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生一世的真心
洛无歌出了神，纪淮看见海灵魄形态的他走出了房门，他一定是放心不下洛天他们，纪淮吸引住女子的目光，和她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等到洛无歌再回来这里时，纪淮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怎么了？”女子问她。
纪淮只能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冷淡表情，双手却冷如坚冰。洛无歌惨白的脸上少了一块肉，身上也鲜血淋漓，不过他只是静悄悄地坐了下来，等到海灵魄的他愈合完伤口，缓了一阵才回到原本的身体里。纪淮心中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没想到短短相遇几天时间里，纪淮就看到了两次洛无歌这么落魄的样子，想到他或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往，纪淮心中微微不忍。
纪淮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
“我叫苏若。”
“苏若！”一连串她抛弃静儿与景川的画面在纪淮脑海浮现，怎么也不能想象面前这个女子竟有如此狠的心肠。
“那请问你认识景川吗？”纪淮故意问她，她先是一怔才回答。
“是谁派你们来的？”苏若站起来问二人。
“没有人派我们来，我们只是过路人，只可惜静儿小小年纪只能和他的半人半兽的爹爹相依为命，他们牵挂的人早早当上了巫灵的族长，真是可笑。”纪淮想用激将法逼苏若吐出实情，可苏若接着说了下去。
“你说得对，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更不是一个好妻子。”苏若冷漠的说着，不愿再多说一句，但纪淮却怎么感觉她心中此刻一定是波涛汹涌。
苏若安排纪淮和洛无歌在另一件密室休息，她并没有对他们讲述她和景川的故事，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但纪淮觉得这样的她更令人心痛。
夜慢慢深了，在这谜宫深处的夜仿佛更加漫长，所有有故事的人基本上都已睡去，但每个人的故事还在继续。
洛无歌虽然不爱说话，但对于纪淮却有一种莫名的贴心，自己主动睡到地板上，让出了床铺给纪淮，纪淮想起满身伤痕的他，想要推辞，洛无歌已经闭上了眼，不听纪淮说话。
纪淮看着洛无歌紧闭的双眼，皱紧眉头的他一定在经历着什么，自从上次看见他在噩梦中惊醒后，很少睡得这么沉，还睡的这么快。纪淮始终没找到机会问洛无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定是去找洛天三人了，洛无歌既然回来了，他们想必应该无事吧。不知为何，纪淮对见面不久的洛无歌很是信任。
突然，洛无歌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纪淮看着洛无歌痛苦的神情，急忙坐起，刚起身下床，洛无歌仿佛一切没发生一般平静。纪淮想擦去洛无歌脸颊上的冷汗，当手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脑海中的那个人又一次出现，纪淮还记得他当初对她的承诺，“即使粉身碎骨，即使烈火焚身，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可是这份爱最终粉身碎骨的不是他，烈火焚身的也不是她。多么可笑的结局。
纪淮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声响，双手捂住耳朵，多希望这一切就停止在过去，可是时间最终带不走痛苦，它让这份痛苦变得更加千锤百炼，亘古持久。它让曾经逝去的爱情在心中狠狠地烙上一块伤疤，每次想要揭下它时，只能让残破不堪的灵魂更加煎熬。
纪淮看看洛无歌攒紧的双拳，对不起，她也自顾不暇。
第二天清晨，二人便在苏若的提醒中，藏了起来，悠息带了她出去，原来这里还有隐门，二人悄悄跟上，为了打破二人独处的可怕的尴尬，纪淮小声地问洛无歌洛天他们的情况，他说已经没事了，不知为何，洛无歌总是给人一种感觉，即使他什么也没说，单单是存在，就足以让人心安。只要需要，哪怕他在天涯海角也会赶到，纪淮讨厌这种感觉，她很厌恶用他受伤的方式来换一份安心，这不公平。
跟着她们来到大殿中，看见藏在角落的洛天他们，洛天三人也同时看见了洛无歌和纪淮，他们急切地叫二人过去，你们没事吧，这基本是纪淮和洛天同时开口的第一句话，不过迹尘似乎的关注点不在二人身上，自从悠息出现在大殿中，他就一直盯着她，暄栩把他们发生的事告诉了纪淮，对于迹雨受悠息残忍对待的事纪淮不清楚，不过迹雨的伤是怎么突然好的还有他们是怎么被解救的纪淮还是大致有所了解，虽然迹雨大咧咧的说没事，可是从迹尘的表情中，看来把他吓得着实不轻。
继任仪式正式开始了，迹雨气愤地说，“真不明白，这老巫婆是怎么得到这么多赞成票的。”
当苏若把族长之位让给悠息后，问到有无人反对时，迹雨正想把悠息不为人知的秘密公布于众，就有一个声音抢在了他的前面。是景川和静儿！他和静儿是怎么来这的！纪淮看向洛天他们，洛天点了点头，原来是他们悄悄趁悠息不备，接了景川和静儿前来。
景川走上去，拉住苏若的手：“这么多年，我一直找不到你，今天什么也别怕，让我和女儿陪着你作出你心中真正的决定吧。”
苏若看看静儿，虽然时隔十年之久，苏若眼中的宠爱却是一览无余。
但当悠息大声的喊到：“好啊，族长竟然公然违背族规，和海灵魅生子！”这是巫灵族决不能忍的背叛，族人们都在气愤的声音中宣泄着自己的不悦，“处死他们，处死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暄栩正想上前阻止这一片喧哗，洛天一把拉住她，“巫灵族的事还是由她们自己处理吧，我们外人最好不要插手，这么多年，景川和苏若心中的结就由他们自己解开吧。”
“大家静一下，听我说一句，要是你们认为我说的不对，大可处死我。”苏若想要阻止景川，景川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虽然苏若身为族长，可这一刻她终于有人保护，或许她一直都在等这么一天。
“敢问各位，大家都是吸取过海灵璃情愫之人，那一分那一秒，你们就没有对他们动过心？当你们明知道离开他们，他们就会变成海灵魅，你们却毅然决然的走开的瞬间，就没有回头望一眼他们落寞的背影？或许你们认为世间男子不可能对你们付出真心，爱的只是你们青春的容颜，可是你们又有哪一刻真真正正地看待过自己的一份感情呢？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看他们真挚的眼神，吸取情愫并不是一件难事，或许你们当中有些人甚至引以为乐，在你们永生的岁月里，除了自己的美貌，究竟还留下了什么？你们以为男人不会付出真心，还是以为男人不会为你付出真心，你们就这么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吗？”景川连连发问，这一字一句怎么不是她们心中一直难以说出的话语。
迹尘突然隔空打破了墙上摆放的瓶子，洛天也发力，一个又一个彩色的琉璃瓶罐被打破，瓶中的情愫连连飞出，往日美好的画面都浮现在空中，巫灵们看着自己曾伤害过的男人变成海灵魅的样子，不禁失声痛哭，原来她们也是真正地爱过。
千百年来，只因这么一条族规，她们生生世世只能被爱，不得去爱，吸取情愫之时，是幸福还是悲哀，又有多少人能理解？看着她们痛心的模样，暄栩也红了眼眶，族有族规，她们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人，看着景川勇敢而决然的神情，纪淮不由得为自己感到悲哀，为了一份爱情，让自己成为了从来不愿成为的胆小鬼，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一定不会不顾一切，一定不会让最重要的人受伤。
纪淮看了看洛无歌，是否他也掩藏了一颗倔强反叛的心呢？一次次地吸取了他人的痛苦，在现实中救得了别人，可能否救得了梦中的自己呢？
世人都是命运的玩具，一旦它喜新厌旧，无论是谁都终将万劫不复。
苏若拭去眼角的泪珠柔声说道：“千百年来，我们铭记族规去吸取海灵璃的情愫，只为增强我们巫灵族的实力，换得一份安宁，但这份安宁的背后，我们又留下了什么，生生世世，岁岁年年的孤独与寂寞。我们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去等待开灵的一刻，却用剩下的百年时间去伤怀。这就是我们巫灵必须去承担的吗？当我第一次遇到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不是族中世代相传的男人应该有的模样，在他的眼里，我只看见了真心实意的怜惜之情。我有多少次曾想要亲口告诉他我的目的，甚至想干脆一走了之离他远去，可是我做不到，我像一只木偶，身上有无数根丝线牵绊着我，但我却心甘情愿的在他的怀中跳舞，或许这就是爱吧。姐妹们，我知道我不是一位称职的族长，我知道我违反了族规，但这一刻我还是族长，只要你们愿意，希望得到一份真心，我愿意承受诅咒的惩罚，去换得我们巫灵一份爱的权利。”
空中的情愫一直在围绕，巫灵们努力克制自己发抖的身体，终于她们有了回应，有了对自己的一份勇气，释放出她们心中对爱的渴望，对拥有自己家庭的冲动。
悠息见到这种情景，知道大势已去，转身从一个小门中逃走，迹尘追了出去，没有人能伤害他的弟弟，谁也不行。直到我们离开，最后也没见到悠息的身影，有人说她逃走了，但纪淮只能想象到她匍匐在三叉戟下的模样。
巫灵族人齐齐跪倒在地，苏若抓住景川与静儿的手，和长老们念着咒语，突然一片金光笼罩着所有人，传来一段女声：“离开了男人们，你们就真的不能生存下去吗？真的愿意为了那些臭男人打破诅咒？”
“都是晚辈一人的罪过，没有带领好巫灵族成为一个强大的族群，但晚辈此刻既然身为族长，就应该满足族人的愿望，她们只是希望有一份安定但不寂寞的生活，又有什么错呢？若需要惩罚，惩罚晚辈一人便足够了。”
“付出真心，你们就真的以为会得到回报吗？太天真了！”
“我们并不会是为了得到回报，我们是为了回报那些爱我们的人。不求生生世世，只求一生一世。”
“你们执意如此，可记得当海灵璃不再化作海灵魅的时候，当他们可以与你们构建家庭的时候，你们再也没有永不衰老的容颜，当你们过了一半人生的时候，你们的容貌会变得奇丑无比，比正常女子衰老之后丑陋百倍，到时候你们还指望他们依旧像你们年轻美貌的时候一样爱你们吗？”
想也不用想她们的回答是什么？对于困在笼中的野兽来说，外面世界的风餐露宿也比笼中的丰衣足食好得多，即使饥寒交迫也是自己的选择，失去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静儿灿烂的笑脸，这一刻她们已经等了太久，为了一份灵力的提升，牺牲的一切值不值得，除了她们自己谁又能做回答？担惊受怕已经太久太久，永无停歇的战斗欲望，已经伤害了太多的人，这些巫灵将来的路是坎坷还是平坦，无人可知，但至少在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现实的幸福之间她们做出了选择，如果换作是自己，会怎么去选？纪淮不由得在心中寻找一个答案。但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爱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至少这点她明白。
静儿的额头上，燃起了红色的火焰，这是......静儿竟是六大图腾之一的爱情图腾，之前一直以为图腾是物体，没想到竟是人身，这可如何是好？六人面面相觑，苏若转过身问静儿：“静儿愿意为世灵谋求一份安定吗？愿意代替我们巫灵族作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吗？”
“静儿愿意。”
苏若和景川把静儿的手交到纪淮的手中，“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把她平安的送回来。”
“我发誓一定保护好她。”
谁也想不到这一天纪淮作出了一个不可能兑现的承诺，再也没办法把静儿的手交回苏若和景川的手中。
纪淮让苏若占卜了一下灵杖的去向，苏若告诉他们是向北去了。离别之际，苏若握住纪淮的手，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相信你的心。纪淮不解，苏若微笑了一下，摇摇手和他们告别。
等到洛无歌再回来这里时，纪淮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怎么了？”女子问她。
纪淮只能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冷淡表情，双手却冷如坚冰。洛无歌惨白的脸上少了一块肉，身上也鲜血淋漓，不过他只是静悄悄地坐了下来，等到海灵魄的他愈合完伤口，缓了一阵才回到原本的身体里。纪淮心中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没想到短短相遇几天时间里，纪淮就看到了两次洛无歌这么落魄的样子，想到他或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往，纪淮心中微微不忍。
纪淮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
“我叫苏若。”
“苏若！”一连串她抛弃静儿与景川的画面在纪淮脑海浮现，怎么也不能想象面前这个女子竟有如此狠的心肠。
“那请问你认识景川吗？”纪淮故意问她，她先是一怔才回答。
“是谁派你们来的？”苏若站起来问二人。
“没有人派我们来，我们只是过路人，只可惜静儿小小年纪只能和他的半人半兽的爹爹相依为命，他们牵挂的人早早当上了巫灵的族长，真是可笑。”纪淮想用激将法逼苏若吐出实情，可苏若接着说了下去。
“你说得对，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更不是一个好妻子。”苏若冷漠的说着，不愿再多说一句，但纪淮却怎么感觉她心中此刻一定是波涛汹涌。
苏若安排纪淮和洛无歌在另一件密室休息，她并没有对他们讲述她和景川的故事，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但纪淮觉得这样的她更令人心痛。
夜慢慢深了，在这谜宫深处的夜仿佛更加漫长，所有有故事的人基本上都已睡去，但每个人的故事还在继续。
洛无歌虽然不爱说话，但对于纪淮却有一种莫名的贴心，自己主动睡到地板上，让出了床铺给纪淮，纪淮想起满身伤痕的他，想要推辞，洛无歌已经闭上了眼，不听纪淮说话。
纪淮看着洛无歌紧闭的双眼，皱紧眉头的他一定在经历着什么，自从上次看见他在噩梦中惊醒后，很少睡得这么沉，还睡的这么快。纪淮始终没找到机会问洛无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定是去找洛天三人了，洛无歌既然回来了，他们想必应该无事吧。不知为何，纪淮对见面不久的洛无歌很是信任。
突然，洛无歌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纪淮看着洛无歌痛苦的神情，急忙坐起，刚起身下床，洛无歌仿佛一切没发生一般平静。纪淮想擦去洛无歌脸颊上的冷汗，当手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脑海中的那个人又一次出现，纪淮还记得他当初对她的承诺，“即使粉身碎骨，即使烈火焚身，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可是这份爱最终粉身碎骨的不是他，烈火焚身的也不是她。多么可笑的结局。
纪淮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声响，双手捂住耳朵，多希望这一切就停止在过去，可是时间最终带不走痛苦，它让这份痛苦变得更加千锤百炼，亘古持久。它让曾经逝去的爱情在心中狠狠地烙上一块伤疤，每次想要揭下它时，只能让残破不堪的灵魂更加煎熬。
纪淮看看洛无歌攒紧的双拳，对不起，她也自顾不暇。
第二天清晨，二人便在苏若的提醒中，藏了起来，悠息带了她出去，原来这里还有隐门，二人悄悄跟上，为了打破二人独处的可怕的尴尬，纪淮小声地问洛无歌洛天他们的情况，他说已经没事了，不知为何，洛无歌总是给人一种感觉，即使他什么也没说，单单是存在，就足以让人心安。只要需要，哪怕他在天涯海角也会赶到，纪淮讨厌这种感觉，她很厌恶用他受伤的方式来换一份安心，这不公平。
跟着她们来到大殿中，看见藏在角落的洛天他们，洛天三人也同时看见了洛无歌和纪淮，他们急切地叫二人过去，你们没事吧，这基本是纪淮和洛天同时开口的第一句话，不过迹尘似乎的关注点不在二人身上，自从悠息出现在大殿中，他就一直盯着她，暄栩把他们发生的事告诉了纪淮，对于迹雨受悠息残忍对待的事纪淮不清楚，不过迹雨的伤是怎么突然好的还有他们是怎么被解救的纪淮还是大致有所了解，虽然迹雨大咧咧的说没事，可是从迹尘的表情中，看来把他吓得着实不轻。
继任仪式正式开始了，迹雨气愤地说，“真不明白，这老巫婆是怎么得到这么多赞成票的。”
当苏若把族长之位让给悠息后，问到有无人反对时，迹雨正想把悠息不为人知的秘密公布于众，就有一个声音抢在了他的前面。是景川和静儿！他和静儿是怎么来这的！纪淮看向洛天他们，洛天点了点头，原来是他们悄悄趁悠息不备，接了景川和静儿前来。
景川走上去，拉住苏若的手：“这么多年，我一直找不到你，今天什么也别怕，让我和女儿陪着你作出你心中真正的决定吧。”
苏若看看静儿，虽然时隔十年之久，苏若眼中的宠爱却是一览无余。
但当悠息大声的喊到：“好啊，族长竟然公然违背族规，和海灵魅生子！”这是巫灵族决不能忍的背叛，族人们都在气愤的声音中宣泄着自己的不悦，“处死他们，处死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暄栩正想上前阻止这一片喧哗，洛天一把拉住她，“巫灵族的事还是由她们自己处理吧，我们外人最好不要插手，这么多年，景川和苏若心中的结就由他们自己解开吧。”
“大家静一下，听我说一句，要是你们认为我说的不对，大可处死我。”苏若想要阻止景川，景川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虽然苏若身为族长，可这一刻她终于有人保护，或许她一直都在等这么一天。
“敢问各位，大家都是吸取过海灵璃情愫之人，那一分那一秒，你们就没有对他们动过心？当你们明知道离开他们，他们就会变成海灵魅，你们却毅然决然的走开的瞬间，就没有回头望一眼他们落寞的背影？或许你们认为世间男子不可能对你们付出真心，爱的只是你们青春的容颜，可是你们又有哪一刻真真正正地看待过自己的一份感情呢？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看他们真挚的眼神，吸取情愫并不是一件难事，或许你们当中有些人甚至引以为乐，在你们永生的岁月里，除了自己的美貌，究竟还留下了什么？你们以为男人不会付出真心，还是以为男人不会为你付出真心，你们就这么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吗？”景川连连发问，这一字一句怎么不是她们心中一直难以说出的话语。
迹尘突然隔空打破了墙上摆放的瓶子，洛天也发力，一个又一个彩色的琉璃瓶罐被打破，瓶中的情愫连连飞出，往日美好的画面都浮现在空中，巫灵们看着自己曾伤害过的男人变成海灵魅的样子，不禁失声痛哭，原来她们也是真正地爱过。
千百年来，只因这么一条族规，她们生生世世只能被爱，不得去爱，吸取情愫之时，是幸福还是悲哀，又有多少人能理解？看着她们痛心的模样，暄栩也红了眼眶，族有族规，她们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人，看着景川勇敢而决然的神情，纪淮不由得为自己感到悲哀，为了一份爱情，让自己成为了从来不愿成为的胆小鬼，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一定不会不顾一切，一定不会让最重要的人受伤。
纪淮看了看洛无歌，是否他也掩藏了一颗倔强反叛的心呢？一次次地吸取了他人的痛苦，在现实中救得了别人，可能否救得了梦中的自己呢？
世人都是命运的玩具，一旦它喜新厌旧，无论是谁都终将万劫不复。
苏若拭去眼角的泪珠柔声说道：“千百年来，我们铭记族规去吸取海灵璃的情愫，只为增强我们巫灵族的实力，换得一份安宁，但这份安宁的背后，我们又留下了什么，生生世世，岁岁年年的孤独与寂寞。我们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去等待开灵的一刻，却用剩下的百年时间去伤怀。这就是我们巫灵必须去承担的吗？当我第一次遇到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不是族中世代相传的男人应该有的模样，在他的眼里，我只看见了真心实意的怜惜之情。我有多少次曾想要亲口告诉他我的目的，甚至想干脆一走了之离他远去，可是我做不到，我像一只木偶，身上有无数根丝线牵绊着我，但我却心甘情愿的在他的怀中跳舞，或许这就是爱吧。姐妹们，我知道我不是一位称职的族长，我知道我违反了族规，但这一刻我还是族长，只要你们愿意，希望得到一份真心，我愿意承受诅咒的惩罚，去换得我们巫灵一份爱的权利。”
空中的情愫一直在围绕，巫灵们努力克制自己发抖的身体，终于她们有了回应，有了对自己的一份勇气，释放出她们心中对爱的渴望，对拥有自己家庭的冲动。
悠息见到这种情景，知道大势已去，转身从一个小门中逃走，迹尘追了出去，没有人能伤害他的弟弟，谁也不行。直到我们离开，最后也没见到悠息的身影，有人说她逃走了，但纪淮只能想象到她匍匐在三叉戟下的模样。
巫灵族人齐齐跪倒在地，苏若抓住景川与静儿的手，和长老们念着咒语，突然一片金光笼罩着所有人，传来一段女声：“离开了男人们，你们就真的不能生存下去吗？真的愿意为了那些臭男人打破诅咒？”
“都是晚辈一人的罪过，没有带领好巫灵族成为一个强大的族群，但晚辈此刻既然身为族长，就应该满足族人的愿望，她们只是希望有一份安定但不寂寞的生活，又有什么错呢？若需要惩罚，惩罚晚辈一人便足够了。”
“付出真心，你们就真的以为会得到回报吗？太天真了！”
“我们并不会是为了得到回报，我们是为了回报那些爱我们的人。不求生生世世，只求一生一世。”
“你们执意如此，可记得当海灵璃不再化作海灵魅的时候，当他们可以与你们构建家庭的时候，你们再也没有永不衰老的容颜，当你们过了一半人生的时候，你们的容貌会变得奇丑无比，比正常女子衰老之后丑陋百倍，到时候你们还指望他们依旧像你们年轻美貌的时候一样爱你们吗？”
想也不用想她们的回答是什么？对于困在笼中的野兽来说，外面世界的风餐露宿也比笼中的丰衣足食好得多，即使饥寒交迫也是自己的选择，失去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静儿灿烂的笑脸，这一刻她们已经等了太久，为了一份灵力的提升，牺牲的一切值不值得，除了她们自己谁又能做回答？担惊受怕已经太久太久，永无停歇的战斗欲望，已经伤害了太多的人，这些巫灵将来的路是坎坷还是平坦，无人可知，但至少在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现实的幸福之间她们做出了选择，如果换作是自己，会怎么去选？纪淮不由得在心中寻找一个答案。但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爱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至少这点她明白。
静儿的额头上，燃起了红色的火焰，这是......静儿竟是六大图腾之一的爱情图腾，之前一直以为图腾是物体，没想到竟是人身，这可如何是好？六人面面相觑，苏若转过身问静儿：“静儿愿意为世灵谋求一份安定吗？愿意代替我们巫灵族作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吗？”
“静儿愿意。”
苏若和景川把静儿的手交到纪淮的手中，“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把她平安的送回来。”
“我发誓一定保护好她。”
谁也想不到这一天纪淮作出了一个不可能兑现的承诺，再也没办法把静儿的手交回苏若和景川的手中。
纪淮让苏若占卜了一下灵杖的去向，苏若告诉他们是向北去了。离别之际，苏若握住纪淮的手，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相信你的心。纪淮不解，苏若微笑了一下，摇摇手和他们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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