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谋划
通天教主试图诱拐未成年（指已经活了近万年的赵公明四兄妹）的事情在几人心照不宣的互递台阶下就这么过去了。
但暮迟与云拂晓也并未离开离去，毕竟难得出逢春谷一趟来到别人的地界做客，办完事就走也未免太过无礼也无趣。于是三人就这么坐在笼罩着淡淡云烟的山巅之上，一边品尝着佳肴美酒，一边看着山下小辈们嬉闹，漫无目的的闲聊着。
“暮迟，看我这个法阵。”
短暂的尴尬过去之后，通天教主的兴致也逐渐高涨。他本就不拘泥于什么礼法，暮迟的辈分又十分混乱，除了那些后天诞生的小辈，不管和哪个先天生灵交往都是平辈相交，通天教主索性就直呼其名，不在后面加乱糟糟的后缀了。
他张开左手，手中灵气凝结成一道道灵纹，凭空捏出了一个精妙的阵法，那阵法之中隐隐有着四只圣兽的身姿，神骏非常。
通天教主见暮迟和云拂晓的目光被他手中的法阵吸引，一时间颇为自得。
“不赖吧，自从女娲补天之后，道祖他老人家划分天地四极，以天道册封圣兽镇守一方，又以麒麟族居中统合，完全消弭了天地再被击碎的可能性。我以此为灵感设计了此方阵法，又相继拜访了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界，领略四灵风采，还加入了麒麟族的气息法术，刻苦钻研了整整九日才将此阵完成，可是耗费了一番功夫。”
暮迟将眼神从法阵中收回，对着通天教主微微颔首。
“都言通天道友是洪荒中最擅长阵法之道的人，今日得见，真是名不虚传。这阵法五行齐具、攻守兼备。同时又有圣兽威严加持，麒麟气息维护，尤为适合封印镇压。道友随手所成就能轻易镇压金仙，若是认真结阵，再以带有四圣兽气息的法宝或事物为阵眼，混元大罗亦可镇压啊。”
通天听到暮迟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就知道暮迟是识货的，不像自己那两个兄长，看到他捣鼓出新阵法就只知道问能不能控火、火力最大能到多少。一天到晚让自己琢磨能炼丹炼器的法阵，对其他类型的法阵一点也不关心。
“只是这阵法若想完全结成，恐怕耗费些时间，而且如果四灵缺乏、五行不齐，效果恐怕会大大下降。”
云拂晓看着通天教主手中五行灵气不断循环流动的阵法，皱了皱眉。
“不错，这也是我不满意的点。”
通天教主闻言，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些。
“若想要发挥阵法最大的功效，势必要准备好四灵五行，沾有四灵气息的事物可以提前准备，可要凝聚五行势必要花时间收拢灵气，毕竟生灵先天五行兼具的太少了，往往都互有所长，难以一人瞬间聚起五行灵力……”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就不必管这个问题了，阵法之道大多都受结阵时间的困扰，何不扬长避短？用其他瞬发法术与它配合？况且道友手上能瞬间布成的阵法恐怕不少，与其缩短阵法布成的时间，不如用其他阵法与此阵搭配。”
暮迟手中出现了一个由藤条承载的小法阵，随手扔到半空。
那藤条在空中爆开，化成一条条更细却更为坚韧的翠绿丝线以藤条为中心向周围席卷而去，之后迅速收缩，化作一个青翠的监牢。
通天教主也在暮迟扔出藤条的瞬间甩出了手中的阵法，正好笼罩在了绿色丝线形成的监牢之上，暮迟的阵法生效完毕，通天是阵法恰好完全结成。
两人相视一笑，端起手边已经变成酒盏的茶杯，在空中轻轻一碰。
“通天道友，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阵法交给四圣兽来使用会更为强大？”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用什么办法换来进入四圣兽的小世界的？”
通天教主看着暮迟微微一笑。
“我手上的精妙阵法太多了，给他们一两个根本无关紧要。况且这个阵法对于镇守洪荒天地也有很大作用，合则两利。”
“道友眼光长远。”
云拂晓在一旁适时地恭维了一句。
不过这次通天教主倒是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反而脸色略显凝重叹气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巫妖之战越发胶着，此次天地大劫境况难明，昔日龙汉大劫，天地被打得动荡不安，西方的那一大片土地更是到现在都毫无生机可言。接引准提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找出恢复西牛贺洲的方法。此次巫妖之战，虽然势头不及上一次，但牵扯的生灵更多，范围更大，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那道友也不怕四圣兽拿着道友的阵法去帮妖族，给自己带来因果？”
暮迟这么说，通天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你也别吓唬我，东方青龙界为龙族血脉，南方朱雀界是凤族遗民，都自诩高贵看不起后天修炼而来的妖族。那西方白虎界的圣兽白虎本就是跟帝俊不对付才答应当的圣兽，更不会帮助妖族。至于北方玄武……”
通天教主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他们本来就懒，自从上次那只有一丝丝玄武血脉的妖族大能被女娲斩去四足用来撑天后，他们就更喜欢缩在小世界里不出来了。
“我看你与其担心我会不会沾上因果，不如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吧。”
他又端起酒盏对着暮迟和云拂晓举了举。
“天下谁不知道暮迟先生与人为善，交友广泛。与十二祖巫称兄道弟，尤其与祝融后土关系密切；又是帝俊和东皇太一的座上之宾，撮合了帝俊与羲和，常常被请去妖庭做客……”
通天面带笑意看着暮迟两人。
“要不你跟我提前透个底，告诉我你想站哪边，到时候我考虑考虑没准就带着我那两位不管事的兄长去帮你了。”
暮迟和云拂晓没在意他言语中的调侃。
“此话当真？”暮迟看着通天教主问道。
“等等，你不会真的想趟这潭浑水吧？”
通天教主皱起了眉头。
“先说好，我自己帮你可以，大兄二兄那里我最多提一嘴，你想帮哪一方？”
“哪方都不帮。”云拂晓挥手打出一道灵气，在青石上凝结成一副地图。三人的酒盏立于地图之上，正好代表着三方的族地。
“等等……三方？”通天教主定睛一看，巫妖之战明明只是两族交战，哪里有第三方。
“道友，鸿钧道祖闭关前就没对你们说些什么吗？”
暮迟微微推动自己的酒盏，让它远离了地图的最中心，偏安一隅。
“道祖只说让我们超然物外，最好两不相帮，所以我们这段时间都安心待在自己的道场。等等，你是说……”
“然也，巫妖之战，两败俱伤。”暮迟弹指射出两道法力打在通天与云拂晓的酒盏之上。那两个酒盏被法力推动着飞速向中间撞去，喀嚓一声，在地图中央撞成了碎片。
之后暮迟从容的端起刚刚被自己放到角落的酒盏，将它端正的放到了地图中央，那酒盏居然正好立在了先前撞碎的酒盏之上，被碎片支撑的稳稳当当。
“所以我讨厌你们这些喜欢玩心机的，有什么事情直接打一场不好吗？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子，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们不累吗？”
通天教主无语的扫去青石上的灵气，随后丢出两个法阵笼罩在那一堆酒盏碎片之上，慢慢修复着它们。
“我还蛮喜欢这个能自动变形的杯子的。”
他探手将暮迟那个完好的杯子拿到了自己身前，自己的身体与两个装着美酒的玉瓶将那一个小小的酒盏围起来，像是三面挡风的墙。
“道友只是不喜欢算计罢了，实际上也聪明的很，至于你那酒盏……我用‘道果’补偿如何？”
暮迟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了一红两金三枚灵果，摆在酒盏旁，正好围成一圈。
“够吗？”
通天教主看着挡在另一个方向的三枚灵果，皱眉问道。
“若是不够，桌子上就只会留下那枚火灵果了。”
通天教主看着那枚朱红色的灵果，心中了然。
“至于那两枚金灵果……顺势而为，他们如何结成，早就已经有了定数。”
暮迟轻轻将两枚金灵果向着西方拨了拨。
“与道祖给我们的任务有关？”
“自然，道祖早有预料。”
“可是桌子上有这么多东西，真的是件好事吗？”
“支撑桌子的柱子越多，桌面就越稳定。”
“你呢？”通天教主将目光自青石上抬起，直直地看向暮迟。
“我们不会成为柱子，也不愿成为柱子。”
云拂晓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暮迟抬手敲了敲光滑的石面。
通天教主又低头看了看青石上的酒盏和围在它旁边的酒瓶与灵果，垂眸沉思着。
“几成？”
“九成。”
“巫族与妖族？”
“不灭，不聚，散于洪荒。”
“祖巫与金乌？”
“生死有命，天道难违，无人可插手。”
“不死光？”
“难，也不愿。”
“走吧，去找小辈们玩玩，不能只让他们打闹，去跟他们讲讲道。”
通天教主站起身，伸手向着山下一引。
暮迟与云拂晓相视一笑，欣然接受。
…………
“小晨，这里很不错吧！总是待在家里太无聊了，虽然家里景色很好看，那些小动物也很可爱，但是一直看也就没意思了，偶尔出来玩一会儿也很不错的。”
小曦拉着小晨走在人族聚落的街道上，笑嘻嘻的转头对他说道。
小晨无奈地笑了笑，要知道，他和暮迟哄了小曦好久才把她哄好，他答应跟小曦出来玩也是迫不得已，比起在人族的地盘乱转，他更希望自己待在屋子里修炼，之前长时间操纵云镜，布置幻阵给他带来的疲劳感到现在都没完全消失呢。
“化身终究是化身啊。”小晨在心中低叹了一声。
“走了，我带着你去找小玲玩，她一直都很想谢谢你救回了聚落里的大家呢。”
小曦拉着小晨向小玲家走去，头上云拂晓精心熟练好的双马尾一跳一跳的。
“你真的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暮晨任由她拉着，问道。
“我知道啊，小玲她根本就不怕死，甚至对活着都没什么欲望了。”
小曦的脚步慢了一点。
“她终究会死的，哪怕你这次把她救回来了，但凡人终究会死的。”
“我知道，那天老爸说的话我也仔细想过了。但是我就是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去。她至少，至少应该自然耗尽寿元。不过如果她之后不希望我把她变年轻，我也不会再强求了。”
小曦没有回头，但小晨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正是因为凡人的寿命短暂，与他们相处的时光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暮晨叹了口气。
“能够让我们是为朋友的凡人，大多数都并怎么不在意自己生命与寿元，哪怕他们知道只要他们稍微开口，我们就能赋予他们长到他们都不敢想象的寿命。”
“但他们都不想无意义的活着对吧？可是她也能陪着我啊！这难道对她来说没有一点意义吗？”
“你真的认为这是有意义的吗？还是说你认为你们成为朋友只是因为她陪着你的时间很长？”
小晨看着停下脚步的小曦。
“你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才会和她成为朋友，不是因为她陪你的时间最长。
“如果她要了无尽的寿命用来陪你，在时间的冲刷下你们的友情又能持续多久，那时的她究竟是一个人，你的一个朋友，还是一个你的附庸？”
“她可以去找别的事情做，再次找到自己的价值，我们也能像之前一样。”
小晨走到了小曦身前，看着她脸上的失落。
“前提是她愿意。你也说了，如果她不愿意，你不会自作主张将她变年轻。”
小曦没说话，只是有拉住了小晨，向着小玲的家走去。
“与生灵结缘，就有有因他而悲伤懊悔的决心，就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父亲的选择是将那些记忆与苦涩一同隔离储藏；我的选择是将它们一一铭记，哪怕那些记忆再令人痛苦。现在到你了。”
但暮迟与云拂晓也并未离开离去，毕竟难得出逢春谷一趟来到别人的地界做客，办完事就走也未免太过无礼也无趣。于是三人就这么坐在笼罩着淡淡云烟的山巅之上，一边品尝着佳肴美酒，一边看着山下小辈们嬉闹，漫无目的的闲聊着。
“暮迟，看我这个法阵。”
短暂的尴尬过去之后，通天教主的兴致也逐渐高涨。他本就不拘泥于什么礼法，暮迟的辈分又十分混乱，除了那些后天诞生的小辈，不管和哪个先天生灵交往都是平辈相交，通天教主索性就直呼其名，不在后面加乱糟糟的后缀了。
他张开左手，手中灵气凝结成一道道灵纹，凭空捏出了一个精妙的阵法，那阵法之中隐隐有着四只圣兽的身姿，神骏非常。
通天教主见暮迟和云拂晓的目光被他手中的法阵吸引，一时间颇为自得。
“不赖吧，自从女娲补天之后，道祖他老人家划分天地四极，以天道册封圣兽镇守一方，又以麒麟族居中统合，完全消弭了天地再被击碎的可能性。我以此为灵感设计了此方阵法，又相继拜访了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界，领略四灵风采，还加入了麒麟族的气息法术，刻苦钻研了整整九日才将此阵完成，可是耗费了一番功夫。”
暮迟将眼神从法阵中收回，对着通天教主微微颔首。
“都言通天道友是洪荒中最擅长阵法之道的人，今日得见，真是名不虚传。这阵法五行齐具、攻守兼备。同时又有圣兽威严加持，麒麟气息维护，尤为适合封印镇压。道友随手所成就能轻易镇压金仙，若是认真结阵，再以带有四圣兽气息的法宝或事物为阵眼，混元大罗亦可镇压啊。”
通天听到暮迟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就知道暮迟是识货的，不像自己那两个兄长，看到他捣鼓出新阵法就只知道问能不能控火、火力最大能到多少。一天到晚让自己琢磨能炼丹炼器的法阵，对其他类型的法阵一点也不关心。
“只是这阵法若想完全结成，恐怕耗费些时间，而且如果四灵缺乏、五行不齐，效果恐怕会大大下降。”
云拂晓看着通天教主手中五行灵气不断循环流动的阵法，皱了皱眉。
“不错，这也是我不满意的点。”
通天教主闻言，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些。
“若想要发挥阵法最大的功效，势必要准备好四灵五行，沾有四灵气息的事物可以提前准备，可要凝聚五行势必要花时间收拢灵气，毕竟生灵先天五行兼具的太少了，往往都互有所长，难以一人瞬间聚起五行灵力……”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就不必管这个问题了，阵法之道大多都受结阵时间的困扰，何不扬长避短？用其他瞬发法术与它配合？况且道友手上能瞬间布成的阵法恐怕不少，与其缩短阵法布成的时间，不如用其他阵法与此阵搭配。”
暮迟手中出现了一个由藤条承载的小法阵，随手扔到半空。
那藤条在空中爆开，化成一条条更细却更为坚韧的翠绿丝线以藤条为中心向周围席卷而去，之后迅速收缩，化作一个青翠的监牢。
通天教主也在暮迟扔出藤条的瞬间甩出了手中的阵法，正好笼罩在了绿色丝线形成的监牢之上，暮迟的阵法生效完毕，通天是阵法恰好完全结成。
两人相视一笑，端起手边已经变成酒盏的茶杯，在空中轻轻一碰。
“通天道友，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阵法交给四圣兽来使用会更为强大？”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用什么办法换来进入四圣兽的小世界的？”
通天教主看着暮迟微微一笑。
“我手上的精妙阵法太多了，给他们一两个根本无关紧要。况且这个阵法对于镇守洪荒天地也有很大作用，合则两利。”
“道友眼光长远。”
云拂晓在一旁适时地恭维了一句。
不过这次通天教主倒是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反而脸色略显凝重叹气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巫妖之战越发胶着，此次天地大劫境况难明，昔日龙汉大劫，天地被打得动荡不安，西方的那一大片土地更是到现在都毫无生机可言。接引准提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找出恢复西牛贺洲的方法。此次巫妖之战，虽然势头不及上一次，但牵扯的生灵更多，范围更大，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那道友也不怕四圣兽拿着道友的阵法去帮妖族，给自己带来因果？”
暮迟这么说，通天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你也别吓唬我，东方青龙界为龙族血脉，南方朱雀界是凤族遗民，都自诩高贵看不起后天修炼而来的妖族。那西方白虎界的圣兽白虎本就是跟帝俊不对付才答应当的圣兽，更不会帮助妖族。至于北方玄武……”
通天教主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他们本来就懒，自从上次那只有一丝丝玄武血脉的妖族大能被女娲斩去四足用来撑天后，他们就更喜欢缩在小世界里不出来了。
“我看你与其担心我会不会沾上因果，不如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吧。”
他又端起酒盏对着暮迟和云拂晓举了举。
“天下谁不知道暮迟先生与人为善，交友广泛。与十二祖巫称兄道弟，尤其与祝融后土关系密切；又是帝俊和东皇太一的座上之宾，撮合了帝俊与羲和，常常被请去妖庭做客……”
通天面带笑意看着暮迟两人。
“要不你跟我提前透个底，告诉我你想站哪边，到时候我考虑考虑没准就带着我那两位不管事的兄长去帮你了。”
暮迟和云拂晓没在意他言语中的调侃。
“此话当真？”暮迟看着通天教主问道。
“等等，你不会真的想趟这潭浑水吧？”
通天教主皱起了眉头。
“先说好，我自己帮你可以，大兄二兄那里我最多提一嘴，你想帮哪一方？”
“哪方都不帮。”云拂晓挥手打出一道灵气，在青石上凝结成一副地图。三人的酒盏立于地图之上，正好代表着三方的族地。
“等等……三方？”通天教主定睛一看，巫妖之战明明只是两族交战，哪里有第三方。
“道友，鸿钧道祖闭关前就没对你们说些什么吗？”
暮迟微微推动自己的酒盏，让它远离了地图的最中心，偏安一隅。
“道祖只说让我们超然物外，最好两不相帮，所以我们这段时间都安心待在自己的道场。等等，你是说……”
“然也，巫妖之战，两败俱伤。”暮迟弹指射出两道法力打在通天与云拂晓的酒盏之上。那两个酒盏被法力推动着飞速向中间撞去，喀嚓一声，在地图中央撞成了碎片。
之后暮迟从容的端起刚刚被自己放到角落的酒盏，将它端正的放到了地图中央，那酒盏居然正好立在了先前撞碎的酒盏之上，被碎片支撑的稳稳当当。
“所以我讨厌你们这些喜欢玩心机的，有什么事情直接打一场不好吗？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子，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们不累吗？”
通天教主无语的扫去青石上的灵气，随后丢出两个法阵笼罩在那一堆酒盏碎片之上，慢慢修复着它们。
“我还蛮喜欢这个能自动变形的杯子的。”
他探手将暮迟那个完好的杯子拿到了自己身前，自己的身体与两个装着美酒的玉瓶将那一个小小的酒盏围起来，像是三面挡风的墙。
“道友只是不喜欢算计罢了，实际上也聪明的很，至于你那酒盏……我用‘道果’补偿如何？”
暮迟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了一红两金三枚灵果，摆在酒盏旁，正好围成一圈。
“够吗？”
通天教主看着挡在另一个方向的三枚灵果，皱眉问道。
“若是不够，桌子上就只会留下那枚火灵果了。”
通天教主看着那枚朱红色的灵果，心中了然。
“至于那两枚金灵果……顺势而为，他们如何结成，早就已经有了定数。”
暮迟轻轻将两枚金灵果向着西方拨了拨。
“与道祖给我们的任务有关？”
“自然，道祖早有预料。”
“可是桌子上有这么多东西，真的是件好事吗？”
“支撑桌子的柱子越多，桌面就越稳定。”
“你呢？”通天教主将目光自青石上抬起，直直地看向暮迟。
“我们不会成为柱子，也不愿成为柱子。”
云拂晓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暮迟抬手敲了敲光滑的石面。
通天教主又低头看了看青石上的酒盏和围在它旁边的酒瓶与灵果，垂眸沉思着。
“几成？”
“九成。”
“巫族与妖族？”
“不灭，不聚，散于洪荒。”
“祖巫与金乌？”
“生死有命，天道难违，无人可插手。”
“不死光？”
“难，也不愿。”
“走吧，去找小辈们玩玩，不能只让他们打闹，去跟他们讲讲道。”
通天教主站起身，伸手向着山下一引。
暮迟与云拂晓相视一笑，欣然接受。
…………
“小晨，这里很不错吧！总是待在家里太无聊了，虽然家里景色很好看，那些小动物也很可爱，但是一直看也就没意思了，偶尔出来玩一会儿也很不错的。”
小曦拉着小晨走在人族聚落的街道上，笑嘻嘻的转头对他说道。
小晨无奈地笑了笑，要知道，他和暮迟哄了小曦好久才把她哄好，他答应跟小曦出来玩也是迫不得已，比起在人族的地盘乱转，他更希望自己待在屋子里修炼，之前长时间操纵云镜，布置幻阵给他带来的疲劳感到现在都没完全消失呢。
“化身终究是化身啊。”小晨在心中低叹了一声。
“走了，我带着你去找小玲玩，她一直都很想谢谢你救回了聚落里的大家呢。”
小曦拉着小晨向小玲家走去，头上云拂晓精心熟练好的双马尾一跳一跳的。
“你真的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暮晨任由她拉着，问道。
“我知道啊，小玲她根本就不怕死，甚至对活着都没什么欲望了。”
小曦的脚步慢了一点。
“她终究会死的，哪怕你这次把她救回来了，但凡人终究会死的。”
“我知道，那天老爸说的话我也仔细想过了。但是我就是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去。她至少，至少应该自然耗尽寿元。不过如果她之后不希望我把她变年轻，我也不会再强求了。”
小曦没有回头，但小晨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正是因为凡人的寿命短暂，与他们相处的时光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暮晨叹了口气。
“能够让我们是为朋友的凡人，大多数都并怎么不在意自己生命与寿元，哪怕他们知道只要他们稍微开口，我们就能赋予他们长到他们都不敢想象的寿命。”
“但他们都不想无意义的活着对吧？可是她也能陪着我啊！这难道对她来说没有一点意义吗？”
“你真的认为这是有意义的吗？还是说你认为你们成为朋友只是因为她陪着你的时间很长？”
小晨看着停下脚步的小曦。
“你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才会和她成为朋友，不是因为她陪你的时间最长。
“如果她要了无尽的寿命用来陪你，在时间的冲刷下你们的友情又能持续多久，那时的她究竟是一个人，你的一个朋友，还是一个你的附庸？”
“她可以去找别的事情做，再次找到自己的价值，我们也能像之前一样。”
小晨走到了小曦身前，看着她脸上的失落。
“前提是她愿意。你也说了，如果她不愿意，你不会自作主张将她变年轻。”
小曦没说话，只是有拉住了小晨，向着小玲的家走去。
“与生灵结缘，就有有因他而悲伤懊悔的决心，就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父亲的选择是将那些记忆与苦涩一同隔离储藏；我的选择是将它们一一铭记，哪怕那些记忆再令人痛苦。现在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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