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铁匠

    距离曲阜县城不过几里地的官道边上突兀伫立着一座带篱笆院的宅子。

    ‘酒’字旗番在竹竿上迎风飘荡,透过篱笆,雨棚下摆了几张木桌,不时还能听见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青年将坐骑系在木桩,解下马鞍上的包袱,提跨在肩头,便大步走了进去。

    两桌脚商扭过头打量了来人,又自顾自谈论自己的事儿。

    尽管这小道士长的英俊了些,腰间斜挎的无鞘木剑,剑尖还断了一截,可那又如何,出门在外什么稀奇事没有,铁律就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还不如看角落里少年打铁来的有意思!

    青年刚在空桌入座,里间便来了个尤物般的美娇娘,与这简陋的酒摊很是不搭。

    美娇娘丝毫不介意旁桌一些个贪婪的眼神,冲着青年妩媚一笑,声音很是酥骨,

    “客官要点什么,小店虽简陋了些,酒水、吃食都是不差的!”

    若非听到打铁的动静,青年也不会进来,对于美娇娘的出现也并未多瞧,反而是望着角落打铁的青年,头也不回道,

    “随意上些酒水,羊肉要带肋骨的,主食有米饭最好,没有就来两只白面饼,不要蒜!”

    青年自是陈长生,记忆里的那一世也处于南方,两世为人主食还是更喜米饭或米粥。

    自那一晚孤身翻越高耸的应天府城墙,距今已有四个月。

    先去了扬州,可惜如今的扬州并不富裕,更没有瘦马之风,略失望之余,包了艘画舫漫无目的漂泊,不知不觉飘到了湖广的武昌府,稀里糊涂在船上过了大年,离目的地却越来越远。

    结了船钱上岸,因为没有骑术傍身,在店家的拍胸脯推荐下,买了匹温顺的母马。也没指望策马奔腾,就这么沿河南北上,走走停停。

    一开始见到活不下去的百姓,都会赠予些许钱财,看多了贫苦也就麻木了,就算把自己带出来的50万宝钞全撒出去,也治不了这穷病。所以加快了行程,越早到目的地,就越早能帮助多一些的苦难人!

    原本想继续北上到太原府晋王朱棡的封地瞧瞧,就此作罢。

    改道向东北,穿过开封府,一路到了山东济南地界。

    路上唯一战斗却是一场恶战,在河南入山东的三不管地带,遭遇了一帮坐地虎打劫,乌拉拉冲出了数十人,还都是不怕死的,游斗其中,直到杀伤近20人,才让一众人彻底胆寒,四散而逃。

    练习多年的木剑,也是这一战断的,若非仗着身法与出剑速度,招招讲求一击必杀,木剑早该四分五裂了!

    既然路过,陈长生岂能不去看看那位孔县令!

    听闻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陈长生才下意识想到底牌手枪已经送给福伯防身,是该给自己换把像样的剑了!

    只是不知这店家敢不敢接,毕竟大明律规定私造甲胄兵刃是死罪!

    寻常客人都是店里的伙计接待,可这位女东家她眼光独到,一眼就瞧出了陈长生的衣着不简单,看似道袍款式的长衫,实则布料乃是上等丝绸。

    不止如此,名贵丝绸讲究个色泽鲜亮,这位却是鲜少见的淡青色,染这个色的丝绸几乎卖不动,除非是客人花更多钱特意制定。

    再看那皂靴,居然是皮毛缝制的,纵然官靴也没这般讲究!

    贵客!

    顺着陈长生的视线,美娇娘朝打铁的少年瞥了一眼,嫌弃之色一闪而逝,

    “客官,米是有些的,却是要现做,怕客官等的久了生厌…”

    “不赶时间!”

    陈长生有些日子没尝大米饭的滋味了。

    女子朝身后的伙计招呼,

    “听见了吗,一切按贵客吩咐,仔细些!”

    “是,是,是,东家您瞧好,贵客稍等!”

    陈长生的生冷态度,却丝毫不影响女子的热情,视线落在腰间那柄断了一截的木剑上,心思电转,

    “贵客可是要打造一柄剑?”

    陈长生来了兴趣,转头对上女子的桃花眸,

    “你这里可以?”

    “哎呦,瞧您问的,自然是可以的,”不待陈长生再问,已是叭叭叭吹嘘了一通。

    女子居然是这孩子的继母,打铁少年看似12-3岁个头,不曾想这瘦小却肌肉紧绷的黝黑小子已经15了,手艺是父亲手把手教的,而他父亲当年曾帮助过义军打造甲胄兵刃,手艺十分了得,这才挣下了这份家业。

    而女子口中的继子尽管年轻,却是完美继承了他爹的手艺,周遭百姓乃至县城里的一些铁器活,都爱找他干。

    陈长生已经看了一段时间那孩子的手法,确实不差,对女子的话又信了几分,问道,

    “兵刃也行?不怕官府治罪?”

    “咯咯咯咯,”女子捂嘴笑的胸前乱颤,“贵客莫要说笑!”

    “又非是批量打造,只一柄剑,还能造反不成?县令大人才不会管这事儿!”

    “莫说县城里的那些铁匠铺子,只说咱这小本营生,走南闯北的客商,一年下来总还是能接上几件刀兵的。”

    陈长生点点头,起身离桌朝小铁匠走去,细节还得与懂行人交涉才行,营销嘴里的话也就听个乐呵!

    女子如棉花糖似的跟了过来,远远喊道,

    “阮二,停一下,贵客有话问!”

    小铁匠朝来人看了一眼,又继续敲打起来,陈长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麻木和叛逆。

    “停,停,你给我停下,再不听话,今个晚饭就休要吃了!”女子哪里还有之前的风情妩媚,咋咋呼呼与泼妇无异。

    小铁匠又敲了几锤,终究还是停了下来,面无表情注视着夹具上的暗红铁块,也不抬头。

    后妈与继子之间的狗血剧上演的淋漓尽致。

    陈长生笑问,

    “可曾锻造过长剑?”

    小铁匠并不看陈长生的脸,只是微微点头。

    “需要几日?”

    小铁匠扬起一只手。

    陈长生有些迟疑,他没奢望打造绝世宝剑,普普通通一柄精铁长剑,需要这么久?莫不是这小子跟他后妈唱反调,故意的吧!

    女子看出了陈长生的迟疑,呵斥道,

    “哪里要这般久,将你手中活计往后延一延,两日足以!”

    小铁匠朝女子望了一眼,嗫嚅嘴唇,终究什么话都没说,继而低头轻摇。

    女子努力压制怒火,颇有料的胸膛依旧起伏,转而对着陈长生笑的殷切,

    “贵客放心,两日,就两日,一定能完成!”

    陈长生信她怪,不过不管是两天还是五天,总是要过夜的,于是反问,

    “东家这里可兼客房买卖?”

    毕竟这铺子既卖酒又打铁,地处城乡结合,说不得是综合型营生,若不成,那就去县城客栈落脚,造剑之事自然不会落在此间。

    女子略迟疑,转而笑颜如花,

    “有,有,自然是有的,贵客下榻,必定会安排最干净的厢房!”

    实际有个屁,拢共也就数间房,主卧她在住,当然她那位姘头偶尔会来上一趟,偏方是唯一的伙计与小铁匠共住的一间,再有就是小铁匠姐姐出嫁前的闺房,他那死鬼姐姐早夭后也没人往那房里跑,嫌晦气。只有小铁匠隔三差五去拾掇一翻,倒是整洁。

    陈长生不清楚女子的算盘,但小铁匠岂能不知,他姐姐的闺房岂容他人糟践,宁愿再被毒打一顿,也要搅黄了此事!

    可转头朝陈长生打量了一番,又熄了那团不甘,这位公子很干净,还很好看,想来姐姐也是愿意的。

    这番态度,倒是让本就心虚的女子暗松了口气。

    点点头,也不问价钱,反正是浮云,

    陈长生望了望天色,3月的天太阳下的快,已是黄昏将近,

    “干净就好,饭菜一会送我房间去,再准备一桶热水!”

    “好嘞,奴家这就去安排,正好造剑一事,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先与我这孩儿说道说道!”

    屈膝施了一礼,女子高兴而去。

    陈长生与小铁匠聊起了锻造事宜,交谈间,小铁匠愈发起了尊重之意,这位公子对锻造懂的也太多了些,有些问题甚至都把他给难住了。

    陈长生那份记忆里根本没有锻造相关的知识,不过是在府上与工匠们混的久了,对如今传统手工匠造了解够深,加上后世思维举一反三,确实不比如今的大匠差,但擅长的还是装配,上手打造那只多算是个学徒。

    小铁匠叫阮大山,虽不善言辞,但聊到打铁相关,还是很健谈的,幼年时也读过几本书,算是识字的,能看懂简单图纸。

    恰好伙计过来通知房间备好了,陈长生与之约好明日早上来他房间取长剑和剑鞘图纸,便跟着伙计去了。

    几间木结构的房子拱卫一个不大的小院,院里堆放了不少酒坛之类的东西,陈长生被带到了一间厢房门口。

    伙计点头哈腰推开房门,

    “贵客,这就是您的房间了,您先入内休息,稍晚些酒菜便为您送来!”

    陈长生朝里面打量了眼,装点的倒是有些胭脂气,也确实干净,点点头表示满意,从腰间夹袋里掏出一沓宝钞,翻来找去也没找到更小面额,索性就捏了张1贯的,递了过去,

    “喏,你的,小费!”他不习惯说‘赏’一字,这一路上说小费二字,人家基本都懂。

    果然,伙计接了钱,欢喜的原地打颤,连连鞠躬,

    “谢贵客,谢贵客赏!…”

    关上门,仔细打量一番,陈长生满脸古怪,怎么有些像女儿家的闺房?

    离开京城后,陈长生给自己制定了新的练习计划。

    路途中人烟稀薄之地,就尽量地靠身法优势辗转跳跃来赶路,并多在运动中对着假想敌出剑,每日站桩挥剑一万次。

    自从上次大规模收获一波念力,那一夜头发披肩的状态就再也没出现过,但离开京城的数月来,那种滋润身体的微妙感觉时而会发生,想来与那些个商人承诺的立牌位有关联。

    总之脑海中的剑影超出了陈长生的理解,所谓的愿念之力也只是陈长生自认为的缥缈事件,无法求证。

    “恩,出剑的速度好像又快了些许,若那个时代的人知道,我全力跑动百米也就6-7秒的时间,且能持续高速奔袭十几里,怕是要上全世界新闻头条了!”

    陈长生嘀咕的同时不忘继续蓄力挥剑,练不死就继续练,非得朝着音速努力!

    伙房内,瓦罐里米饭的香味缭绕,伙计正对着灯下仔细地审视这张大面额宝钞,脸上洋溢着喜悦。

    轻微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伙计暗道不好,一脸苦涩转头,正对上女东家伸过来的手,

    “东…东家!”

    “拿过来,莫起那不该有的心思,也不想想当初‘脏帮’要废了你的手足,是谁替你求情,又是谁收留你,管你吃喝!”

    伙计一脸肉疼,还是慢悠悠递了过去,被女子一把抓在手里,

    “随随便便打赏居然是1贯的,这位爷可真大方!”

    “是啊,东家好眼光,只一眼就瞧出了那位客官是真有钱!”伙计横财没了,日子却还要继续,那就得继续舔这位主。

    “就你那点见识,说了你也不懂,那一身行头看似普通,实则不低于百两银子!”

    “嘶…东家,那要不要通知二爷走上一票?”伙计眼珠打转。

    “人头猪脑,这样的人独自在外,岂会简单,待老娘今晚先摸摸他的底细不迟!”

    “东家出马,必定手到擒来!”

    ……

    陈长生吃了些酒菜,不好也不坏,赶路的几个月,他多次借宿过真正的贫困农户,早已习惯。

    阿福给他准备的试毒银针,每餐必用,出门在外最怕阴沟翻船。

    这年头的急性毒药不管起什么古怪名字,主材无非是砒霜,所以银针足够。

    敲门声再度响起,

    “客官,洗澡水来了!”

    陈长生开门,伙计左右各拎了一桶热水,后面女掌柜提着灯笼,一手还托着木托盘,里面摆着洗浴类的小物件。

    伙计自顾自进了里面小隔间,去调试洗澡桶的水温,女掌柜放下物件,对着陈长生盈盈一礼,

    “奴家这小店粗陋,怕是要怠慢公子了!”

    陈长生坐回椅子,继续吃饭,随意道,

    “掌柜的客气了!”

    女子搬了个圆凳,自来熟地坐在了陈长生的边上,执酒壶续杯,

    “奴家为公子倒酒。”

    一股脂粉香透鼻而入,陈长生眉头微皱,却是筷子不停,继续吃菜。

    “公子从南边来的吧?”

    “嗯!”

    “奴家陪公子喝上一杯!”

    “好!”

    “…”

    “嗯!”

    “…”

    “嗯!”

    咱们很熟吗?反正尴尬的不是自己,陈长生本来也吃的差不多了,这下也就没什么胃口了。

    在隔间哗啦啦捣鼓一通的伙计此刻退了出来道,

    “贵客,洗澡水给您准备好了!”

    “辛苦了!”

    “哪里,哪里,贵客慢用,小的告退!”

    待伙计离去,这女掌柜仍旧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陈长生再也没耐心敷衍了,下逐客令道,

    “掌柜的可还有事?”

    女子媚眼如丝,语调再嗲三分,该说不说,也就二十过半的年纪,身段皮肤都挺好,

    “一看公子就是富贵出生,出门在外没人伺候怕是不习惯,相识就是缘分,就由奴家伺候公子沐浴吧。”

    陈长生有些懵,不说古代女子保守吗,难道自己遇到了潘金莲同款?试探性问道,

    “仙人跳?”

    美少妇笑的凶器乱颤,

    “呵呵呵呵,公子就爱开玩笑,什么仙人跳,奴家这宅子里拢共三人!”

    “那掌柜的为何自甘堕落?”

    美少妇桃花眸中闪起泪花,面带悲切,这变脸速度,这细微表情拿捏,妥妥奥斯卡啊!

    陈长生正臆想间,女子已起身,来到了陈长生后背,双手搭在陈长生肩头,

    “奴家父母早亡,与弟弟相依为命,嫁给阮二他爹,虽是续弦,可总算有了依靠,不曾想死鬼早早去了,留下我一人拉扯他们姐弟,奴家心里苦啊!”

    “唉,奴家也是人,夜深人静孤独向谁诉说!”

    “公子,请让奴家为你宽衣…”

    陈长生才不信她的鬼话,这种姿色想再嫁何其容易,一个漂亮寡妇能撑起这家业,背后没点什么助力才怪。

    反正自己不是吃亏的那一方,你爱演,老子也不拆穿!

    待被褪去衣衫,陈长生光溜溜进了澡盆,并无尴尬,以前两个小丫头每天伺候沐浴,早麻了。

    美少妇开始褪自己的衣衫,直到剩下一套薄纱亵衣、亵裤,白皙的平坦小腹一览无余,腰肢盈盈一握,亵衣太过透明,以至于那对凶器若隐若现…

    陈长生有些口干,那两个小丫头伺候洗澡也没这般脱自己衣服的啊,你这么整,谁顶得住?

    女子在陈长生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迷恋,证明自己魅力不减,更加卖力挑逗,

    “公子,奴家美吗?”

    陈长生认真地点点头,“确实是个美人!”

    “嘻嘻…公子的短发,公子的俊俏容颜,公子的风轻云淡,奴家情难自禁,想必爱慕公子的女子数不胜数,奴家不过残花败柳,为公子雅兴,奴家特意准备了小节目,望公子喜欢!”

    陈长生身体某处确实不受控,但内心毫无波澜,泡在水里懒洋洋道,“既如此,本公子拭目以待,请开始你的表演!”

    女子眼神迷离盯着陈长生,从之前带来的托盘中,拿起一只精致木盒,身体缓缓后退,直到半丈外的低矮置物台,随手扫下上面的杂物,坐了上去。

    缓缓褪去亵衣,以手轻轻抚摸一对凶器,并传出了呢喃声…

    陈长生可不仅仅是17岁未经人事的青年,还有一世中年大叔的记忆傍身,饶是如此,心头直呼内行!

    很快,女子褪去亵裤,躺在台子上,单腿着地,上下齐手,娇喘连连……

    陈长生摸了摸鼻孔,还好,没有流血,心里反复念叨,绝不能把这一世的第一次丢给这样的女人,如此果然有效,邪火再度被压制下去。

    哪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俏寡妇打开了那木盒,居然是一只角先生,于是隔间里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陈长生反而没了那份燥热,仿佛进入了贤者时刻。且不说这具身体才17岁不宜破阳,只说这样荒诞的女子,是正经人能沾染的吗?当个乐子看好了,大不了给些赏钱,好歹人这么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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