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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她被生了

    元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向了无尽的黑暗,她转呀转呀,如洗衣机里的滚筒,很快她晕了过去,或者死了过去。

    意识混沌,仿佛过了千年。

    直到屁股一阵疼痛,像是被人拍了一巴掌,她一个激灵,大叫一声。

    “哇——”

    婴儿般的啼哭,元羲诧异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一个盘发的女人,一张腊黄的脸,女人好奇的打量她片刻,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然后将她交给了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满头大汗,看上去十分虚弱,然而,她满眼皆是欢喜,甚至低下头来,在元羲的额上轻轻一吻。

    元羲呆了。

    她变成了婴儿。

    这一定是一场梦,可元羲每次醒来,都没有改变这个事实。

    元羲生了。

    不,元羲被生了。

    匪夷所思,元羲想起前世,她意外生故后变成了一屡魂,如今是魂魄投胎重生吗?

    肯定是了,人有本能的求生欲望,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元羲来不及悼念前世的悲哀,她为自己感到高兴,还带着丝丝兴奋,因为她有着前世的记忆,是否意味着今生将不再平凡?

    不过,要从一个婴儿开始成长,元羲需要做好心理建设。

    比如当亲吻她的女人撩开衣服,给她喂奶时,她不能当自己是成年人,如果排斥,便会饿死。比如洗澡,身上被脱得光溜溜的,她只得手脚并用的抱着身子,卷成一团,然而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她身为婴儿,心思成熟,她很想尽快的认识这个世界,却抵不住婴儿除了吃便是睡的本能,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她不断的暗示自己要赖得住性子,慢慢成长。

    元羲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她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但从她们的穿着打扮,可窥豹一斑,她们穿的衣服很粗糙,右衽,窄袖,直筒裙,元羲的襁褓是用兽皮做的,很温和,这间屋子不大,布置简单,地上铺的是席子,有一张床很矮,几乎与地面平行,床上铺的是兽皮,盖的也是兽皮,床旁边有一张矮几,上面摆放着几个陶罐,墙上有一张弓,一扇木窗下挂着未织完的布,并且屋子很潮湿阴暗,有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

    这是遥远的古代,肯定不是明清,不是唐宋,不是秦汉,甚至不是春秋。

    那么究竟是何年?还是不知名的异世?

    元羲不着急,慢慢观察。

    她的母亲年轻漂亮,很温柔,总是轻轻的抱着她,哼着听不懂的歌谣,她不知父亲是谁,数日后,才看到一个男人来到她面前,男人身材魁梧,长相粗旷黝黑,脸上凌角分明,颌下有须,披肩发,头上系着扶额,扶额上镶着一颗红色宝石,男人的衣服显然比女人好,但是女人对于男人的到来很警惕,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而男人表情很淡,神情威严,什么话也没说,约莫站了两分钟就离开了,元羲听到女人松了一口气,难道他不是父亲?

    因为太小,元羲不能出门,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只限于目光所及之范围,女人本该坐月子,却早早下床干活了,那个帮着接生的女人与疑似父亲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元羲也未见过其他人,她大多时间在睡觉,女人将她放在床上后,便坐在织布机前,偶尔抬头看她一眼,还会对她笑,这时元羲也会回她一个笑,女人就会非常的高兴。

    女人吃得并不好,一日两餐,饭菜很简单,类似粥,有少许肉腥,大多数都是野菜,所以女人的奶水不好,元羲经常饿醒,这时她再也没有重生的喜悦,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

    一月后。

    这天似乎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女人一早起来帮元羲洗了澡,包裹在襁褓里,然后女人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裙,梳了两个辫子盘在头上,抱着她出了门。

    元羲出门的那一刻,一束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叹。

    元羲这才发现,她居住的房子十分破旧,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超过了她的想像,房子不是砖瓦房,不是土墙房,而是木制房,准确的说是一间木棚,而且有些木梁己经腐朽发黑,一层层厚厚的茅草铺在棚顶,使整个木棚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无法承受其重力,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

    木棚外是一片杂草地,草长得很高了,又枯又黄,昨晚下了雨,地面坑坑洼洼,女人一脚踩下去,淤泥贱在她的裙子上,她一点儿都不在意,对了,女人没有穿鞋。

    女人抱着元羲穿过一片小竹林,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村庄,上百间房子,落错有致的排列着,依旧是木房,草顶,但比起木棚好了许多,这是标准的“干栏式”建筑,房底是架空的,以木桩为基,起到了防潮的作用,整个房屋成“人”字形,铺上白茅草,看上去,有一种童话般的感觉,当然这不是童话世界,元羲发现在这些房屋前堆放着耒耜,石刀、石斧、石镰等一些石制工具,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元羲四下张望,终于看到了人,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某地走去,这些人有披发的,有束发的,有的穿着与女人同样的衣服,有的穿着兽皮制作的衣服,有的穿着木屐,有的赤足,女人抱着她加入了人群,他们都朝女人投来一眼,但更多的目光停留在元羲身上,女人似乎很高兴,向人群炫耀她的女儿,元羲一时被好几个女人围观。

    叽叽喳喳的元羲依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女人抱着元羲到了一个空旷之地,这里有一个蓝球场大,两侧竖有高大的圆木,其中一根圆木顶上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鸟,展翅欲飞,下方则系着一头牛,其余的圆木上刻着一物,让元羲脸红,同时让她的心猛的一沉,据她了解,这是一种古老的原始崇拜,这个世界比她想像的还要遥远,是一个远古部落。

    元羲开始不安,女人似乎有所感,在她身上轻轻一拍,安抚着她。

    此刻,人群围在这个广场四周,鸦雀无声。

    渐渐的,元羲想开了,两世为人,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元羲再次打量着周围,见广场上有一个圆形露台,露台上有一个巨大的石壁,石壁上雕刻着一个朱红的太阳,石壁前有一个石台,台上摆放着几件器具,像是青铜制造,一个头戴羽冠,身穿羽衣的老人站在石台面前,老人有一张苍老的脸,脸上皮肤松驰,皱纹如沟壑,眼骨突出,眼窝内陷,十分骇人,脸上还涂有黑白两色,像极了电视里演的巫师,特别是那双浑浊的双眼,如鹰一般锐利,突然老人朝元羲这边看来,元羲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老人身边还有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披头散发,穿着宽大的衣袍,跪坐在露台下。

    这时,人群中散开一条通道,元羲再次看见了那个疑似父亲的男人,一身黑衣,依旧披发,这次戴了一个形状如牛头的冠,冠上镶有宝石,脖子上挂了一串骨制项链,男人牵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男人身边有一个黑衣女人,长相一般,同样戴冠,冠上有贊,女人怀里也抱着一个婴儿。

    他们来到老人面前,男人双手放于胸前,然后高举,再放于胸前,黑衣女人与男孩侧是跪了下去,接着所有抱着孩子的女人都跪了下去。

    老人开始念念有词,露出一口漆黑的牙齿,一阵摇头晃脑,扭动身姿。好一会儿,老人拿出一把铜刀,走向那只被拴在圆木下的牛,然后轻摸了一下牛头,将铜刀刺向了牛的脖子。

    牛儿一声惨叫,鲜血四溅,早有人紧紧按住不停挣扎的牛,有人拿着器具盛了牛血递给了老人,老人端着牛血来到黑衣女人面前,黑衣女人将自己的婴儿双手举起,婴儿开始嚎啕大哭,老人将鲜血涂在了那个婴儿的脸上,额上。接着老人与戴面具的人都围绕着婴儿开始手舞足蹈。

    元羲大概明白了,这是祭祀或是某种庆典。

    老人便是巫师。

    很快,一颗血淋淋的牛头被端到了石台上,这时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对着石壁膜拜。

    接着巫师又来到了元羲这边,将血涂抹在她及另外几个婴儿的脸上,额上。

    后来,元羲才知道,这是部落的一个习俗,但凡部落有新生婴儿降生,皆会受到巫师的祝福。

    祭祀进行了大约两个小时,那头牛被分给了生养婴儿的家庭,以作为奖励,女人获得了一块牛肉。

    女人带元羲回到家,将肉分成了五小块,她先煮了一块,饱餐了一顿,然后抱着元羲说了一通话,元羲瞪大着眼睛看着她,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受到她很开心。

    是因为有肉吃了吗?

    连着五天吃肉喝汤,元羲明显感到女人气色好了许多,奶水也充足了,她也连着吃了五天的饱饭。

    但是五天之后呢?

    女人仿佛从不考虑将来之事,这就使元羲迫切想要长大,但长大是需要时间的,如今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的生活全靠女人。

    女人每天都要劳作,主要是织布,后山上有一片野生葛,这是织布的材料,女人要用它们来换取食物,这时的织布,没有机架,前后两根横木,卷布轴的一端系于腰间,双足蹬住另一端的经轴,并张紧织物来编织,以人的腰和双脚代替了支架,元羲知道,这是“腰机”,最为古代的织布方式,不是不用织机,是根本没有织机。

    有时女人会去河里捕鱼,会在周围山坳里设下陷阱狩猎,但捕得的机会很少,女人常吃不饱,结果是元羲也常常挨饿,女人也会找些蚯蚓,虫子来吃,这也算不错的补充蛋白质的方法了。

    女人虽然辛苦,但对元羲很好,时时刻刻都将她带在身边,还会与她说话,或许是女人太孤单了,因为没有人来看望过她,那片竹林将她们居住的木棚与部落隔开,一开始元羲听不懂她的话,渐渐的,从女人的表情及肢体语言中,元羲也能猜到一二,元羲便会“咿呀”的回应她,这个时侯女人就会高兴的抱着她转圈圈。

    元羲还太小了,她不清楚,为何女人会独自在这里生活?她每天能见的人只有女人,每天担心的是食物,及那间摇摇欲坠的木棚。

    元羲也有期盼的时侯,便是女人每月去部落交换食物的那一天,那时,是元羲学习的机会,她会观察每个人的言行举止,而族人们每次见到女人,都会讨论她,元羲本就是成年人,她会下意识去学习,着摸,所以在元羲一岁时,基本上能听懂族人说话了,从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那位疑似父亲的男人正是元羲的父亲,也是这个部落的族长名蒙,蒙的妻子叫姆赤,女人只是......为蒙生下孩子的一位外族人。

    据说,三年前,蒙外出打猎,在偃山上捡回一个女人,女人当时受了严重的伤,在太阳神的庇佑下,女人活了下来,但女人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因为女人出现在偃山,族人们都称女人为女偃,女偃长得漂亮,蒙看上了她,但女偃不同意,试图逃跑,被抓回来后,蒙将她狠狠打了一顿,并关在一个废弃的牛棚里,让她自生自灭,女偃最终妥协了,委身于蒙,却固执的要居住在牛棚,不知是不是蒙为了惩罚她,同意后便不再管她。

    而蒙除了正妻,还有许多女人,这些女人做着最轻的活,可以轻松的得到食物,但当部落成年女性少于成年男性时,蒙将会她们与族里成年男子婚配,人口发展永远是部落壮大的基础,元羲虽然震惊,但明白不能以现代人的目光去看待这个时代的婚姻。

    女偃没有享受到做为族长女人该有的待遇,因为她性子执拗,从不向蒙乞食,女偃的吃穿用度全要靠她自己劳动获得,因此女偃成了这个部落特殊的存在。族人们都说女偃傻,元羲却从女偃身上看到做人的尊严。

    但元羲很快就发现,没有了食物,活下去都很困难,谈何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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