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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了此心愿

    “确实怪异,但此刻也没空想这么多了。”李不渡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几个球一样的玩意,嘴里还在喋喋不休,说什么李不渡乌鸦嘴非说这里是坟,现在好了真要葬在里面了,就在众人的吵嚷声中,他们顺着湿滑粘腻的石阶走到了最下面。

    下面是一片深潭,上面的瀑布落下,激起一圈水花,李不渡继续用伞遮住水花。这水潭圆溜溜的,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深潭的墙壁四周有明亮的蜡烛,因此看的清清楚楚。深潭背面有一块空地,那女骨架正躺在那里,怀中抱着一个小盒子,旁边晕着一人,细看,正是陈震。李不渡赶紧过去在他鼻下探了探气息,还活着。便往他的人中一掐。

    陈震一翻白眼醒了过来,看见李不渡和东方一白正看着自己,惊恐道:“道长,道长明鉴,我、我真不是鬼!”

    “我们知道你不是,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陈震原本是个教书先生,近来镇上教书先生越来越多,他只能另谋生计。可是他除了会念几句诗写几篇文章便身无长物,才动了歪脑筋,多方打听,才知道情人山下是一座古墓,因此想来弄点值钱玩意,没想到这山中有古怪,每次来只能下不能上,最后只得从深潭里潜水潜出去,可是每次一进水下,出去之后就变成一副鬼模样,还被人看到,便传出了闹鬼之事。原来陈珏说得不错,这陈震就是鬼没错!只不过此鬼非彼鬼。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来救我们?”那黑皮和尚在上面喊道。

    “你看!”东方一白指着水面,那水面开始有了变化,散发出奇异的光,于此同时,天上挂着的几个人又开始“啊啊啊啊啊”的鬼叫,原是那藤蔓松了绑,几个人从那上面咕噜咕噜地滚下来,这次还算不错,在水潭边上刹了车,没再一个一个下饺子似的滚进去。

    “妈的,快把衣服穿上,冷死老子了!”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几个和尚虽然都是一副骨架模样,便开始急急忙忙穿衣服,场面甚是诡异。然而李不渡和东方一白已经见怪不怪,陈震知道各种缘由,都不害怕,只是一脸冷淡。

    水潭如铜镜一般,开始出现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

    先是仙山云集,云雾蒸腾,树木葱茏,一群白衣之人便在此山林中习武作乐。

    “这什么地方,真漂亮。”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旁人不知道,李不渡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此地自然是仙界,无论凡人叫什么天界瑶池也好,神仙幻境也罢,左不过就是他们的来处,凡人自然不知,可他们一看便知。这应当是一段记忆,记忆的主人却是一个仙家弟子,看样子,还是名门正派。

    斗转星移,此人从试炼开始便连连失利,最终被发配到凡间。看得身后众人连连叹气。

    “他应当也是试炼不成,被发配的仙徒。”李不渡解释道。东方没去过的试炼,大概还不清楚这一套流程,听到李不渡解释,便点点头。

    一般试炼的弟子到了人间,要喝一碗汤,此汤名叫截魂汤,私下里仙界的仙君仙徒都叫它孟婆汤。虽然说孟婆汤是传说中阴曹地府的玩意,但功效上截魂汤和孟婆汤一模一样,就算再起十个名字,那也脱不了干系。这仙徒自然也逃不过截魂汤,来到人间,虽然形貌不变,起初却无法适应。痴痴傻傻了几年,才将将和正常人一般生活。旁人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方生。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倒也贴切。

    方生在人间不久,学了个做灯笼的手艺,每日扎扎灯笼,日子虽说清贫,倒也过得去。再往后,画面里便常常出现一个娘子。那娘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双目黑白分明,好似瓷娃娃一般地粉妆玉砌。二人眉目传情,情谊渐浓,时常趁人不注意时私会。十五元宵,还趁着戴面具之时,于火树银花之下,众人拥簇之中牵手走在大街上与众人摩肩接踵,去那月老树下挂许愿签,好不浪漫。

    “原来这女人叫芸娘。这男未婚,女未嫁,真是胆大妄为!”陈震见此情景愤愤道,好似意有所指。

    “真好啊!”那小和尚道,听声音有些想入非非,好似心底也有这么一个小娘子。

    众人继续看下去。好景不长,姑娘到了年龄便要谈婚论嫁。方生便巴巴地上门提亲,只是他既无钱,又无势,人家怎肯将女儿嫁他,那女儿的父母顿时似凶神恶煞,将他赶出门去,他只好绕到后院,那芸娘在墙里哭,他在墙外哭。

    “真是没出息,要是我,我就,我就跟她私奔!”那柱子和尚道。

    “你们不是和尚吗?焉能说这种有违戒律清规的话?”陈震见缝插针道。

    李不渡叹了口气,聚精会神地看了下去。

    被棒打鸳鸯之后,方生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流芳千古的大事,依旧回到自己的灯笼铺,每日怏怏不乐做着自己的灯笼。少了小娘子时时找借口来探望,似乎这灯笼店里每日灰蒙蒙的,即便那墙角堆着许多大红灯笼,也显得凄凄惨惨了。

    “我猜这灯笼定是有什么玄机,比如里面藏着某年某月某日三更二人于什么地方相会!”那小和尚兴奋道。

    “你个小子你懂什么?”黑皮和尚给了小和尚一巴掌,打得小和尚直叫唤。

    一日,外面敲锣打鼓,这是新娘子出嫁。大街上一片喜气洋洋,众人也红光满面,跟着这新婚大礼沾沾喜气。接亲的队伍排得老长,将这大红花轿前后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众人连连起哄。新娘子盖着红盖头,从门里慢吞吞地跨出来,新郎春风得意,将新娘接上花轿,长长的送亲队伍敲锣打鼓,从灯笼铺门前经过,方生就站在众人堆里,看着那送亲队伍里自己扎得大红灯笼高高地飘着,突然开始泣不成声。

    “他也太惨了。”白胖和尚道。

    “真没出息”黑皮和尚道,“我看这敲锣打鼓的活咱们也不是不能干…”

    “是他不该招惹这个姑娘,反倒成就了一段孽缘。”陈震道。

    “嘘。”东方一白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那日夜里,方生一夜未眠,哭得不能自已。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那开始,方生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没过多少光景,便连灯笼也扎不了了。

    方生卧病在床,街坊邻居看不过眼,一得空便来照看。时间久了,方生便习以为常。今日,方生听闻家中响动,抬头一看,是位美貌妇人。仔细分辨,不是芸娘是谁?芸娘虽然依旧一双含情目,却略显疲态,并未久留,留下一些值钱的珠宝首饰就走了。大约今日回门,知道昔日的情郎病了,心中终究是放不下,来看看。

    自那以后,常有人送些东西来,一看就不是什么便宜物件。只是这方生不肯用这些东西换钱。只肯把它们留着。

    久而久之,方生的病依旧没有好转,到了最后竟然连床都不能下了。众人没想到的是,那芸娘褪去一身华服,仍旧穿着少女时的一身朴素衣衫,来到方生住处,与他同食同寝。

    “成何体统!”陈震道。

    “不要说话。”东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

    方生也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长久的,每日便要将东西还给芸娘,让芸娘好好回去过日子。芸娘说什么也不肯走,方生便绝食。芸娘无奈,只得捋起袖子,揭开衣衫,看她手臂上后背上俱是淤青。方生一见,知道芸娘过得并不如外表光鲜,一看到这些伤痕,不知道芸娘在那里受了多少苦,恨自己一副病体残躯,不能为芸娘报仇,只能偷偷哭泣。芸娘见她哭泣,也忍不住和他一起抱头痛哭。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邻居知道二人情深意重,便偷偷告知,芸娘的夫家正托人找芸娘,若是被找到,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芸娘趁夜收拾衣物,方生忍着病痛,在夜色中上路。二人如同风雨中被淋湿的鸟,相互依偎取暖。只是沿途凄惨,东躲西藏,叫人泪垂。此刻几个和尚无不以衣袖拭泪。

    终于,二人形销骨瘦,行至情人山。后有追兵,前路无光。二人进入山洞,一路逃亡,到了深潭边。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结束了,芸娘捧着方生的脸深深一吻。随即二人便服药,双双死在这地下深潭中了。

    众人还未来得及感叹这一对苦命鸳鸯,画面斗转,先是仙界的画面,随后又是一棵参天巨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许愿签,迎风飘扬。

    “这什么意思。”

    “肯定是要咱们把他们葬了。”

    “可是这里只有一个人的遗骨啊?”

    这遗骨能变成这副模样,定然和方生脱不了干系,只是仙人死后一般都化为精魄,也不知道这被退回人间的仙人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欸?老大,你变回来了?”白胖和尚惊喜道。几个和尚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高兴起来。

    东方去那女性遗骨的地方细看,发现地上躺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道:“陈震呢?”

    李不渡环顾四周,除了弹冠相庆的几个和尚,哪里有什么陈震的身影,怕是刚刚几人看得入神,便偷了这盒子里的东西偷偷下水潜走了。

    “这盒子里是二人的定情信物,这也拿,真是…”李不渡叹气道,这盒子精致异常,八角包金,六面红漆,盒面雕刻着一龙一凤,一看就是件稀罕物件,而这盒子里装的定情信物,乃是方生在元夕街市上给芸娘买的簪子,盒子比簪子还要贵重。世人笑语都言买椟还珠,可是在这里,当真是将贵重的盒子抛弃了。

    “看。”东方指着那女骨旁边,岩壁之上,居然嵌着深绿色的晶体,与那石块的颜色十分相近,陈震之前又挡在这里,自然是没有发现,现在看来,四周的岩壁之上还有凿取的痕迹,旁边还留着铲子。看来是陈震将这当作什么宝石,想要将其凿出去卖了。难怪天气如此阴冷,每每来这里都要变成鬼,他都依旧坚持不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块墨绿色的石头,乃是方生的尸骨。仙界之人死后,尸骨必然同凡人不同。东方摸着那墨绿色的石头,质地温润,只见那玉石发出莹莹绿光,逐渐缩小,成了一个明珠大小。

    “难道是他感觉到师父是仙人?”李不渡嘀咕道,他见过萧菁的死状,一来萧菁死前已经不能算是完全的仙人了,二来他死后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掩埋了,确实难以知道。而方岳死前被用作阵芯,也不能算是正常仙人死后的模样。想到这里,他微微叹了口气,东方一白的眼神也落寞了一些,应该也是想到师兄师姐了。

    还没等到他说话,洞内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石块从上面滚落,激起水花尘灰,几个和尚以手护头,一手捂住口鼻,又开始乱跑乱叫起来。

    “怎么办?咱们怎么出去,总不会要死在这里吧,方生芸娘,你们看在我老婆孩子的份上,放我出去吧!”

    “你他娘的怎么就想着你老婆孩子?咱们兄弟几个说好同生共死…啊啊啊啊啊,老子要被砸死了!”

    “日你仙人板板,这什么他妈的鬼石梯,只能下不能上,滑死老子了!”

    “水下有路,潜下去,下面能出洞!”李不渡喊道,东方一白脱下外衣,将那具尸骨和铲子一道包了起来,又将那墨绿的的圆珠放进红色盒子里扣好,塞进怀里。现在洞壁疯狂晃动,若再原路返回,指不定要被掉下来的乱石砸死,何况这里下来容易上去难,潜下去自然是不错的选择。

    “老子的衣服才刚刚晾干,又要下去??”

    “就是,要变成那副鬼样子被别人打死怎么办?哎哎哎?哎哎哎?”那瘦高和尚说道一半,屁股上被人踹了一下,掉进水里,一看,正是东方一白一人一脚,把那几个犹犹豫豫的人悉数踹了下去。

    东方此人,做得比说得快,而且毫不含糊。等他把那骂骂咧咧磨磨蹭蹭的黑皮和尚也踹下水去,便一手拎着女骨,一手拽着李不渡的领子跃入谭中。

    李不渡的水性不好,从小就是旱鸭子,入了仙门要么乘船,要么用飞的,要么驾鹤,也再没练过水性,这点东方也是知道的,这才揪着他的领子。李不渡一下水就觉得鼻子眼睛耳朵里灌满了水,又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片黑乎乎的全是东方的头发,东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在东方一白注视下晕了过去。

    等到李不渡再次睁开眼睛,绿色的树林上一片蓝天白云。李不渡看着东方一白正背对着自己坐着,雪白的肌肤之下脊骨一起一伏的形状,漂亮极了。

    然后他就摸了上去…

    “醒了?”东方一白侧过脸,李不渡吓得一激灵,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他刚刚在干什么?不对,他师父怎么没穿衣服?他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上半身赤裸。还好还好,应该是他们将古怪的东西拿了出来,水里的怪咒也就没了,好歹没变成骷髅。但是…但是他也没想到一睁眼就是这一副旖旎风光。

    “哦,我看那些人衣服湿了是这么烤干的,我觉得潮着不舒服,就顺带帮你烤了。还没干呢。”

    吓死了,还以为东方要问他为什么摸他呢。

    “你摸我干什么?”东方一白问道。

    李不渡大脑飞速运转,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的大脑都要烧的冒烟了,道:“粘、粘、粘、粘了根草。”又咳嗽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情。

    东方一白转过身来,皱眉看着李不渡,拍了拍他的脸,道:“你怎么了,水还没咳干净么?怎么话都不会说了?”

    前面也没穿衣服啊!又是雪白的身子,李不渡眼睛不敢乱看,只好双手胡乱挥道:“师、师、师、师父,把、把衣服穿上再、再说话!”

    东方一白一脸不解的看了看自己,摸了摸衣服,差不多干了,拿下来唰得扔到李不渡脸上,道:“差不多能穿了。”

    李不渡一边坐起来穿衣服,东方一白道:“你腿上得魔气散得差不多了,可以锁仙气了。”

    李不渡点点头,自己看了看腿上,果然黑色的阴影已经尽数消失。

    只见东方看着红盒子里的墨绿珠子,神色有异,李不渡凑上前去,只见那珠子上还散发着黑气。

    “我担心就此下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东方一白正色道。毕竟这山上山林茂密,洞里也是绿植繁密,肯定是得了这人尸骨的滋养。最后那洞壁坍塌,八成是支撑着岩石的树木萎缩。至于这“人”究竟要做什么,此刻还是一筹莫展。毕竟那陈震定是去了很多次洞里,一切如常,他才敢一去再去。今日他们二人下洞,也许是洞里的鬼发觉到李不渡身上逸散的仙气,便要告知他们什么。可是为什么这方生的鬼魂能任由陈震挖他的尸骨,即便要远离自己的情人,也不发作呢?

    “要不我将他封印了再下葬吧。”李不渡道。

    “可是…”可是在人间动用法力,自身定然遭受反噬。要不诸仙又怎么可能乖乖地安于仙界一隅?

    “我且来试试吧。毕竟咱们已经遇到鬼魂了,若再不做些什么,岂不是白来了。此番就算伤了我,区区封印法术也不至于将我反噬致死吧,可是要真的遇到什么凡人,要搭上的怕是一条性命。”李不渡看着东方一白的眼睛,道:“况且,还有师父在呢,不是吗?”

    东方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李不渡心里也打鼓,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人界用法力到底会发生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的。

    既已下定决心,就别再犹豫。他顺了顺气,盘腿而坐,将那小匣子放在自己身前,双手在身前结印,对那冒黑气的珠子施了一个锁气诀,果然那黑气就不再往外冒了。

    李不渡感受了一下自身体内,好像并没有什么伤害?还好啊。

    “你感觉怎么样?”东方凑到李不渡跟前,仔细观察道。

    “好像…没什么事?”李不渡也正奇怪,他也说不清到底希望自己有事还是没事,“可能是这只是一个很轻微的法术,所以没什么反应?”

    东方没回答,微微颔首。

    两人现在在山脚下,按照那些人的解读,亡灵的心愿之一大概是将二人的尸骨合葬在情人木下。因为前人来得多,山路早就被踏得好走极了,即便有什么原本不方便的地方,该架石头的架了石头,该修栈道的地方也修了栈道,只消半日便到了山顶。

    在山崖边,那一棵情人树便在眼前了。这棵树枝叶繁茂,树冠巨大,华如伞盖。树冠的下部挂着不少红签,签上自然写得是有情人的名姓。也亏得东方一白心细如发,顺了把铲子出来,李不渡便拿着铲子开挖。

    “你脸怎么这么红?”东方蹲在地上,抬头望着李不渡的脸。

    李不渡一摸自己的脸,“不烫啊,大概是刚刚爬山,现在挖坑,太耗体力,就红了吧。”

    挖了小半天,终于是将二人的尸身都放了下去。

    “希望这会不要再出什么事了。”李不渡喃喃道,突然,他赶紧五脏六腑一阵发热,颅内一阵尖锐的爆鸣,犹如细针入脑,刺得他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啊,好痛!啊啊啊啊!”李不渡顿时觉得自己身上又痛又热,肝肠寸断,时不时耳鸣如钟,比死了还要难受。

    “那边是悬崖!”东方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拉住李不渡将他往回拖。李不渡这疼起来就不分方向,似要往山崖下跳寻死去。

    好在东方一白力气很大,牛一样地把李不渡从跳崖的不归路上拽了回来。李不渡双手使劲地锤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要将自己的颅骨都锤碎了才叫舒服,东方一白一手拖着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来去捞李不渡的手省的他还没疼死就把自己先捶死。

    “嘶——”东方觉得肩膀一疼,原来是李不渡疼得不行,一口咬上了东方一白的左肩,东方的外衣本来用来裹着尸骨还没穿上,现在身上是一件薄薄的里衣。李不渡牙尖嘴利,外面的一副已经渗出了血迹。

    李不渡咬了一会终于是清醒过来,感觉嘴里一阵血腥味,连忙松了嘴。两人这么一闹都是一身的汗。

    “师、师、师父?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李不渡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一阵后悔加难受,刚刚那一阵肯定就是所说的反噬,不仅发热,而且疼痛难忍,这种疼痛还是身体内部疼痛,就如同血肉里被针搅动一般。

    “不碍事,不碍事,我知道你这副德行下次给你备好骨头。”东方挥了挥手,又扯到肩膀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便去捡回那件裹过尸体泡过水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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