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间地狱
洛天四人离魄宫已然不远，对宫中局势也略有耳闻。迹尘与迹渊的叔侄大战在这海下已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叔嫂狼狈为奸的丑闻更是为人不齿。但无奈海灵魄族中对迹渊的支持人数甚多，仿佛他就是昔日的灵王。
对于纪淮而言，支持迹尘不用多言，不仅因为有过患难之情，更因为迹尘所代表的海灵魄族绝不允许再次出现一个灵王，其实对于海灵魄，灵王又有什么过错？难道令族力壮大也是一种过失？纪淮小时候一直不明白圣族和龙族的世灵们为何如此憎恨海灵魄，更有甚者听到灵王的名字都唾弃连连，但当有一次她问了地王，与他争辩中被关禁闭之后，便明白了一件事的对错不取决于它本身，滑稽地取决于大多数人，当他们认为它是对的，它就是对的；当他们认为它是错的，那么它就将永世不得超生。
快到魄宫时，洛无歌想要计划一下具体帮助迹尘的方法。有些好笑，有些悲凉，自从纪又年以莫苛的身份出现在洛无歌身边，虽然洛无歌还是被梦魇天天困扰，但他不再像一座冰雕，他的棱角在纪又年的月瞳中融化，在她的倩笑中凋零。纪淮心情复杂，洛天却很欣喜洛无歌颇为罕见的热情。
在纪又年月瞳中沉沦的男人只会为她的美色而迷乱，而洛无歌仿佛发现了自我般变得自信、开朗，甚至有了笑容，这一切超出了纪又年的预期，于是她在“莫苛”这个假角色中寻求一分快乐，或是一种变态的满足。
“你发现他变了吗？”纪又年小声问纪淮，纪淮没有理她默默走开。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纪又年回来后，纪淮就能看见莫苛的身影，真真切切，那是她永远忘却不了的脸庞，甚至能感受到他从身边一略而过的淡香。而他们都看不见他，纪淮想自己是疯了，被一段笑柄似的爱情逼迫成了一个疯子。
纪淮双手环抱，掏出簪子悄悄地刺进臂膀，直到疼痛使站在远处的他的面容渐渐模糊，“你以为这样有用吗？我一直在你心里。”，纪淮好像听见莫苛用最熟悉的声音对她说，于是纪淮手上加了一份力气，簪子陷的更深，直到深入她闪着银光的皮肤中才让他消失。
“你们觉得怎么样？”当纪淮恢复理智听到洛天的声音时，他是这样结尾的，她只能用无言装作了赞成，洛无歌及时打破沉默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觉得把我们的身份在这海下公之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虽然以龙族和圣族的身份去支持迹尘，对他十分有利，但毕竟我们势单力薄，无故卷入海灵魄的族内之战对我们太过不利。”
“但这海灵魄的族长无论如何不可让迹渊独霸，无论是对于他们本族，还是整个世灵的安危都有损害。”
“我想我们还是去找迹尘他们商量一下，或许他有不同看法。”洛无歌没有看向纪淮只是问了一句：“莫苛，纪淮你们觉得呢？”
“虽然我未曾见过迹尘他们，但听你们的谈论，他们也是世灵中守和派一方，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应该去帮他们，纪淮姐姐，你说对吗？”纪又年挽过纪淮的手臂，不知纪又年是否是故意的，刚好挽上纪淮的伤口，刺痛在纪淮的手臂上游走，伴随着纪又年假意的微笑。
“我也这么觉得。”纪淮努力挤出一个回敬的笑容。
最终他们以迹尘朋友的身份进入了魄宫，很难想象，在守卫森严的，一片死寂的魄宫中，仅凭一句“大殿下的朋友”便得以入内，在领路人曲曲绕绕的带路中，纪淮仿佛有了悠昔领路时的感觉，后来发现当一个女人有直觉时，一定要相信她，因为直觉真的很准。
下人把四人领到一个路口，让他们从路口进去，说是殿下的安排，当他们的疑心还未到达顶峰时，离路口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的墙壁突然转动，把他们隔绝到另一个世界，一片阴暗、冷森的密室之中。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愚蠢的走入了迹渊的圈套时，潮湿中的霉味向他们涌来，在这海底世界，海水也竟然到了如此令人痛恶的程度，他们穿过脚下泥水相交的小路，当纪淮蹭到墙壁，不小心要跌倒时，洛无歌仅凭纪淮脖子上的微弱的星光似乎想要扶住她，但他手中的寒气还是掠过纪淮，拉起了纪又年的手，告诉她小心，还好，洛天稳稳接住纪淮，没让她狼狈的沾上满身泥水，纪淮好像又看见莫苛隐约的身影，那不是真的，纪淮摇了摇头。
四人一直在摸索中前进，预想着迹渊对待他们狡诈的方法。脚下的水时而深时而浅，黑暗中一直前进，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让纪淮觉得四人早已融为一体。
不一会儿，他们停下了脚步，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
一个女子的四肢被穿过铁钩，紧紧地固定在一个圆台笼中，像是一个展览品，她的头发肆意地洒在周遭，血污让纪淮恶心难受，要不是认出了她的衣服，又怎能想象这是与他们交往了数月的朋友。
暄栩以帮手的姿态到达，却以俘虏的身份留下，无法预知的恐惧似潮水吞并了他们，卷着坠入之前为灵王准备的无间地狱。
暄栩的呼吸极其微弱，伤口结的疤已与铁钩融为一体，纪淮伸出十指冰凉的双手，想要把她从铁钩上解脱出来，洛天握住纪淮的手摇了摇头，“先别碰她。”
“你还有药吗？”洛天问纪又年。
“用完了。”她从来就没有什么药，纪淮心里知道。此时，洛无歌向前跨动了一步，但又退了回来，纪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她快死了。”纪淮摸着暄栩的脉搏。
“洛无歌！”纪淮大喊了一声，洛无歌三个字回荡在这幽静空旷的地方，洛天不解的看着纪淮“怎么了？”
“洛无歌，她快死了！”纪淮和他四目相交，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刻，纪淮在洛无歌蓝色的瞳仁中努力找到想要看到的东西，可是他透过了纪淮的目光，看向了纪又年。他在等她的命令，或者说他希望得到她的命令，在难以抉择的时刻，希望听到她的答案，洛无歌已经成为了她的傀儡。
本来漆黑的密室，突然明亮了起来，灼灼的烛火燃烧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一抹烈焰般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迹渊单边翘起的嘴角，和他贪婪淫欲的眼神，让人作呕。
“迹渊，说吧，你想要怎样？不过利用我们对付迹尘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过认识数日，算不上朋友，用我们，威胁不了他。”
“是吗？”迹渊毒蝎般的目光越过洛天刺向了洛无歌，纪淮讨厌这种伤害他的感觉。
“你到底想怎样！冲我们来，放了暄栩。”纪淮走上前，与他只有一臂的距离。
“哦？那你说我要是把圣族的公主也像她一般用锁骨钩挂起，你说你的父王会如何？”
纪淮感觉到纪又年身旁的洛无歌身体中冰冻一切的寒气在向迹渊散发。
“你们无非在做困兽之斗罢了，此刻逞一时之强于你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不想伤害你们，可你们最好不要逼我。”
洛天趁迹渊分神之际，十指上的火焰向他烧去，迹渊鱼尾略起一个转身，掐住了洛无歌的喉咙，他粗糙的鳞片划破了洛无歌的皮肤，“放开他！”纪淮和洛天同时喊道。
纪又年说：“你想要我们怎么做，直接说好了。”
“原来你们当中还是有聪明人的嘛！我也不想如何，只是圣族的公主，龙族的王子得留一人命在此地而已，至于你们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定吧。”原来迹渊的盘算在这里，让纪淮和洛天同时遇险，一人生，一人死，龙圣之间的联姻作废，当亲情蒙蔽可以看清事实的双眼，龙圣之间的关系势必分崩离析，即使不会成为仇敌，恐也再难亲密无间。
“你无非是要我和洛天的命，与她无关。”纪淮说得尽量恳切。暄栩气若游丝，纪淮不能再浪费一分一秒。
“本来只是想抓住她威胁一下迹尘，谁知道这小豹子骨头还挺硬，在这锁骨钩上越挣扎越痛苦，她的四肢已经被穿透了，我可救不了，要救她，只能靠你了。”迹渊贴在洛无歌的耳边说道，却用了他们都可以听见的声音。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好好把握，或许这是你们之中一人最后的时光了，你，过来！”迹渊指了指纪又年。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保险而已。”
“没事，放心吧。”纪又年轻轻拍了一下洛无歌的手背，让他放心，“救暄栩。”纪又年悄悄对洛无歌说。
明亮的火焰灭了，黑暗中纪淮脖子上的星光闪耀得格外强烈，或许它也珍惜生命的最后一刻，三人无声地站着，像似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说的什么意思？”洛天问洛无歌。
“你能让他也看见吗？”纪淮明白洛无歌问她的意思，他真的想要跨出这一步吗？是因为纪又年的那句“救她”，还是因为别的？
“确定吗？”纪淮问洛无歌，洛无歌在零星的光芒中向她点了点头。
纪淮走到洛天的身边，把洛天的手放到的她双眼上，“什么都别问，相信他！”纪淮对洛天说道。
当洛无歌分离出海灵魄的身形，站在他们的面前，纪淮双眼上的那只手瞬间变得冰冷，海灵魄的洛无歌缓缓的游向暄栩，留下原来的本体站立着一动不动，像是留下了一块冰雕，洛无歌轻手轻脚地让暄栩从锁骨钩中脱离，在她仅存一息之气时，洛无歌用双手紧握住暄栩的手，他蓝色的筋脉开始跳动，双手双脚的血洞不断扩大，最后洛无歌瘫倒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抽搐，挣扎，却没有放开暄栩的手。
“无歌！”洛天正要上前，纪淮抓住他的手，“相信他。”纪淮的手有些发抖，洛无歌的伤十分狰狞，像恶鬼一样长着獠牙，纪淮知道自己不能慌了心神，她必须稳住，至少告诉洛天，洛无歌能做到。
“啊！”洛无歌满是痛苦的叫声穿透纪淮的全身，纪淮一动也不能动的看着他。
暄栩的伤完全移到了洛无歌的身上，洛天的手开始颤抖，纪淮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如何是好的慌张的洛天，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洛天在纪淮双眼的手终于镇静了下来。
纪淮知道龙族关于洛无歌的预言，也知道在他出生那刻关于他是灵王转世的传闻从未间断，为什么老天总是那么不公？那些屈辱他的人，为什么体会不到他的痛苦，明白不了他的心情。
纪淮走到洛无歌的身边，抱住他，他好冰好凉，周身的寒气混杂着血腥气扑鼻而来。洛天看着纪淮，纪淮对他点点头。世间有太多注定要分离的东西，唯有一点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割断的就是血脉亲情。纪淮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也会治愈一切。
洛无歌慢慢恢复了神志，纪淮尴尬地松开不知何时怀抱他的双手，已经冻僵的纪淮在站起来的那刻差点跌倒，他扶住了纪淮，像曾经在梦魇中拉住她奔跑的手一样有力。
纪淮望向洛天，看着他许久未动的身形说：“没事了！”海灵魄回到了他的归宿。
“大哥。”洛无歌的声音好微弱，他的气息在颤抖，洛天想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口，是啊，对于龙族，怎能允许自己这种身份的存在。洛无歌不由得在心里理解洛天的难处。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没有龙身。”
“对不起，大哥。”
世间无奈太多，明明洛天知道不是洛无歌的错，却还是做不到不怪他；明明洛无歌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却也做不到不怪自己。只恨自己不是平常人家中的一员，偏偏站在这世灵纠葛的漩涡中心。
对于纪淮而言，支持迹尘不用多言，不仅因为有过患难之情，更因为迹尘所代表的海灵魄族绝不允许再次出现一个灵王，其实对于海灵魄，灵王又有什么过错？难道令族力壮大也是一种过失？纪淮小时候一直不明白圣族和龙族的世灵们为何如此憎恨海灵魄，更有甚者听到灵王的名字都唾弃连连，但当有一次她问了地王，与他争辩中被关禁闭之后，便明白了一件事的对错不取决于它本身，滑稽地取决于大多数人，当他们认为它是对的，它就是对的；当他们认为它是错的，那么它就将永世不得超生。
快到魄宫时，洛无歌想要计划一下具体帮助迹尘的方法。有些好笑，有些悲凉，自从纪又年以莫苛的身份出现在洛无歌身边，虽然洛无歌还是被梦魇天天困扰，但他不再像一座冰雕，他的棱角在纪又年的月瞳中融化，在她的倩笑中凋零。纪淮心情复杂，洛天却很欣喜洛无歌颇为罕见的热情。
在纪又年月瞳中沉沦的男人只会为她的美色而迷乱，而洛无歌仿佛发现了自我般变得自信、开朗，甚至有了笑容，这一切超出了纪又年的预期，于是她在“莫苛”这个假角色中寻求一分快乐，或是一种变态的满足。
“你发现他变了吗？”纪又年小声问纪淮，纪淮没有理她默默走开。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纪又年回来后，纪淮就能看见莫苛的身影，真真切切，那是她永远忘却不了的脸庞，甚至能感受到他从身边一略而过的淡香。而他们都看不见他，纪淮想自己是疯了，被一段笑柄似的爱情逼迫成了一个疯子。
纪淮双手环抱，掏出簪子悄悄地刺进臂膀，直到疼痛使站在远处的他的面容渐渐模糊，“你以为这样有用吗？我一直在你心里。”，纪淮好像听见莫苛用最熟悉的声音对她说，于是纪淮手上加了一份力气，簪子陷的更深，直到深入她闪着银光的皮肤中才让他消失。
“你们觉得怎么样？”当纪淮恢复理智听到洛天的声音时，他是这样结尾的，她只能用无言装作了赞成，洛无歌及时打破沉默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觉得把我们的身份在这海下公之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虽然以龙族和圣族的身份去支持迹尘，对他十分有利，但毕竟我们势单力薄，无故卷入海灵魄的族内之战对我们太过不利。”
“但这海灵魄的族长无论如何不可让迹渊独霸，无论是对于他们本族，还是整个世灵的安危都有损害。”
“我想我们还是去找迹尘他们商量一下，或许他有不同看法。”洛无歌没有看向纪淮只是问了一句：“莫苛，纪淮你们觉得呢？”
“虽然我未曾见过迹尘他们，但听你们的谈论，他们也是世灵中守和派一方，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应该去帮他们，纪淮姐姐，你说对吗？”纪又年挽过纪淮的手臂，不知纪又年是否是故意的，刚好挽上纪淮的伤口，刺痛在纪淮的手臂上游走，伴随着纪又年假意的微笑。
“我也这么觉得。”纪淮努力挤出一个回敬的笑容。
最终他们以迹尘朋友的身份进入了魄宫，很难想象，在守卫森严的，一片死寂的魄宫中，仅凭一句“大殿下的朋友”便得以入内，在领路人曲曲绕绕的带路中，纪淮仿佛有了悠昔领路时的感觉，后来发现当一个女人有直觉时，一定要相信她，因为直觉真的很准。
下人把四人领到一个路口，让他们从路口进去，说是殿下的安排，当他们的疑心还未到达顶峰时，离路口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的墙壁突然转动，把他们隔绝到另一个世界，一片阴暗、冷森的密室之中。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愚蠢的走入了迹渊的圈套时，潮湿中的霉味向他们涌来，在这海底世界，海水也竟然到了如此令人痛恶的程度，他们穿过脚下泥水相交的小路，当纪淮蹭到墙壁，不小心要跌倒时，洛无歌仅凭纪淮脖子上的微弱的星光似乎想要扶住她，但他手中的寒气还是掠过纪淮，拉起了纪又年的手，告诉她小心，还好，洛天稳稳接住纪淮，没让她狼狈的沾上满身泥水，纪淮好像又看见莫苛隐约的身影，那不是真的，纪淮摇了摇头。
四人一直在摸索中前进，预想着迹渊对待他们狡诈的方法。脚下的水时而深时而浅，黑暗中一直前进，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让纪淮觉得四人早已融为一体。
不一会儿，他们停下了脚步，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
一个女子的四肢被穿过铁钩，紧紧地固定在一个圆台笼中，像是一个展览品，她的头发肆意地洒在周遭，血污让纪淮恶心难受，要不是认出了她的衣服，又怎能想象这是与他们交往了数月的朋友。
暄栩以帮手的姿态到达，却以俘虏的身份留下，无法预知的恐惧似潮水吞并了他们，卷着坠入之前为灵王准备的无间地狱。
暄栩的呼吸极其微弱，伤口结的疤已与铁钩融为一体，纪淮伸出十指冰凉的双手，想要把她从铁钩上解脱出来，洛天握住纪淮的手摇了摇头，“先别碰她。”
“你还有药吗？”洛天问纪又年。
“用完了。”她从来就没有什么药，纪淮心里知道。此时，洛无歌向前跨动了一步，但又退了回来，纪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她快死了。”纪淮摸着暄栩的脉搏。
“洛无歌！”纪淮大喊了一声，洛无歌三个字回荡在这幽静空旷的地方，洛天不解的看着纪淮“怎么了？”
“洛无歌，她快死了！”纪淮和他四目相交，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刻，纪淮在洛无歌蓝色的瞳仁中努力找到想要看到的东西，可是他透过了纪淮的目光，看向了纪又年。他在等她的命令，或者说他希望得到她的命令，在难以抉择的时刻，希望听到她的答案，洛无歌已经成为了她的傀儡。
本来漆黑的密室，突然明亮了起来，灼灼的烛火燃烧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一抹烈焰般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迹渊单边翘起的嘴角，和他贪婪淫欲的眼神，让人作呕。
“迹渊，说吧，你想要怎样？不过利用我们对付迹尘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过认识数日，算不上朋友，用我们，威胁不了他。”
“是吗？”迹渊毒蝎般的目光越过洛天刺向了洛无歌，纪淮讨厌这种伤害他的感觉。
“你到底想怎样！冲我们来，放了暄栩。”纪淮走上前，与他只有一臂的距离。
“哦？那你说我要是把圣族的公主也像她一般用锁骨钩挂起，你说你的父王会如何？”
纪淮感觉到纪又年身旁的洛无歌身体中冰冻一切的寒气在向迹渊散发。
“你们无非在做困兽之斗罢了，此刻逞一时之强于你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不想伤害你们，可你们最好不要逼我。”
洛天趁迹渊分神之际，十指上的火焰向他烧去，迹渊鱼尾略起一个转身，掐住了洛无歌的喉咙，他粗糙的鳞片划破了洛无歌的皮肤，“放开他！”纪淮和洛天同时喊道。
纪又年说：“你想要我们怎么做，直接说好了。”
“原来你们当中还是有聪明人的嘛！我也不想如何，只是圣族的公主，龙族的王子得留一人命在此地而已，至于你们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定吧。”原来迹渊的盘算在这里，让纪淮和洛天同时遇险，一人生，一人死，龙圣之间的联姻作废，当亲情蒙蔽可以看清事实的双眼，龙圣之间的关系势必分崩离析，即使不会成为仇敌，恐也再难亲密无间。
“你无非是要我和洛天的命，与她无关。”纪淮说得尽量恳切。暄栩气若游丝，纪淮不能再浪费一分一秒。
“本来只是想抓住她威胁一下迹尘，谁知道这小豹子骨头还挺硬，在这锁骨钩上越挣扎越痛苦，她的四肢已经被穿透了，我可救不了，要救她，只能靠你了。”迹渊贴在洛无歌的耳边说道，却用了他们都可以听见的声音。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好好把握，或许这是你们之中一人最后的时光了，你，过来！”迹渊指了指纪又年。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保险而已。”
“没事，放心吧。”纪又年轻轻拍了一下洛无歌的手背，让他放心，“救暄栩。”纪又年悄悄对洛无歌说。
明亮的火焰灭了，黑暗中纪淮脖子上的星光闪耀得格外强烈，或许它也珍惜生命的最后一刻，三人无声地站着，像似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说的什么意思？”洛天问洛无歌。
“你能让他也看见吗？”纪淮明白洛无歌问她的意思，他真的想要跨出这一步吗？是因为纪又年的那句“救她”，还是因为别的？
“确定吗？”纪淮问洛无歌，洛无歌在零星的光芒中向她点了点头。
纪淮走到洛天的身边，把洛天的手放到的她双眼上，“什么都别问，相信他！”纪淮对洛天说道。
当洛无歌分离出海灵魄的身形，站在他们的面前，纪淮双眼上的那只手瞬间变得冰冷，海灵魄的洛无歌缓缓的游向暄栩，留下原来的本体站立着一动不动，像是留下了一块冰雕，洛无歌轻手轻脚地让暄栩从锁骨钩中脱离，在她仅存一息之气时，洛无歌用双手紧握住暄栩的手，他蓝色的筋脉开始跳动，双手双脚的血洞不断扩大，最后洛无歌瘫倒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抽搐，挣扎，却没有放开暄栩的手。
“无歌！”洛天正要上前，纪淮抓住他的手，“相信他。”纪淮的手有些发抖，洛无歌的伤十分狰狞，像恶鬼一样长着獠牙，纪淮知道自己不能慌了心神，她必须稳住，至少告诉洛天，洛无歌能做到。
“啊！”洛无歌满是痛苦的叫声穿透纪淮的全身，纪淮一动也不能动的看着他。
暄栩的伤完全移到了洛无歌的身上，洛天的手开始颤抖，纪淮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如何是好的慌张的洛天，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洛天在纪淮双眼的手终于镇静了下来。
纪淮知道龙族关于洛无歌的预言，也知道在他出生那刻关于他是灵王转世的传闻从未间断，为什么老天总是那么不公？那些屈辱他的人，为什么体会不到他的痛苦，明白不了他的心情。
纪淮走到洛无歌的身边，抱住他，他好冰好凉，周身的寒气混杂着血腥气扑鼻而来。洛天看着纪淮，纪淮对他点点头。世间有太多注定要分离的东西，唯有一点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割断的就是血脉亲情。纪淮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也会治愈一切。
洛无歌慢慢恢复了神志，纪淮尴尬地松开不知何时怀抱他的双手，已经冻僵的纪淮在站起来的那刻差点跌倒，他扶住了纪淮，像曾经在梦魇中拉住她奔跑的手一样有力。
纪淮望向洛天，看着他许久未动的身形说：“没事了！”海灵魄回到了他的归宿。
“大哥。”洛无歌的声音好微弱，他的气息在颤抖，洛天想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口，是啊，对于龙族，怎能允许自己这种身份的存在。洛无歌不由得在心里理解洛天的难处。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没有龙身。”
“对不起，大哥。”
世间无奈太多，明明洛天知道不是洛无歌的错，却还是做不到不怪他；明明洛无歌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却也做不到不怪自己。只恨自己不是平常人家中的一员，偏偏站在这世灵纠葛的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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