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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是若雪

    通常这种情况就要有第三人出手,相持不下的双方才会有得胜的机会。但是曲是不会让这个机会形成它出现的基本条件。她还有余力,更加压下锯齿,那锯齿就到了鲁眼前,她要一鼓作气乘别人还未动手先取鲁的首级。不过她还是晚了一步。刀锋还在鲁的眼前,又有一条匕首短刀出现在他眼里,他就知道胜负到了自己手里。这把匕首刺到一定不是他,那就是曲了。

    动手的当然就是栾三娘,她趁两人精力全在对方之间,踩着虚空的脚步挥动匕首刺进了曲的心脏。鲁见得胜,握刀的手松开,后面又呈钝角跳回到了原位,栾三娘会料理接下来8的事情,他对此事表示信任。

    曲还是无有表情,更不会踉跄行走,这不符合她的风格,就算是生死之间,就算是在她胸膛拔出匕首她都不会皱下眉头。她的视线搭上栾三娘,还是方才那样轻抬她的下颌,看着她棕色瞳孔里的真实,道:“我现在要是说,我一直都知道你要做的就是这个,你能相信我吗?”这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栾三娘点点头道:“我相信。”

    曲凑近栾三娘嘴唇,在那朱红色上面吻下,后来道:“你在他那里有不少委屈事。”

    栾三娘摇头,道:“那……是我自己情愿的。”

    曲佑幽又道:“这个男人不适合你,如果不能早日摆脱,我下面的结果就会是日后你的。”那栾三娘未有言语。

    曲道:“你取代了栾三娘,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栾三娘道:“我没有名字,主人叫我银杏。”

    曲又道:“你们胜了,死法我自己选怎么样。”她推开栾三娘,现在的银杏,她不用再烦恼她的事情了,那边的鲁见银杏未动手,也不愿走到近处,他怕其中有了变数。

    曲佑幽举起锯齿眼里看到是反射光线的反面,看了一个个凸起像倒刺一样的三角,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接触皮肤的刺痛感,那些就在她的手腕上,她现在又要再次接受这个的爱意。她把锯齿搭在自己脖颈,这是她想到死法,她不会死在那个鲁易秋手里,她讨厌那个人。并不是银杏的问题,曲讨厌的是那人幼稚的计谋她觉得愚蠢,这会让曲瞧不上他。用锯齿切割下头颅,和切开完整的树木差不多,可是人会有感觉的,首先第一个锯齿刺到咽喉,当然会有疼痛,这个让她联想到在手腕刻下第一笔的痛感,她得到了刺激紧张的真实感觉,现在这个和那时的感觉相仿,依然能让她觉得真实。接着是第二颗,往后还会有第三颗,一下下的节奏开始了,她沉浸其中找到了能让她真实的东西,就是疼痛。疼痛能让她快乐。疼痛才是她要的所有,她能在摩擦触感的声音下找到刺激,反而更加用力,锯齿刀切到了最后一条筋络。这可人生只此一次的优雅体验。

    鲁见到曲的头颅滚到地上,额角粘上雪花,他才放心去了银杏那里。

    银杏正弯腰蹲在地上,鲁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她要做的是鲁从未在这个女子那里见到的奇妙行为。银杏用手帮这颗残缺头颅扫下额角的雪花,她不喜欢看到人生命,这个神秘乖张,又懦弱强悍的奇迹,在自己眼前消逝。那让银杏恐惧。特别是这个熟悉自己心情的女子,更让她感到遇到了灾难。她毕竟喜欢那个头颅的主人,但是她又讨厌这个要伤害她主人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时候她想到只要听到那个人的教诲就好了,这法子总会有用,只要像他说的那样想着那人手指爬上自己皮肤的刺痒感觉,只要想着那人的爱抚,她就忘记方才仅有的思考,忘的很彻底。

    现在她的主人来了,鲁踢开了那个头颅,无主之物让他觉得碍眼。

    他也抬起银杏下颌,在银白地上抓一把雪,握在手里咯咯团成团子,在她的唇上,手上摩挲,他看见那曲的亲吻,让他觉得恶心,他要试图擦去曲的痕迹。连同精心涂抹的朱红一起擦掉,他在那上面覆盖自己的痕迹。他吻上了那个嘴唇,方才紧张燥热的对决让他情绪蠢动。

    鲁瘦削细长的手指爬上了银杏的胸膛,褪去她女子的遮掩,东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鲁要用这个现成的心理调解员平复自己的心情,用这片刺骨的雪地平台作为他的舒适的床铺,这个法子倒是很有趣,他一定想不到银杏的心情。银杏为这个行为高兴,方才的问题让她久不思考的头脑膨胀疼痛,她认为那人的爱抚一定可以解决这个痛苦。让她变回原来空白的自己,那样她就不会陷入思维的痛苦。

    那两人风流全看在甜老爷眼里,他待到鲁事情结束,他不但未有逃走,反而走去了鲁那个自然搭建的床铺。

    甜老爷道:“阁下要如何老儿。”

    鲁未有衣衫在身,示意银杏给他取来方才褪去的衣衫,伺候他穿衣。银杏为他披上锦袍,系上玉带,穿戴长靴,后再整理自己无章法的衣衫。她依然站在鲁背后,展现自己被鲁治愈的平常。

    鲁易秋道:“你认为我会怎么样。”

    甜老爷道:“不知道。”

    鲁道:“我当然,就是让你离开此地。”

    甜老爷道:“你不要杀我?”鲁易秋点头不语。甜老爷扭身对自己这个幸运儿略感开心,他不能走的过快,没走两步又有一事在他脑袋闪过。

    甜老爷指着银杏道:“这栾三娘与阁下关系特殊,倘若她要杀我……”银杏还是栾三娘面容,她未卸下那个伪装,她没办法做到,这是那鲁给她准备的,如果不是特别需要,她真希望永远不要破损或是卸下后变得干瘪。银杏真怕那个破损,鲁地辱骂,自己和鲁的爱意随着那个破损少了一毫。

    鲁易秋道:“这是我买来的奴隶,栾三娘早被我杀了。”甜老爷再无疑问,消失在了他自己的宅邸。

    他走后,背后黑暗里又有一丰腴身影走来,这是方才观战的姚玥玥。她将走进小院范围,就在鲁易秋的眼角余光,待她走近,鲁迎上抬起姚玥玥的下颌,在那个嘴唇上咬下。他这才将决斗情绪一一祛除。把消磨掉精神重新恢复,就是靠这个让他如母亲般安心的良药,同时他迫不及待要让姚看到这个成就。她看到这个会在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还是赞赏,又或者是埋怨,这会是鲁最棒的成就。可惜他不能成功。

    姚还是不为其所动,无有表情,她道:“层层递进的阴谋,结果一无所获。”

    鲁没有对她怨恨,道:“这个世界需要有品位的犯罪。所以我不杀他。我要让他告诉所有人。我就在这,杨启鸢也在这。这之后会有什么,当然就是混乱。她们斗的越厉害事情才会越好玩。”他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足以弥补现在一瞬失望的遗憾,一定会让她有所动容的。他看了眼银杏,这是一个有趣的大胆尝试。

    ……

    十几年前的小事,大概是十七八年前,具体要精确到什么时间没有根据。在下也还未清楚。

    那年的某天早上,有辆向城镇进发的马车奔驰在前人开辟的条形雪地上,那里还有他们残留的痕迹用来证明曾经的辉煌。几排半圆形的马蹄印。在那天强烈光线的照射下长短深浅印章模板似的突出,看到这几排,驾车的人就知道自己是要落后前面几人了。驾车的,他就更加用力挥马鞭,打马,马声嘶鸣。那马鼻孔不住吐出白气更用力地奔驰,这马见了蹄印也欢快。它本来雾气缭绕,前面寒风凛冽惹得它没法子睁眼,看到路上蹄印就是方向的位置。低头不用辨别方向,跟着蹄印就行。

    马蹄尽头就在小道拐角处,路旁有一锦旗写上“歇马”二字。阳光下,自南北望甚是扎眼。后又有六副桌椅,东南相对,从南数摆成两排,中间和寻常人家一样留出一条过道,直到小门。两边还各有一个通风换气,让人不至于闷死的窗子,两条支架撑开,这样才是有用处才能保证换气。小道左边还站着个人,裹着棉袄,就连脑袋也不能幸免,在远处看活脱脱就是一粽子。那人还不住招手,这不就是兜售自己,要人吃掉他的意思嘛!可这不是寻常人这么简单,这也不是普通人家,这是家客栈。那人对小道后面招手,有辆马车正要拐过弯道,未到弯道先勒马减速,马后蹄用力前蹬制住了车。这就方才那赶路的驾车人。那人不对旁人招手,他只会对这个马车的主人招手,这人放弃屋里温暖火炉就是要等待那勒马的人。

    那人也裹住脑袋不顾优雅形象,这是陌生角色,或许根本就是个粗野之人也不一定。他不用搀扶车厢,更不要人伺候凳子,翻身就跳下车厢,两脚同时落地,他未开口先露了段杂技。一边的观众可能会拍手赞扬,赏几个小钱也有可能,这等待这人是有眼力的,那人落地脚下积雪未有损坏,也不踉跄,这人显然有些底子。那路边的人也有几下子,不然也不让他干这个活。他迎上,车主把马鞭递给他,道:“人是不是都到齐了。”

    招手人道:“还未到齐。”

    车主到:“还少了谁。”

    招手那人道:“少了一个没有把合作放在心上,对合作三方不好好负责的人。”这人话外有话,他被人折腾了一个上午,总会有点怨气表面上是拿合作说事,实际内涵还是他的怨气要做个了解。

    驾车人后悔自己的愚蠢,不该问这个,他道:“好大的胆子,你在埋怨我。”他夺过马鞭,前后挥舞,鞭子舌头一样节奏摇晃,就要到了那人脸上,这人即是敢乘怒动手,不是要治那人埋怨,即使是意料之外的碰壁也要看时机,他未入门先被下属侮辱,要是到了里面几人耳朵里他威严就要不在了。驾车人就是维持自己威严,他缺少了这个,手下喽啰意识到他是可以随便被人欺侮,他恐怕就不能长久。

    招手人不退反进,迎着那鞭子,道:“下属不敢对刘大哥不敬。只是生死关头若是一方不合,就会事半功倍,结果可想而知。”这人瞧得准确,他看的出自己话语定会在那人脑袋奏效,只要搬出最让他畏惧的,后他再表现的高傲,不用男人低头,他就自然高他一头。

    驾车人确实听得进,这鞭子一晃就又回他手,若是平常他定要纠缠到底鞭子他挨定了,他突然觉得这人倒是不错的汉子,在往常他似乎未曾得见这样的人。驾车人露出一丝浅笑,道:“好,我欣赏你。前面带路去吧!”招手人在前,那刘大哥在后,走过桌椅小道,前者手搭门把手,这门开的无声,显然经常在此作功夫,招手人只负责这个工作。

    刘大哥进了门,屋里暖炉的热气,他觉得刺眼,用手揉了揉才看的清楚,当间是一柜台,现在没有人在,东西各十副桌椅,十个喽啰分别站在左右,一边各五个,也算是规整。靠窗一桌子坐有两人。一个高额头,赤发碧眼,满嘴虬髯,怎么看都是个粗野人打扮,这人瞳仁外皮黝黑,内里混浊参杂几条红丝,看似久不入睡。另一人色号正好和他反过来,这人也是高额头,黑发,赤目看不到眼白,下颌有些许不经常打理的胡茬,宛如一匹恶狼。

    刘大哥松开系带,摘下头套,比着这二位他还算是能看。他面色苍白看来是经方才凌厉寒风所致,他也是高额头,黑瞳孔,带有些许红丝,他和那几人不同之处就是他没有胡茬,相同是他也久不入睡。

    见他进来让进位置,虬髯道:“到齐了。这位就是徐老弟,他是本镇白马帮主,这位是刘老弟他就是本镇财主,和我的镖局是长期伙伴。”几人各自行礼,就算是认识了。

    这虬髯汉子就是宁远镖局主人龚老哥,也是这次合作的组织者,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说的就是面对威胁。他接着道:“这次合作就为了一事保全咱们性命。”他边说边掏在怀里摸出一条形纸条。最边角有个圆圆的小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穿了,桌子上还有从它那里漏下的阳光,圈成一个圆,往下又有只猛虎,前面两条爪子抵在条的边缘,后爪弯曲,虎脑抵在上边部分,像是正伸展躯体。

    龚接着道:“这是鹰虎榜杀手下的帖子,我是床头找到的。”另外二人也摸出同样的纸条。

    刘老弟道:“我是在厨房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灶台上的。”

    徐老弟道:“我的这是在自己常去的青楼那晚,在靴子里找到的。”

    后那龚老哥又道:“二位老弟可知道因何会被鹰虎榜盯上。”

    徐老弟稍微思考,遇到此事他分明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事迹,要佯装略加思考这样才能突出自己的无辜。他方才是仰头现在把头低下,这是思考完了,道:“说来挺羞耻的。前几天我在街边瞧见了一十六七岁的女孩,她生的貌比西施,小弟看的心里痒痒,就托人前去说媒。可是你也知道,我年纪也不小了,那女孩怎么肯嫁给我?可是小弟心痒难耐,寝食难安,在床头辗转反侧终于下了决定。”他说到精彩的地方血气上涌,突然找到了年轻的活力,那奔流的生命原本好似坐着过山车,道道拐进了他的面皮四下游戏,这上下牙齿好似斗鸡似的咯咯响,那龚老哥可听不得这个。他自幼时在不知名的所在经历苦难,留下的顽疾,这对他是折磨。他拦住刘,自己拯救了自己。徐倒是还行。刘继续道:“那晚我乘着夜色带几名打手去了她家里。在她家里围墙堆起来干柴,再泼上菜油,点燃大火,趁他们家慌乱,我就把她抢到手了。这女子就被我受用了。她的家人除了小她三岁的弟弟,其他人都死在火里。到这,你们以为我的心事结了?还没有。本大爷可怜那女子无有依靠要收他当偏房,可惜她不识好歹无福消受,竟然在房梁上吊死了。”

    龚老哥道:“那么老弟这次要为自己的风流韵事买单了。”

    徐老弟认为这是丑事,谁都会这么觉得,可是合作也要讲究肝胆相照同仇敌忾,他讲了自己的丑事,那自然也要清楚另外两人的被人盯上的原因。他先摇头让那龚老哥不要取笑,接着要问问两人为何得罪鹰虎榜。

    徐转过矛头,道:“小弟的丑事入了两位老哥耳朵,小弟也不能光吃亏。两位老哥也说说吧!”

    龚老哥为了合作的完美本来要说,可是一想到这事是和一边的刘一同谋划,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龚认为事应与刘商量。他对三方抱有相同的尊重,不会将自己放在首位,也不想偏袒之前的伙伴。他向刘点头,想要征求他的建议。刘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虽然这样描述有伤人心,可是他也觉得合作就是要知心知底,不要遮遮掩掩的,这样总是有问题的。刘也对龚点头,他同意讲出。

    龚老哥得了自信道:“徐老弟你是知道的,老哥我是干镖局的,也算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现在年纪大了就想着去图谋安稳。也是前些日子,我接到了一份委托,要我走一趟暗镖。这压的就是金锭子,这是天赐的良机,陪同行走的有两人。这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怎么动手,我想了又想,没啥好法子,就招来刘老弟一起商量。结果就是要拿周边环境不稳定这个借口,谎称走在路途被逮人夺去了。这两人也好办,就说是伙同逮人的内奸,实际上死在我的手下了。那件事情之后,官府再由刘老弟人情打理,就这么不了了之,打发了。”

    徐老弟就是知情人了,他道:“这么说二位老哥要为这次的贪心,给自己性命忧虑了。”一边几个喽啰无聊的捂嘴,打着哈切,此事与他们无关,就是有好处也落不到他们头。看去那个拐角。他们一定会觉得无聊,顺着那个拐角看去,还能让他们数一数来往人群,这样要胜过这样干等。

    太阳西行,在地平线的边缘稍往上移动一点,自北向南望与地面就成一个钝角,斜刺刺放射光线。雪地受到它的感化,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像是要把自己在天来的有形白色躯体,送回到原本。天边就献出几片点缀蓝色画布的云彩。

    方才那个辉煌的拐角随着阳光的照射,又出现了两个影子。俯视看来一般高低。随着主人的脚步与雪地平行移动,就是遇到凸起凹陷也不能对它影响分毫,它会像宽广的海面一样,那只会让它掀起几道波浪而已,随后就会自然消散。

    影子再怎么奇妙也不是实质的存在,可是它的主人却是真实的。

    左边那人身体格外修长,下肢要长过上身,为了在雪地行动她专门给自己的脚配了双靴子,这样就能让她放心的行走。过于显著的就只有她的那双靴子而已。哦,还有那一般男人似的宽阔肩膀。其他地方,就是后脑的豆豆发髻,还是高高的额头,亦或是凹陷的眼窝,这都和其他人一样的平凡。既然影子其中一个主人是平凡的,另一个也不会有神奇的地方。这人在雪地行走,一只手摆动,另外一只没有大幅度摆动,她用那只手抓住缰绳。这个影子的主人就是匹更普通不过的马。那马身子两侧,一边搭一箭筒,一边挂着一长弓。它的背上还驮着另一半影子的主人。那是个面似白玉双夹带着稚嫩红晕的少年。为了平稳不颠簸,他用两手抓住马的鬃毛,脚用力踩住马蹬,他看起来似只有十四五岁。

    这两人拐过那个拐角,走路那人制住马,调转视线看了眼那个客栈,这是长途跋涉步行劳累,给她一个休息的念头,还是别的什么。

    一边招手那人对她们抱有疑虑,他迎上道:“公子先莫要近前。”他走去那人对面,要简单试探那人的目的。

    那走路人道:“歇业了?”

    招手人道:“不,此地暂时不能迎客。”

    走路人道:“为什么?”

    招手人道:“此地已被本镇财主刘老哥包下来了,其他要休息的客人只能对不住了。请公子另寻他处吧!”

    走路人又调回视线,道:“一方,他说此地被人包下了,我们要走吗?”她是对那马背少年说话,这人也不是要征询他的意见,她是故意象征似的问一下,并不为了别的,因为那来人目的太过明显,她也不打算掩饰。

    那个马背上少年,就是一方道:“不能走的锦姐,那里面可是有不少钱可以拿。”一方边说边伸三个手指,另外一只手在三根手指上清点,这是他数数的习惯。虽然现在他用不着这样子数了,可是他还不舍得放弃这个习惯,因为这是一边那个锦教他的。一方无数次暗示自己一定要在她面前展示。因为一方喜欢锦。他对锦的狂热爱恋如同一个信徒对主教的愚忠,他只需要追随她就好。

    牵马人,锦又转回来,道:“你看,孩子都知道里面是有钱拿,不能走。我怎么能比孩子更纯洁呢?至少要拿了钱。”

    招手人明白了,这人不打算掩饰自己的目标,方才他的试探到这一点有没用上,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若是那人不管目标是谁,自己也是会牵连进去的。他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要试点不一样的手法,他改口道:“小姐说的钱指的是什么意思。”他还是要试试她的心思,如果那人是鹰虎榜,她的目的就只有里面那三人才对,伤不到无辜的人。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来他才能放心。

    锦道:“里面的刘龚徐知道,前些日子我告诉他们了,今天要来。”

    那招手人先退后一步,一脚在前,一只脚在后面,他道:“我去向里面通报。”这人耳聪目明,他果然猜对了。招手人保持相对姿势后退,有点距离后,他才放心转身,去了里屋。

    龚老哥还要就伏击这个事情讨论,龚老哥心里放心不下,他觉得要擒住那人就要有所计划。其他两人也是如此。这本是最好的打算,可是这个时间就是需要一个不幸的人来打破。方才那招手人进了门,三人有过规定让他在门外把风,这人如今却进来了,他的行动带出来一堆猩猩脸。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皱眉张嘴。

    他的主人龚老哥自然要问问,道:“你进了,要命的是不是来了。”他只需要无言的点头,这个时候主要的百分之三十言语已经不重要了,这人站在外面是龚的安排,龚清楚他的能耐,知道他眼力好,让他去门外盯梢的工作。

    这个龚的计策还未成熟,接着道:“二位老弟的意思?”不是未成熟,是还未商讨。龚要排兵布阵这个时间没办法了,龚对信息把控不够,计策如果开始就遗憾结束,那后来怎么办?紧张氛围,他脑袋没办法运转。

    一旁的徐道:“我们有十多个人,他就算是一刀一刀切也要十多下。我就不信这个时间找不到他的破绽。就算找不到咱们一起上也不一定就会败了。”后来他勇敢站起来,好似一只斗牛,要给那块不爽的红布迎头痛击。实际上这人也没有把握。他如此就只是要驱散这个压抑的氛围,顺带还能振奋精神的作用。

    那刘也附和徐的结论,道:“我认为,我们的胜机还是不少的。”

    龚认为,既然如此就没有其他法子,龚拍了下自己的左手,他道:“好。”龚只能说出这个字,两边人看似为了致死方休的精神,他绝没办法打岔,也说不出来自己的想法,不如就跟着他们走一走。胜负未知。

    龚先出了木门,依次是徐,最后是刘,后面不明所以的喽啰看到有乐子耍,紧跟其后。门外一字排开。太阳向西又稍移动一点,自北望,是一个直角。背后的木板上本来有五张桌椅的影子,后来有几个站立的喽啰和那桌椅合成一片,那喽啰似坐在那里饮茶一般,来访二人就在对面桌椅小道之外。就在她方才位置,引起不少人注目。

    龚老哥常年走镖见识多,他看那牵马的锦,身材修长,想他脚步一定不会有力,他觉得似乎是搞错了,他道:“公子打哪里来。”龚担忧方才那人眼里是否有错,一定要探个明白,这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老眼昏花。他又重复了方才那人的眼力的误会。

    锦道:“从南边来。”

    龚又问道:“要去哪里?”

    锦道:“到一个美妙的地方。”那人的表现让锦厌烦,她忽然觉得此人过于啰嗦,如果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反而有害,不如快点解决的好。

    龚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锦道:“一个树木花草凋谢,天空常年黑暗的所在。”

    龚听得迷糊,他好像没有听过有这种景象的城市,回头看去另外两人,想知道他们是否听说过。刘和徐就在他身后,不巧的,他们也未听说过这个地方。更不要说后面压抑氛围的喽啰,他们搞不懂状况,跟着出来,用作充当气势的装饰最好。连现状都不懂,自然就更不懂那个所在。

    龚道:“那个所在是什么位置。”

    锦道:“地狱。”

    龚道听得愈发迷糊,那人说的话是好理解的,不就是自己将她误以为是过路的人嘛,实际上方才那人所述无误。龚迷糊就在怎么就只是这两个人。一个稚嫩少年,一个高额头似男人又有些女相的家伙,要杀人就要用写实力不俗的杀手。可是他又想了想,他其实并不太了解这个组织的特点,那行动这事自己不明白也是有可以理解的地方的,这两人也许就是先行兵也说不定。至少收拾了眼前的危险以后,他觉得自己会有充足的时间应对后面的威胁。对龚来讲幸运的不用在多做烦恼了。徐和刘在后,一只手举起,这是让后面喽啰早做准备。喽啰什么都未明了可是命令手势还是清楚的。

    未开始前,龚又道:“公子是通晓算术易理的自己的路途终点都算的这么准确。”他看准这两人掀不起来什么风浪,这个人可是连对手性别都认不出的老花眼,对龚做出的判断还是不要太信任的好。

    锦道:“抱歉了,我方才没讲清楚。我是要去地狱,不过我要先送几头待宰的猪去探探路。”

    龚道:“那就不必再说了。”有他的思考,这谈话自然就不用继续下去。一边的喽啰就是要找乐子,再不动手,他们就磨练出当和尚去的慧根了。他们不需要等徐下令,这个话语的中断就是最好的命令。他们当然也不是单一动手的。

    这些人像是南飞的大雁,最东边那个人就是领头的那只,他先迈出去一步,接着第二个以此类推后面继续前面的动作,保持成一字继续往前,他们飞到锦的对面,尽力扇动的翅膀才有了空闲,在龚那里看这真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在哪里都会有这样的赞美,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是,他们除了会看队列整齐外什么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杀人了。这些人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他们也对这两人保持不太在意的态度,换句话说是方才龚的判断影响到了这些勇士,这些人整齐的队列只是要给对面一个压力,遇到识相的早就逃走了。前面的锦显然就是不识相的。

    锦也没有回头,就是没有逃走的迹象,她把牵马的手稍往上移动几公分,就到那少年一方的手边。两人间不差几公分,一方与其相交甚久自然知晓她的想要什么。一方两只手圈成一个半圆的弧度,像是半圆形的奔出白气的隧道洞口,他对中间空出的部分吹了口暖流,这个温度逐渐扩散,这双被寒风侵袭变得僵硬的手也变得柔软活力,后面他又张开那圆弧变化成手掌,两只手掌一起搓了搓揩去残留的水汽。一系列动作结束后,一方才动手抽出马屁股上的长弓递到锦的手掌,这个过程并没什么,不过一方喜欢这个过程。他觉得这个结果是对锦实力的赞美,前面缓慢的进度,还是庄重的心理,他都认为这样才是能让锦满意,也能让她放心。

    锦用右手举起长弓,长度不多也不少,很匀称的适合她的身材,这个时候的弓是没有攻击能力的。因为还少箭矢。

    关于这个一方就不敢自做主张,他在锦耳边小声,道:“需要多少箭矢。”战场变化多端,就算是了解锦的一方也不敢随便拿主意。这个事情就是他的弱项,他不单害怕弄错锦的意思,更害怕锦对他的惩罚。所以一方一定要万事准确无误。

    锦明白这个小家伙的心思,她不回答反问道:“前面有几个人?”

    一方又在清点手指数数,加上后面四个,根本就是不需要数,他故意放慢这个动作,让这个过程延伸,后来终于有了结果。他道:“共有十四个人。”这是他认为这个时候要让锦看到她的教导成果,就是锦教他的本事,这个小家伙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锦开心。他常常这么做。

    锦道:“不错。”得到明确的口令这还不够。

    不单要注意语气还要注意锦的心情,一方的判断,他在箭筒抽出十四支箭矢,他是确定这个数量是不会错误的,才递给锦的手里。

    锦道:“现在可以拍马跑远点了,要到自己不会伤到的位置。”一方就拍马屁股悄悄去了锦后面。

    锦把箭矢一个个扎在脚前的范围,留下三支搭上弓弦,最后的目的就是前面,前面喽啰也确认这人不会轻易放手,他们一致觉得锦细小像个竹节的手臂,就算拉弓也不可能有多少力气,一个个挥舞长枪变换步伐,从东到西动作一致加快,由狸猫一样小心的掂脚前进变为猛虎般节奏粗犷。这些人还是只有气势,换言说就是花架子。为了好看的动作,实际上实质的格斗技巧一窍不通,这么动作还是要逼退锦。

    锦自然不会被他们摄住,她就是为这个来,箭矢搭上弓弦,这些人就是一群前行的标靶,她前掌一推,松了后手,箭像归巢的鸟,一个个寻回到了家。就在这一对中间双数的人脑袋上开了小洞。其他人有摸不着邻人信号的,他们有了别的信号,就是这个女子过于危险,少几个人气势自然就没了。有两个要保命往后退去了,另外五个知道要保命只有先豁出性命。

    他们进前制住脚步,借助这一次冲刺,一起扎出长枪,这种技巧就是困兽之斗,锦稍往后仰卧,把弓横在为战斗准备的胸前,几只枪头没扎到她,扎进了弦空出的部分,她又旋转细小手臂,弓弦好似条渔网,这五条枪头合成一个圆被绑在了一起。这种技巧还不能杀人,那箭矢就扎在脚前范围,在那躲避枪头一瞬,她又踢起来两支箭矢,看中箭矢悬空,在方才转身时才是杀招,锦跃起,也是趁悬空脚尖再继续使力调转箭矢方向,一个向左,一个往右,就扎在了那保命两人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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