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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高手对绝

    陆小凤已死,而圣手张等人下落不明。不过,此时的荆思林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只是草草发出了海捕文书,他自信,仅凭剩余的几个人,相信他们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自从得知陆小凤已被烧死在死牢,柳牧云痛不欲生,打定主意要向天子告御状,不能让陆小凤死得不明不白,定要想办法杀了荆思林,来为陆小凤报仇雪恨。

    很快,当今天子便赶到了苏州府,尚未入住行宫,便陪着难掩悲伤的柳妃赶往了鹿邑山庄。

    当见到前厅中摆放着两具长相一模一样的柳青山遗体后,天子吃惊不小,当从柳牧云口中得知真相,天子也由衷佩服起柳氏一族的忠肝义胆来,当即赐下‘德彰千秋’的匾额悬挂于大堂之上,以此表彰柳氏一族千百年来为吴王守陵的赤胆忠心。

    柳牧云对此根本不以为然,只是当场问了天子一个问题,倘若为君者觊觎先人宝藏又该如何?

    如此大不敬的话一经说出口,当即把柳妃和柳夫人,以及一众近侍太监和宫女给吓了个半死,当场跪倒一片,唯有柳牧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屹立当场,用一双俏眼冷冷地注视着天子,看他又该作何回答。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天子竟只是哈哈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罢后,便甩手出了后院,将柳妃留在鹿邑山庄,带上那些伴驾的文武百官,起驾赶往苏州行宫而去。

    而柳牧云本来想告的御状,却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这让她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不迭。

    翌日一早,天子便下旨起驾虎丘山。

    御驾浩浩荡荡来到虎丘山剑池旁,早有工匠在此候命,等到工部派人检查过洞口四块巨大的塞石并无被人动过的痕迹后,随着荆思林一声令下,十几个工匠便忙碌了起来,在塞石上开凿起可供绳索穿引的牛鼻孔来。

    天子惬意地坐在涌泉亭中品着香茗,那草包王爷璐王也难得一本正经地陪坐一旁,而一众随驾官员却在远处窃窃私语了起来,从他们的神色来看,应该是各怀心思,有些人看似十分期待能打开王陵,见证一下千百年前帝王的奢华陪葬,而更多人却表示出愤怒与不满,这些人本以为天子驾临苏州府只不过为了祭拜国丈而已,却没想到,竟还隐藏着这样一个肮脏企图。

    荆思林和刘子奇站在远处担任护卫,在他的脸上隐隐透露着不安,因为他发现,自从上山之后,大将军朱德清竟不知所踪。

    很快,就有工部侍郎跑来禀报天子,牛鼻孔已开凿完毕,粗大的绳索也已穿好,就等天子下令拉出塞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天子,谁知,天子却慢条斯理念出了唐代诗人陆龟蒙所著的《吴宫怀古》来:“香径长洲尽棘丛,奢云艳雨只悲风。吴王事事须亡国,未必西施胜六宫!”

    众人不知天子何意,不由都屏气凝神注视着他,过了许久,天子才长叹一声道:“众位爱卿,有谁能替朕解此诗中含意?”

    礼部侍郎冯南生挺身而出道:“启禀陛下,此诗前两句是指吴王夫差的穷奢极欲,后两句更是画龙点睛,直击痛处,指出夫差之所以亡国,并不是世人所认为那样,皆因西施的出现而导致‘女祸亡国’,其实全都因为夫差在位期间,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早已埋下了亡国的祸根!亡国!无非就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好!冯爱卿所言极是!”

    天子大声夸赞道,继而又一脸肃然地问道:“不知冯爱卿又是如何看待朕要挖掘吴王陵一事呢?”

    群臣哗然,天子的这个问题,完全就是一道送命题!

    从先秦开始,便有对盗坟掘墓者施以重罪禁之,到了汉代,‘盗发冢’与伤人致残、讹诈、杀人及拐卖人口等同罪,都处以磔刑。唐代则更对此作了详细划分,诸发冢者,加役流;已开棺椁者,绞;发而未彻者,徒三年。到了元代,处罚更是明确,诸发冢,已开冢者同窃盗,开棺椁者为强盗,毁尸骸者同伤人,仍于犯人家属征烧埋银。诸挟仇发冢,盗弃其尸者,处死。诸发冢得财不伤尸,杖一百七,刺配。诸盗发诸王驸马坟寝者,不分首从,皆处死。看守禁地人,杖一百七,三分家产,一分没官,同看守人杖六十七。而本朝建立初始,便也定下,凡发掘坟冢见棺椁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已开棺椁见尸者,绞;发而未至棺椁者,杖一百、徒三年!

    如今天子却要带头挖掘吴王阖闾的王陵,这让冯南生又该如何回答?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那冯南生竟将头一昂,不畏生死地直视天子朗声道:“依本朝律,发掘坟冢见棺椁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已开棺椁见尸者,绞;发而未至棺椁者,杖一百、徒三年!然天子贵为一国之君,若行此等龌龊之事,理应加重处罚!”

    众臣闻听,不由都吓了一跳,为冯南生捏了一把冷汗。

    璐王暴怒道:“凭你一个小小侍郎竟敢藐视君王,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来人哪,将他拉出去砍了。”

    没想到,璐王此言一出,顿时场上跪倒一大片文武百官,均是为冯南生求情的,瞬间便让璐王有点下不了台了。

    天子微微颔首,然后默默地望向璐王,目光中透着一丝怒意,似乎在提醒他,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璐王瞬间明白了皇兄的意思,不由收起了嚣张气焰,垂下了脑袋。

    天子笑道:“好!说得好!朕也觉得理应如此!所以,此事做罢,命人将这剑池重新注水,并颁下召令,如有谁敢私自盗陵,必将严惩不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群臣欢欣鼓舞,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就听天子继续说道:“就如冯爱卿所解那般,朕也不愿因日常德行的缺失而招致王朝的覆灭,所以也借此机会奉劝诸位臣工,能够以史为鉴,日醒其身!”

    听到天子如此一说,群臣又是山呼万岁起来。

    只不过,荆思林此时却是一脸茫然,不知天子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如此一来,他精心安排好的计划岂不是胎死腹中了。

    璐王一边观察着天子的脸色,一边轻声问道:“皇兄,真、真的就不进去看看了?我可是听说里面有阖闾用过的那柄上古神器和那《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如今我朝正与蒙古开战,那兵书岂不是……”

    天子嘴角含笑,将身子靠近了璐王,轻声说道:“要不然,等朕返京后,就麻烦二弟进去一探究竟?”

    璐王吓得立即跪倒在地,惶恐道:“臣弟不敢!”

    “唉,你啊你啊……”

    天子轻声说道,眼中虽是揶揄却又饱含不舍,淡然说道:“平身吧!朕也就是开个玩笑!”

    众人虽然都望向天子这边,却不知璐王为何会突然跪倒请罪?

    就在此时,一队禁卫军从云岩寺塔的方向走来,为首之人正是久未露面的禁卫军大将军朱德清,在他身后,押着几名五花大绑的僧人以及那妙手老板朱停。

    朱德清向天子禀报道:“启禀圣上,末将在山上巡逻之时,发现这几名僧人形迹可疑,便抓起来严加审问,经他们交代,又在云岩寺塔下找到被关押着的,江湖上称作妙手老板的匠人朱停,请陛下发落。”

    “噢!此处不是由荆思林负责护卫,为何还会出现贼人?”

    天子显得云轻风淡,却又有些明知故问地说道。

    朱德清冷哼一声道:“陛下英明,末将这就传荆思林驾前问话。”

    当荆思林看到朱德清押着几个僧人往下走时,心中已知不妙。

    这些僧人本是‘万虎堂’的人,由他安排在山上假扮僧侣埋伏,如何就被朱德清拆穿身份了,居然还将朱停给供了出来。

    荆思林不由身形向后退去,刘子奇一见荆思林想要逃跑,忙也跟了上去。

    朱德清转头望向荆思林所站方向,大声喊道:“荆思林,还不快上前答话?”

    朱德清话音刚落,就听从山上传来一阵闷雷之声,继而就见那云岩寺塔左右摇晃了起来,如同地震一般,所有人一见,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纷纷找地方躲藏,朱德清更是护在天子驾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片刻之后,闷雷之声消失,云岩寺塔也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塔身虽然屹立不倒,却向西北角倾斜了几度。

    混乱之际,荆思林连退数步,脱离人群后,立即施展轻功向山下飞去,刘子奇紧随其后,山道上的禁卫军不明所以,哪里有人敢拦,任由他们飞身逃下山去。

    当混乱过后,朱德清才发现荆思林早已没了人影,顾不上御驾前失了礼仪,竟气得哇哇大叫起来,忙命令手下亲卫进行搜捕,而原本在荆思林统领下,先行来到苏州府的那批禁卫军,立即安排人将他们缴械后看管起来。

    天子对此变故似乎早已了然于胸,居然不闻不问,只是叫过朱停问道:“朕对你妙手老板的大名早有耳闻,能与朕说说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停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了,此时看到天子问话时和颜悦色,不由壮起胆子,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陛下,刚才响动是因为塔基被掏空,造成塔身重心不稳,才引发的塔身倾斜!”

    “可据朕所知,这云岩寺塔据今已有上千年,为何会在今日发生倾斜?”

    朱停不由再次咽了咽口水,语气颤抖着答道:“是因为草民……草民新近才将塔基给挖了!”

    “噢,这是为何?”

    天子的声音依旧不急不躁。

    “都怪那个死太监!”

    朱停脱口骂道,当他想到天子身边可站着不少他口中所骂的死太监后,不由缩了缩脖子,抬起头冲天子两侧望了望。

    天子笑道:“但说无妨!”

    见天子并不怪罪,朱停这才说道:“三个月前,有一老太监来找草民,说在苏州府有桩大生意介绍给我,当时便扔下了黄金千两,草民一时贪财,就随他来了苏州府,没想到,他竟是想让草民帮他盗挖王陵!”

    天子顿时来了兴趣,将身子微微前倾,脸色凝重地看着朱停问道:“那你可否帮他挖了?”

    朱停一昂脖子道:“草民哪敢啊!虽然草民身在江湖,但好歹也是有良知的,再者,朝庭早有律法,不得盗挖坟冢,就算借草民一万个胆子,草民也不敢哪!”

    天子听后似乎松了口气,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如此甚好!如若不然……,嘿嘿,朱停,你且说下去!”

    天子不由冷笑了两声,让朱停继续往下说。

    朱停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继续说道:“后来,他们便对草民威逼利诱,最后见草民实在不愿,也就没有法子,就让草民探出墓穴的方位,在上方的塔下布下机关火药,只要有人进入墓穴后,便会自动引爆火药,将进入墓穴的所有人炸死!”

    朱停说到此处,两旁的文武大臣不由都惊得目瞪口呆起来,暗中庆幸还好没将王陵打开,否则的话,估计此时早已葬身墓穴之中了。

    璐王此时早已听得发指眦裂,从一旁护卫身上抽出腰刀就向朱停砍去,口中怒骂道:“逆贼,竟敢谋害当今天子,本王不杀你不足以平恨。”

    朱停被吓得连忙举手阻挡,根本没想过自己的胳膊能否挡住腰刀,好在此时,朱德清已在瞬间抽剑将落下的腰刀架住。

    朱德清请罪道:“王爷殿下,陛下尚未问完,还请殿下暂息雷霆之怒!”

    天子此时也有了怒意,大声喝道:“璐王,你就如此沉不住气吗?”

    趁此机会,朱停连忙辩解道:“圣上,草民可万万不敢行此忤逆之事啊!原本草民是将火药埋下了,但后来听司空摘星那老猴儿说是圣上要来,草民顿时惶恐不安,于是连夜便将机关给毁了!只是没想到,却还是引发塔身偏移而惊了圣驾,草民真是罪该万死啊!”

    朱停刚一说完,便朝着天子连连磕起了响头来。

    天子点了点头,示意朱德清将朱停带下,至于其他几个假和尚,天子连问都懒得问了,既然大致情况已经了解,天子再在虎丘待下去也觉得没必要了,于是就让宣旨太监宣旨,起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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