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集 子午秘境
眼前景象固然美不胜收，但也不由让人心生敬畏。
姬无牵问道：“左叔叔，这又是你施展的幻术吗？”
左遨游笑道：“这可不是我那骗人的把戏。”
再往前走，来到了一条长约十余丈的断头路上，路尽头处立着一座高耸的牌楼，牌楼中间镌刻着四个篆书的大字——“子午秘境”，正是这处神秘之地的名字。
牌楼两侧的柱子上则是一副遒劲有力的对联，上联是“女娲补天通阴阳除逆气傲来终免难”，下联是“大禹治水立九鼎定准绳神州始得安”。
正当姬无牵思索着那些浮空岛该如何上去时，云雾之中，一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奔来。那身影一边快速靠近，一边开口说道：“何人擅闯秘境？哦……原来是遨游兄。”前一句还是质问的口吻，说到后一句时显已认出了左遨游，语气便转为柔和。
姬无牵问左遨游道：“左叔叔，这就是你说的……比你还要厉害的人物吗？”
左遨游点头道：“不错，眼前这位的医术足可称得上当世第一。他虽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但凡是见过他的人，都尊称他为‘百草老人’。”
姬无牵道：“百草老人？神农尝百草，神农……百草……左叔叔，这人难道和神农派有所关联吗？”
左遨游笑道：“你真聪明，仅凭一个称呼便能想到这么多，跟你娘还真是……很像啊。”
姬无牵又道：“可……这人若知道，这百花残之毒是神农派掌门亲手所下，恐怕他便不肯帮我们了吧。”
左遨游道：“百草老人虽与神农派有很大的渊源，但与那蒯孟卓喜欢用毒害人不同，百草老人却是心地仁厚，慈悲为怀，当真像极了传说中的神农氏，甘愿以身试毒，亲尝百草以救济世人。”
左遨游话音刚落，那百草老人终于奔到了近前。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说道：“遨游兄，你号称‘花仙人’，本身也算医术精湛。现在却大拍我的马屁，看来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姬无牵这才看清，原来牌楼再往前一些，有一条似由奇草怪藤编织而成的古朴小径蜿蜒而上，如同天梯一般连接着最近的一座浮空岛。先前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雾气太浓。百草老人一通疾跑，将雾气给驱散了一些，这小径于是便显现了出来。
百草老人头顶上戴着一顶大大的由花草胡乱编织而成的帽子，帽檐下露出的头发已经花白，体态有些胖，面色倒是十分白皙红润，没有蓄须。和蒯孟卓一样，他背上也背了个大竹篓，里边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左遨游笑道：“左某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咦？你怎么？”百草老人走下小径，仔细打量了左遨游二人，先是一惊，接着皱眉道：“看你们的样子，这是中毒不浅呢。凭你的本事，天底下应该没几人能害到你才对呀。”
左遨游苦笑道：“左某虽略懂些药理，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碰上了令兄……左某也只好认栽了。”
百草老人听到“令兄”两字，面色一变，赶紧上前几步，搭上左遨游的脉搏，又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脸色，皱眉道：“果真是他的手法呢……唉！他还是这样喜欢害人。”
姬无牵心下好奇，问道：“你和神农派的掌门当真是亲兄弟？”
百草老人道：“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
姬无牵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待在神农派，却要住在这荒山野林之中？”想到这秘境的神奇，又补充道：“这里虽然宛若仙境，但毕竟跟亲人一起住才能更惬意一些吧。”
百草老人摇摇头，没有答话。
左遨游心知女孩儿刚刚遭逢家破人亡的惨事，不自禁又将自己给带了进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只怪仲卓兄药道天分太高，蒯孟卓担心威胁到他的掌门之位，故而百般刁难陷害，数十年前更将仲卓兄给逐出了师门。”百草老人姓蒯名仲卓，正是蒯孟卓的同胞兄弟。
姬无牵问道：“你被害得这么惨，难道没想过找他报仇吗？”
蒯仲卓叹道：“唉！以我的心性，哪里做得了一派掌门？他想当掌门，便让他当好了。再说了，他毕竟是我哥哥，就算不是，我也不想报仇，为了我一个人的仇，那得死多少人啊？”
姬无牵闻言，默然不语。
左遨游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姬无牵，深知毕竟像蒯仲卓这般豁达的人只是凤毛麟角，常人又岂能轻易放下如此深仇大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对蒯仲卓道：“仲卓兄，这毒叫做百花残，烦请你先看看此毒难解不难解吧。”
蒯仲卓叹道：“我那兄长其实还是很有些本事的，这百花残乃是失传已久的上古奇毒，不想还真教他给配成了，倘若他把心思放在救人上，何愁神农派不能大兴啊……”
左遨游喜道：“仲卓兄既知此毒来历，想来必能对症下药了？”
蒯仲卓摇摇头，面露难色道：“破解此毒的药方我倒是知道，只是……”
左遨游恐姬无牵担忧，传音问道：“只是什么？有何为难之事，仲卓兄只管开口。”
蒯仲卓亦传音答道：“只是这解毒的材料，分散在天南海北，想要凑齐谈何容易，只怕是解药还没配出，你们就先已经毒发了……”
左遨游大失所望，但犹不死心，又传音问道：“可还有其他办法？”
蒯仲卓传音道：“家兄既能配出此毒，神农派中定会有解药，可是以他的秉性……又如何肯给你解药呢。”
左遨游凝思不语。
姬无牵确实机灵，轻声道：“生死有命，只可惜没了报仇雪恨的机会，还连累了左叔叔。”
左遨游安慰道：“无牵放心，百草伯伯已有解毒之法，只是略有些繁琐而已。左叔叔说过一定会救你，又岂会言而无信呢。”说罢，突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险些令他跌倒在地。
蒯仲卓赶紧扶住，并将姬无牵接到自己怀中，又传音道：“若非你强动真元为这女娃续命，凭你的修为，应该足够支撑到我配出解药的。眼下毒入骨髓，你可千万莫要再动真元了，否则随时会没命的。”同时，竖指在左遨游身上连点数下，又单掌贴住其后背，为其灌注真元压制毒素。
不多时，眩晕感暂时退去，左遨游踏上小径，对蒯仲卓道：“既如此，此事便只有向公孙祭酒求助了，咱们先上去再说吧。”他话里的公孙祭酒，便是这秘境中的首领，复姓公孙，单名一个逸字，祭酒则是此间众人对首领的称谓。
蒯仲卓点点头，抱着姬无牵，与左遨游一起往最近的一座浮空岛上走去。
上得浮空岛，姬无牵打眼望去，只见其间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入眼处，更有不少的奇花异草和珍禽异兽，仍是一副赏心悦目的仙家气象。岛中央是几棵七八丈粗细的参天巨树，巨树上建了几间木屋，其中一间正是蒯仲卓在此地的居所。将姬无牵安置在其间躺下，又好言安慰了一番。左、蒯二人才继续往后面的浮空岛攀登而去。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到达最中央也是最高的一座浮空岛上。岛上主峰山脚下有个巨大的山洞，洞口上方刻着“相分洞”三个大字，正是公孙祭酒的居所。
左、蒯二人正要进洞，却被站在洞外的一男一女——两个俊美少年给拦住了。
那少男道：“左先生也是托天盟的老人了，怎地如此不晓事，此间秘境是何等机密，岂可擅自将俗世之人带入。”
以左遨游的高傲，对这少年的质问竟未作丝毫争辩，反而躬身施礼道：“劳烦小兄弟通禀一声，左遨游有万分紧急之事求见祭酒。”
少男见左遨游满脸憔悴，已然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叟形象，心下有些不忍，但又不敢违背祭酒的命令，只得仍将左遨游拦在洞外，却低声说道：“左先生有何事相求，只管在此高声说出来，祭酒虽在洞府之内，但也是能够听得到的。”
左遨游对少男抱了抱拳，面向洞口拜了三拜，说道：“我违背托天会的规矩，将世俗之人带入秘境，确实是冒失了，但此事的确事出有因。入会三十多年，我从没向会中提过什么要求，恳请祭酒慈悲，能派遣几个会中兄弟随我去救人。只要将人救下，我甘愿回来领死，万死不辞！”
洞中先是传出一道叹息声，听声音正是公孙逸。公孙逸没有回应左遨游的请求，反而开口问道：“咱们托天会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左兄弟可还记得？”
左遨游答道：“斩断俗世尘缘。”
公孙逸又问：“咱们托天会的宗旨是什么？”
左遨游答道：“继娲皇、帝禹之遗志，存神州道统，活傲来生灵。”
公孙逸又问：“托天会为什么要立下斩断俗世尘缘的规矩？”
左遨游答道：“淡泊方能明志，宁静才能致远，斩断俗世尘缘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实现托天会的宗旨。”
公孙逸道：“你既然还记得这些，眼下何以却要我托天会去搅入俗世纠纷？”
姬无牵问道：“左叔叔，这又是你施展的幻术吗？”
左遨游笑道：“这可不是我那骗人的把戏。”
再往前走，来到了一条长约十余丈的断头路上，路尽头处立着一座高耸的牌楼，牌楼中间镌刻着四个篆书的大字——“子午秘境”，正是这处神秘之地的名字。
牌楼两侧的柱子上则是一副遒劲有力的对联，上联是“女娲补天通阴阳除逆气傲来终免难”，下联是“大禹治水立九鼎定准绳神州始得安”。
正当姬无牵思索着那些浮空岛该如何上去时，云雾之中，一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奔来。那身影一边快速靠近，一边开口说道：“何人擅闯秘境？哦……原来是遨游兄。”前一句还是质问的口吻，说到后一句时显已认出了左遨游，语气便转为柔和。
姬无牵问左遨游道：“左叔叔，这就是你说的……比你还要厉害的人物吗？”
左遨游点头道：“不错，眼前这位的医术足可称得上当世第一。他虽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但凡是见过他的人，都尊称他为‘百草老人’。”
姬无牵道：“百草老人？神农尝百草，神农……百草……左叔叔，这人难道和神农派有所关联吗？”
左遨游笑道：“你真聪明，仅凭一个称呼便能想到这么多，跟你娘还真是……很像啊。”
姬无牵又道：“可……这人若知道，这百花残之毒是神农派掌门亲手所下，恐怕他便不肯帮我们了吧。”
左遨游道：“百草老人虽与神农派有很大的渊源，但与那蒯孟卓喜欢用毒害人不同，百草老人却是心地仁厚，慈悲为怀，当真像极了传说中的神农氏，甘愿以身试毒，亲尝百草以救济世人。”
左遨游话音刚落，那百草老人终于奔到了近前。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说道：“遨游兄，你号称‘花仙人’，本身也算医术精湛。现在却大拍我的马屁，看来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姬无牵这才看清，原来牌楼再往前一些，有一条似由奇草怪藤编织而成的古朴小径蜿蜒而上，如同天梯一般连接着最近的一座浮空岛。先前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雾气太浓。百草老人一通疾跑，将雾气给驱散了一些，这小径于是便显现了出来。
百草老人头顶上戴着一顶大大的由花草胡乱编织而成的帽子，帽檐下露出的头发已经花白，体态有些胖，面色倒是十分白皙红润，没有蓄须。和蒯孟卓一样，他背上也背了个大竹篓，里边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左遨游笑道：“左某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咦？你怎么？”百草老人走下小径，仔细打量了左遨游二人，先是一惊，接着皱眉道：“看你们的样子，这是中毒不浅呢。凭你的本事，天底下应该没几人能害到你才对呀。”
左遨游苦笑道：“左某虽略懂些药理，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碰上了令兄……左某也只好认栽了。”
百草老人听到“令兄”两字，面色一变，赶紧上前几步，搭上左遨游的脉搏，又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脸色，皱眉道：“果真是他的手法呢……唉！他还是这样喜欢害人。”
姬无牵心下好奇，问道：“你和神农派的掌门当真是亲兄弟？”
百草老人道：“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
姬无牵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待在神农派，却要住在这荒山野林之中？”想到这秘境的神奇，又补充道：“这里虽然宛若仙境，但毕竟跟亲人一起住才能更惬意一些吧。”
百草老人摇摇头，没有答话。
左遨游心知女孩儿刚刚遭逢家破人亡的惨事，不自禁又将自己给带了进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只怪仲卓兄药道天分太高，蒯孟卓担心威胁到他的掌门之位，故而百般刁难陷害，数十年前更将仲卓兄给逐出了师门。”百草老人姓蒯名仲卓，正是蒯孟卓的同胞兄弟。
姬无牵问道：“你被害得这么惨，难道没想过找他报仇吗？”
蒯仲卓叹道：“唉！以我的心性，哪里做得了一派掌门？他想当掌门，便让他当好了。再说了，他毕竟是我哥哥，就算不是，我也不想报仇，为了我一个人的仇，那得死多少人啊？”
姬无牵闻言，默然不语。
左遨游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姬无牵，深知毕竟像蒯仲卓这般豁达的人只是凤毛麟角，常人又岂能轻易放下如此深仇大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对蒯仲卓道：“仲卓兄，这毒叫做百花残，烦请你先看看此毒难解不难解吧。”
蒯仲卓叹道：“我那兄长其实还是很有些本事的，这百花残乃是失传已久的上古奇毒，不想还真教他给配成了，倘若他把心思放在救人上，何愁神农派不能大兴啊……”
左遨游喜道：“仲卓兄既知此毒来历，想来必能对症下药了？”
蒯仲卓摇摇头，面露难色道：“破解此毒的药方我倒是知道，只是……”
左遨游恐姬无牵担忧，传音问道：“只是什么？有何为难之事，仲卓兄只管开口。”
蒯仲卓亦传音答道：“只是这解毒的材料，分散在天南海北，想要凑齐谈何容易，只怕是解药还没配出，你们就先已经毒发了……”
左遨游大失所望，但犹不死心，又传音问道：“可还有其他办法？”
蒯仲卓传音道：“家兄既能配出此毒，神农派中定会有解药，可是以他的秉性……又如何肯给你解药呢。”
左遨游凝思不语。
姬无牵确实机灵，轻声道：“生死有命，只可惜没了报仇雪恨的机会，还连累了左叔叔。”
左遨游安慰道：“无牵放心，百草伯伯已有解毒之法，只是略有些繁琐而已。左叔叔说过一定会救你，又岂会言而无信呢。”说罢，突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险些令他跌倒在地。
蒯仲卓赶紧扶住，并将姬无牵接到自己怀中，又传音道：“若非你强动真元为这女娃续命，凭你的修为，应该足够支撑到我配出解药的。眼下毒入骨髓，你可千万莫要再动真元了，否则随时会没命的。”同时，竖指在左遨游身上连点数下，又单掌贴住其后背，为其灌注真元压制毒素。
不多时，眩晕感暂时退去，左遨游踏上小径，对蒯仲卓道：“既如此，此事便只有向公孙祭酒求助了，咱们先上去再说吧。”他话里的公孙祭酒，便是这秘境中的首领，复姓公孙，单名一个逸字，祭酒则是此间众人对首领的称谓。
蒯仲卓点点头，抱着姬无牵，与左遨游一起往最近的一座浮空岛上走去。
上得浮空岛，姬无牵打眼望去，只见其间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入眼处，更有不少的奇花异草和珍禽异兽，仍是一副赏心悦目的仙家气象。岛中央是几棵七八丈粗细的参天巨树，巨树上建了几间木屋，其中一间正是蒯仲卓在此地的居所。将姬无牵安置在其间躺下，又好言安慰了一番。左、蒯二人才继续往后面的浮空岛攀登而去。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到达最中央也是最高的一座浮空岛上。岛上主峰山脚下有个巨大的山洞，洞口上方刻着“相分洞”三个大字，正是公孙祭酒的居所。
左、蒯二人正要进洞，却被站在洞外的一男一女——两个俊美少年给拦住了。
那少男道：“左先生也是托天盟的老人了，怎地如此不晓事，此间秘境是何等机密，岂可擅自将俗世之人带入。”
以左遨游的高傲，对这少年的质问竟未作丝毫争辩，反而躬身施礼道：“劳烦小兄弟通禀一声，左遨游有万分紧急之事求见祭酒。”
少男见左遨游满脸憔悴，已然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叟形象，心下有些不忍，但又不敢违背祭酒的命令，只得仍将左遨游拦在洞外，却低声说道：“左先生有何事相求，只管在此高声说出来，祭酒虽在洞府之内，但也是能够听得到的。”
左遨游对少男抱了抱拳，面向洞口拜了三拜，说道：“我违背托天会的规矩，将世俗之人带入秘境，确实是冒失了，但此事的确事出有因。入会三十多年，我从没向会中提过什么要求，恳请祭酒慈悲，能派遣几个会中兄弟随我去救人。只要将人救下，我甘愿回来领死，万死不辞！”
洞中先是传出一道叹息声，听声音正是公孙逸。公孙逸没有回应左遨游的请求，反而开口问道：“咱们托天会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左兄弟可还记得？”
左遨游答道：“斩断俗世尘缘。”
公孙逸又问：“咱们托天会的宗旨是什么？”
左遨游答道：“继娲皇、帝禹之遗志，存神州道统，活傲来生灵。”
公孙逸又问：“托天会为什么要立下斩断俗世尘缘的规矩？”
左遨游答道：“淡泊方能明志，宁静才能致远，斩断俗世尘缘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实现托天会的宗旨。”
公孙逸道：“你既然还记得这些，眼下何以却要我托天会去搅入俗世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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