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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开悟的粘没喝

    南宋初期的政局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秋冬防金,闲时剿寇。

    金人入侵和盗贼作乱一直是压在赵构心头的两座大山,防火防盗一直占据着赵构职业生涯前十几年的主流。

    更有意思的是金人猖獗的时候,盗贼一般会相对消停一些;而当金人回去消暑,偃旗息鼓的时候,盗贼则又会闹腾起来。

    这就像两个顽皮的儿童在玩跷跷板,此起彼伏。

    赵构则像是在旁边看顾的家长,这边翘起,就往这边跑,那边翘起,就朝那边赶,左绌右支,手忙脚乱。

    而金人和盗贼一起闹腾的时候,赵构不是累死,就得愁死。

    不过赵构也不是没有办法。

    金人来欺侮,他就一边扛一边求,形势好,口气就硬点,形势差,姿态就低点。

    盗贼搞事情,他就一边剿一边抚,形势差,就软乎一点,形势好,就大榔头敲。

    建炎二年五月十三日,赵构任命宇文虚中为资政殿大学士,任金国祈请使。

    先前是通问使,但没问出个屁来,那姿态就再低点,祈求请求,应该能有点效果吧。

    从通问到祈请,既客观地反应了局势的变化,也是赵构心路历程的真实写照。

    男人为了生活,真心不容易啊。

    不过金人这尊菩萨可没有任何慈悲心怀,不管你赵构怎么祈请都不管用。

    而在国内,刚刚有些收敛的盗贼,又开始蹦跶起来了。

    就在祈请的同一天,贼寇靳赛攻打光山县。

    五月二十六日,秀州(今浙江嘉兴)士卒徐明等发动叛乱,抓了守臣朱芾,赵构急令御营中军统制张俊前往讨伐。

    六月初十,建州(今福建建瓯)士卒叶浓等叛乱,陷福州、宁德。

    而宗泽死后,继任的东京留守杜充一改宗泽做法,要裁撤开封附近民兵,陈淬、岳飞等苦劝无果,导致原先被宗泽招降的杨进、丁进等巨盗又纷纷叛乱。

    宗泽的死讯也传到了金人的耳朵里,粘没喝开心地几乎要飞起。

    此次南下,尽管三路大军攻城掠地,连下数十州府,但开封这颗最要命的钉子却始终拔不掉,三路大军无法连成一气,整盘棋走向死局。

    着急也好,上火也罢,没用啊。

    这个宗爷爷像个土地公公一样,牢牢地守着开封,他能咋整?

    现在好了,最碍眼的挡路石被老天爷请走了,昨天这几炷香还真没白烧。

    粘没喝像是打了一针鸡血,生怕迟了的话,宗爷爷会活过来一样,第二天就给驻守河阳的四太子兀术下了军令,让他急速渡河,再战开封。

    可命运之神又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兀术大军在汜水关被宋军打败,东进之路再次受阻。

    据说打败兀术的宋军将领是一员白甲小将,手持铁枪,勇猛无敌,智计过人,两百步外一箭射殪金将,又在汜水关外二里竹芦渡设下伏兵,杀得兀术大军大败亏输。

    这谁啊,生猛的有点不像话啊。

    宗爷爷是不在了,可还有岳爷爷!

    粘没喝重新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又被尿熄了。

    长生天啊,开封为什么这么难搞啊,你帮帮我吧!

    看粘没喝愁眉不展、酒肉不香,他手下大将谷神嘀咕说:既然开封这么难打,咱们为什么非要盯着开封呢。

    心烦气躁的粘没喝刚想把没脑子的谷神痛骂一顿,发泄下内心的郁闷,“你知道个屁”的“屁”字还没吐出口,脑子里就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

    为什么非要盯着开封呢。

    对啊,为什么非要盯着开封呢?

    这句话如同一道火花,粘没喝一下子就开悟了:

    开封的形势对于宋人来讲,是足守不足攻。

    没有多少进攻能力的开封对自己的军事行动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只不过自己一叶障目,被开封是宋国帝都,是最具有战略地位的城市这一表象所迷惑,主观放大了开封对整个战局的影响。

    换作宋人的角度去看,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开封的得失。开封实际上已经是一座孤城,它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心理和精神层面的,只因为它是帝都,它的存亡对于宋人来说有着极大的象征意义和暗示作用。

    很可能宋国的皇帝自己已经放弃它了,即便现在攻不下它,过不了多久,它还是会落到自己手里,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么,宋人最担心的是什么,或者说宋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呢?

    想到这一层,粘没喝感觉脑子里豁然开朗,他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了地图上。

    扬州!

    是扬州!

    现在宋国的新皇帝窝在扬州城,只要抓住他,赵宋国祚即绝,到时候不要说是开封,整个天下都可尽入囊中。

    哈哈哈哈,粘没喝开心地笑了。

    金军迅速调整了战略,将进攻重点放在了东路,并且加紧对黄河以北各府州的占领和各地义兵的清剿,以河北作为基地,支撑渡河南下作战。

    九月,金军重新发动了全面攻势。

    十二日,金军攻陷冀州(今河北冀州市),将官李政战死。

    十三日,金军再犯永兴军,经略使郭琰放弃永兴,退保义谷。

    二十日,陕西节制司兵官贺师范与金军在战于八公原,死之。

    二十六日,东京留守统制官薛广与金军在战于相州,死之。

    十月,讹里朵(即完颜宗辅,1096年-1135年,阿骨打第五子)再败马扩军于清平,由黎阳渡河与粘没喝会兵一处攻澶州(即开德府,今河南濮阳)、濮州(今山东鄄城)。

    进入寒冬腊月,金军憋足的劲儿一股脑儿都释放了出来,攻势更加凶猛。

    十一月十二日,娄室攻陷延安府。

    十五日,濮州、开德府失陷。

    二十二日冬至,相州失陷,守臣赵不试战死。

    二十四日,金军德州失陷,兵马都监赵叔皎战死。

    是月,金军侵犯晋宁军,府州知州折可求以所属麟州、丰州、府州三城降金。

    同日,金军攻陷淄州(今山东淄博)。

    十二月,东平府(今山东东平县)、济南府(今山东济南)、大名府(河北大名县)、袭庆府(即兖州,今山东济宁)、虢州(今河南灵宝)、青州(今山东青州)等地接连沦陷。

    不妙啊,大大的不妙啊。

    被搞的焦头烂额的赵构倒是能未雨绸缪,十月中旬就让孟忠厚、苗傅领兵护送元祐太后前往杭州。

    十一月中旬,赵构又任命魏行可担任金军军前通问使。

    都说心诚则灵,也不知道这一次灵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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