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夜晚的城市，灯火阑珊，但总有些地方是见不得光的，黑暗往往遮掩着末日下丑陋的另一面，在一些角落阴暗里，人性的恶被无限的放大。
司维所在的这一片就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声呼救声悄然落入他的耳中，驱散了他醉意的同时，也让他的心神蓦然紧张起来。
他神经紧绷，矗立原地感受着划过耳膜的声音，直到下一声模糊的呼救声，从这烂尾楼中传出时，路旁昏暗灯光下的那张脸便白了几分。
这种事绝对是司维头一次遇见，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报了警，手机的声音被他调到了最低，他的目光环顾了一圈，最终找了一处阴暗处，蹲下偷偷观望着离自己不过十几米的烂尾楼。
烂尾楼的周围是被一些铁皮围着，该是平时避免别人进入所设，周围长满野草，枯黄的藤蔓丛生，只有不远处的一个缝隙，杂草被踩塌了一片，铁皮在那里有着半人高的口子。
电话的那边接通：“您好！这里是长宁市110，本次电话将被录音。”
司维盯着那块缺口，将声音又调小了一分，连手机的光亮也调暗，凑在耳边轻声说道：“我这里听到有人求救，具体状况不知，在一座烂尾楼中，我就在附近，定位发给你们了。”
“好，我们这边会立马出警，您的情况如何？不要惊慌，知道歹徒有几人吗？”
“我很好，不知道有几人，只知道求救人是女子！”司维思索一下，又补充道：“求救人的声音微弱，最好提供救护车急救。”
“好，我们知道了，请您不要离开，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去。”
接着就是一些安抚他的话，但显然没有丝毫作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周围连人影都没有，司维躲得地方不算隐蔽，如果里面的歹徒从那缺口出来，绝对一眼就能看见他。
远水救不了近火，言辞再好也是白搭，但这毕竟是这些人的工作，电话中女子温柔的声音还是有些感染力的，至少他的酒醒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晚的出警速度不快，好在这里是市区，虽然所处位置有些偏僻，但是十几分钟后警笛声匆匆忙忙的传来。
红蓝光闪烁，十分显眼，沿着这条狭窄的路奔驰而来，司维按照指示接引了警车，里面走出四人。
为首的是一位壮硕的中年，穿着一件皮袄，利索的朝司维靠了过去，目光扫过面前的烂尾楼，严肃道：“人质在这里面吗？”
“嗯，可能，我只是路过，听到里面貌似有人求救。”
中年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戴上夜视仪，朝着那铁皮的缺口冲去，四人手上皆是配着枪，在黑暗中宛若逮捕老鼠的猫，动作凌厉，身姿矫健。
这般雷厉风行的进入烂尾楼后，靠着墙壁，快速朝着里面推进，司维蹲在铁皮口，望着在黑暗中消失的四道身影，总觉的有些心神不宁。
从刚刚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听到女子的呼救声了，对于生命，司维是保持敬畏之心的，或许他没有上升到所有的生命，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人的生命在自己的身边流逝。
在这夜色中，烂尾楼显得很是诡异，外面的墙体损毁的严重，甚至有些墙壁上长出了树苗，在灰白的墙面上，枯枝被风刮的瑟瑟发抖，那种白与黑就像是废弃的医院，令人不寒而栗。
这栋楼的下方，司维猫腰着身子，全神贯注的盯着黑夜中的烂尾楼内，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种状态下酒精对他的影响已经完全忽略。
某一时刻，烂尾楼内开始出现清晰的脚步声，像是用皮鞋重重的敲在木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沉重的脚步咚咚往出口这边冲来。
步子的声音急促，不由让人联想到逃跑的犯人，司维脑海中的第一印象就是陷入绝境的犯人，正在拼死逃亡，要是自己被发现当成人质就完了。
一念而过，他起身朝警车跑去，这种标志性的东西对于罪犯还是有震慑作用的，昏暗的灯光下，铁皮缺口处传来一声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他熟悉的声音。
“快，送去医院！”
中年男子从缺口中钻出，手中还抱着被皮袄遮住半身的女子，朦胧的光线下看不清样貌，四人火急火燎的将晕厥的女子送上警车，途中还不慎撞到车旁的司维。
没有人注意这细节，司维同样也是，错乱的身影中，他看到女子的脸，嘴唇已经发紫，灰白的肤色中带着紫红，本该是很好看的脸型吧！
司维瞟了一眼便挪开目光，退的远远，以防碍事。
“你们快送她去医院，我留在这里，问些事情！”中年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几名小年轻。
在响起的警笛声中，警车像一道箭矢，脱离弓弦的那一刻飞快加速，朝着医院奔去。
中年目送警车离开视野，回头看了眼司维，招了招手，说道：“走吧，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多一个人毕竟是好的，司维也没拒绝，告诉这位中年自己是去附近的宾馆，便同道而行。
入住了宾馆，他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名片，正是那位中年警官递给他的，说是等价交换，于此要走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事调查会唤他去警局。
“岳东守，还是个市局，这么晚居然还亲自上阵，不容易啊！”
司维扫了一遍名片，所有的信息便印在脑海中了。
这个岳警官给他的印象很好，至少在一路的交谈中，有意无意都是在安抚自己，想来留下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毕竟刚刚听说罪犯没有抓到，烂尾楼的另一边也有出口，应该是听到警笛声惊慌逃走了。
夜晚的温度很低，与他共行的岳东守只穿着一件单衣，这时单独赶路连连打着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目光中带着唏嘘，望着这片城市。
“长宁啊，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丫的。”
从他升到局长，这AV病毒也侵袭了长宁，自老局长手上接过这一方城市，犯罪日日不断，像这种强奸逃之夭夭的数不胜数，受害者和罪犯大部分都是感染了AV病毒的。
借着记忆缺失的进行诱骗，实行性侵的，如今竟产生了一个新的形容词，“骗奸”，这一类犯案往往都是身边的朋友，能被发现出来的很少。
类似利用失忆诈骗，处理起来都十分麻烦，也正是因为棘手，多数人都愿意铤而走险，社会的治安越来越混乱。
如今的夜路还有几人敢独行，碰到像司维这样报警的市民都已经不多了，混乱抹去了人们心中的正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风气完全弥漫于社会。
走了一会，警车也返回接到了他，副驾上的岳东守搓了搓手，穿上车后那还有些余温的皮袄，问道：“那女子怎么样了？”
“岳局，她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开车的小警官年纪轻轻，说到一些事情总是难以启齿，顿了顿，才继续道：“她看起来还未成年，是个小姑娘，遭到厄运，后期心理上恐怕会有阴影。”
岳东守叹了口气，在车内找了一包烟，打开窗户，拿出一根自顾着抽了起来，吐了一团云雾，结束之后，朝外面吐了口唾沫，怒骂了一声：“畜生东西！别让老子抓到。”
但气总是生不过来的，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小姑娘也不是一个，AV病毒将整个世界搞得乌烟瘴气，其实倒不如说是把一些人心中阴暗面解放出来，罪魁祸首终归不只是这病毒。
岳东守也只能骂几声撒撒气，就算抓到了，他作为局长也不能动私刑，想殴打那畜生一顿都是难事。
或是心烦，他又点了根烟，看着一旁的小警官，有些期盼的说道：“小许啊，我记得疫苗好像还有五个月就要完成了。”
开车的警官一听，有些微胖的脸庞扬起笑容，点着头纠正道：“是五个半月。”
“岳局，你说能成吗？”
岳东守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一旁的小警官瞥了一眼后，颇为惊讶的问道：“岳局你也觉得不行吗？”
“不，我不知道，我都这么忙了，哪有时间关注这些细节，怎么？你觉得国家做不出疫苗？许柯啊，这我得说你一句了，作为年轻人我们要坚信国家，既然国家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额，岳局，其实这次和以往不同，是一个叫司维的博士在医学大会上说的，而且他当时好像才二十多岁，感觉是沽名钓誉之人，没什么真本事，虽然确实是天才，但是二十多岁，实践能力能有多强？”
岳东守目光一闪，似乎听到什么熟悉的名字，片刻后大惊抓向许柯的肩膀问道：“你说那个博士叫什么？”
“岳局，岳局，我在开车！”许柯连忙扶稳方向盘，松了口气余光瞄了眼有些歉意的岳东守，说道：“司维，司法的司，维度的维。”
他是不知为何岳东守突然如此激动，漫不经心的问道：“难不成岳局认识他？不过说起来他好像确实在我们长宁市。”
副驾上，岳东守拿着手机看着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咽了口唾沫，不自信的暗自道：“好像是刚刚认识的。”
司维所在的这一片就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声呼救声悄然落入他的耳中，驱散了他醉意的同时，也让他的心神蓦然紧张起来。
他神经紧绷，矗立原地感受着划过耳膜的声音，直到下一声模糊的呼救声，从这烂尾楼中传出时，路旁昏暗灯光下的那张脸便白了几分。
这种事绝对是司维头一次遇见，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报了警，手机的声音被他调到了最低，他的目光环顾了一圈，最终找了一处阴暗处，蹲下偷偷观望着离自己不过十几米的烂尾楼。
烂尾楼的周围是被一些铁皮围着，该是平时避免别人进入所设，周围长满野草，枯黄的藤蔓丛生，只有不远处的一个缝隙，杂草被踩塌了一片，铁皮在那里有着半人高的口子。
电话的那边接通：“您好！这里是长宁市110，本次电话将被录音。”
司维盯着那块缺口，将声音又调小了一分，连手机的光亮也调暗，凑在耳边轻声说道：“我这里听到有人求救，具体状况不知，在一座烂尾楼中，我就在附近，定位发给你们了。”
“好，我们这边会立马出警，您的情况如何？不要惊慌，知道歹徒有几人吗？”
“我很好，不知道有几人，只知道求救人是女子！”司维思索一下，又补充道：“求救人的声音微弱，最好提供救护车急救。”
“好，我们知道了，请您不要离开，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去。”
接着就是一些安抚他的话，但显然没有丝毫作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周围连人影都没有，司维躲得地方不算隐蔽，如果里面的歹徒从那缺口出来，绝对一眼就能看见他。
远水救不了近火，言辞再好也是白搭，但这毕竟是这些人的工作，电话中女子温柔的声音还是有些感染力的，至少他的酒醒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晚的出警速度不快，好在这里是市区，虽然所处位置有些偏僻，但是十几分钟后警笛声匆匆忙忙的传来。
红蓝光闪烁，十分显眼，沿着这条狭窄的路奔驰而来，司维按照指示接引了警车，里面走出四人。
为首的是一位壮硕的中年，穿着一件皮袄，利索的朝司维靠了过去，目光扫过面前的烂尾楼，严肃道：“人质在这里面吗？”
“嗯，可能，我只是路过，听到里面貌似有人求救。”
中年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戴上夜视仪，朝着那铁皮的缺口冲去，四人手上皆是配着枪，在黑暗中宛若逮捕老鼠的猫，动作凌厉，身姿矫健。
这般雷厉风行的进入烂尾楼后，靠着墙壁，快速朝着里面推进，司维蹲在铁皮口，望着在黑暗中消失的四道身影，总觉的有些心神不宁。
从刚刚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听到女子的呼救声了，对于生命，司维是保持敬畏之心的，或许他没有上升到所有的生命，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人的生命在自己的身边流逝。
在这夜色中，烂尾楼显得很是诡异，外面的墙体损毁的严重，甚至有些墙壁上长出了树苗，在灰白的墙面上，枯枝被风刮的瑟瑟发抖，那种白与黑就像是废弃的医院，令人不寒而栗。
这栋楼的下方，司维猫腰着身子，全神贯注的盯着黑夜中的烂尾楼内，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种状态下酒精对他的影响已经完全忽略。
某一时刻，烂尾楼内开始出现清晰的脚步声，像是用皮鞋重重的敲在木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沉重的脚步咚咚往出口这边冲来。
步子的声音急促，不由让人联想到逃跑的犯人，司维脑海中的第一印象就是陷入绝境的犯人，正在拼死逃亡，要是自己被发现当成人质就完了。
一念而过，他起身朝警车跑去，这种标志性的东西对于罪犯还是有震慑作用的，昏暗的灯光下，铁皮缺口处传来一声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他熟悉的声音。
“快，送去医院！”
中年男子从缺口中钻出，手中还抱着被皮袄遮住半身的女子，朦胧的光线下看不清样貌，四人火急火燎的将晕厥的女子送上警车，途中还不慎撞到车旁的司维。
没有人注意这细节，司维同样也是，错乱的身影中，他看到女子的脸，嘴唇已经发紫，灰白的肤色中带着紫红，本该是很好看的脸型吧！
司维瞟了一眼便挪开目光，退的远远，以防碍事。
“你们快送她去医院，我留在这里，问些事情！”中年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几名小年轻。
在响起的警笛声中，警车像一道箭矢，脱离弓弦的那一刻飞快加速，朝着医院奔去。
中年目送警车离开视野，回头看了眼司维，招了招手，说道：“走吧，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多一个人毕竟是好的，司维也没拒绝，告诉这位中年自己是去附近的宾馆，便同道而行。
入住了宾馆，他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名片，正是那位中年警官递给他的，说是等价交换，于此要走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事调查会唤他去警局。
“岳东守，还是个市局，这么晚居然还亲自上阵，不容易啊！”
司维扫了一遍名片，所有的信息便印在脑海中了。
这个岳警官给他的印象很好，至少在一路的交谈中，有意无意都是在安抚自己，想来留下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毕竟刚刚听说罪犯没有抓到，烂尾楼的另一边也有出口，应该是听到警笛声惊慌逃走了。
夜晚的温度很低，与他共行的岳东守只穿着一件单衣，这时单独赶路连连打着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目光中带着唏嘘，望着这片城市。
“长宁啊，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丫的。”
从他升到局长，这AV病毒也侵袭了长宁，自老局长手上接过这一方城市，犯罪日日不断，像这种强奸逃之夭夭的数不胜数，受害者和罪犯大部分都是感染了AV病毒的。
借着记忆缺失的进行诱骗，实行性侵的，如今竟产生了一个新的形容词，“骗奸”，这一类犯案往往都是身边的朋友，能被发现出来的很少。
类似利用失忆诈骗，处理起来都十分麻烦，也正是因为棘手，多数人都愿意铤而走险，社会的治安越来越混乱。
如今的夜路还有几人敢独行，碰到像司维这样报警的市民都已经不多了，混乱抹去了人们心中的正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风气完全弥漫于社会。
走了一会，警车也返回接到了他，副驾上的岳东守搓了搓手，穿上车后那还有些余温的皮袄，问道：“那女子怎么样了？”
“岳局，她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开车的小警官年纪轻轻，说到一些事情总是难以启齿，顿了顿，才继续道：“她看起来还未成年，是个小姑娘，遭到厄运，后期心理上恐怕会有阴影。”
岳东守叹了口气，在车内找了一包烟，打开窗户，拿出一根自顾着抽了起来，吐了一团云雾，结束之后，朝外面吐了口唾沫，怒骂了一声：“畜生东西！别让老子抓到。”
但气总是生不过来的，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小姑娘也不是一个，AV病毒将整个世界搞得乌烟瘴气，其实倒不如说是把一些人心中阴暗面解放出来，罪魁祸首终归不只是这病毒。
岳东守也只能骂几声撒撒气，就算抓到了，他作为局长也不能动私刑，想殴打那畜生一顿都是难事。
或是心烦，他又点了根烟，看着一旁的小警官，有些期盼的说道：“小许啊，我记得疫苗好像还有五个月就要完成了。”
开车的警官一听，有些微胖的脸庞扬起笑容，点着头纠正道：“是五个半月。”
“岳局，你说能成吗？”
岳东守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一旁的小警官瞥了一眼后，颇为惊讶的问道：“岳局你也觉得不行吗？”
“不，我不知道，我都这么忙了，哪有时间关注这些细节，怎么？你觉得国家做不出疫苗？许柯啊，这我得说你一句了，作为年轻人我们要坚信国家，既然国家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额，岳局，其实这次和以往不同，是一个叫司维的博士在医学大会上说的，而且他当时好像才二十多岁，感觉是沽名钓誉之人，没什么真本事，虽然确实是天才，但是二十多岁，实践能力能有多强？”
岳东守目光一闪，似乎听到什么熟悉的名字，片刻后大惊抓向许柯的肩膀问道：“你说那个博士叫什么？”
“岳局，岳局，我在开车！”许柯连忙扶稳方向盘，松了口气余光瞄了眼有些歉意的岳东守，说道：“司维，司法的司，维度的维。”
他是不知为何岳东守突然如此激动，漫不经心的问道：“难不成岳局认识他？不过说起来他好像确实在我们长宁市。”
副驾上，岳东守拿着手机看着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咽了口唾沫，不自信的暗自道：“好像是刚刚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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