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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囚笼梦境

    山是什么山,水是什么水。

    东方一白回到月白峰,发现这里寂静如死寂。

    他往日里起码能看见不少野兽在林间嬉戏,今日为何一只都没见着。

    顿感不妙的他往后山的泉水边走去。

    水声潺潺,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衰颓败落之景,数百只兽的尸体躺在泉水边,树木凋零。明明不久前还是一片盎然景象,现在却像冬一般的死寂于沉眠。

    他从未曾见过这些东西,这是什么?他往前走去,离他最近的是一只白色的母鹿,这是古镜在这里时常爱抚摸的仙兽。他记得它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犹如夏日星辰。古镜甚至把山间的一些魔气较重的魔兽悉数洗去了魔气,驯化成仙兽,当时东方还问他为什么要做没用的如今,已和那成百只野兽一般,仙气全无。

    这里没有人会来,除了他。

    东方在心里默默想到,他本能得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东方不是那隐忍的人,边骑白鹤往凌虚去了。只是大师兄不在这里。

    既不在这里,又在哪里?东方念头一转,往临潇峰去了。

    靠近临潇峰不远,李不渡突然感觉那里有大量法力仙气往外逸散。这两种仙气他都熟悉得很,是师父和大师兄!

    不祥的预感突然升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师父就算给他们过招,也从来不会用这么多法力。

    越靠近,越感觉到自己被两种法力撕扯,东方无奈,只好也使了个诀,让仙气聚拢在身体外部,确保自己不被两股法力撕碎。

    “嘶——”越靠近,自己所需要的法力越强,峰顶一波波强风袭来,卷起泥沙土石,将那林木压得一片倒伏之状。树叶碎石但凡只要划过肌肤,定会留下血口。

    白鹤也经受不住如此两股强大法力的摧残,只得在半山腰落下,东方一白两手在身前结印,根据外界法力的撕扯加强自己自身的仙气护体。

    扛着劲风,东方走至山顶。

    那两股巨大法力的源泉果不其然就是从师父的小屋里传来的,房屋在法力的扰动撕扯中岌岌可危。各种墙面屋顶俱开始碎裂,时不时有屋上的木头顶梁被法力波卷着向东方袭来,他不得不一边走一边避让。而且走到这里,东方明显感觉到:大师兄的法力竟然要比师父的法力更胜一筹!

    “你这个逆徒!今日不诛你,天理难容!”师父咆哮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师父?古镜师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东方顾不得更多,听到师父怒气冲天的嘶吼,赶紧往那两股法力的源头跑去。

    “东方?快走吧,这里危险!此事与你无关,我之后再向你解释。”古镜的语气明显慌乱了一下,却又是掷地有声,半是关心,半是命令。

    “东方,你若是还有良心,就当和为师一起对抗古镜!他背叛宗门,修习邪术,之后必将要至全宗门于危险之中!”师父的声音显得有些怒气攻心,声嘶力竭。他脸颊涨红,明显已经运转了全部法力来抵抗古镜对其法力的威压。

    “师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东方看着古镜衣袂翻飞的背影,右手微微抬起,开始用法力调动仙气,在掌中凝成一个球,他的法力没有任何杂质,与古镜温火的属性与师父都寒性不同,显然古镜意识到东方法力的流动,微微侧脸:“今日关乎我门派存亡,师弟,还望你莫要插手。”

    “你与师父且先停战,我便也不会做出什么举动!”东方一白逆风喊道,现在师父明显已经落于下风,若自己不出力,怕是要直接被古镜的法力威压至生命垂危。虽然他素来与师父互相看不顺眼,但此刻面临生死角逐,他却没有多犹豫,他定然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定是帮助师父承接古镜不断加强的法力。否则他师父就要被古静压爆了。如此,他双手上下隔空对和,法力在此间加速汇聚。

    古镜明显意识到,道:“你冷静一点。”

    “师兄,是你要冷静一点。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山上诸多灵兽是因你而亡吧。你不会真的在休息什么…”东方的声音冷冷地,不似从前。

    “你闭嘴!”

    “师兄,你要是想走,我可以跟你走,今日一战毫无必要!”

    “你这个逆徒!”元真骂道。

    “这里也耗费了我多少心血,凭什么就要我走?”古镜双眼发红,丝毫不打算停手,不是什么能冷静交流的状态。

    “师兄,冷静!”

    东方说罢,便将身前的法力往古镜的方向推去,古镜单手迅速承接次数来,形成东方与元真夹击古镜的态势。三股法力开始纠缠撕扯,空气开始发出尖锐的暴鸣,花木草石的运动轨迹都变得更加狂暴,整个屋子终于承受不住三股力量的夹击,从内而外爆裂。

    “啊———”古镜开始调用全身的力气,似乎体内还有尚未释放出的法力。

    “你疯了!!”元真冲着古镜暴怒,也加大自己法力的注入,倘若继续这么耗下去,必定被古镜耗死,不如早些早定胜负。

    东方为了不被侵袭,只好也加大力度,此刻的他已经有些疲劳了,但是看着师父和古镜头上暴起的青筋,明白他们俩已经比自己坚持得更久,自己无论如何也只能撑下去了。

    一声剧烈的轰鸣,临潇峰上尘灰飞扬。历史在此处驻足。

    随着灰尘散去,东方睁开眼,视线依旧模糊,他揉了揉眼睛,依然没看清,大概是刚才的力量冲击过于强大,伤了他的五感。

    他摸了摸眼下,模糊的视线里是一片殷红,果然是潮湿的血迹。

    古镜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臂,似是有什么剧痛的模样。

    元真拄着拐杖,双腿颤抖地从一片废墟里站起来,对着古镜开始念咒。

    古镜也不含糊,用完好的一只手继续凝结调动法力,凝结仙气,但此刻更多得是防御性质了。“师父,你的法力已尽,若此刻再调用法力,可是以命相搏。”

    元真道人刚要开口,却是一整猛烈的咳嗽,一阵腥甜涌入喉头,手头的动作却是没有停。

    东方闻言,不顾身上的剧痛,往师父的方向爬了过去,扯了扯师父的衣角:“师父,咳咳,师兄,今日之事,我们可从长计议…咳咳…莫要再动干戈…若真要以宗门为先…应当就此停手…”

    东方连咳了几口血,才说完。

    “师弟,有些事你不明白的。”古镜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说起话来还是顺畅的,“今日一战,我已经证明我的路才有未来,师父的方式早就…”

    “啊——”东方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到后背一阵烫伤似的灼热,越来越烫,意志越来越模糊。

    古镜挡住元真的第一波攻击,却突然觉得后背一热。

    迷糊中,元真道:“此后,你与师兄同生,你生他生,你死他亡,他死你生。”

    “啊啊啊啊…”原本四肢百骸都有一种撕裂的剧痛,现下后背却是有火在烧一般的感觉,东方痛觉被无限折磨着,终于意志不支,神识昏灭。

    长久的黑暗,到底自己是清醒得还是昏迷的?

    东方尝试抬了抬手,眼前却只有微弱的光芒。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上面覆着一条缎带,从眼前到脑后系着。

    “这是哪里?”

    无人回应,空空旷旷的一片,每一个字落在地上都是一种寂然。

    他撤下缎带,强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只好自己又将缎带寄回去。

    磕磕绊绊地爬下床,摸到门,却怎么也锤不开门。

    “有人吗?”东方喊道,“有人吗?这里是哪儿?”

    他到底在哪,还在元真神宗吗?师父怎么样了?地上好凉!

    他企图动用法力冲开这里,刚一准备运转法力,浑身经脉便开始抽搐,仙气逆流,差点要冲破心脉。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或许是三人对峙的时候自己被侵袭太深,但当时没发现,自己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了不继续恶化情况他只好放弃运功。

    今日外面有鸟鸣。

    今日外面下雨了。

    今日外面起风了。

    今日外面依旧下雨。

    每逢雨天,都会格外孤单。

    有太阳的时候屋里会暖和些,下雨的时候就会潮湿阴冷。屋里不算大,只有一张床和几个柜子,走个几步就能走到头。

    啪嗒,啪嗒,啪嗒。

    不知道是第多少个雨天,他终于听到不一样的雨声。

    “谁?谁来了?”他情绪有些激动,几乎在叫喊。

    “师弟,师弟,你不要叫,是我,是我。”

    是秋栩师姐?她和天伽出门回来了?是吧,早该回来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还有我。”是焚香师兄的声音。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师父怎么样了?”东方一白的脸紧紧贴着门,仿佛这样能听得更清楚些。

    “师父失踪了,古镜说你和师父闹掰了,他去劝架,结果师父被你气走了,你也无颜留在这里,出走了。现在元真由大师兄说了算,他正为证道大会做准备。”秋栩的声音如水一样温柔,再荒谬的事情到她嘴里都如潺潺溪流,娓娓道来。

    “他这是一派胡言!”东方原本说话并不会显露多少情绪,今日却藏不住话里的怒意。

    “好了,好了,师姐也觉得不对。”秋栩安慰道,“所以我们一直暗中找你,才在这雪煜峰找到你。”

    雪煜峰是元真神宗里最为偏远的一座山峰,此刻门派初期上面是一片荒芜。

    “我经脉逆流,无法运功,也无人于我治疗运气,你们快解了封印放我出来。”东方一白道。此地无仙气无药材,更是连仙徒都没有一个,原本这经脉逆流只消有人帮忙从外运气,顺平内里的法力就好,再不济吃一些仙药也好,可这里仙气全无,东方的法力又尽数耗尽,无法回复,只能依靠时间自己恢复,这一恢复恐怕就是两三年,此间自己还毫无还手之力。

    “三师兄已经在解阵法了,宗门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秋栩白鹭道。

    “古镜不知道用什么秘法,吸干了我山中灵兽的仙气,使得他自己法力大增,而后用这股法力压制师父。我虽然不喜师父,但是又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便同师父一同对付他…”东方一白将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地讲来,他后知后觉发现也许古镜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将自己当做师弟,去他那里也只是为了没人打扰他练功,“我真蠢。”

    “师弟,你也不要自责,当务之急,是咱们先走,找到二师姐,再去和通过试炼的五师姐汇合。”

    “嗯。”东方扶着门点点头,仿佛外面看得见似的。

    “找了你们半天,原来你们在这?”一个熟悉得声音传来,秋栩和焚香立即停下手头的事情,亮出武器,准备迎战。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信我?师父他老人家是自己走的。”

    外面的风声四起,沙石翻飞,撞在门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惹得东方一白的心一阵发颤。

    三股法力开始交战,有一股明显占上风,两股略微占下风。

    不知道古镜用了什么方法,使得法力增进如此之快,元真座下的关门弟子也都不是等闲之辈,原本这么以一敌二他该略微落于下风才是,现在居然占了上风。东方一白的心逐渐揪起,这样下去,很难想象两位师兄师姐的结局。

    “师姐,你们,你们快走!”他只能喊道。

    “师兄,我知我二人不敌你。我们今日也不必再战,只是我们有一个要求。”刀剑争鸣声中,焚香见缝插针地说道。

    “什么要求?”

    “我与秋栩从今日开始退出宗门,永不再回。”

    东方松了口气。

    “行。”

    古镜的回答爽快到出乎意料。法力逐渐消失,风声止息。外面归于平静。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东方一白直觉感到古镜还站在门外没有走动。

    突然东方一白感受到古镜身上的法力大增。

    “你要做什么?”东方一白不断敲击着门,恐惧得想要发疯。他忽然记起,若是自己死了,古镜也会死,只是他已是仙体,若是凡人尚且能一头撞死,这屋子里一点能用来自戕的东西都没有。

    “师弟,我该说你是了解我,还是不了解我?”

    古镜的声音能如同鬼魅。走火入魔!东方突然想到走火入魔也是一种死法,便开始运气,想要把自己逼死,这样古镜也会死!

    只听得嗖嗖两声,两发利箭划破空气发出锐利的刺鸣,焚香和秋栩发觉不对,抬手准备接招,利箭穿透两人的心脉,迸发出两股美丽的血花,两人就这么倒了下去,秋风扫落叶。太慢了,走火入魔尚且需要运气到一定程度,东方如此虚弱,根本没办法再一瞬之间直接到位。

    “你做了什么?”东方不停地用力敲着门,脆弱得近乎哀求了,他疯了似的问道,“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其实曾经,我也很犹豫。”古镜的声音似乎有些黯然。但很快,他迅速将两人的尸体拖了过来。

    “这雪煜峰的灵气稀薄,需要两样稀世珍品来聚集仙气。”古镜的声音冷冷的,似乎这只是两坨肉,并不是什么师弟师妹。

    “古镜,我不明白。”东方一白沿着门边缓缓滑坐下来,“我真的不明白。”

    一起死了算了。东方想到,继续开始运气。

    “如果那天你没出现,现在一切安好,大家都会没事,师父他老人家也不过是隐姓埋名走了。可惜你出现了。”古静一边开始布阵,一边闲聊似的同东方说话,好像说得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如他曾经去月白峰那样。

    这样的语气让东方的胸口愈堵起来,心口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

    “师弟,其实我也犹豫了很久,可是那已经是最好的时候了,老二老三老四老六都不在山上,只有你在,我多希望那天你没来,又或者是他们没来找你,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此刻古镜的阵已经初步完成。在他熟练的处理下,秋栩白鹭身上的仙气与法力化成莲花状的结晶,而焚香的结晶则是一个剔透的黄色晶体。现在只需要将阵芯确定下来,那么这座山上聚集仙气的能力将会大大增强,可以利用了。

    “你知道么,你能杀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没想到你能这么无耻!”东方一白咬牙切齿恨道。

    古镜选了院中的千年银杏作为阵芯,阵法已成,他松了口气:“如今的形势我们一步也错不得,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现在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接下来的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走下去,至于对错,你会知道的。”

    古镜仿佛感到什么不对,缓缓转身,解开屋子的封印,打开门。

    东方听到开门的声音,往外摸去,一个手掌附在他的前额上。当日由于他们三人都已经极度虚弱,并未对东方施咒封他心智,后来也事务繁忙,没办法抽空来雪煜峰,这才造成今日大祸,索性此刻封了东方的神识,那世间知情者,则依旧只剩下三个了。

    顿时间,头部开始剧烈的疼痛,如同一千根针同时扎入自己的大脑,东方一白的眼泪止不住得往外流:“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痛感是如此的真实,东方一白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一身冷汗。他走出竹屋,夜晚已是漫天繁星。

    “仙师还没睡么。”陈清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东方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看看。”其实此夜一过,他便安心多了。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利欲熏心,欺师灭祖的人。古镜才是。只是秋栩他们刚殒命自己就忘了这些事,悲伤来得太迟,居然有些麻木。

    “仙师近来,看着像是有心事的样子。”陈清渠走近,说道。

    “能有什么心事?”东方反问道,“只是不知徒儿在那边如何了。”

    “我今日去神宗大殿,倒是听闻了一些不好的消息。”陈清渠道,原本也不是他主动要听,只是别的仙君一直在提,他也就顺便听了一耳朵,“说是有个佩木剑的小仙徒,要被押解回来处置呢。”

    “木剑?”东方一白挑了挑眉,“怎么处置?”

    “不得而知。”陈清渠摇了摇头。

    东方并未做出多余的表示,甩着袖子走向那棵海棠树。

    陈清渠望着东方,他觉得这位仙师近来似乎有些不同。

    “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元真神宗了,我能托你一件事吗?”东方突然转过身,夜里的山风吹得他衣袖飘扬,整个人像是夜里绽开的芙蓉花。

    “请说。”因为东方不爱看作揖的礼数,陈清渠抑制住自己内心行礼的冲动。

    “你去找一本书,叫《秋夷诸阵法》。”东方怕他听不清,又往回走了两步。

    陈清渠点头:“我会去找的,只是我还是有些疑惑,仙师要这阵法书做什么?”

    “你且找便是了,至于有何用,或许你找到了也就知道了,诸多疑惑,兴许皆在书中。”东方一白的回答玄而又玄,陈清渠的疑惑并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多,只是东方一白不想说,他也就自知不便再问,况且东方一白也未强求他。凭着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对东方已经建立起充分的信任。

    “南风师姐?你在吗?我好难受?我受伤了,能不能救救我。”李不渡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没有了仙气的抑制,小腿上的魔气开始往外扩散,开始是皮肉灼烧的苦痛,继而往骨髓深入,最后往身体的其他部位开始扩散。

    嘎吱,门开了。

    “不渡师弟,你怎么了?”李不渡的全身痛出了冷汗,南风琬发现李不渡的右腿上有魔气聚集的痕迹,“这是?”

    李不渡将上次的事情半真半假捡着重点说了一遍。

    “原本这魔气不算严重,靠你身上的仙气抑制,现在捆仙索将你身上的仙气都压了回去,魔气自然增长。我先帮你抑制魔气扩散,等我回去将此时禀告师父,再做定夺吧。”南风琬说罢单手食指中指合并,用仙气笼主李不渡身上的魔气,李不渡顿时感觉痛感减轻了很多,忙道:“多谢师姐。”

    “不必谢,明日我们就要回程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救救自己吧。”南风琬提醒道,她直觉上相信李不渡说得是真的,但有些事情她也无法解释,但凭着她的学识来看,白银的阵法一说不是完全无法实现。

    李不渡闻言苦笑,并未说话。

    南风琬本欲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走到李不渡身旁蹲下,问道:“师弟,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李不渡心里怪异,这师姐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自己,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能帮上她的?心里不由得好奇,道:“你问吧。”

    “我看你出来的时候,身上挂了一块腰牌,那人是我旧识,我…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得来的?”南风琬有些犹豫道。

    李不渡立马想起方采诀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心道这故事的女主人公该不会就是你吧,试探地问道:“师姐,要是我说了,你能悄悄放我走吗?”

    “外面还有许多守卫…”南风琬道,她也知道李不渡现在心情肯定不好,但有些事情她一忍再忍,终于是忍不住了。

    李不渡便把在林中如何发现他,他如何自裁,如何掩埋他如实告知了,南风那张冷若冰霜地脸上竟然有种泫然欲泣之情,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不忍心了。

    “那,腰牌,现在在哪?”南风的情绪有些激动,说一句话顺了好几次气,李不渡心想这估计就是萧菁最后的遗物了,本来是想带给方采诀的,现在看来没机会了,给南风也是算是好归宿了,便道:“在我房里,我放在桌子上了,你去取吧。”

    南风点点头,头也不回得走了,倒不是绝情,只不过不想让李不渡看见她的眼泪。

    “仙师,前些天我去大殿,此刻他们定然已经回来了,你看别的宗门的弟子都已经归位了。我已经打听道,似乎那要被发落处置的仙徒就是不渡兄弟。”裴云每日都没心没肺地说个不停,此时也是藏不住一点事。

    东方一白正躺在海棠树上休息,此刻垂了一只手下来,要裴云不要吵闹。

    裴云本来以为东方要做些什么,现下心里确实有些失望。

    周围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该喝酒喝酒,该打牌打牌。

    突然,东方一阵法力从树上袭来,将几人打散,每个人胸口都受了重重的一击,剧烈咳嗽。等到秦墨,他大喊一声:“不用,我自己来!”便自己打了自己一掌,倒地不起。

    “东方仙师!你这是!”裴云一脸难以置信,仿若遭遇了多大的背叛。

    东方此刻从树上翻身落地,袖袍被风鼓起,一双眼冷漠地看着他们五人,他左手慢慢悬空,陈清渠的佩剑忽然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从剑鞘中飞弹而出,随着法力的收束稳稳地被东方拿住。

    几人还处在震惊中,没来得及反驳,东方便身形一轻,飞也似地离开了。

    “他去的方向是?”

    “是凌虚峰。”樊青风望着东方离去的方向笃定道。

    其余几个仙徒面面相觑,有人突然道:“那愣着干什么,我们去追!他都出手伤人了!”

    “不用。”陈清渠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东方只是象征性地攻击一下他们,若要真是使出全力,不消说他们五个,纵是之前那十五人一起上恐怕也拦不住他,只是怕到时候他们几个身上没点伤不好去交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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