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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左轮与搏命

    喧繁的坊间,无数赌徒流连其中恋恋不归,奢迷金中忽炸起一片喧闹,却无人好奇。

    “求您再借我一些钱吧!我一定可以回本的!我……我还可以把我家那两个婆娘押给您,求求您,别砍我的胳膊!”

    边缘一张赌桌正上演一场闹剧。一名独臂的男子双膝下跪,对着面前的催债人苦苦哀求,鼻涕眼泪乱七八糟糊了他满面,磕头的同时双手十合,声音颤抖不止。

    诸如此类的戏码隔三差五便会在此上演,周围的赌徒或是荷官早已见怪不怪,纵容态发酵——反正也不会闹大。

    那名落魄的赌徒将众人的冷漠看在眼中,他自知希望不多,却仍膝行上前死死抱住催债人的腿,不断哀求。

    催债人是一名白发白眸的青年,他眼中带有三分戏谑七分嫌弃,慢条斯理弯下腰,用戴手套的手轻轻拔开赌徒的手。那双无机质的眸不掺杂半分温情,像玻璃般冷。

    他的语气轻佻,不紧不慢开了口:“朋友,别这样啊,你的妻女我就不要了,我可担待不起。”

    “朋友,说这番话的时候总得体谅下别人呀,我也只是给人打工而已——诺,就上面那个,咱老板。”催债人蹲身用指头弹了下赌徒的脑袋,对方竟狼狈地仰摔在地。他笑盈盈朝上努努嘴,无奈摊手叹口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何必呢。”

    催债人起身的同时退后步避开赌徒再次扑来的身体,他背过身挥挥手,招呼旁边几名黑衣保镖。几人会意上前制服仍想反抗的赌徒,那人见如此便破罐子破摔大骂起来。

    “我呸!不就是个靠卖肉上位的死婊——”落魄的赌徒不甘心地指着头顶高座语无伦次,然而话音戛然而止,顷刻间无数蝴蝶围裹他全身。赌徒面露惊恐,却连惨叫都未来得及。

    蝴蝶散开,扑扇着剔透的翅膀向自己的主人飞去。

    莹紫的蝶乖巧落在宫装女子的指尖,因噬了血而染上鲜艳的红。摄蝶那张皎好的脸庞一如既往蓄着得体的笑,优雅从容地从人群中走来。

    催债人晚她一步出手,转身就见保镖跟前那堆混着血的白骨,心里感叹:这位还是这么残忍呢。

    他叹口气,右手搭至左胸上一点的位置向女子行礼。他指着那堆残骸无奈道:“摄蝶大人,下次下手可得轻点呀。”

    摄蝶轻弹指尖蝴蝶,它便懂事地领着其余小蝴蝶绕二人飞旋,形成一个小形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开。摄蝶微笑看向催债人,轻声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梅佐家的可怜虫。”

    兰佐夫·梅佐意轻笑了声,知道这个小心眼的女人是在回敬方才自己的指责。不过他仍是毕恭毕敬道:“我正要向老板禀告这则消息:华洲新上任的异管局局长打了我们在华洲首都的分部,分部坊主被逮捕八狱,那名局长正在搜集证据为开庭做准备。”

    摄蝶微眯了眼,无所谓道:“无妨,那边的燃料储备并不多。”

    蝶恋坊名面是赌场,但涉及的交易却包含走私、洗钱、人口fm等——除了贩du。如果不是蝶恋坊养的异能者屡次帮助华洲警方揖拿df,他们怕是早对蝶恋坊下手了。

    “不止于此。”兰佐夫停顿几秒,继续道,“那名新局长还联系了澳斯兰方面,准备对我们的另一分部下手。”

    听及此,摄蝶这才凝了神色。

    澳斯兰分部的燃料储备量几乎占了总燃料量的三分之一,那位新局长到底要干什么?

    若只是清缴首都的分部,他们可以当是小玩小闹,就算作蝶恋坊的诚意不计较了。可澳斯兰分部可以说是蝶恋坊的命根子,异管局这是要和他们翻脸么?

    “我会和柯莱因商量。”摄蝶向兰佐夫点点头正要走,又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哪会不清楚他的意思,却也只留下冷冰冰一句话,“劣质燃料罢了,毁了又何妨?”

    蝶群随女子的远去而消散,兰佐夫扶额,无奈摇摇头。

    高座之上,轻纱罗缦掩映下,软皮沙发里躺了名身姿窈窕的女人。

    她的头歪歪斜斜靠在沙发扶手,红艳的波浪长发乱七八糟落在妖艳的脸庞。她的一只玉手松松垂落沙发边缘,一条腿耷拉下,另一条腿屈起,包臀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曲线。

    纱幔被掀开,来人眉眼含笑注视着这春光无限好的一幕,甚至有些不忍心打扰。梦魇却敏锐地察觉到熟悉气息的靠近,兀地睁眼反而将摄蝶吓一跳。

    她一只手臂挡住眼,声音沙哑道:“老大他们走了?”

    “嗯。”摄蝶走近梦魇,替她收拾散乱一地的酒瓶,“小洛和岁岁都不在,记得负责城里的事务哦,明天我会把文件给你送来。”

    “哦对,还有一件事……”

    梦魇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她现在一听到处理事务就头疼:“分部那事你处理就好——【诺亚方舟】的进程怎么样了?”

    “金先生已经跟尼尔过去了,他就差在那睡觉了。”摄蝶将酒瓶整整齐齐摆上茶几,“尼尔说还要半年。”

    “半年?”梦魇睡得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半年……应该够了。”

    弥塞尔

    这是一幢从十七世纪保留下来的教堂。巍峨的穹顶布满彩色图案,一扇扇高耸的玻璃窗涂画一幅幅神明的画像,即使历经历史的洗礼,也因护理得当并未造成过多损毁。四个世纪过去,如今的它依然维持庄严。

    大殿中央跪了一名白人少年,他伏在冰凉的地上瑟瑟发抖,头恨不得往地里钻,根本不敢看王座上的人一眼。

    雍容华贵的妇人睨眼俯视下首的侍卫——那种如同看蝼蚁般的眼神。

    “你说……洛嘉跑了,还扬言要血洗整个家族?”她把玩着指甲懒懒开口,漫不丝心地声音却激得白人少年直打哆嗦。

    阿布勒颤着身答道:“是……是的,夫人。”

    “呵,逆女。”夫人那一头金发下微遮的绿色玻璃瞳冷冷打量着阿布勒,“其他人都死了?”

    “是……是的,夫人。”

    夫人优雅一笑,昳丽容颜下轻声降下刑罚:“那你也死吧。”

    阿布勒惊恐地抬起头——枪响只在一刹。冲向他的,是一颗反射笑颜的子弹。

    曼迪娅从容将枪搁置在她的王座,她起身面向王座后背的落地窗,凌凌月光映射进殿堂。

    她望着那片只有零碎星点的夜空,忍不住轻声呢喃:“洛嘉……洛嘉……你可一点也不像你的父亲啊,我的‘乖’女儿。”

    狭小的密闭房间,唯一的光源只有那面镶了满墙的LED显尔屏散发的荧光。阴影的角落,一名着装性感的女子倚墙而立。她目不转睛地注视那些显示屏——准确来说,只是其中一块。

    显示屏的画面中,一名扎双马尾的女孩搀扶着名半醒的少女离开房间。由于身高差,这一幕看着多少有些违和。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她将目光转向好暇以整窝在转椅中的青年男子,面露好奇。

    “嗯嗯嗯,一点小损失而已,权当我送给客人的诚意啦。”青年男子面对她报以一笑,接着又转回去佯装看监控。

    这个不知道从哪跑来的女人身上就像有魔力一样,每次直视她的眼睛都会给他一种自己内心被这女人窥探干净错觉——可她明明不是异能者。

    “最好是。”女子淡淡移开视线,语气有些不满。

    “不过,你的游戏……用意到底何在?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的把戏罢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补充道,“总不能是你单纯找乐子?”

    “当然——不是。”他嬉皮笑脸拉长声调,清几下嗓子才故作正经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们华洲的古话,红莲女士莫非不懂?”

    由于女人的黑发黑眸,他下意识将她当成了华洲人,却忽视了这人白到诡异的肤色。

    红莲面无表情“哦”了声,并不再搭话。这名话事人总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若非珀金斯家族给她提供了能容入社会的身份,她才不想搭理他。

    拉迪亚德见红莲不回应,也识趣噤声。这种可怕的女人,啧,还是少接触为好。

    雾白的天际迷朦,才稍稍露出点鱼肚白,无泊客酒店中却已是一片喧闹。

    此时酒店大堂中已聚集了几乎所有的宾客,人们来来往往,神色各异,少数同行之人低声交谈。

    洛嘉摊在休憩区的沙发里,困得睁不开眼。一侧不间歇传来艾里克和枫叶柳两人的吵闹,烦得她拎两了个抱枕往耳朵两上压。

    七点察觉到洛嘉的不耐,压低声朝他二人的方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两人却打闹得正起,一点儿也没注意到。

    坐在两人对面的空岁正准备起身去提醒他们,一张魔术牌却比她快一步飞向洛嘉所坐的沙发。唐梓泽食指压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一个透明的能量罩便将两个女生包裹。

    没了外界的杂音,洛嘉紧皱的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睡得安稳不少。

    “当——当——当——”

    六点的钟声沉缓响起,与其一同到来的,还有手机短信。

    此刻大堂中的人们不约而同安静下来,一个个同样做出了看手机的动作。

    【地址:国际购物中心;

    领取码:1607。】

    “帕维森公园?这是个什么地方?”艾里克一放下手机便乍乍呼呼道。他的声音在这个比较安静的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空岁和唐梓泽互相对视一眼,均是迷惑——确认过眼神,都是不做攻略的人。

    “你这小黄毛可真蠢,人家名字里都带公园俩字了,还问这种白痴问题。”枫叶柳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怼道。

    一听到“小黄毛”这三个字,艾里克直接炸毛:“嘿你这崇华媚东的西洋仔,自己愚不可及还好意思说别人!我的意思明明是问路!”

    “哈?你失忆了?要我给你重复遍你刚才的问题吗?这!是!个!什!么!地!方!”枫叶柳柳眉一横,立马呛回去。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特么怎么会觉得没问题啊!”

    空岁&唐梓泽:“……”

    “好吵。”空岁抿唇揉揉自己可怜的耳朵,靠在沙发上躺尸。

    “附议。”唐梓泽也向后一靠,躺尸+1。

    与此同时,一道平稳的脚步声向他们这边临近,几人立即警惕起来,却见是翌沐端了个托盘回来,他们这才放下戒备。

    翌沐一边将托盘里的早点一道道摆上中心的小圆桌,一边招呼道:“各位先吃早餐吧,待会儿该出发了。”

    枫叶柳拉着唐梓泽互换了座位,她眼巴巴注视着这些丰盛的菜肴,馋得不行。

    “不对。”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小心翼翼问道,“这些东西不会有毒吧?”

    众人诡异地沉默了,一想到这破酒店昨晚整出的骚操作,下毒这种可能性倒也挺合理。

    这时七点出了能量罩,见几人皆一副吃了苍蝇样的脸色不由疑惑道:“怎……怎么了吗?为什么你们的脸色都好沉重……”

    空岁眨巴眨巴眼,解释道:“我们怀疑,这些东西可能有毒。”

    “啊?应该不会吧……”七点向四周环顾一圈,“其他人也在吃呀……”

    “对嘛!所以别听某些人危言耸听,真以为谁都和她一样小心眼呢!”艾里克率先抓起一块马卡龙丢到嘴里,囫囵道,“这不一点事也没有!”

    枫叶柳瞪他一眼,端起一盘子马卡龙朝他做了个鬼脸就跑:“爱内涵人的家伙没东西吃!”

    “喂!你站住!”艾里克急了,拔腿便追上去,“那是我最喜欢吃的啊!”

    由于出发得较晚,洛嘉三人到达帕维森公园时已经有不少人了。

    邀请函的领取点总共有五处,七点与空岁接收到的地址在国际购物中心,唐梓泽接收到的地址在一处住宅小区,洛嘉艾里克与枫叶柳地址相同;至于安知鸟,一大早这人就不见了。

    帕维森公园人员复杂,有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也有混杂其中的异能者。洛嘉大致观察了一圈,领取点周围有在酒店看见过的面孔,但更多的是陌生面孔——这些人虎视眈眈,意图不言而喻。

    “拿到就走,别多生事端。”前往排队队伍时洛嘉低声提醒身旁的两个活宝。谁也不知道来的各方势力有多少,这种鱼龙混杂的局面从不缺大势力的坐镇人,再加之他们身份的特殊性,出风头可没什么好处。

    毕竟从因蒂庇尔斯都出来的人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什么性质不用多说。

    艾里克明白洛嘉的意思,难得听话了一回。要是因为他贪玩而导致任务失败,那可不止黑洞一日游这么简单了。

    “1608。”洛嘉尽量压低声音报出自己的领取码,却还是引来一些注目。被广播通报过的房号,任谁都会多长几个心眼。不过洛嘉并没理睬这些视线,她径直和艾里克二人汇合后,三人准备离开。

    “等等。”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三人脚步一顿齐齐回首,见是一名披着斗篷戴张面具的人。

    面具遮住了他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他的手抵在腰间所别的武士刀,蓄势待发。

    是武田道的人。

    洛嘉耐着性子沉声道:“请问阁下何事?”

    “和我比一场,你输了,交出你的邀请函;我输了,向你赔礼道歉。”武士一板一眼答道。

    洛嘉听闻危险地眯起眼,她冷笑一声,反问道:“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气氛一度陷入剑拔弩张,周围的人纷纷绕开走,但也不乏好事者围观,更有甚者直呼“打起来”。那名武士似乎也并不怎么沉得住气,他“唰”一下拔出刀,大喝一声便直直向三人的方向冲去。

    “由不得你!”

    武士刀以迅雷之势冲向面门划出一道弧,三人齐齐避开。武士却加紧攻势,紧跟洛嘉身位。

    又是一道长弧划来,见此情形洛嘉也不再避战,她一边打手势让艾里克他们走,一边操纵人偶丝结网拦住这道弧光。弧光的威力异常强悍,人偶丝只接这一下便发出痛苦的嗡鸣。洛嘉迅速收回人偶丝,却只这一瞬间,武士已挥刀来到她面前。

    “不要分心。”武士的提醒伴随武士刀的挥下落进洛嘉耳中,洛嘉瞳孔不由骤缩,距离太近来不及躲闪只得亮出藏在袖里的小刀挡。

    小刀一瞬迸长堪堪挡下这一刀,自己却也被震飞出去。洛嘉阴沉地注视不远处的武士,随之又付予甜甜一笑。

    “玩刀啊,我陪你。”

    话音未落,一张魔术牌化为血红的长刀迅猛朝武士刺去,武士抬起刀身抵挡,竟是被这冲力生生逼退一步。刀柄被人握住,洛嘉腾在半空抽刀调转方向,一刀挥向武士的脖子。

    武士也不是吃素的,生死关头准确作出应对保住自己的小命,更是顺势与人偶师拉开身距。

    刀身无数次碰撞,两人打得有来有回,帕维森公园的花木却是惨了。

    武士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着个子小小的女孩竟然实力这么强,并且越是交手越是能感觉到她实力的攀升,这倒是让他渐渐处在了下风。

    武士开始边退边守,二人的战场竟不如不觉转移出了公园。

    为了生活便利,公园附近离得最近的就是住宅小区。他们的打斗动静太大,以至于小区中领邀函的宾客都探出来围观。

    唐梓泽刚从药店出来,一股凌厉的风便贴面而过,他惊讶地看去,竟发现缠斗的两人中其中之一是洛嘉。她的对手虽然在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却不难看出对方实力同样强劲——至少唐梓泽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

    他下意识后退欲躲进药店里以免给洛嘉添乱,这时武士却从打斗中抽身,径直奔向唐梓泽所在的方位。

    唐梓泽一惊,求生的本能反应促使他保住了性命:一张有一人半高的魔术牌充当盾牌挡在面前。武士只感觉自己一刀仿佛砍在了比钢筋水泥还坚硬的钻石上,他后退一步,整只小臂被震得发麻发痛。

    魔术牌在经历这近乎全力的一击后登时像玻璃一样四分五裂,破碎成渣。武士见状也不顾身体的不适忙持刀挟持了唐梓泽。

    这一切只不过几秒钟。

    洛嘉只晚一秒跟来,她停在离他们三米开外的马路边缘,凝视这一幕久久不语。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能分辨出她情绪的表情,看得唐梓泽一阵心慌。

    武士可不管这么多,他的刀架在唐梓泽的肩头,刀刃紧贴那截细白的脖颈。

    “邀请函,换他,你赚了。”他的气息有些乱了,说话喘出稍重的粗气。

    “哈,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女孩讥讽道,“换他?我可是血亏。”

    这下换成武士沉默了,谁也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不知为何,唐梓泽竟奇异地没从他身上感觉到杀意。这说明……这人可能并的没有杀自己的想法。

    意识到这一点后,唐梓泽便有了底气。他的双手是自由的,这为他挣脱束缚增添了更多可能性。

    “看身后。”唐梓泽突然道。

    武士下意识往后看去。“轰”一声巨响,明黄色的焰火炸开,滚烫的热浪一波接一波袭来。

    这种改良式的王炸牌只会按照使用它的人设定的既定轨道释放威力,因此并不会波及到无辜的人。

    唐梓泽听到了武士的低声咒骂,但武士并未闪躲,而是定定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也正是这时,惊异的一幕发生了——爆炸所带来的余波像是失重一般,一点点被化去,而唐梓泽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重力控制。

    “小子,你再多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武士的话音冷冷响在耳旁。逃跑计划落空,唐梓泽对着他露出讪笑,却转头朝洛嘉喊道:“小洛,别理他!”

    刀刃向内压,脖颈泌出一条血丝染红刀面。唐梓泽抿紧唇,这才老实下来。武士看向洛嘉,再次重复道:“邀请函,否则我杀了他。”

    洛嘉敛眸,似是思忖。方才的重力控制让她一个不设防狼狈极了,她现在……对这两个罪魁祸首有点恼火。

    不多会儿她才抬起头,病态白的脸颊张扬的,是饱含疯意的笑。这看得武士和唐梓泽一阵心惊。

    “那就……”她手臂缓缓抬高,风吹动充斥空气的宽袖,飘飘荡荡。她手中紧攥的,赫然是一把银色左轮。

    “送你们一起上路吧。”

    人偶师歪了点脑袋,猩红的眸中仿佛盛满一池轻漾潭波,她微笑着,扣下扳机。

    “嘣!”

    寂静,良久的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

    死水般的空气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神经质的笑。唐梓泽颤抖着抬开眼皮,不敢置信自己竟还活着。毕竟刚才那一下,武士若是拿他当挡箭牌,则他必死无疑。

    他小心翼翼动了动身,刀还架在自己脖子上——武士也没死。

    武士凝视不远处那个捧腹大笑的小女孩,心中百感交集——这真里的是个……疯子。

    人偶师揩下眼角笑出来的泪,左手前伸,坏笑着摊开手心——那里安静躺着三颗子弹。她嘴唇微抬,轻轻吐出两个字:“蠢货。”

    一把左轮共六颗子弹,赌徒性质的游戏,她刚才……是真的会杀人的。

    武士沉默着,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他深吸口气,重重将手里的累赘一推——唐梓泽一个踉跄,惊讶的同时不忘向这名武士行脱帽礼致谢——虽然他并不太礼貌。

    “我输了。”武士不想搭理那个疯子了,他将武士刀收回刀鞘,步履沉重地走了。

    洛嘉与唐梓泽同样行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有说有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即使他明确地知道他的信仰刚才是真的会杀了他。

    这时时间还尚早,人流与车流稀少,初旭的骚乱并未对城市的运行产生过大的影响。药店旁的另一家门店,一名古朴衣着的少年冷漠立于门口。

    安知鸟手中举着一台手机,摄像头正对方才三人所对峙的地方。

    “一切按原剧本进行,无需任何变更。”耳机中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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