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总该见一面
欧阳明拿着接下来要录的歌，已经盯着看了很久，一下也没动过。
对面负责录音的两个老师朱老师和郭老师都是和他合作了很多年的人，看他半天都不动一下，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们和欧阳明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工作的时候走神儿。两个人对视一下，冲对方点点头，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说的，朱老师对欧阳明道：“大明啊，今天要不就先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等你缓过来了，咱们再继续吧。也不急这一天半天的。”
欧阳明被朱老师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摘掉耳机走出来，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水。他对朱老师说：“不是，我刚才在想，以前我发的专辑里都是十首歌，这次是十周年特辑，咱们既然在曲风上都做了这么多的改变，那么在数量上能不能也都给动一下，咱们多来两首。”
朱老师一时有些意外：“你那边是又收到割舍不了的歌了吗？如果真是特别喜欢的，咱们再加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欧阳明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马上再找人弄，也耽误不了太久的。”
郭老师：“现在再重新找人作曲作词的话，恐怕来不及吧。万一到时候弄出来的东西不理想，再一耽搁，计划好的发行时间很可能就赶不出来了。”
欧阳明：“不会的，我这儿有个朋友挺靠谱的。曲子我再扒拉扒拉，好找，词的话，我去找我朋友给赶一下，一两天也就整出来了。问题都不大。正好我把这段时间都空出来录歌了，如果时间不够的话，我加两个班也就弄完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个老师都不好再反对。于是几个月来早就定好的十首歌的专辑，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变成了十二首。这件事拍板儿定下来之后，欧阳明整个人如释重负，以前的工作状态瞬间就又回来了。最后也没有听人劝回家去休息，他又重新回去戴好耳机，一口气录完今天计划好的任务，才神采奕奕地离开录音棚。
宝丰表哥在一旁旁观了整个的过程。车平稳地行驶在送欧阳明回家的路上。表哥上车后已经看了欧阳明好久，欧阳明终于觉察到他的目光：“干嘛？！看啥？！我脸上有东西？！”
表哥：“嗯！有。”
欧阳明拿镜子看脸：“没有呀？哪有！”
表哥：“这不写着俩大字吗！傻子！这么大字，你看不见啊？”
欧阳明打开表哥的手：“一边去！”
表哥：“憋这么多天，就找了个这么烂的理由去找人家，还不是傻子，是啥？”
欧阳明：“这理由光明正大的，合理合法的，怎么就烂了？！”
表哥：“你也不算算你时间，本来都计划好的。等把歌儿都录完，你也差不多就进组了。连一天休息时间都没有。这可倒好，不光没有休息时间了，说不好还要连续加班儿加几天。”
欧阳明：“加就加呗。又不是没加过班。想想刚出道的那几年，有几天是不加班儿的？你们也就是这几年过得太安逸了，八百年不加个班的，看你多大意见。”
表哥假装打过来：“我这是因为加班吗！是吗？！还不是替你着急！谈个恋爱都谈不明白。”
欧阳明：“那你给我找个更好的理由呗。”
坐在后面半天没有吭声的小西幽幽开口：“老板，其实吧，女孩子都更喜欢死皮赖脸的男人。要不你直接找过去试试。”
欧阳明：“你自己先嫁出去再来给我出主意吧。”
小西：“我虽然没嫁出去，但我是女的吧，我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吧。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说的管用不管用？”
欧阳明：“我听你的直接冲过去，万一把路堵死了，你能负责吗？”
小西：“哦，那现在要怎么办？你不还是要去找人家。”
欧阳明：“你明天以工作室的名义去联系她工作室。”
小西：“走正规流程是吧？”
欧阳明：“嗯，先联系吧。”
第二天，周六。刚联系完南飞的工作人员，还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欧阳明接到了成阳的语音电话。
欧阳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绿色的按钮，对面传来的是一个成年人的声音：“你好，我是成亮。南飞的前夫，你还记得吗？”
欧阳明：“你好，你好，成亮哥。当然记得，还没有谢谢你那天的盛情招待呢？”
成亮：“哪里哪里，你客气了。不介意我请成阳帮忙联系你吧。我这边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得已才冒昧了，不好意思。”
欧阳明：“不会不会。是我不懂事了，没有留联系方式给你。”
成亮：“哈哈，咱们也不用一直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喝杯茶。”
欧阳明：“该我请该我请，我看看，嗯---我正好下午有空，不知道你方便不。”
成亮：“可以可以，那下午三点，我定好了地址发给你？我让成阳把你微信推给我，你通过一下可以吗？”
欧阳明：“好的好的，那我们下午见啊。”
成亮：“好，再见。”
放下手机，欧阳明在脑海里恶补了一出原配与小三的大戏，不过，那个小三的角色是他自己。然后，他又把自己拍醒：屁的小三儿，他们都已经离婚七年了，你算哪门子的小三儿，他不也说了自己是前夫吗？！欧阳明，腰杆子挺起来！！！
成亮不愧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从他订的这个隐蔽的私人会所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办事绝对滴水不漏的人。
会所位于北市的最高处，每个房间都可以360度俯瞰整个城市。优雅的环境和尽善尽美的亲切的服务更彰显了它的与众不同。
成亮在大堂里等着欧阳明，和他一起进到房间里。房间竟然是分了内外两层的。外层的房间沿着巨大的落地窗边放了舒适的榻榻米式沙发，上面配有棋盘，可以三两好友对坐博弈或者俯瞰脚下赏心悦目的风景。内室一圈装了到顶的古色古香的书架，分割出来一个相对更安静的茶室。书架上的书和装饰品有序排列，房间中央设茶桌茶盘和软座鲜花，灯光柔和温馨，整个空间使踏进来的人放松而舒适。服务员放下茶点后就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拿过净手的毛巾递给欧阳明一块，自己用一块，成亮笑着问欧阳明：“想坐哪里，随便挑。”
欧阳明看一圈，拿起茶点走到外面放到棋盘旁边的小几上：“还是坐这边吧，来一局啊？”
成亮也跟在他后面把茶盘端过来：“好啊，上次看你和成阳下棋我就手痒了，今天没有人打扰，我们好好来两局。”
两人分两边对坐好，各执一边棋子。你来我往间，竟然棋逢对手，不分伯仲。
欧阳明：“承让承让。你太给我面子了。”
成亮：“没有没有，这已经是我最高水平了，是你在给我面子。”
双方一番试探下来，旁人看着可能都会觉得心累。欧阳明也是心累：“成亮哥，你今天百忙之中叫我出来，一定是有事要说的吧。不如我们就开门见山。”
成亮笑道：“嗯，当然是想说点什么。但是也想多了解你一点，还希望老弟你不要介意。”
欧阳明：“不会不会。你比我大，直接叫我大明就可以了。”
“好，大明，我就托大一下，你叫我亮哥就可以了。”
“好的，亮哥。”
成亮：“其实，通过两次下棋，还有我对你这些年做艺人的调查了解，我大概知道，你这个人还算不错。”
欧阳明：“谢谢夸奖，我还需要努力。”
成亮：“关系到我的家人孩子，在背后做一下基本的调查，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欧阳明笑的很坦荡：“应该的，应该的，换了我，也会先好好调查一下的。”
成亮：“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拜托你的。”他接着说道：“成阳马上就要成年了，他把你当作偶像，应该能和你成为好朋友。成韫还不太懂事，但是他事事都喜欢跟着哥哥走，相处起来也不难。只有南飞，我放心不下。我希望你待她是认真的。她其实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平常她表面上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甚至给人女强人的错觉。但是她内心特别脆弱，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她再承受不了任何的伤害的。如果你不能保证百分百对她好，还请你尽早放弃，离她远一点。”
欧阳明正色道：“亮哥，那你呢。你做到了吗？现在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拜托我的呢？”
成亮喝一口茶，看着窗外说道：“在南方这边，就当我是她的一个娘家哥哥吧。她虽然有个弟弟，还不如没有更好一点。她应该更希望有一个可以保护她的哥哥吧，就权当我是她的哥哥吧。以前她和我在一起时，我做得特别失败。那些年做南飞的丈夫时，我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总是能让她火冒三丈。她得了抑郁症，我不理解，我给了她这么优渥的生活，她为什么会不开心，还一味地嘲讽她、打压她。直到她病得越来越严重，严重到每天她都几乎找不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我才发现，她好像过得很痛苦。那时我才意识到我该顺着她的心意，跟她离婚。做为孩子们的爸爸，我也知道自己很失败，以前我以事业为借口错过了很多陪伴他们成长的机会。现在，我意识到了孩子们是每天都在长大的，他们不会停下来等我，我错过了太多，只能努力弥补。虽然你出现的时间不长，但是通过对你的了解，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很珍惜自己的羽毛，也不是个随便对女人乱来的男人。你出道十多年来，没有任何绯闻，一心拼事业。却突然就对南飞上了心，所以我今天特意约你出来，一来想冒昧的问你看上了南飞什么，二来，也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托付。”
欧阳明：“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南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也希望你听过后，不要再入旁人的耳，南飞那边，也不要告诉她。”
成亮点头道：“好，我保证，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欧阳明：“谢谢。其实，我认识南南的时间是在二十年前。我当时十八岁。她是我找了二十年的人。”
成亮：“二十年前---我们还没有大学毕业。”
欧阳明：“是的，那时候，她叫任晓燕，她每天课余时间都在距离你们学校两站路的网吧里打工。我因为刚到北市，没有钱，也没有地方住，就经常在那个网吧里包夜。可能是可怜我的处境吧，她虽然看起来也没有过得多好的样子，却想尽办法帮了我很多。后来，我终于找了份工作，暂时安定了下来，本来想等情况再好一点就跟她表白的，没想到，她突然就辞职去实习了。我也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这一找，就是二十年。”
成亮：“你们这次见面后，她一直没有认出来你？”
欧阳明：“没有，她似乎已经忘了曾经有我这个人了。也许，当时的我，在她的人生里，不值得被记忆吧。”
成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好为他添上茶水，然后举起茶杯和他碰一下。
欧阳明喝一口茶道：“没关系，她记或不记得，都不重要。只要我还记得就足够了。”
成亮：“我知道她在网吧打工了大概三年的时间，这点是没错的，时间也对得上，所以，你应该是没有找错人的。”
欧阳明正色道：“当然不会错！她除了头发长长了，气质变得温婉了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没有变。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确定了。”
成亮的状态更放松了起来：“听了你的话，现在，我可以完全放心了。也许，你才是她命中注定的要陪她白头到老的那个人，而我，原来，只配成为一段插曲。也谢谢你的信任，把这段故事告诉我知道。”
欧阳明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你们相伴的这二十年的时光，是无论如何都抹灭不掉的，不管欢喜忧伤都是你们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啊！不管将来南南能不能接受我，我想我和亮哥你都不会成为对立的关系了，因为我们都是希望她可以过得开心的人。如果她不能再接受一段感情，那么，也不过是你作为她的亲人，而我只是她的普通朋友，但是我相信我们都会努力一直留在她身边陪着她的。”
成亮又一次举起茶杯：“你加油，我很看好你的。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很乐意帮一下的，你不要客气，尽管开口就是。”
欧阳明同他碰杯：“谢谢亮哥。”
这一场会面，欧阳明本以为是情敌见面的修罗场，他是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来的，谁知道最后是以这么和谐的画面来结束的。
欧阳明也很感谢他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多么煎熬，都没有放弃过。感谢他自己一直向着光，没有因为暂时的乌云而失去方向。而南飞，就是那束光。
对面负责录音的两个老师朱老师和郭老师都是和他合作了很多年的人，看他半天都不动一下，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们和欧阳明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工作的时候走神儿。两个人对视一下，冲对方点点头，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说的，朱老师对欧阳明道：“大明啊，今天要不就先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等你缓过来了，咱们再继续吧。也不急这一天半天的。”
欧阳明被朱老师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摘掉耳机走出来，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水。他对朱老师说：“不是，我刚才在想，以前我发的专辑里都是十首歌，这次是十周年特辑，咱们既然在曲风上都做了这么多的改变，那么在数量上能不能也都给动一下，咱们多来两首。”
朱老师一时有些意外：“你那边是又收到割舍不了的歌了吗？如果真是特别喜欢的，咱们再加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欧阳明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马上再找人弄，也耽误不了太久的。”
郭老师：“现在再重新找人作曲作词的话，恐怕来不及吧。万一到时候弄出来的东西不理想，再一耽搁，计划好的发行时间很可能就赶不出来了。”
欧阳明：“不会的，我这儿有个朋友挺靠谱的。曲子我再扒拉扒拉，好找，词的话，我去找我朋友给赶一下，一两天也就整出来了。问题都不大。正好我把这段时间都空出来录歌了，如果时间不够的话，我加两个班也就弄完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个老师都不好再反对。于是几个月来早就定好的十首歌的专辑，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变成了十二首。这件事拍板儿定下来之后，欧阳明整个人如释重负，以前的工作状态瞬间就又回来了。最后也没有听人劝回家去休息，他又重新回去戴好耳机，一口气录完今天计划好的任务，才神采奕奕地离开录音棚。
宝丰表哥在一旁旁观了整个的过程。车平稳地行驶在送欧阳明回家的路上。表哥上车后已经看了欧阳明好久，欧阳明终于觉察到他的目光：“干嘛？！看啥？！我脸上有东西？！”
表哥：“嗯！有。”
欧阳明拿镜子看脸：“没有呀？哪有！”
表哥：“这不写着俩大字吗！傻子！这么大字，你看不见啊？”
欧阳明打开表哥的手：“一边去！”
表哥：“憋这么多天，就找了个这么烂的理由去找人家，还不是傻子，是啥？”
欧阳明：“这理由光明正大的，合理合法的，怎么就烂了？！”
表哥：“你也不算算你时间，本来都计划好的。等把歌儿都录完，你也差不多就进组了。连一天休息时间都没有。这可倒好，不光没有休息时间了，说不好还要连续加班儿加几天。”
欧阳明：“加就加呗。又不是没加过班。想想刚出道的那几年，有几天是不加班儿的？你们也就是这几年过得太安逸了，八百年不加个班的，看你多大意见。”
表哥假装打过来：“我这是因为加班吗！是吗？！还不是替你着急！谈个恋爱都谈不明白。”
欧阳明：“那你给我找个更好的理由呗。”
坐在后面半天没有吭声的小西幽幽开口：“老板，其实吧，女孩子都更喜欢死皮赖脸的男人。要不你直接找过去试试。”
欧阳明：“你自己先嫁出去再来给我出主意吧。”
小西：“我虽然没嫁出去，但我是女的吧，我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吧。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说的管用不管用？”
欧阳明：“我听你的直接冲过去，万一把路堵死了，你能负责吗？”
小西：“哦，那现在要怎么办？你不还是要去找人家。”
欧阳明：“你明天以工作室的名义去联系她工作室。”
小西：“走正规流程是吧？”
欧阳明：“嗯，先联系吧。”
第二天，周六。刚联系完南飞的工作人员，还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欧阳明接到了成阳的语音电话。
欧阳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绿色的按钮，对面传来的是一个成年人的声音：“你好，我是成亮。南飞的前夫，你还记得吗？”
欧阳明：“你好，你好，成亮哥。当然记得，还没有谢谢你那天的盛情招待呢？”
成亮：“哪里哪里，你客气了。不介意我请成阳帮忙联系你吧。我这边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得已才冒昧了，不好意思。”
欧阳明：“不会不会。是我不懂事了，没有留联系方式给你。”
成亮：“哈哈，咱们也不用一直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喝杯茶。”
欧阳明：“该我请该我请，我看看，嗯---我正好下午有空，不知道你方便不。”
成亮：“可以可以，那下午三点，我定好了地址发给你？我让成阳把你微信推给我，你通过一下可以吗？”
欧阳明：“好的好的，那我们下午见啊。”
成亮：“好，再见。”
放下手机，欧阳明在脑海里恶补了一出原配与小三的大戏，不过，那个小三的角色是他自己。然后，他又把自己拍醒：屁的小三儿，他们都已经离婚七年了，你算哪门子的小三儿，他不也说了自己是前夫吗？！欧阳明，腰杆子挺起来！！！
成亮不愧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从他订的这个隐蔽的私人会所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办事绝对滴水不漏的人。
会所位于北市的最高处，每个房间都可以360度俯瞰整个城市。优雅的环境和尽善尽美的亲切的服务更彰显了它的与众不同。
成亮在大堂里等着欧阳明，和他一起进到房间里。房间竟然是分了内外两层的。外层的房间沿着巨大的落地窗边放了舒适的榻榻米式沙发，上面配有棋盘，可以三两好友对坐博弈或者俯瞰脚下赏心悦目的风景。内室一圈装了到顶的古色古香的书架，分割出来一个相对更安静的茶室。书架上的书和装饰品有序排列，房间中央设茶桌茶盘和软座鲜花，灯光柔和温馨，整个空间使踏进来的人放松而舒适。服务员放下茶点后就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拿过净手的毛巾递给欧阳明一块，自己用一块，成亮笑着问欧阳明：“想坐哪里，随便挑。”
欧阳明看一圈，拿起茶点走到外面放到棋盘旁边的小几上：“还是坐这边吧，来一局啊？”
成亮也跟在他后面把茶盘端过来：“好啊，上次看你和成阳下棋我就手痒了，今天没有人打扰，我们好好来两局。”
两人分两边对坐好，各执一边棋子。你来我往间，竟然棋逢对手，不分伯仲。
欧阳明：“承让承让。你太给我面子了。”
成亮：“没有没有，这已经是我最高水平了，是你在给我面子。”
双方一番试探下来，旁人看着可能都会觉得心累。欧阳明也是心累：“成亮哥，你今天百忙之中叫我出来，一定是有事要说的吧。不如我们就开门见山。”
成亮笑道：“嗯，当然是想说点什么。但是也想多了解你一点，还希望老弟你不要介意。”
欧阳明：“不会不会。你比我大，直接叫我大明就可以了。”
“好，大明，我就托大一下，你叫我亮哥就可以了。”
“好的，亮哥。”
成亮：“其实，通过两次下棋，还有我对你这些年做艺人的调查了解，我大概知道，你这个人还算不错。”
欧阳明：“谢谢夸奖，我还需要努力。”
成亮：“关系到我的家人孩子，在背后做一下基本的调查，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欧阳明笑的很坦荡：“应该的，应该的，换了我，也会先好好调查一下的。”
成亮：“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拜托你的。”他接着说道：“成阳马上就要成年了，他把你当作偶像，应该能和你成为好朋友。成韫还不太懂事，但是他事事都喜欢跟着哥哥走，相处起来也不难。只有南飞，我放心不下。我希望你待她是认真的。她其实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平常她表面上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甚至给人女强人的错觉。但是她内心特别脆弱，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她再承受不了任何的伤害的。如果你不能保证百分百对她好，还请你尽早放弃，离她远一点。”
欧阳明正色道：“亮哥，那你呢。你做到了吗？现在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拜托我的呢？”
成亮喝一口茶，看着窗外说道：“在南方这边，就当我是她的一个娘家哥哥吧。她虽然有个弟弟，还不如没有更好一点。她应该更希望有一个可以保护她的哥哥吧，就权当我是她的哥哥吧。以前她和我在一起时，我做得特别失败。那些年做南飞的丈夫时，我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总是能让她火冒三丈。她得了抑郁症，我不理解，我给了她这么优渥的生活，她为什么会不开心，还一味地嘲讽她、打压她。直到她病得越来越严重，严重到每天她都几乎找不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我才发现，她好像过得很痛苦。那时我才意识到我该顺着她的心意，跟她离婚。做为孩子们的爸爸，我也知道自己很失败，以前我以事业为借口错过了很多陪伴他们成长的机会。现在，我意识到了孩子们是每天都在长大的，他们不会停下来等我，我错过了太多，只能努力弥补。虽然你出现的时间不长，但是通过对你的了解，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很珍惜自己的羽毛，也不是个随便对女人乱来的男人。你出道十多年来，没有任何绯闻，一心拼事业。却突然就对南飞上了心，所以我今天特意约你出来，一来想冒昧的问你看上了南飞什么，二来，也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托付。”
欧阳明：“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南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也希望你听过后，不要再入旁人的耳，南飞那边，也不要告诉她。”
成亮点头道：“好，我保证，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欧阳明：“谢谢。其实，我认识南南的时间是在二十年前。我当时十八岁。她是我找了二十年的人。”
成亮：“二十年前---我们还没有大学毕业。”
欧阳明：“是的，那时候，她叫任晓燕，她每天课余时间都在距离你们学校两站路的网吧里打工。我因为刚到北市，没有钱，也没有地方住，就经常在那个网吧里包夜。可能是可怜我的处境吧，她虽然看起来也没有过得多好的样子，却想尽办法帮了我很多。后来，我终于找了份工作，暂时安定了下来，本来想等情况再好一点就跟她表白的，没想到，她突然就辞职去实习了。我也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这一找，就是二十年。”
成亮：“你们这次见面后，她一直没有认出来你？”
欧阳明：“没有，她似乎已经忘了曾经有我这个人了。也许，当时的我，在她的人生里，不值得被记忆吧。”
成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好为他添上茶水，然后举起茶杯和他碰一下。
欧阳明喝一口茶道：“没关系，她记或不记得，都不重要。只要我还记得就足够了。”
成亮：“我知道她在网吧打工了大概三年的时间，这点是没错的，时间也对得上，所以，你应该是没有找错人的。”
欧阳明正色道：“当然不会错！她除了头发长长了，气质变得温婉了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没有变。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确定了。”
成亮的状态更放松了起来：“听了你的话，现在，我可以完全放心了。也许，你才是她命中注定的要陪她白头到老的那个人，而我，原来，只配成为一段插曲。也谢谢你的信任，把这段故事告诉我知道。”
欧阳明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你们相伴的这二十年的时光，是无论如何都抹灭不掉的，不管欢喜忧伤都是你们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啊！不管将来南南能不能接受我，我想我和亮哥你都不会成为对立的关系了，因为我们都是希望她可以过得开心的人。如果她不能再接受一段感情，那么，也不过是你作为她的亲人，而我只是她的普通朋友，但是我相信我们都会努力一直留在她身边陪着她的。”
成亮又一次举起茶杯：“你加油，我很看好你的。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很乐意帮一下的，你不要客气，尽管开口就是。”
欧阳明同他碰杯：“谢谢亮哥。”
这一场会面，欧阳明本以为是情敌见面的修罗场，他是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来的，谁知道最后是以这么和谐的画面来结束的。
欧阳明也很感谢他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多么煎熬，都没有放弃过。感谢他自己一直向着光，没有因为暂时的乌云而失去方向。而南飞，就是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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