呀。在这里怎么勤快了？”
“练出来了。安书也教好几个班的英语和美术，有时忙不过来。”
戴安书插话道：“环境改变人呀，我以前多爱美多爱打扮呀。现在，就一个村姑。”
金问山观察到，汪奇和戴安书都黑了，瘦了，但看着很健康很阳光。他们的笑容，像是从地底涌出的泉水，丰沛而纯洁。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汪奇对金问山说：“带你检查学生宿舍去。”
“小学还有学生住校？”
“这边是山区，村子之间隔得远，部分孩子要住校的。”
汪奇拿着手电筒，一个寝室一个寝室检查过来。孩子们睡得很香甜，校园内外只有虫鸣鸟叫声。
金问山道：“校园不错呀，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汪奇道：“学校几年前翻修了。听说这以前呀，连个操场都没有，教室和寝室漏风，冬天能把人冻成冰棍。”
金问山道：“嗯。现在国家有钱了，开始加大了对落后地区的投入。”
汪奇道：“我给你收拾了一间教师宿舍，被褥都准备好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好。”
03
金问山接了一个年级段的语文，开始了他短暂的支教生涯。
生活充实而忙碌。
孩子们对大山之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下了课喜欢围着金问山问东问西。金问山很享受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家长们会送来各种土特产，腊肉、土豆、大米、菜籽油等等，多到金问山根本吃不完。周末，金问山和汪奇一起开车出去，把这些土特产分给了附近各个村的孤寡老人。
6月的一个周末，金问山本想个懒觉，却被汪奇早早叫醒了。
汪奇道：“起来，帮我一起去收辣椒。”
“为什么叫我呀？我没有干农活的经验。”
“你有车呀。免费的不用，难道去租一辆吗？”
“你个周扒皮。”
到了辣椒地里，金问山被着漫山遍野的红惊呆了。
汪奇问：“美不美？”
“太美了，震撼。”
“美是真美，可累也是真累。村民把辣椒摘下来，要运回家晒干，然后等着菜贩子来收购。大多数村民是没有车的，只得用手推车一筐筐往家运。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干运输大队的活，帮他们运辣椒。”
“行，开干。”
04
时间过得快，转眼来到六月底。
这个学期过完，汪奇夫妇也将结束两年的支教生涯，他们将和金问山坐同一个航班的回喜州。
回程的前一天，金问山给胡曼波发了一条信息，通知她到家的时间，胡波曼给他回了一个“热烈欢迎”的表情包。
晚上，积祥村的村委会为他们举行了欢送晚宴，大家都喝了很多米酒。
酒足饭饱后，金问山和汪奇拉了两把椅子，坐在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聊天。
山上空气清爽，满天繁星眨眼，楚楚动人。
汪奇道：“两年多了，真要离开，还挺舍不得。”
金问山问：“那你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错过了儿子两年的成长期，舍不得再离开他。再说了，我要回喜州赚钱了。”
“是呀，人到中年，一家老小的，都需要你照顾。”
汪奇道：“我觉得做慈善的前提是把自己的小家庭照顾好，如果没有这个前提，这慈善做得多少有点伪善。”
“有道理，把自己照顾好了，才有余力帮助他人。”
“再说了，离开积祥村，不代表我和这里断了联系。我和安书准备成立一个积祥村教育基金，资助这边的孩子上学。安书和喜州师范学院的领导通过气，学院那边答应每年派几名优秀学生来支教。”
“大好事呀，你们这个基金现在筹了多少钱？”
“我和安书每人拿了十万。回喜州后，我找我的那些土豪客户化化缘，让他们也出点。”
“那我出个五万吧，来这儿喝了村民的米酒，得付酒钱。”
“谢谢金总！祝金总长命百岁！”
05
夜深了，两人还舍不得睡。戴安书给他们泡了一壶热茶，回屋休息了。
汪奇道：“这两年，可能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时光。以前总觉得赚了大钱就幸福，可真有了钱，发现那玩意儿带给人的快乐是有限的。”
金问山道：“边际效应递减原理。饿了，第一个馒头特别香，吃多就没意思。”
汪奇道：“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客观上，我是给积祥村做了一些事，但主观上，我是为了自己内心的充盈和幸福，这也是一种自私，只不过是用利他的行为，包裹了自私。”
“这么想没错。人活在世上，每个举动，都是利益交换。你的每一次呼吸，也是和大自然在做交换，交换氧气与二氧化碳。能把利他和利己有机结合的人，有大智慧。”
“那你是觉得我有大智慧喽！？”
“那必须，汪大律师的境界，无人可抵。”
“这彩虹屁拍得我很舒服，你真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06
第二天起程时，来送别他们的学生和家长，站满了校门口的空地。大伙儿使劲往他们的后备厢塞土特产，连后排座位都放了不少。
车子开出后，金问山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孩子们一边哭泣一边奔跑的身影。副驾的的汪奇，眼眶红红的，一言不发。
一路平安，一路无言。
走出喜州机场，金问山又闻到了温暖而湿润的空气，拿起手机一看，下午四点多了。
汪奇问：“一起吃个晚饭吗？”
“不了，曼波肯定烧了晚饭，我回去吃。咱们下次再约。”
“好咧，再会!”
金问山急切地想见到胡曼波，想和她分享贵州之行的感动与幸福。
5月中旬，金问山的状态好多了。胡波曼提议金问山出去走走，散散心。
金问山想了一会儿道：“出去玩可以，可我能去哪里呢？”
“汪奇不是在贵州支教吗？你可以去那里找他玩呀。”
“对、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去吧。我留在这里，帮你把海鲜楼看好。”
汪奇买了次日飞贵阳的机票。晚上，胡波曼仔细地将行李一件件整理好。睡觉时，她紧紧地抱住金问山，一刻没撒手。
起床后，金问山笑着说：“昨晚我是一棵桉树，你是考拉，一晚上都挂在我脖子上，挂得我疑似落枕。”
“就是舍不得你走嘛！”
吃完早饭，送机的专车来了。金问山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正准备上车，胡曼波紧紧地将他抱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金问山道：“别那么伤心嘛，又不是生离死别。”
“还是舍不得你嘛！”
“要赶不上飞机了，别抱了哈，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胡曼波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手。
02
落地贵阳后，金问山租了一辆SUV，开了三个多小时，才来到了汪奇所在的积祥村。这个村子，位于BJ市的大山深处，村里有一个小学，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
汪奇早已烧好一桌菜，等着金问山的到来。
金问山道：“老汪，你在喜州可从没见你烧过饭呀。在这里怎么勤快了？”
“练出来了。安书也教好几个班的英语和美术，有时忙不过来。”
戴安书插话道：“环境改变人呀，我以前多爱美多爱打扮呀。现在，就一个村姑。”
金问山观察到，汪奇和戴安书都黑了，瘦了，但看着很健康很阳光。他们的笑容，像是从地底涌出的泉水，丰沛而纯洁。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汪奇对金问山说：“带你检查学生宿舍去。”
“小学还有学生住校？”
“这边是山区，村子之间隔得远，部分孩子要住校的。”
汪奇拿着手电筒，一个寝室一个寝室检查过来。孩子们睡得很香甜，校园内外只有虫鸣鸟叫声。
金问山道：“校园不错呀，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汪奇道：“学校几年前翻修了。听说这以前呀，连个操场都没有，教室和寝室漏风，冬天能把人冻成冰棍。”
金问山道：“嗯。现在国家有钱了，开始加大了对落后地区的投入。”
汪奇道：“我给你收拾了一间教师宿舍，被褥都准备好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好。”
03
金问山接了一个年级段的语文，开始了他短暂的支教生涯。
生活充实而忙碌。
孩子们对大山之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下了课喜欢围着金问山问东问西。金问山很享受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家长们会送来各种土特产，腊肉、土豆、大米、菜籽油等等，多到金问山根本吃不完。周末，金问山和汪奇一起开车出去，把这些土特产分给了附近各个村的孤寡老人。
6月的一个周末，金问山本想个懒觉，却被汪奇早早叫醒了。
汪奇道：“起来，帮我一起去收辣椒。”
“为什么叫我呀？我没有干农活的经验。”
“你有车呀。免费的不用，难道去租一辆吗？”
“你个周扒皮。”
到了辣椒地里，金问山被着漫山遍野的红惊呆了。
汪奇问：“美不美？”
“太美了，震撼。”
“美是真美，可累也是真累。村民把辣椒摘下来，要运回家晒干，然后等着菜贩子来收购。大多数村民是没有车的，只得用手推车一筐筐往家运。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干运输大队的活，帮他们运辣椒。”
“行，开干。”
04
时间过得快，转眼来到六月底。
这个学期过完，汪奇夫妇也将结束两年的支教生涯，他们将和金问山坐同一个航班的回喜州。
回程的前一天，金问山给胡曼波发了一条信息，通知她到家的时间，胡波曼给他回了一个“热烈欢迎”的表情包。
晚上，积祥村的村委会为他们举行了欢送晚宴，大家都喝了很多米酒。
酒足饭饱后，金问山和汪奇拉了两把椅子，坐在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聊天。
山上空气清爽，满天繁星眨眼，楚楚动人。
汪奇道：“两年多了，真要离开，还挺舍不得。”
金问山问：“那你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错过了儿子两年的成长期，舍不得再离开他。再说了，我要回喜州赚钱了。”
“是呀，人到中年，一家老小的，都需要你照顾。”
汪奇道：“我觉得做慈善的前提是把自己的小家庭照顾好，如果没有这个前提，这慈善做得多少有点伪善。”
“有道理，把自己照顾好了，才有余力帮助他人。”
“再说了，离开积祥村，不代表我和这里断了联系。我和安书准备成立一个积祥村教育基金，资助这边的孩子上学。安书和喜州师范学院的领导通过气，学院那边答应每年派几名优秀学生来支教。”
“大好事呀，你们这个基金现在筹了多少钱？”
“我和安书每人拿了十万。回喜州后，我找我的那些土豪客户化化缘，让他们也出点。”
“那我出个五万吧，来这儿喝了村民的米酒，得付酒钱。”
“谢谢金总！祝金总长命百岁！”
05
夜深了，两人还舍不得睡。戴安书给他们泡了一壶热茶，回屋休息了。
汪奇道：“这两年，可能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时光。以前总觉得赚了大钱就幸福，可真有了钱，发现那玩意儿带给人的快乐是有限的。”
金问山道：“边际效应递减原理。饿了，第一个馒头特别香，吃多就没意思。”
汪奇道：“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客观上，我是给积祥村做了一些事，但主观上，我是为了自己内心的充盈和幸福，这也是一种自私，只不过是用利他的行为，包裹了自私。”
“这么想没错。人活在世上，每个举动，都是利益交换。你的每一次呼吸，也是和大自然在做交换，交换氧气与二氧化碳。能把利他和利己有机结合的人，有大智慧。”
“那你是觉得我有大智慧喽！？”
“那必须，汪大律师的境界，无人可抵。”
“这彩虹屁拍得我很舒服，你真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06
第二天起程时，来送别他们的学生和家长，站满了校门口的空地。大伙儿使劲往他们的后备厢塞土特产，连后排座位都放了不少。
车子开出后，金问山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孩子们一边哭泣一边奔跑的身影。副驾的的汪奇，眼眶红红的，一言不发。
一路平安，一路无言。
走出喜州机场，金问山又闻到了温暖而湿润的空气，拿起手机一看，下午四点多了。
汪奇问：“一起吃个晚饭吗？”
“不了，曼波肯定烧了晚饭，我回去吃。咱们下次再约。”
“好咧，再会!”
金问山急切地想见到胡曼波，想和她分享贵州之行的感动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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