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双刃剑
“夫人的意思是，担心姑娘去过栖仙楼？”紫玉觑着陈氏的脸，“可四姑娘说，因没带够钱而没吃上葱泼兔，也就是说四姑娘并不曾去过酒楼啊。”
“星檀这孩子，一惯有自己的主意，我还是放不下心，你去打听一下总没有坏处。”陈氏叹道，“如果没有事自然最好，怕就怕在她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四姑娘一向乖巧懂事，想必不会哄骗夫人的。”紫玉帮着说话。
“小时的确如此，可她如今大了，凡事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未必不会哄骗我。”陈氏思虑着，“若我的嘱咐和她的行为发生冲突，还不知她会做到什么地步。”
“夫人怎么这么说？”紫玉觉察了陈氏的不同。
“不过随口一道罢了，我知道她不可能对我做什么。”陈氏的神情却不很轻松，“但我确实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定是有了心事。”
“我明儿一早就去栖仙楼。”紫玉服侍着陈氏，“时候儿不早了，夫人先睡觉吧。”
各事皆忙完后，紫玉躺在自己的床上，忘不掉陈氏的神情，可也想不通她为何有那种感叹。
睡得不熟，便起得早，待自然醒来，紫玉伺候陈氏梳洗毕，便出府去了栖仙楼。
一圈人围在楼外看热闹，紫玉料定出了事。见身旁是位年过四旬的大娘，紫玉热络地问道:“这儿是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大娘乐于八卦，“昨儿这里出了一条人命呐！”
“啊？”紫玉一骇，“怎么会出人命呢？”
“据说是家里妻女管得严，不让喝酒，那人便偷偷跑来酒楼解馋，结果出了人命。”大娘唏嘘着，“听说他出门的时候碰见了个跛足道士，说他今日不宜饮酒。”
“这么神乎？”紫玉不很相信，“碰巧说中了吧。”
“他也不信啊，酒瘾作祟，这不照样跑到酒楼么，我听别人道他就是被酒毒死的。”大娘突然小声道，“他的亲友说没有仇家，平日里也待人和和气气的，谁知道怎么就被毒死了。”
“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紫玉冷笑道，“要不就是作了孽，如今遭了报应。”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我瞧着他那妻女不像是坏人。”大娘多瞅了紫玉一眼，“保不齐那酒是为了毒别人的，他误喝了。不然好端端地怎么会成这样？”
“那这里怎么会围着这么些人？”紫玉根本看不到酒楼内的情况。
“这你也不知道？”大娘故弄玄虚地看着紫玉。
“大娘您别卖关子，快告诉我吧。”紫玉听着酒楼里的动静，但周围尽是议论声，无法听到栖仙楼内的声音。
“此事大理寺也参与了。”大娘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敬畏，“原以为是个寻常的人命官司，没想到连大理寺都掺和进来了。”
“诶，听说那被毒害的人是大理寺要犯。”一个年轻女子对大娘道，“也不知怎么给放出来了，他以前杀的人就来寻仇了。”
“胡说，我才听过他的妻女那番哭诉，根本没提什么要犯的事。”大娘坚持己见，“我觉得他就是无辜的，倒霉替别人喝了那毒酒。”
紫玉没有完全信任何人的话，只是匆忙回府，将栖仙楼之事禀告给了陈氏。
“她们的话不可全信，这种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能把天上的神仙说下来。”陈氏冷哼道。
“夫人说的是。”紫玉淡然道，“听说大理寺也参与了。”
“大理寺？”陈氏面露几分惊讶，“竟然连大理寺都惊动了，可见不是小事。”
紫玉无言，陈氏继而道:“怪不得星檀那个反应，她该是去栖仙楼看见了什么，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刚走出西院，紫玉便碰见了凌姨娘，行过礼后才注意到后者微微惊慌:“凌姨娘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对儿耳环不见了。”凌姨娘顺了紫玉的话，“也不算太贵重，只是用了多年，不大舍得，特意再寻一遍。”
“这可不是小事，多派几个丫鬟一起找吧？”紫玉缓缓道。
“不必了，我找着了。”桂琴这时从西厢房走出，“原来是掉在地上了，偏偏待在个不起眼的地方，找了这半天。”
“既已寻到，就不必兴师动众了。”凌姨娘笑道，“你快忙你的吧。”
心存疑惑，紫玉去找了星檀，才站在门口，便听见屋内有细碎的说话声，缓步而入:“夫人让姑娘过去一趟呢。”
“这时候找我，你可知是什么事？”星檀试问道。
“姑娘怕什么？”紫玉笑道，“横竖不过一句话的事，姑娘去这一遭，只要让夫人放心，便没有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母亲派你去了栖仙楼吧？”星檀理了理鬓角，“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这么说，姑娘是承认昨儿去过栖仙楼了？”紫玉浅笑道，“夫人不过是担心姑娘，怕姑娘惹了事却瞒着她。”
“昨儿那里死了人，闹出不小的动静，我虽没进过酒楼，却也听闻了此事。”星檀坦然笑着，“没想到母亲反而不信我，偏要自己求证一番。”
“且去一遭儿吧，夫人也是为了姑娘好。”紫玉知道若星檀想瞒，她便问不出什么，只能让夫人来治。
三人走至西院，紫玉留心地看了西厢房一眼，墙瓦依旧，看不出端倪。或许是她的错觉，整个屋子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星檀并未察觉出异样，只迈进了陈氏的屋子:“母亲找我何事？”
“昨儿栖仙楼出了条人命，你可知道？”陈氏审视道。
“知道，当时酒楼附近都没有人，也正因此，我才赶紧回了府。”星檀想起了酒楼内的尸体，不禁又是一阵骇然，逼着自己不去想。
“你进过酒楼么？”陈氏的语气稀松平常。
“不曾，但确实路过。”星檀真假参半，“我和宝珠馋得不行，奈何没带够钱，所以避开了命案。”
对答如流，陈氏愈加怀疑，但挑不出错处:“你们在那里停留了多久？”
“只望了望招牌，才走离栖仙楼两三步，里面就嘈杂无比，客人蜂拥而出，吓坏我和宝珠了。”星檀也不顾话是否假，一股脑地瞎编。
“真是长本事了。”陈氏觉得问不出什么来，“你回去吧，我如今真是管不了你了。”
星檀不语，行了礼后便离开了，宝珠紧跟其后。陈氏冷笑道:“你信她那话么？”
紫玉清楚这话是对自己所说，故而答道:“四姑娘天资聪颖，遇事总有自己的见解，想必做事有分寸，夫人无需太过……”
“太过？”陈氏示意紫玉说下去，“你想说什么？”
“奴婢觉得，夫人这些年对四姑娘管得严了些。”声音渐弱，紫玉说出了心里话，“或许夫人可以尝试……让四姑娘自己去做一些抉择。”
“也罢，是我管得太宽了。”陈氏继而问道，“你才出门儿的时候，西厢房那儿在闹什么？”
“星檀这孩子，一惯有自己的主意，我还是放不下心，你去打听一下总没有坏处。”陈氏叹道，“如果没有事自然最好，怕就怕在她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四姑娘一向乖巧懂事，想必不会哄骗夫人的。”紫玉帮着说话。
“小时的确如此，可她如今大了，凡事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未必不会哄骗我。”陈氏思虑着，“若我的嘱咐和她的行为发生冲突，还不知她会做到什么地步。”
“夫人怎么这么说？”紫玉觉察了陈氏的不同。
“不过随口一道罢了，我知道她不可能对我做什么。”陈氏的神情却不很轻松，“但我确实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定是有了心事。”
“我明儿一早就去栖仙楼。”紫玉服侍着陈氏，“时候儿不早了，夫人先睡觉吧。”
各事皆忙完后，紫玉躺在自己的床上，忘不掉陈氏的神情，可也想不通她为何有那种感叹。
睡得不熟，便起得早，待自然醒来，紫玉伺候陈氏梳洗毕，便出府去了栖仙楼。
一圈人围在楼外看热闹，紫玉料定出了事。见身旁是位年过四旬的大娘，紫玉热络地问道:“这儿是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大娘乐于八卦，“昨儿这里出了一条人命呐！”
“啊？”紫玉一骇，“怎么会出人命呢？”
“据说是家里妻女管得严，不让喝酒，那人便偷偷跑来酒楼解馋，结果出了人命。”大娘唏嘘着，“听说他出门的时候碰见了个跛足道士，说他今日不宜饮酒。”
“这么神乎？”紫玉不很相信，“碰巧说中了吧。”
“他也不信啊，酒瘾作祟，这不照样跑到酒楼么，我听别人道他就是被酒毒死的。”大娘突然小声道，“他的亲友说没有仇家，平日里也待人和和气气的，谁知道怎么就被毒死了。”
“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紫玉冷笑道，“要不就是作了孽，如今遭了报应。”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我瞧着他那妻女不像是坏人。”大娘多瞅了紫玉一眼，“保不齐那酒是为了毒别人的，他误喝了。不然好端端地怎么会成这样？”
“那这里怎么会围着这么些人？”紫玉根本看不到酒楼内的情况。
“这你也不知道？”大娘故弄玄虚地看着紫玉。
“大娘您别卖关子，快告诉我吧。”紫玉听着酒楼里的动静，但周围尽是议论声，无法听到栖仙楼内的声音。
“此事大理寺也参与了。”大娘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敬畏，“原以为是个寻常的人命官司，没想到连大理寺都掺和进来了。”
“诶，听说那被毒害的人是大理寺要犯。”一个年轻女子对大娘道，“也不知怎么给放出来了，他以前杀的人就来寻仇了。”
“胡说，我才听过他的妻女那番哭诉，根本没提什么要犯的事。”大娘坚持己见，“我觉得他就是无辜的，倒霉替别人喝了那毒酒。”
紫玉没有完全信任何人的话，只是匆忙回府，将栖仙楼之事禀告给了陈氏。
“她们的话不可全信，这种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能把天上的神仙说下来。”陈氏冷哼道。
“夫人说的是。”紫玉淡然道，“听说大理寺也参与了。”
“大理寺？”陈氏面露几分惊讶，“竟然连大理寺都惊动了，可见不是小事。”
紫玉无言，陈氏继而道:“怪不得星檀那个反应，她该是去栖仙楼看见了什么，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刚走出西院，紫玉便碰见了凌姨娘，行过礼后才注意到后者微微惊慌:“凌姨娘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对儿耳环不见了。”凌姨娘顺了紫玉的话，“也不算太贵重，只是用了多年，不大舍得，特意再寻一遍。”
“这可不是小事，多派几个丫鬟一起找吧？”紫玉缓缓道。
“不必了，我找着了。”桂琴这时从西厢房走出，“原来是掉在地上了，偏偏待在个不起眼的地方，找了这半天。”
“既已寻到，就不必兴师动众了。”凌姨娘笑道，“你快忙你的吧。”
心存疑惑，紫玉去找了星檀，才站在门口，便听见屋内有细碎的说话声，缓步而入:“夫人让姑娘过去一趟呢。”
“这时候找我，你可知是什么事？”星檀试问道。
“姑娘怕什么？”紫玉笑道，“横竖不过一句话的事，姑娘去这一遭，只要让夫人放心，便没有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母亲派你去了栖仙楼吧？”星檀理了理鬓角，“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这么说，姑娘是承认昨儿去过栖仙楼了？”紫玉浅笑道，“夫人不过是担心姑娘，怕姑娘惹了事却瞒着她。”
“昨儿那里死了人，闹出不小的动静，我虽没进过酒楼，却也听闻了此事。”星檀坦然笑着，“没想到母亲反而不信我，偏要自己求证一番。”
“且去一遭儿吧，夫人也是为了姑娘好。”紫玉知道若星檀想瞒，她便问不出什么，只能让夫人来治。
三人走至西院，紫玉留心地看了西厢房一眼，墙瓦依旧，看不出端倪。或许是她的错觉，整个屋子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星檀并未察觉出异样，只迈进了陈氏的屋子:“母亲找我何事？”
“昨儿栖仙楼出了条人命，你可知道？”陈氏审视道。
“知道，当时酒楼附近都没有人，也正因此，我才赶紧回了府。”星檀想起了酒楼内的尸体，不禁又是一阵骇然，逼着自己不去想。
“你进过酒楼么？”陈氏的语气稀松平常。
“不曾，但确实路过。”星檀真假参半，“我和宝珠馋得不行，奈何没带够钱，所以避开了命案。”
对答如流，陈氏愈加怀疑，但挑不出错处:“你们在那里停留了多久？”
“只望了望招牌，才走离栖仙楼两三步，里面就嘈杂无比，客人蜂拥而出，吓坏我和宝珠了。”星檀也不顾话是否假，一股脑地瞎编。
“真是长本事了。”陈氏觉得问不出什么来，“你回去吧，我如今真是管不了你了。”
星檀不语，行了礼后便离开了，宝珠紧跟其后。陈氏冷笑道:“你信她那话么？”
紫玉清楚这话是对自己所说，故而答道:“四姑娘天资聪颖，遇事总有自己的见解，想必做事有分寸，夫人无需太过……”
“太过？”陈氏示意紫玉说下去，“你想说什么？”
“奴婢觉得，夫人这些年对四姑娘管得严了些。”声音渐弱，紫玉说出了心里话，“或许夫人可以尝试……让四姑娘自己去做一些抉择。”
“也罢，是我管得太宽了。”陈氏继而问道，“你才出门儿的时候，西厢房那儿在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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