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巧遇战神
“小女嫣然，这些年承蒙诸位关照，不甚感激！”
又是一舞演绎结束，舞女纷纷退至两旁，之前掩面弹奏的女子在一众丫鬟的拱卫下，来到舞台中央，盈盈一礼，声音宛若空谷，让周遭闹哄哄的狼群瞬间安静。
“今夜得佳作无数，文无第一，有诗、词各一首，叫小女实难抉择，皆可称千古佳作，可规矩已定，只能委屈了另一位公子，还请宽恕则个！”
台下一片哗然，看来是棋逢对手，今晚没白来！
“赶紧公布！”“就是，嫣然姑娘，快公布，我等帮你掌掌眼！”……
紧挨舞台的一桌，锦袍青年已是等不及庆祝了，他可是花了800两重金搞来一首佳作，今日必要一亲芳泽！
“恭喜小国公，今日得偿所愿！”“就是，就是，小国公何等人物！”“快公布吧，我们小公爷可等着与嫣然姑娘你秉烛夜谈呢！”
嫣然点点头，身边三个小厮，各执一副锦联，从左到右，高高举起画轴，将誊抄好的诗词供众人观看。
古来以左为尊，那么这三首入榜的佳作，名次就算定了，不出意外，这第一自然是要成为嫣然姑娘的入幕之宾，这其次两份，另有佳人相陪，比之嫣然虽名头上不如，姿色却逊色不了几分。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好词好词啊！”“舍我其谁，这位兄台好文采，好魄力！”“如此佳作，头筹已是必然！”……
“可这二甲，也端的犀利啊！丝毫不输唐诗，当得千古佳作！”“是啊是啊，难怪嫣然姑娘说，诗与词难以抉择！”“今日算是开眼了，皆乃惶惶之作，当浮一大白！”“烟雨楼，当得16楼之首。”……
读书人吧，尤其是在公共场合，脸皮还是要的，别人的好文章，一般绝不会违心否认，反而要发自肺腑地去歌颂，至少也为自己博个谦虚，识货的人设。
锦袍青年傻眼了，到手的鸭子飞了？
同桌一帮捧哏，这会儿齐齐噤声，小国公这首诗，好歹也脱颖而出列入三甲！
可较这一、二名，相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锦袍青年想砍人，自己等嫣然这一口，太久太久，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
台上丫鬟唱喏，“嫣然姑娘请赐下《迎永乐》的这位公子赏脸去闺阁一叙！”
陈长生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这勾栏听曲端看心境，众人皆醉我独醒，处变不惊笑看人间，仿若游走五行之外，上帝视角，很是微妙。
段洪虽早有入榜的准备，从少爷拿出诗词的那一刻起，他和王守都跪了，这种神作不上榜天理难容！
可事到临头，他麻爪了，居然得了当红头牌的邀请，作为一个莫得表情、杀人如麻的暗卫，头牌啊，这事整的…
“去吧，咱凭本事得来的好处，当仁不让！”陈长生笑着鼓励，彷如一位皮条客，又像是促成姻缘的媒婆，成就感满满。
“少爷，只是，这，头牌清倌人呐…”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些营销手段罢了，终究不过是个苦命女子，今晚没有你也有别人，你得了其人，未尝不比别人好，至少你有担当！”
王守也劝道，“段统领，先生所言句句在理，嫣然姑娘跟了你，未尝不是她的幸运，若是落入纨绔之手，必然命运多舛！”
段洪一咬牙，起身拱手，“少爷，多谢成全！”
这一起身，瞬间聚焦了全场视线！
段洪朝舞台一拱手，“段某在此！”
“竟是此等威武之人！”“如此威猛，倒也当得词中蕴含的霸气！”“不错，不错，乃文乃武，我辈楷模！”……
段洪大步朝台前走去，却不想经过锦袍男子一桌，异变突起！
“慢着！”锦袍男子一个横跳，拦住了段洪去路。
段洪也不恼，静待下文，来人这小身板，真不够他看的，一拳下去，若打不出翔来，只能算他拉的干净！
“你这糙汉，焉能写出《迎永乐》这等词藻，莫不是作弊，诓骗吾等？”
看客一片哗然…
锦袍男同桌几个捧哏，赶紧附和自家老大，“就是，就是，一看就是个武夫……”“定是作弊了的，…”
段洪被一语中的，很是有些尴尬，下意识朝陈长生这一桌张望。
他这一看不要紧，却引的全场皆跟着看了去！
“厮…”“竟有如此卖相”“怕不是真的作弊了吧！”“我看是真，十有八九是那位出彩的公子所作……”
人总是喜欢以貌取人，陈长生这般卖相打扮步入众人视野，人们想当然得认为，那般词句，当是这样的形象才配！
台上一群女子美目连连，心都要化了！
嫣然仗着披了面纱，更是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陈长生。
锦袍男子心中大喜，居然被自己给蒙对咯！
回身朝着陈长生，远远地一抱拳，“兄台，你不地道啊！”
这种纨绔最是不好沾染，打了小的来老的，平添麻烦！
可都被点名了，陈长生也无法置身事外，却也懒得回应这厮。
提起酒杯，抿了一口，借机对身边的王守低语两句。
王守马上领悟了先生的意思，起身呵斥，
“此间管事何在？”
声音之大，盖过全场。
马上有个身形丰腴，韵味十足的成熟女子从舞台一侧显露身形，笑颜如花，
“这位公子，不知寻奴家何事？”
王守一脸正气，“劳烦将今日以文入慕之条陈，再叙一遍！”
“啊，这个呀，好说，好说！”女子管着这场子，自然有着七巧玲珑心，马上明白了其中深意，她本就不想有人闹事，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能在这露脸的，没几个好相与！
一甩绣帕，对着周遭盈盈一礼，“诸位贵客，今日我烟雨楼，嫣然姑娘出阁，定下了谁能作出最佳诗词者当为入幕之宾；另入围三甲的另两位高才，会另外安排好姑娘作陪！”
王守接话道，“可曾言明定是本人亲自写就？你烟雨楼又有何种手段保证与会者所提交诗词，皆是本人所写？”
“自然是无法保证，哪怕是挪用，代笔，那也与本楼无关，只要提交的诗词在之前没有现世，就默认为提交者本人所写！”
“好，诸位都听到了！这位管事，还不赶紧安排，莫要扰了我家先生喝酒的兴致！”
周遭又是一片哗然，半数是支持，半数是反对，这种事情，没法说理去！
且不说程朱理学后压根就没见过几个像样的诗人，只说这纨绔聚集之地，又有几个是真才实学，买卖文章诗词大伙都是心照不宣之事！
管事赶紧招呼段洪往后台去，却是那锦袍青年仍不买账！
“小爷我同意了吗？任你巧舌莲花，作弊就是不行！”
段洪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
锦袍青年不怒反笑，傲然开口，“东西？哈哈哈哈，小爷就告诉你这糙汉，家父曹国公李文忠，小爷李景隆是也，来，告诉小爷，小爷是什么东西？”
几个捧哏呼啦啦围住了段洪，一副不服就干的架势，虽然他们也挺憱这大汉的，不过己方人多，优势在我！
周遭熟客并不过多惊讶，圈子里的都知晓，李小公爷是嫣然的拥趸，甚至二三好友还互敬一倍，“来来来，吃瓜吃瓜！”
段洪有些下不来台，论武力，他一人能拍死这一群渣渣，可他作为陛下身边鲜少曝光的暗卫，与朝中文武不是一路人，自己的身份因为争风吃醋这种屁事曝光，丢的反而是皇爷脸面。
李长生也吃了个大瓜！
李景隆？大明有两大战神，明堡宗朱祁镇当属魁首，其次就是这李景隆！
靖难期间，李景隆受命率50万大军围攻燕王朱埭老巢北平城，城内燕王妃徐妙云，带着自家痴肥好大儿朱高炽，以及万余老弱病残，还有一些北平城百姓，硬是将这50万大军挡在城外数日，直到燕王朱埭领了数万援兵赶到。李景隆当即丢下50万大军，独自逃窜……
李景隆的几次骚操作下，抛给朱棣大批粮草辎重，散兵降将，委实是朱埭靖难成功的二号功臣！
朱埭能成为史上唯一藩王造反成功的帝王，战神李景隆之助攻功不可没，最后更是大开应天城门，守城士卒不战而降。
李景隆此人除了领兵打仗从来没胜过，其实还是有优点的。
其一善于交友，其二卖相够好！
既知此人根脚，陈长生也不至于真恼了他，权当看在未来永乐大帝的面上。
倘若不能在老朱那扭转继承人，这老6少不得要利用一番。
陈长生起身，朝李景隆招招手，“小李，且过来喝一杯！”
此言一出，现场不知摔掉了多少酒杯，甚至不少下巴也掉地上去了。
此乃何人，竟如此勇猛？
李景隆一桌也给整不会了，什么玩意？咱都自报家门了，那厮也就穿的好看些，好吧，长的也好看，可分明比自己还小几岁，居然叫自己小李？
他怎么敢的呀？
愣神之际，段洪套着他耳朵低语，“且去，得罪了他，你爹也保不住你！”
段洪也是因缘际会，狐假虎威一把，免得被这二愣子把事情闹大。
李景隆眼珠狂转，这也不是太子殿下当面啊，太子可比他还年长几岁。
藩王？
有数的几个藩王，他都见过…
可此子看着就很是不凡，未知反而可怕，也罢，且看他如何说就是！
李景隆盯着陈长生，带着几分忐忑，一步步走了过来。
却是不入坐，一拱手，郑重开口，“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李长生笑而不答，对着王守挥手，“且去，莫要浪费机缘！”
王守作揖一拜，朝舞台走去。
李长生再朝那管事挥手，“接着奏乐，接着舞！”
那管事也是个假机灵鬼，闹市正主都被辖制了，心里认定陈长生是哪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当面，赶紧张罗起来。
现场再度曲乐和鸣，翩翩起舞，一些好事者却翘起耳朵，奈何各自桌面都有一定间隔，压根听不到二人言语。
李长生一指座椅，
“大明战神，李景隆，哈哈，闻名不如见面，且坐下饮上一杯，叫你的小兄弟都散了吧！”
李景隆更懵了，他爹还在，而且几年前就卸了兵权，他本人从未领过兵，这战神之名从何而来？
李景隆挥退了手下，在陈长生对面忐忑入座，一脑袋浆糊。
陈长生给他倒满一杯，举杯相邀。
李景隆讷讷举杯，一饮而尽，
“兄台还未告知尊姓大名，再说这战神之名，我李景隆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兄台莫要戏言！”
陈长生笑而不答，反问道，
“最近京城可有什么大动静？”
李景隆凝眉，片刻回复，
“可是说陛下突然下旨召集各方代表入京，包括在外镇守的藩王？”
陈长生微微点头，依旧不答，他对外界所知甚少，也就是随口一问，见李景隆把满脸疑惑写在脸上，微笑道，
“洪武朝我认识的人不多，若非今日因缘际会，想来你我也不会有交集！”
“那头牌，不过一苦命女子尔，想来你李家不可能给她名份，天涯何处无芳草，就此作罢吧。作为交换，我为你泄露少许天机，算是慰藉你这颗青年人争强好胜之心！”
李景隆目光灼灼，泄露天机？莫不是装腔作势的神棍之流吧？就说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哪个没见过，压根就没有眼前这号！小子，装大尾巴狼是吧？
陈长生可不知道小战神此刻心中所思所想，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其一，你爹寿数不足两年，平日里多尽些孝道吧！”
“其二，我若不能扭转老朱之决断，当你受新帝之命带军征讨时，多给燕王放水，以免内耗过重，生灵涂炭，毕竟燕王朱埭成就永乐大帝乃天命所归！”
李景隆色厉内荏，压低声线，双眼爆起，“一派胡言！且不说我爹如何，陛下春秋鼎盛，太子殿下民心所向，贼厮安敢妖言惑众？”
李长生自顾自喝酒，欣赏着舞台演绎，不再搭理暴怒边缘的李景隆。
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李景隆总有那么些忌惮，可却不死心，继续道，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如此狂傲之词，你冠以《迎永乐》之名，如此明晃晃谋逆之举，不怕诛九族么？”
李长生斜匿一眼，嘴角挂着蔑笑，“我还要挖断文人士大夫的根，如之奈何？”
李景隆猛然醒悟，“那《念百家》也是出自你手？”
李长生笑而不语，继续饮酒。
李景隆大怒，“狂妄！流水王朝，铁打世家，陛下雄才伟略都奈何不得，岂是你这小小狂生蜉蝣撼树？”
古之音律舞蹈，终究差了电视剧里数筹。
人是美人，只可惜服装，灯光，音响，皆无法与后世作比，体验过也就罢了，实在难有共鸣。
加上身边又多了个色厉内荏的战神，着实无趣！
李长生饮尽杯中酒，起身潇洒离去。
李景隆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此人背影，理智告诉他此人深不可测，不可妄动！
再回头，舞台上咿咿呀呀，哪里还有嫣然的影子，越想越闹心，那雄壮汉子只怕此刻正让嫣然欲罢不能……
不行，非得等到那糙汉或那文士青年出来，至少从他两口中知道那狂生的根脚！
话分两头。
一间幽香闺房内，段洪坐在案几前，坐立不安，口干舌燥。
嫣然内心一片黯然，她如何不明白神作来自那不惹尘埃佳公子。
向来看惯男子的争风吃醋，数不尽的风流人物拜倒在她裙下。对自己的容貌，文采，技艺自信无比，不想在这出阁之夜被击溃的体无完肤。
随手丢出神作给下人的那位公子，压根不曾多看她一眼！
女子的年纪是致命问题，在此间红极数年，一如其他勾栏女子一般，总有出阁的那一天。
青楼运营一个头牌多年，自然是要乘着其鼎盛之时，要么赚最后一波高价，要么赚最后一波人气。
今日，烟雨楼出了两大神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人气必然鼎盛，远远压过其他15楼。
开弓没有回头箭，罢了，至少眼前之人，威武雄壮，品性纯良，还是那神秘公子的身边人，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悲悯的琴音戛然而止。
嫣然望向不知所措的雄壮汉子，心中慰藉再添一分，至少是个良家子！
“公子，奴家为您按按肩吧？”
“恩，哦，如此…姑娘受累！”
女子绕到背后，幽香阵阵，糅蹄在段洪双肩舞动，段洪全身僵硬。
真是难为这见惯血的硬汉！
“嫣然姑娘，想来你是知道某家并不善诗词一道…”
女子苦笑，“奴有选择的权利吗？”
“罢了，既是如此，某家也不愿做那强人所难之事，告辞！”说罢就要起身。
嫣然径直环住了段洪的脖子，将头抵在其肩头，“奴有清白之身，旦凭公子采撷，还请公子怜惜！”
“姑娘莫要这般，待某前去与你家老鸨分说一二，不至于为难你！”
嫣然搂的更紧，“奴家愿意！”
此处省略万把字，毕竟汉子太猛，女子很润！
云雨之后，女子如蛇般缠绕着铁塔之躯，
“段朗，你家先生今夜这《念百家》恐会引起江南文人的不满…”
“无妨，先生之莫测，非常人能揣度！”
“你家少爷仿若不是凡尘中人，可以说说他吗？段郎莫要多想，奴家只是好奇！”
“某不会多想，先生那般奇男子，没有女子会不好奇，只是恕某不能多说，或许不久后，天下皆知。”
“嫣然姑娘你既已委身段某，段某自不会留你在风尘，想来这也是少爷将此机缘留于某的深意。某之身份虽不足为外人道，却可说于你听，也好安你之心。”
“段郎，你对我真好，奴定守口如瓶，不给段郎添麻烦！”
“某乃陛下贴身侍卫，不见光的那种！护佑先生乃某之任务。”
嫣然心神震颤，既为自家爷们，更为那个莫测的先生，居然能让陛下出动贴身侍卫护持。
“天亮，某就为你赎身，却不知需要多少银子？”
“段郎莫要为银钱烦恼，这些年赎身之银钱，奴家早已攒够，只是此间规矩重，没出阁的清倌人，是不好被赎身的，奴家既已出阁，只要段朗愿意接纳，赎身之事再无波折！”
“如此甚好！”
嫣然媚眼如丝，糅蹄抚摸着血气方刚，“段郎……”
再省略万把字！
又是一舞演绎结束，舞女纷纷退至两旁，之前掩面弹奏的女子在一众丫鬟的拱卫下，来到舞台中央，盈盈一礼，声音宛若空谷，让周遭闹哄哄的狼群瞬间安静。
“今夜得佳作无数，文无第一，有诗、词各一首，叫小女实难抉择，皆可称千古佳作，可规矩已定，只能委屈了另一位公子，还请宽恕则个！”
台下一片哗然，看来是棋逢对手，今晚没白来！
“赶紧公布！”“就是，嫣然姑娘，快公布，我等帮你掌掌眼！”……
紧挨舞台的一桌，锦袍青年已是等不及庆祝了，他可是花了800两重金搞来一首佳作，今日必要一亲芳泽！
“恭喜小国公，今日得偿所愿！”“就是，就是，小国公何等人物！”“快公布吧，我们小公爷可等着与嫣然姑娘你秉烛夜谈呢！”
嫣然点点头，身边三个小厮，各执一副锦联，从左到右，高高举起画轴，将誊抄好的诗词供众人观看。
古来以左为尊，那么这三首入榜的佳作，名次就算定了，不出意外，这第一自然是要成为嫣然姑娘的入幕之宾，这其次两份，另有佳人相陪，比之嫣然虽名头上不如，姿色却逊色不了几分。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好词好词啊！”“舍我其谁，这位兄台好文采，好魄力！”“如此佳作，头筹已是必然！”……
“可这二甲，也端的犀利啊！丝毫不输唐诗，当得千古佳作！”“是啊是啊，难怪嫣然姑娘说，诗与词难以抉择！”“今日算是开眼了，皆乃惶惶之作，当浮一大白！”“烟雨楼，当得16楼之首。”……
读书人吧，尤其是在公共场合，脸皮还是要的，别人的好文章，一般绝不会违心否认，反而要发自肺腑地去歌颂，至少也为自己博个谦虚，识货的人设。
锦袍青年傻眼了，到手的鸭子飞了？
同桌一帮捧哏，这会儿齐齐噤声，小国公这首诗，好歹也脱颖而出列入三甲！
可较这一、二名，相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锦袍青年想砍人，自己等嫣然这一口，太久太久，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
台上丫鬟唱喏，“嫣然姑娘请赐下《迎永乐》的这位公子赏脸去闺阁一叙！”
陈长生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这勾栏听曲端看心境，众人皆醉我独醒，处变不惊笑看人间，仿若游走五行之外，上帝视角，很是微妙。
段洪虽早有入榜的准备，从少爷拿出诗词的那一刻起，他和王守都跪了，这种神作不上榜天理难容！
可事到临头，他麻爪了，居然得了当红头牌的邀请，作为一个莫得表情、杀人如麻的暗卫，头牌啊，这事整的…
“去吧，咱凭本事得来的好处，当仁不让！”陈长生笑着鼓励，彷如一位皮条客，又像是促成姻缘的媒婆，成就感满满。
“少爷，只是，这，头牌清倌人呐…”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些营销手段罢了，终究不过是个苦命女子，今晚没有你也有别人，你得了其人，未尝不比别人好，至少你有担当！”
王守也劝道，“段统领，先生所言句句在理，嫣然姑娘跟了你，未尝不是她的幸运，若是落入纨绔之手，必然命运多舛！”
段洪一咬牙，起身拱手，“少爷，多谢成全！”
这一起身，瞬间聚焦了全场视线！
段洪朝舞台一拱手，“段某在此！”
“竟是此等威武之人！”“如此威猛，倒也当得词中蕴含的霸气！”“不错，不错，乃文乃武，我辈楷模！”……
段洪大步朝台前走去，却不想经过锦袍男子一桌，异变突起！
“慢着！”锦袍男子一个横跳，拦住了段洪去路。
段洪也不恼，静待下文，来人这小身板，真不够他看的，一拳下去，若打不出翔来，只能算他拉的干净！
“你这糙汉，焉能写出《迎永乐》这等词藻，莫不是作弊，诓骗吾等？”
看客一片哗然…
锦袍男同桌几个捧哏，赶紧附和自家老大，“就是，就是，一看就是个武夫……”“定是作弊了的，…”
段洪被一语中的，很是有些尴尬，下意识朝陈长生这一桌张望。
他这一看不要紧，却引的全场皆跟着看了去！
“厮…”“竟有如此卖相”“怕不是真的作弊了吧！”“我看是真，十有八九是那位出彩的公子所作……”
人总是喜欢以貌取人，陈长生这般卖相打扮步入众人视野，人们想当然得认为，那般词句，当是这样的形象才配！
台上一群女子美目连连，心都要化了！
嫣然仗着披了面纱，更是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陈长生。
锦袍男子心中大喜，居然被自己给蒙对咯！
回身朝着陈长生，远远地一抱拳，“兄台，你不地道啊！”
这种纨绔最是不好沾染，打了小的来老的，平添麻烦！
可都被点名了，陈长生也无法置身事外，却也懒得回应这厮。
提起酒杯，抿了一口，借机对身边的王守低语两句。
王守马上领悟了先生的意思，起身呵斥，
“此间管事何在？”
声音之大，盖过全场。
马上有个身形丰腴，韵味十足的成熟女子从舞台一侧显露身形，笑颜如花，
“这位公子，不知寻奴家何事？”
王守一脸正气，“劳烦将今日以文入慕之条陈，再叙一遍！”
“啊，这个呀，好说，好说！”女子管着这场子，自然有着七巧玲珑心，马上明白了其中深意，她本就不想有人闹事，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能在这露脸的，没几个好相与！
一甩绣帕，对着周遭盈盈一礼，“诸位贵客，今日我烟雨楼，嫣然姑娘出阁，定下了谁能作出最佳诗词者当为入幕之宾；另入围三甲的另两位高才，会另外安排好姑娘作陪！”
王守接话道，“可曾言明定是本人亲自写就？你烟雨楼又有何种手段保证与会者所提交诗词，皆是本人所写？”
“自然是无法保证，哪怕是挪用，代笔，那也与本楼无关，只要提交的诗词在之前没有现世，就默认为提交者本人所写！”
“好，诸位都听到了！这位管事，还不赶紧安排，莫要扰了我家先生喝酒的兴致！”
周遭又是一片哗然，半数是支持，半数是反对，这种事情，没法说理去！
且不说程朱理学后压根就没见过几个像样的诗人，只说这纨绔聚集之地，又有几个是真才实学，买卖文章诗词大伙都是心照不宣之事！
管事赶紧招呼段洪往后台去，却是那锦袍青年仍不买账！
“小爷我同意了吗？任你巧舌莲花，作弊就是不行！”
段洪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
锦袍青年不怒反笑，傲然开口，“东西？哈哈哈哈，小爷就告诉你这糙汉，家父曹国公李文忠，小爷李景隆是也，来，告诉小爷，小爷是什么东西？”
几个捧哏呼啦啦围住了段洪，一副不服就干的架势，虽然他们也挺憱这大汉的，不过己方人多，优势在我！
周遭熟客并不过多惊讶，圈子里的都知晓，李小公爷是嫣然的拥趸，甚至二三好友还互敬一倍，“来来来，吃瓜吃瓜！”
段洪有些下不来台，论武力，他一人能拍死这一群渣渣，可他作为陛下身边鲜少曝光的暗卫，与朝中文武不是一路人，自己的身份因为争风吃醋这种屁事曝光，丢的反而是皇爷脸面。
李长生也吃了个大瓜！
李景隆？大明有两大战神，明堡宗朱祁镇当属魁首，其次就是这李景隆！
靖难期间，李景隆受命率50万大军围攻燕王朱埭老巢北平城，城内燕王妃徐妙云，带着自家痴肥好大儿朱高炽，以及万余老弱病残，还有一些北平城百姓，硬是将这50万大军挡在城外数日，直到燕王朱埭领了数万援兵赶到。李景隆当即丢下50万大军，独自逃窜……
李景隆的几次骚操作下，抛给朱棣大批粮草辎重，散兵降将，委实是朱埭靖难成功的二号功臣！
朱埭能成为史上唯一藩王造反成功的帝王，战神李景隆之助攻功不可没，最后更是大开应天城门，守城士卒不战而降。
李景隆此人除了领兵打仗从来没胜过，其实还是有优点的。
其一善于交友，其二卖相够好！
既知此人根脚，陈长生也不至于真恼了他，权当看在未来永乐大帝的面上。
倘若不能在老朱那扭转继承人，这老6少不得要利用一番。
陈长生起身，朝李景隆招招手，“小李，且过来喝一杯！”
此言一出，现场不知摔掉了多少酒杯，甚至不少下巴也掉地上去了。
此乃何人，竟如此勇猛？
李景隆一桌也给整不会了，什么玩意？咱都自报家门了，那厮也就穿的好看些，好吧，长的也好看，可分明比自己还小几岁，居然叫自己小李？
他怎么敢的呀？
愣神之际，段洪套着他耳朵低语，“且去，得罪了他，你爹也保不住你！”
段洪也是因缘际会，狐假虎威一把，免得被这二愣子把事情闹大。
李景隆眼珠狂转，这也不是太子殿下当面啊，太子可比他还年长几岁。
藩王？
有数的几个藩王，他都见过…
可此子看着就很是不凡，未知反而可怕，也罢，且看他如何说就是！
李景隆盯着陈长生，带着几分忐忑，一步步走了过来。
却是不入坐，一拱手，郑重开口，“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李长生笑而不答，对着王守挥手，“且去，莫要浪费机缘！”
王守作揖一拜，朝舞台走去。
李长生再朝那管事挥手，“接着奏乐，接着舞！”
那管事也是个假机灵鬼，闹市正主都被辖制了，心里认定陈长生是哪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当面，赶紧张罗起来。
现场再度曲乐和鸣，翩翩起舞，一些好事者却翘起耳朵，奈何各自桌面都有一定间隔，压根听不到二人言语。
李长生一指座椅，
“大明战神，李景隆，哈哈，闻名不如见面，且坐下饮上一杯，叫你的小兄弟都散了吧！”
李景隆更懵了，他爹还在，而且几年前就卸了兵权，他本人从未领过兵，这战神之名从何而来？
李景隆挥退了手下，在陈长生对面忐忑入座，一脑袋浆糊。
陈长生给他倒满一杯，举杯相邀。
李景隆讷讷举杯，一饮而尽，
“兄台还未告知尊姓大名，再说这战神之名，我李景隆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兄台莫要戏言！”
陈长生笑而不答，反问道，
“最近京城可有什么大动静？”
李景隆凝眉，片刻回复，
“可是说陛下突然下旨召集各方代表入京，包括在外镇守的藩王？”
陈长生微微点头，依旧不答，他对外界所知甚少，也就是随口一问，见李景隆把满脸疑惑写在脸上，微笑道，
“洪武朝我认识的人不多，若非今日因缘际会，想来你我也不会有交集！”
“那头牌，不过一苦命女子尔，想来你李家不可能给她名份，天涯何处无芳草，就此作罢吧。作为交换，我为你泄露少许天机，算是慰藉你这颗青年人争强好胜之心！”
李景隆目光灼灼，泄露天机？莫不是装腔作势的神棍之流吧？就说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哪个没见过，压根就没有眼前这号！小子，装大尾巴狼是吧？
陈长生可不知道小战神此刻心中所思所想，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其一，你爹寿数不足两年，平日里多尽些孝道吧！”
“其二，我若不能扭转老朱之决断，当你受新帝之命带军征讨时，多给燕王放水，以免内耗过重，生灵涂炭，毕竟燕王朱埭成就永乐大帝乃天命所归！”
李景隆色厉内荏，压低声线，双眼爆起，“一派胡言！且不说我爹如何，陛下春秋鼎盛，太子殿下民心所向，贼厮安敢妖言惑众？”
李长生自顾自喝酒，欣赏着舞台演绎，不再搭理暴怒边缘的李景隆。
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李景隆总有那么些忌惮，可却不死心，继续道，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如此狂傲之词，你冠以《迎永乐》之名，如此明晃晃谋逆之举，不怕诛九族么？”
李长生斜匿一眼，嘴角挂着蔑笑，“我还要挖断文人士大夫的根，如之奈何？”
李景隆猛然醒悟，“那《念百家》也是出自你手？”
李长生笑而不语，继续饮酒。
李景隆大怒，“狂妄！流水王朝，铁打世家，陛下雄才伟略都奈何不得，岂是你这小小狂生蜉蝣撼树？”
古之音律舞蹈，终究差了电视剧里数筹。
人是美人，只可惜服装，灯光，音响，皆无法与后世作比，体验过也就罢了，实在难有共鸣。
加上身边又多了个色厉内荏的战神，着实无趣！
李长生饮尽杯中酒，起身潇洒离去。
李景隆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此人背影，理智告诉他此人深不可测，不可妄动！
再回头，舞台上咿咿呀呀，哪里还有嫣然的影子，越想越闹心，那雄壮汉子只怕此刻正让嫣然欲罢不能……
不行，非得等到那糙汉或那文士青年出来，至少从他两口中知道那狂生的根脚！
话分两头。
一间幽香闺房内，段洪坐在案几前，坐立不安，口干舌燥。
嫣然内心一片黯然，她如何不明白神作来自那不惹尘埃佳公子。
向来看惯男子的争风吃醋，数不尽的风流人物拜倒在她裙下。对自己的容貌，文采，技艺自信无比，不想在这出阁之夜被击溃的体无完肤。
随手丢出神作给下人的那位公子，压根不曾多看她一眼！
女子的年纪是致命问题，在此间红极数年，一如其他勾栏女子一般，总有出阁的那一天。
青楼运营一个头牌多年，自然是要乘着其鼎盛之时，要么赚最后一波高价，要么赚最后一波人气。
今日，烟雨楼出了两大神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人气必然鼎盛，远远压过其他15楼。
开弓没有回头箭，罢了，至少眼前之人，威武雄壮，品性纯良，还是那神秘公子的身边人，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悲悯的琴音戛然而止。
嫣然望向不知所措的雄壮汉子，心中慰藉再添一分，至少是个良家子！
“公子，奴家为您按按肩吧？”
“恩，哦，如此…姑娘受累！”
女子绕到背后，幽香阵阵，糅蹄在段洪双肩舞动，段洪全身僵硬。
真是难为这见惯血的硬汉！
“嫣然姑娘，想来你是知道某家并不善诗词一道…”
女子苦笑，“奴有选择的权利吗？”
“罢了，既是如此，某家也不愿做那强人所难之事，告辞！”说罢就要起身。
嫣然径直环住了段洪的脖子，将头抵在其肩头，“奴有清白之身，旦凭公子采撷，还请公子怜惜！”
“姑娘莫要这般，待某前去与你家老鸨分说一二，不至于为难你！”
嫣然搂的更紧，“奴家愿意！”
此处省略万把字，毕竟汉子太猛，女子很润！
云雨之后，女子如蛇般缠绕着铁塔之躯，
“段朗，你家先生今夜这《念百家》恐会引起江南文人的不满…”
“无妨，先生之莫测，非常人能揣度！”
“你家少爷仿若不是凡尘中人，可以说说他吗？段郎莫要多想，奴家只是好奇！”
“某不会多想，先生那般奇男子，没有女子会不好奇，只是恕某不能多说，或许不久后，天下皆知。”
“嫣然姑娘你既已委身段某，段某自不会留你在风尘，想来这也是少爷将此机缘留于某的深意。某之身份虽不足为外人道，却可说于你听，也好安你之心。”
“段郎，你对我真好，奴定守口如瓶，不给段郎添麻烦！”
“某乃陛下贴身侍卫，不见光的那种！护佑先生乃某之任务。”
嫣然心神震颤，既为自家爷们，更为那个莫测的先生，居然能让陛下出动贴身侍卫护持。
“天亮，某就为你赎身，却不知需要多少银子？”
“段郎莫要为银钱烦恼，这些年赎身之银钱，奴家早已攒够，只是此间规矩重，没出阁的清倌人，是不好被赎身的，奴家既已出阁，只要段朗愿意接纳，赎身之事再无波折！”
“如此甚好！”
嫣然媚眼如丝，糅蹄抚摸着血气方刚，“段郎……”
再省略万把字！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