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证道遇仙
是林狼。
李不渡一直认为安全问题大于天，于是在空闲时候他非常仔细地了阅读了关于仙山的各种物种及其生活习性和生活区域的文献，现在好了，真的派上用场了。
林狼居于南山附近，多夜间活动，嗜血凶残，但少无端攻击人类，闻到血腥味才会行动。
而且一般不会单独行动。
李不渡发现自己对于这些知识的记忆非常到位，于是他发现其他地方也亮起了大大小小的黄绿色眼睛。
遇到林狼攻击该怎么办？尽量不要起正面冲突，林狼普遍爆发性强，但是耐力不够，因此只要跑得够快够久就能甩掉它们。
前路被林狼堵了，后面还有路。
李不渡飞身借助树的干开始在林间上窜下跳，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他遇到的林狼里有两只耐力极强的，直到东方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两只林狼和他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两只聪明的林狼并没有因此走开，反而蹲在了树下，跟他一起休息。
借着微弱的日光，他发现手里的天灵芝微微泛红——这分明是血灵芝，哪里是什么天灵芝！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仙君可以回炉重造了！他一阵后怕，遍体生寒，也明白了林狼为何要追自己，于是振臂一扔，将血灵芝扔出了一大截去，渴盼着林狼不要再来这里。
他错了，这两只狼特别聪明，一只叼了血灵芝来，一只接着在下面等着它。
李不渡欲哭无泪，两只狼吃完灵芝也没走，竟然开始爬树。李不渡看见它们身上若隐若现的红色的鬃毛和血盆大口就感觉自己已经能闻到它们嘴里腐化的腥味了。
李不渡忙不迭地跃到别的树上去。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狼也累了，他也累了，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找到一个山洞，进了去。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两个林狼对他来说原不难解决，在外面处理第一是怕引来更多的林狼，纵使他有再深的功力也无法对付数量众多的魔物，遑论这几天他严重休息不足，第二是怕在青天白日下动静太大，引人注目，那会自己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想必两方面的担忧都解决了，想要好好处理，也容易多了。
守在山洞里的，李不渡突然闻到一股幽香，接着睡意侵袭了自己的大脑，即使理智一直告诫他千万不能睡着，他仍旧倚在洞壁上昏沉睡去。
“掌门，他没回来。”眼看着最后一日比赛日就到了，李不渡仍旧没有回来，燕以南有些后怕，跟柏宁掌门汇报了这件事。
“知道了，你好好准备下场比赛就好了，这事不必你关心。”柏宁示意他不必挂心。
燕以南算是本届大会的明星选手，从第一场开始就没有败绩，最后一轮不是三天赛，而是更刺激的当场定胜负——谁先能完成致命一击谁就胜利。
只是在场上面对第三仙宗——天地神宗的弟子时，他想到了李不渡说不定早就死在路上了。
因而对方的剑刃差点刺破他的喉咙的时候他才感到真正的恐惧，后怕。等他失魂落魄的走出赛场的时候，没有人欢迎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被寄托在清静宗一位叫南风琬的师妹身上。
师妹果真不负众望，夺得第一，平衡了的元真神宗的成绩是总体第一。
只是他觉得自己明明可以夺得第一的。
后二十五天是团体赛。
元真的另外五位将进入南山山林，找到各位仙宗放在里面的夺辉宝石。一共五十五个，先找齐十个的宗门是第一，九个的是第二，以此类推。并且，可以抢夺。
往日比赛结束，各门派的仙徒出去之后都是伤横累累，有的甚至奄奄一息，所以各仙家约定，若要出现生命危险，即可宣布退出，不再比拼。
本届一共十五个门派参赛
所以一般在比赛开始的前五天，各种小门派基本都半自愿半强迫出局了，运气好的能找到一颗珠子藏起来带出去都是上天眷顾。
剩下的都是拼杀，谈判。
李不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山洞内部山外洞口有微弱的光。
起身发现自己的小腿上竟有触目惊心的血迹伤痕。
但是自己竟然不觉得疼痛。
动了一下发现能动，他放心了大半。
“醒了？”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李不渡吓的一惊，往后一看，身后挂着两张狼皮，已经半风干了，血腥气还在，被空气中浓烈的香味掩盖得几乎闻不到，那双黄绿色的，凶悍的眼睛依旧盯着自己，好像带着恨意。
“是你救了我？”李不渡透过两张狼皮的中间，看到后面不远处盘腿坐着一个青衣女子，由于光线太暗，他看不太清。
“也不算是。药膏是我涂的。”
“还是感谢女侠。”
“你进来的时候被我在门口种的眠香草的味道迷晕了，狼进来啃了两口也被迷晕了。”
要是不被迷晕也不会被咬了，李不渡算了一下帐，确实不算是她救了自己。
“这伤不好养，林狼啃食有毒性，要是不好好养，以后说不定瘸了。”
李不渡这就有点想骂人了，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不好发作，先把名字记下来吧，“敢问女侠是？”
“云山落月。”
真的假的？你不是走火入魔了吗？别是什么精怪变得，莫要在这里诓我。
“你不用介绍，我认得你，李不渡。”
李不渡摸了摸自己的腰牌，还在。开什么玩笑，仙界最没存在感的人如果放个榜，自己排第二谁敢排第一？李不渡觉得对面不是个善类，此刻还是先跑比较好。
“不是因为腰牌，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被放在东方门下么？”
“什么？”李不渡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不是一直在闭关吗？”
“我以闭关为名，打消古镜的疑虑，事实上我一直在暗中活动。他也一直用人监视我，此番出门回来时，我发现我给两位看守迷药剂量下少了，他们发现了我的动向，我才迫不得已逃了出来。”云山解释道。
李不渡心里疑惑更多了，他决定拣重要的问题的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
云山仿佛被他噎住了，“证道大会还有半日，多人组赛便要结束。”
那他得先回去，不然赶不上回去的路怎么办？
“我们现在在南山，现在园里只有三个门派，流气，元真和天地三宗的弟子在这里，你现在要出去被人发现了，那元真即刻出局。”云山看着李不渡打算动身出洞口，马上道。
李不渡顿时放弃了，他从善如流的坐在地上，问道：“我为什么在我师父门下？”
“说来话长。事实上，我并没有跟着师父他们对抗所谓的，几位背叛的师兄师姐师妹，那时候我还在通过所谓的试炼——那是当时几大门派刚刚兴起的东西，我们小门派并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那？”李不渡开始慢慢回想起来，那么所谓的三位里少了一位，其实就是东方一白吧。那么东方一白从未通过什么试炼，所谓试炼也不是必须的。如果不过试炼便被判定为不具有在仙界停留的资格，可以被合理的屠杀，成为别人的进补材料。
“是的，师弟做的事情被安在了我的头上，当时他们的说法是，师弟有勾结外门的嫌疑，东方和师父的关系确实…所以…”云山透露到，“只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古镜却已经执掌门派，徒弟众多，因而我选择主动退出，以换取一定的自由，但是也没有完全自由，我本来想直接去找师弟，但是我发现师弟那会像一个…”
“傻子？”李不渡回想起自己跟东方一白第一次见面的场面，有所明悟。那会的东方一白就像是一个野物。
“是的，什么都不记得，无法交流，也不认识我。不过看你的样子，他如今应该好多了？”
“是的，但是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包括…你。”
“我明白。”
“为什么呢？”李不渡想不明白。
“你知道的，因为我不在，所以不了解。其实到了后期，师父和师兄的关系不太好，我也不太喜欢师父，我们几个时常觉得师父过于古板，过于严苛，所以当我知道师父失踪的时候，我反而觉得…”
“觉得轻松对吧。”东方一白很理解这样的感受。
“你说得没错。后来月白峰就被当成流放无资质的弟子的地方，我通过某些途径，发现了后进来的一批弟子里，有些不一样。”
“自从师兄掌管门派之后，我们的选拔标准和从前有所不同，在我看来，像是严格排除了适合师父所传之法所要的灵根。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大师兄和师父的分歧就在于此。其实所谓弟子是由每个宗师和门下仙师挑的，奉理宗一般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我们再挑，等到我们觉得实在没有资质，就会安在东方门下，这样既保全大家颜面也不至于让登不了仙的人蹉跎一生，当然，到了后期他们喜欢照单全收。只是我发现后来的一些弟子，在面对选拔时，用了一些奇怪的方法，避过了筛选。”
“也就是说，适合跟着东方学习的人？”
“是的。所以我会运用一些方式，把这些弟子认定为资质太差，流放到月白峰。但是很可惜，可能由于师弟的缘故，他们最终连登仙这一步都没走到。你，就是我最后一个尝试。”
“那你们究竟为了什么呢？”李不渡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质问你的大师兄？”
“他的修为太高，资质也好。我不及他。去问他，除了自讨苦吃，没别的结果。”
好吧。看来掌门也不是全然是花架子。
“他们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我们无从得知是什么。你回去之后，一定避开所有人，把我今天说的话都告诉你师父。”
“好。”李不渡望着外面的太阳落下，打算等着入夜就回去，跟着大部队一起回程。
“你不能跟他们回去。你必须先回去见你师父。”云山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
“那我怎么回去，游回去吗？”他们来的时候坐船要四十二天，何况他现在腿上有伤，这要是不坐船回去，难道飞回去吗？
“在山上管领领域第十第九的小门派每隔段时间就会派小船来从岛上运草药回去，你就跟他们回去吧。等证道大会结束不久应该就有人来了。在那之前，你先在这里修炼吧。顺带疗伤。”
不同的宗门有不同的船，第一此次仍旧是第一仙宗的流气宗的船显得华丽雍容，船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而第二仙宗元真的船偏细长，青灰色的船身上绘制了仙鹤的纹样，比起流气宗来，显得雅致得多。
看着这些庞然大物从海边驶向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李不渡不免不觉得心有戚戚。自己就这么消失了，竟然没有人寻找。该走的就这样走了。
“我劝你不要在这样站在外头，他们肯定会让留守的仙君负责找到你的工作。”
在证道大会结束的第十五天，李不渡终于等到了第十宗南阳宗的小船，那和半月前的庞然大物相比，确实像一片树叶，让人不免担心风浪大些就要翻了船。
云山从那两只狼的身上剔除了魔气炼出了二两狼骨还留了一瓶粗制的药膏。李不渡走过血腥一片的山林，来到码头边。
小门派到底还是觉得林狼狼骨是珍奇玩意，即使云山自己时间太紧没能一丝不苟地剔除魔气，小仙君仍旧是眼睛放了光似的。李不渡尽管很不愿意给人添麻烦，但是别无他法，只得狼骨收买了南阳宗的摆渡仙君上了路。
“仙君，我问问，咱们大概多久能到岸边？”李不渡知道南阳的摆渡码头在元真的西北位置，只是这一叶扁舟在大海上飘荡还是显得慢了些。
“百天便可。”仙君将狼骨收好之后仍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你又是如何在这里逗留？”
李不渡发挥人间乞讨时学会的技能，随口乱编了个贪恋美酒醉卧山林的故事把小仙君骗了过去。
这算是搭个便船，下山之后必然是先到南阳神宗门口，倒也是好事，只需东南方向走，就可以回月白峰，甚至不用经过凌虚峰。
只是不知道回去之后会发生何时，自己对于这种消失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则么解释。
只能盼着师父多记起些事情来。
李不渡一直认为安全问题大于天，于是在空闲时候他非常仔细地了阅读了关于仙山的各种物种及其生活习性和生活区域的文献，现在好了，真的派上用场了。
林狼居于南山附近，多夜间活动，嗜血凶残，但少无端攻击人类，闻到血腥味才会行动。
而且一般不会单独行动。
李不渡发现自己对于这些知识的记忆非常到位，于是他发现其他地方也亮起了大大小小的黄绿色眼睛。
遇到林狼攻击该怎么办？尽量不要起正面冲突，林狼普遍爆发性强，但是耐力不够，因此只要跑得够快够久就能甩掉它们。
前路被林狼堵了，后面还有路。
李不渡飞身借助树的干开始在林间上窜下跳，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他遇到的林狼里有两只耐力极强的，直到东方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两只林狼和他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两只聪明的林狼并没有因此走开，反而蹲在了树下，跟他一起休息。
借着微弱的日光，他发现手里的天灵芝微微泛红——这分明是血灵芝，哪里是什么天灵芝！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仙君可以回炉重造了！他一阵后怕，遍体生寒，也明白了林狼为何要追自己，于是振臂一扔，将血灵芝扔出了一大截去，渴盼着林狼不要再来这里。
他错了，这两只狼特别聪明，一只叼了血灵芝来，一只接着在下面等着它。
李不渡欲哭无泪，两只狼吃完灵芝也没走，竟然开始爬树。李不渡看见它们身上若隐若现的红色的鬃毛和血盆大口就感觉自己已经能闻到它们嘴里腐化的腥味了。
李不渡忙不迭地跃到别的树上去。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狼也累了，他也累了，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找到一个山洞，进了去。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两个林狼对他来说原不难解决，在外面处理第一是怕引来更多的林狼，纵使他有再深的功力也无法对付数量众多的魔物，遑论这几天他严重休息不足，第二是怕在青天白日下动静太大，引人注目，那会自己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想必两方面的担忧都解决了，想要好好处理，也容易多了。
守在山洞里的，李不渡突然闻到一股幽香，接着睡意侵袭了自己的大脑，即使理智一直告诫他千万不能睡着，他仍旧倚在洞壁上昏沉睡去。
“掌门，他没回来。”眼看着最后一日比赛日就到了，李不渡仍旧没有回来，燕以南有些后怕，跟柏宁掌门汇报了这件事。
“知道了，你好好准备下场比赛就好了，这事不必你关心。”柏宁示意他不必挂心。
燕以南算是本届大会的明星选手，从第一场开始就没有败绩，最后一轮不是三天赛，而是更刺激的当场定胜负——谁先能完成致命一击谁就胜利。
只是在场上面对第三仙宗——天地神宗的弟子时，他想到了李不渡说不定早就死在路上了。
因而对方的剑刃差点刺破他的喉咙的时候他才感到真正的恐惧，后怕。等他失魂落魄的走出赛场的时候，没有人欢迎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被寄托在清静宗一位叫南风琬的师妹身上。
师妹果真不负众望，夺得第一，平衡了的元真神宗的成绩是总体第一。
只是他觉得自己明明可以夺得第一的。
后二十五天是团体赛。
元真的另外五位将进入南山山林，找到各位仙宗放在里面的夺辉宝石。一共五十五个，先找齐十个的宗门是第一，九个的是第二，以此类推。并且，可以抢夺。
往日比赛结束，各门派的仙徒出去之后都是伤横累累，有的甚至奄奄一息，所以各仙家约定，若要出现生命危险，即可宣布退出，不再比拼。
本届一共十五个门派参赛
所以一般在比赛开始的前五天，各种小门派基本都半自愿半强迫出局了，运气好的能找到一颗珠子藏起来带出去都是上天眷顾。
剩下的都是拼杀，谈判。
李不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山洞内部山外洞口有微弱的光。
起身发现自己的小腿上竟有触目惊心的血迹伤痕。
但是自己竟然不觉得疼痛。
动了一下发现能动，他放心了大半。
“醒了？”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李不渡吓的一惊，往后一看，身后挂着两张狼皮，已经半风干了，血腥气还在，被空气中浓烈的香味掩盖得几乎闻不到，那双黄绿色的，凶悍的眼睛依旧盯着自己，好像带着恨意。
“是你救了我？”李不渡透过两张狼皮的中间，看到后面不远处盘腿坐着一个青衣女子，由于光线太暗，他看不太清。
“也不算是。药膏是我涂的。”
“还是感谢女侠。”
“你进来的时候被我在门口种的眠香草的味道迷晕了，狼进来啃了两口也被迷晕了。”
要是不被迷晕也不会被咬了，李不渡算了一下帐，确实不算是她救了自己。
“这伤不好养，林狼啃食有毒性，要是不好好养，以后说不定瘸了。”
李不渡这就有点想骂人了，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不好发作，先把名字记下来吧，“敢问女侠是？”
“云山落月。”
真的假的？你不是走火入魔了吗？别是什么精怪变得，莫要在这里诓我。
“你不用介绍，我认得你，李不渡。”
李不渡摸了摸自己的腰牌，还在。开什么玩笑，仙界最没存在感的人如果放个榜，自己排第二谁敢排第一？李不渡觉得对面不是个善类，此刻还是先跑比较好。
“不是因为腰牌，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被放在东方门下么？”
“什么？”李不渡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不是一直在闭关吗？”
“我以闭关为名，打消古镜的疑虑，事实上我一直在暗中活动。他也一直用人监视我，此番出门回来时，我发现我给两位看守迷药剂量下少了，他们发现了我的动向，我才迫不得已逃了出来。”云山解释道。
李不渡心里疑惑更多了，他决定拣重要的问题的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
云山仿佛被他噎住了，“证道大会还有半日，多人组赛便要结束。”
那他得先回去，不然赶不上回去的路怎么办？
“我们现在在南山，现在园里只有三个门派，流气，元真和天地三宗的弟子在这里，你现在要出去被人发现了，那元真即刻出局。”云山看着李不渡打算动身出洞口，马上道。
李不渡顿时放弃了，他从善如流的坐在地上，问道：“我为什么在我师父门下？”
“说来话长。事实上，我并没有跟着师父他们对抗所谓的，几位背叛的师兄师姐师妹，那时候我还在通过所谓的试炼——那是当时几大门派刚刚兴起的东西，我们小门派并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那？”李不渡开始慢慢回想起来，那么所谓的三位里少了一位，其实就是东方一白吧。那么东方一白从未通过什么试炼，所谓试炼也不是必须的。如果不过试炼便被判定为不具有在仙界停留的资格，可以被合理的屠杀，成为别人的进补材料。
“是的，师弟做的事情被安在了我的头上，当时他们的说法是，师弟有勾结外门的嫌疑，东方和师父的关系确实…所以…”云山透露到，“只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古镜却已经执掌门派，徒弟众多，因而我选择主动退出，以换取一定的自由，但是也没有完全自由，我本来想直接去找师弟，但是我发现师弟那会像一个…”
“傻子？”李不渡回想起自己跟东方一白第一次见面的场面，有所明悟。那会的东方一白就像是一个野物。
“是的，什么都不记得，无法交流，也不认识我。不过看你的样子，他如今应该好多了？”
“是的，但是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包括…你。”
“我明白。”
“为什么呢？”李不渡想不明白。
“你知道的，因为我不在，所以不了解。其实到了后期，师父和师兄的关系不太好，我也不太喜欢师父，我们几个时常觉得师父过于古板，过于严苛，所以当我知道师父失踪的时候，我反而觉得…”
“觉得轻松对吧。”东方一白很理解这样的感受。
“你说得没错。后来月白峰就被当成流放无资质的弟子的地方，我通过某些途径，发现了后进来的一批弟子里，有些不一样。”
“自从师兄掌管门派之后，我们的选拔标准和从前有所不同，在我看来，像是严格排除了适合师父所传之法所要的灵根。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大师兄和师父的分歧就在于此。其实所谓弟子是由每个宗师和门下仙师挑的，奉理宗一般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我们再挑，等到我们觉得实在没有资质，就会安在东方门下，这样既保全大家颜面也不至于让登不了仙的人蹉跎一生，当然，到了后期他们喜欢照单全收。只是我发现后来的一些弟子，在面对选拔时，用了一些奇怪的方法，避过了筛选。”
“也就是说，适合跟着东方学习的人？”
“是的。所以我会运用一些方式，把这些弟子认定为资质太差，流放到月白峰。但是很可惜，可能由于师弟的缘故，他们最终连登仙这一步都没走到。你，就是我最后一个尝试。”
“那你们究竟为了什么呢？”李不渡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质问你的大师兄？”
“他的修为太高，资质也好。我不及他。去问他，除了自讨苦吃，没别的结果。”
好吧。看来掌门也不是全然是花架子。
“他们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我们无从得知是什么。你回去之后，一定避开所有人，把我今天说的话都告诉你师父。”
“好。”李不渡望着外面的太阳落下，打算等着入夜就回去，跟着大部队一起回程。
“你不能跟他们回去。你必须先回去见你师父。”云山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
“那我怎么回去，游回去吗？”他们来的时候坐船要四十二天，何况他现在腿上有伤，这要是不坐船回去，难道飞回去吗？
“在山上管领领域第十第九的小门派每隔段时间就会派小船来从岛上运草药回去，你就跟他们回去吧。等证道大会结束不久应该就有人来了。在那之前，你先在这里修炼吧。顺带疗伤。”
不同的宗门有不同的船，第一此次仍旧是第一仙宗的流气宗的船显得华丽雍容，船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而第二仙宗元真的船偏细长，青灰色的船身上绘制了仙鹤的纹样，比起流气宗来，显得雅致得多。
看着这些庞然大物从海边驶向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李不渡不免不觉得心有戚戚。自己就这么消失了，竟然没有人寻找。该走的就这样走了。
“我劝你不要在这样站在外头，他们肯定会让留守的仙君负责找到你的工作。”
在证道大会结束的第十五天，李不渡终于等到了第十宗南阳宗的小船，那和半月前的庞然大物相比，确实像一片树叶，让人不免担心风浪大些就要翻了船。
云山从那两只狼的身上剔除了魔气炼出了二两狼骨还留了一瓶粗制的药膏。李不渡走过血腥一片的山林，来到码头边。
小门派到底还是觉得林狼狼骨是珍奇玩意，即使云山自己时间太紧没能一丝不苟地剔除魔气，小仙君仍旧是眼睛放了光似的。李不渡尽管很不愿意给人添麻烦，但是别无他法，只得狼骨收买了南阳宗的摆渡仙君上了路。
“仙君，我问问，咱们大概多久能到岸边？”李不渡知道南阳的摆渡码头在元真的西北位置，只是这一叶扁舟在大海上飘荡还是显得慢了些。
“百天便可。”仙君将狼骨收好之后仍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你又是如何在这里逗留？”
李不渡发挥人间乞讨时学会的技能，随口乱编了个贪恋美酒醉卧山林的故事把小仙君骗了过去。
这算是搭个便船，下山之后必然是先到南阳神宗门口，倒也是好事，只需东南方向走，就可以回月白峰，甚至不用经过凌虚峰。
只是不知道回去之后会发生何时，自己对于这种消失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则么解释。
只能盼着师父多记起些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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