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开口说话
这是一个崇拜太阳，以鸟为图腾的部落，四面环山，多水泽，附近有一条大河，族人称为彭河，部落位于彭河的上游，有四百多人，由三个氏族组成，族人以农耕畜牧业为主，这里气侯潮湿，多雨，适合种植水稻，但耕种很粗糙，粮食产量有限，打猎捕鱼依旧是重要的辅助，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格外艰辛。
首先是来自族人的欺负。
元羲记得上月，女偃可用一捆布（宽约二尺，长约十米）换取一袋粮食（约八斤），如今却只能换取半袋粮了，好强的女偃不甘，与那换粮人争辩，未料犯了大忌。
换粮人名益，是族长蒙的叔叔，部里的族老，大家都尊称益老，益老身份高贵，或许女偃是外族人，又不习惯与族人交流，对部落里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她敢对益老说“不”，结果益老叫人把她捆了起来，要打她，这时的元羲刚学会走路，见此十分着急，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哭以此引来他人同情。
她的哭声并不能帮到女偃，虽然有不少族人围了过来，但没有一人上前为女偃说话，只有一个哑巴，“咿呀”的比划着，被一个族人一脚踢翻，反而引来族人们哄笑，族人们各自议论，指指点点，女偃面对刑罚不惧，对着益老大喊大叫，元羲突然看到一个小身影挤进了人群，正是一年前祭祀时，蒙牵着的那个男孩。
男孩名顒，是蒙的儿子。
元羲蹒跚的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顒的腿，扬起布满泪水的小脸蛋，口齿不清的唤了一声“兄......长。”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兄长。
顒明显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正在挨打的女偃，很快明白了过来，他伸手将元羲抱起。
“住手。”顒上前阻止。
“顒，你想做什么？”益老不悦，并没有把男孩放在眼里。
当然，他不过是七来岁的孩子。
顒指着女偃，“她是阿父的女人。”
顒很聪明，搬出了蒙，元羲松了口气，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有些撒娇的小声哭泣，“救......母......”，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益老哼了一声，“她不过是个外族女人。”
顒又道，“她为阿父生了孩子。”
部落里有母系氏族遗风，成年女性是不能随意责打的。
益老看了元羲一眼，犹豫片刻，还是下令将女偃放开，然后趾高气昂道，“就值半袋粮，要换便换，不换就滚。”
女偃站起身，狠狠的瞪了益老一眼，颇有骨气的拿回自己的布，又从顒怀里接过元羲，一声不响的走了，甚至未对男孩道谢，元羲攀上女偃的肩头，对着顒挥了挥小手。
其实，元羲没有料到顒会相助，不过是想到了一件事。
她曾见顒练习射箭时，有人捉来一只小奶狗，绑在了树桩上，结果顒把小奶狗放了，顒对小狗如此，何况是人。
果然，她猜对了。
女偃带着元羲回到木棚，元羲看见女偃身上的伤，十分伤心，女偃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反而笑道，“我不疼。”
元羲抱着女偃的脖子，说了一字，“忍。”
“嗯？”
“忍。”元羲吸了吸鼻子，她想告诉她，不能与族人硬着来，不知女偃是否听懂了，又亲吻了元羲，“好。”
二人相视一笑。
女偃清理完伤口，又背着元羲去摘野菜了，她们爬到了一处山顶，女偃十分善于攀爬，即便受了伤，步伐依旧很快，女偃常带她来此，坐在高高的山顶可以俯眺整个部落，甚至更远的地方。
女偃会看着远处的山峰发呆，指着那片山对元羲说，“家。”
即便她在这里生活了数年，记不起以前的事，但女偃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她脖子上挂着一支狼牙，提醒着她山那边才是她真正的家园。
那片山便是偃山，连绵不断，迷雾袅袅，如仙境一般，元羲不知山的尽头有什么，应该是另一个部落，另一个世界。但要想翻过去甚难，那一片原始深林，危险重重。
偃山山脉将部落与外界隔开，其实这附近除了鸟部落还有四个部落，各以龙，虎，犬，鱼为图腾，五个部落中以虎实力最大，人口达到八百人，并且拥有铜矿，龙次之，犬再次之，鱼部落实力最小，只有两百来人，五个部落人口加起来，也就两三千人，在元羲眼里就是一个小山村，可知这里的人口是非常稀缺的。
五个部落同饮彭河水，彭河水发源于偃山，他们皆以太阳为神，祭祀同一远祖蚩尤，他们同根同源，相依相存，互通婚姻，比如蒙的妻子姆赤是鱼族之女，他们也相互争斗，抢夺资源，比如龙，虎部落之争，至于偃山之外，族人们都没有去过，也不愿意去，元羲听部落的老人说，山里有吃人的猛兽，有妖气，元羲猜测，所谓妖气，应该是障气，当年女偃也是吸了障气而受的伤，族人们还说，他们的祖先是因为战乱而避入这里，世世代代，三百年了。
三百余年看似很长，其实在人类的发展长河里，不过沧海一粟。
元羲依旧不知这是什么年代，但至少不是异世。
傍晚，当太阳落入偃山之后，母女俩才采了野菜及草药，兴高彩烈的回家，远远的她们看见有人在屋外探头探脑。
女偃顺手捡了一根棍子，上前大喝一声，那人吓了一跳，见女偃母女，又列嘴一笑。
那人穿着一件粗糙的葛衣，中等身材，包着头巾，长得一言难尽，甚至有些猥琐，元羲直觉他不怀好意。
果然，那人轻咳一声，将一个布袋递了过来，女偃狐疑，没有接。
那人笑道，“粮食。”
女偃听言一喜，下意识去接，那人又将手收回，女偃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回屋将自己的布拿出来，然而，那人摇了摇头，目光在女偃身上打转，“与我睡一晚，就给你。”
元羲猝不及防，那人的话如此直白。
女偃直接“呸”了一声。
那人脸皮厚又笑道，“我知道你没有粮食了，今日你得罪了益老，族里也不会有人与你换粮，你如果不想饿死，就得听我的话，用你来换，我这里的粮比益老给的多。”
“滚。”女偃气极挥着木榻就要打人，那人连退两步，怒道，“我是看你可怜.......族长不要的女人......你就等着饿死吧......”
女偃的目光如杀人一般。
那人见不得逞，拿着粮袋骂骂咧咧的走了。元羲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用强。
接下来两日，皆有不怀好意的男人来到屋前拭探都被女偃赶跑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被打乱，女偃也感到了危险，将一把石斧随身携带，并安慰元羲别怕，可元羲能不担心吗？这些人根本不惧那把石斧，之前不来招惹女偃，是忌惮她是族长的女人，但女偃被益老责打，这些人胆子大了，频频来试探，元羲猜测，待时间长了，他们终会推开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
更残酷的现实，家里粮食只剩两条鱼了，如今天气渐冷，鱼不好捞，如果再遇上下雪，连野味也打不了，所以下雪前必须要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女偃开始发愁，自言道，“他们再来，就放进来。”
元羲大吃一惊，食物与尊严该如何选？
这个年代，失身谈不上丢失尊严，虽然己有家庭的存在，只要双方同意，不是夫妻也可在一起，女偃带元羲进山就常撞见在树林里男欢女爱的一幕。
但元羲无论无何接受不了，她告诉女偃，“我们......换粮......自己。”
元羲听族人谈起过，彭河下游有一个集市，每月某日，周围部落的人都会去集市换物。
首先是来自族人的欺负。
元羲记得上月，女偃可用一捆布（宽约二尺，长约十米）换取一袋粮食（约八斤），如今却只能换取半袋粮了，好强的女偃不甘，与那换粮人争辩，未料犯了大忌。
换粮人名益，是族长蒙的叔叔，部里的族老，大家都尊称益老，益老身份高贵，或许女偃是外族人，又不习惯与族人交流，对部落里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她敢对益老说“不”，结果益老叫人把她捆了起来，要打她，这时的元羲刚学会走路，见此十分着急，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哭以此引来他人同情。
她的哭声并不能帮到女偃，虽然有不少族人围了过来，但没有一人上前为女偃说话，只有一个哑巴，“咿呀”的比划着，被一个族人一脚踢翻，反而引来族人们哄笑，族人们各自议论，指指点点，女偃面对刑罚不惧，对着益老大喊大叫，元羲突然看到一个小身影挤进了人群，正是一年前祭祀时，蒙牵着的那个男孩。
男孩名顒，是蒙的儿子。
元羲蹒跚的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顒的腿，扬起布满泪水的小脸蛋，口齿不清的唤了一声“兄......长。”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兄长。
顒明显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正在挨打的女偃，很快明白了过来，他伸手将元羲抱起。
“住手。”顒上前阻止。
“顒，你想做什么？”益老不悦，并没有把男孩放在眼里。
当然，他不过是七来岁的孩子。
顒指着女偃，“她是阿父的女人。”
顒很聪明，搬出了蒙，元羲松了口气，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有些撒娇的小声哭泣，“救......母......”，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益老哼了一声，“她不过是个外族女人。”
顒又道，“她为阿父生了孩子。”
部落里有母系氏族遗风，成年女性是不能随意责打的。
益老看了元羲一眼，犹豫片刻，还是下令将女偃放开，然后趾高气昂道，“就值半袋粮，要换便换，不换就滚。”
女偃站起身，狠狠的瞪了益老一眼，颇有骨气的拿回自己的布，又从顒怀里接过元羲，一声不响的走了，甚至未对男孩道谢，元羲攀上女偃的肩头，对着顒挥了挥小手。
其实，元羲没有料到顒会相助，不过是想到了一件事。
她曾见顒练习射箭时，有人捉来一只小奶狗，绑在了树桩上，结果顒把小奶狗放了，顒对小狗如此，何况是人。
果然，她猜对了。
女偃带着元羲回到木棚，元羲看见女偃身上的伤，十分伤心，女偃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反而笑道，“我不疼。”
元羲抱着女偃的脖子，说了一字，“忍。”
“嗯？”
“忍。”元羲吸了吸鼻子，她想告诉她，不能与族人硬着来，不知女偃是否听懂了，又亲吻了元羲，“好。”
二人相视一笑。
女偃清理完伤口，又背着元羲去摘野菜了，她们爬到了一处山顶，女偃十分善于攀爬，即便受了伤，步伐依旧很快，女偃常带她来此，坐在高高的山顶可以俯眺整个部落，甚至更远的地方。
女偃会看着远处的山峰发呆，指着那片山对元羲说，“家。”
即便她在这里生活了数年，记不起以前的事，但女偃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她脖子上挂着一支狼牙，提醒着她山那边才是她真正的家园。
那片山便是偃山，连绵不断，迷雾袅袅，如仙境一般，元羲不知山的尽头有什么，应该是另一个部落，另一个世界。但要想翻过去甚难，那一片原始深林，危险重重。
偃山山脉将部落与外界隔开，其实这附近除了鸟部落还有四个部落，各以龙，虎，犬，鱼为图腾，五个部落中以虎实力最大，人口达到八百人，并且拥有铜矿，龙次之，犬再次之，鱼部落实力最小，只有两百来人，五个部落人口加起来，也就两三千人，在元羲眼里就是一个小山村，可知这里的人口是非常稀缺的。
五个部落同饮彭河水，彭河水发源于偃山，他们皆以太阳为神，祭祀同一远祖蚩尤，他们同根同源，相依相存，互通婚姻，比如蒙的妻子姆赤是鱼族之女，他们也相互争斗，抢夺资源，比如龙，虎部落之争，至于偃山之外，族人们都没有去过，也不愿意去，元羲听部落的老人说，山里有吃人的猛兽，有妖气，元羲猜测，所谓妖气，应该是障气，当年女偃也是吸了障气而受的伤，族人们还说，他们的祖先是因为战乱而避入这里，世世代代，三百年了。
三百余年看似很长，其实在人类的发展长河里，不过沧海一粟。
元羲依旧不知这是什么年代，但至少不是异世。
傍晚，当太阳落入偃山之后，母女俩才采了野菜及草药，兴高彩烈的回家，远远的她们看见有人在屋外探头探脑。
女偃顺手捡了一根棍子，上前大喝一声，那人吓了一跳，见女偃母女，又列嘴一笑。
那人穿着一件粗糙的葛衣，中等身材，包着头巾，长得一言难尽，甚至有些猥琐，元羲直觉他不怀好意。
果然，那人轻咳一声，将一个布袋递了过来，女偃狐疑，没有接。
那人笑道，“粮食。”
女偃听言一喜，下意识去接，那人又将手收回，女偃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回屋将自己的布拿出来，然而，那人摇了摇头，目光在女偃身上打转，“与我睡一晚，就给你。”
元羲猝不及防，那人的话如此直白。
女偃直接“呸”了一声。
那人脸皮厚又笑道，“我知道你没有粮食了，今日你得罪了益老，族里也不会有人与你换粮，你如果不想饿死，就得听我的话，用你来换，我这里的粮比益老给的多。”
“滚。”女偃气极挥着木榻就要打人，那人连退两步，怒道，“我是看你可怜.......族长不要的女人......你就等着饿死吧......”
女偃的目光如杀人一般。
那人见不得逞，拿着粮袋骂骂咧咧的走了。元羲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用强。
接下来两日，皆有不怀好意的男人来到屋前拭探都被女偃赶跑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被打乱，女偃也感到了危险，将一把石斧随身携带，并安慰元羲别怕，可元羲能不担心吗？这些人根本不惧那把石斧，之前不来招惹女偃，是忌惮她是族长的女人，但女偃被益老责打，这些人胆子大了，频频来试探，元羲猜测，待时间长了，他们终会推开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
更残酷的现实，家里粮食只剩两条鱼了，如今天气渐冷，鱼不好捞，如果再遇上下雪，连野味也打不了，所以下雪前必须要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女偃开始发愁，自言道，“他们再来，就放进来。”
元羲大吃一惊，食物与尊严该如何选？
这个年代，失身谈不上丢失尊严，虽然己有家庭的存在，只要双方同意，不是夫妻也可在一起，女偃带元羲进山就常撞见在树林里男欢女爱的一幕。
但元羲无论无何接受不了，她告诉女偃，“我们......换粮......自己。”
元羲听族人谈起过，彭河下游有一个集市，每月某日，周围部落的人都会去集市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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