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亲上亲
“凌姨娘道丢了一副耳环，我刚想叫人帮忙找，桂琴便说已经找到了。”紫玉述道。
“丢了耳环？”陈氏疑心道，“这几年西厢房不知在忙什么，总出些稀奇古怪的事，分明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可细想就是让人觉得别扭。”
紫玉也想不明白:“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便是好的。”
“我瞅着她房里有个奇怪的丫鬟，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几年前，那时就觉得她没个丫鬟样子，有时见得着，有时又没影儿。”陈氏想道。
“想是打杂的丫鬟，府里那么多人，夫人不常见她也是合理的。”紫玉不觉得有可疑之处。
“不对。”陈氏轻轻摇头，“你知道那种眼神吗？那种和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眼神，站在丫鬟堆儿里尤其扎眼，说她是干杂活儿的我都不信。”
“夫人是想……”紫玉问道。
“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兴许是我神经了。”陈氏深呼吸，试图放松一些，“我是该放下些东西了。”
屋外，宝珠纠结了许久，踌躇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
“夫人，奴婢有事想说。”宝珠进了屋子。
陈氏惊诧一瞬，随即记起了让她留意卫临的事，于是笑道:“说吧，我听着。”
“姑娘昨儿确实去了栖仙楼，遇见了朱家的千金，然后便碰上了命案。”宝珠将昨日所见尽数说出，“还瞧见了卫临。”
“朱家的千金？”陈氏想了半晌，“大抵是赏花宴上遇见的，可朱家身份低微，怎么会有赏花宴的帖子？”
“奴婢不知。”宝珠低头道。
“卫临怎么会在那儿？”陈氏问道，“又是和姑娘恰巧相遇？京城这么大，偏偏他俩总碰见？”
“应当是巧合。”若非一直跟着星檀，宝珠也不敢相信会这么巧，“我没见姑娘与他相约，不过卫临为大理寺效命，或许是对酒楼里的命案早有关注，姑娘……”
分析不下去了，宝珠停了嘴，京城里每日都会发生命案，一个被毒杀的人不算罕见，大理寺哪有闲心管这些。
不料陈氏鄂首道:“确实有可能。”
宝珠一呆，看了一眼紫玉，后者会意道:“我今儿去栖仙楼，周围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我发现大理寺在插手此事，可见此案不一般。”
“竟然是这样。”宝珠喃喃道，“会不会和朱钰有关……”
“好生看着姑娘，别让她乱跑了，这次的事没卷进去是万幸，都快到嫁人的岁数了，可不能再生是非。”陈氏缓了一口气，“时间久了她该起疑了，你先回去吧。”
宝珠应允，退身离去。哪知星檀早等在西院门口:“你来这儿做什么？”
得不到答复，星檀不禁怒然:“你怎么不说话？如此沉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姑娘身为女子，应当注意清誉和名声，有些事若得夫人管控，自然是为姑娘好。”宝珠看着自己的双脚。
“你自认为是替我着想，可你知不知道，你今儿的行为，让我日后不清楚如何待你。”星檀略感伤心，“我还能不能信任你？我的行踪转眼就告与别人知晓，不晓得哪天我就没有葬身之地了……”
“姑娘说重了，奴婢只为姑娘着想，绝无二心，夫人断不会害了姑娘，奴婢是想着……”宝珠解释道。
“想着孤立我一个人，使我一个人也不能放心使唤？”星檀转身便走，背影带着几分失望。
宝珠急忙边追边哄，连连保证此事是最后一次，二人的关系这才有所缓和。
三日的时光转瞬即逝，这日晨光微熹，宝珠起得尤其早，笑道:“姑娘今儿可得好好打扮。”
“为何？”星檀照着镜子，“和往常一样便可。”
“但，兴许日后见不了几面了。”宝珠收了笑颜，“还是精心梳洗一番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星檀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便依你……如此之快，表姐明儿都要出嫁了。”
“可不是么，再待几个月，姑娘也到及笄的年纪了。”宝珠不以为然，“凌姨娘已经在留意各家的公子了。”
“星茗比我还小几个月，怎么如此着急？”星檀讶异道，“按照规矩，她是该在我之后出嫁，凌姨娘此举……我倒是不懂。”
“早留心总是好的，说起来，从物色人家到三媒六聘，怎么想此事耗时也不短。”宝珠笑道，“若是有了心上人的姑娘，巴不得才及笄就出嫁呢。”
“那么急做什么，显得有猫腻似的。”星檀十分不理解。
“姑娘你就是不开窍儿，若开了窍儿，保不准是什么样子。”宝珠梳着星檀如瀑的青丝。
“你呢？”星檀起了兴致，“若哪日你有了心上人，尽管和我说，我把你许给他。”
宝珠闻言呆愣了几息:“我的确有心上人，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显然没想到是这种回答，星檀先惊了一瞬，随即笑道:“怎么不可能，你和我说，我听听为何不可能。”
宝珠笑道:“银钱，姑娘能把我许给银钱吗？”
“原来是个财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好啊，藏得够深。”星檀笑意更甚，“说正经的，到时候我来给你备份儿嫁妆，怎么样？”
“好。”宝珠笑应，眼中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
再次与陈氏坐马车，星檀终于找回了熟悉的感觉，不禁暗道自己真是受约束惯了。
几近一个月不见，星麝温婉的气质更甚，二人仍旧坐在小凉亭里:“今儿下午我就要去布置婚房了，你说，我该把梳妆台放在哪里？”
“我可没去过潘府。”星檀笑道，“按你的想法来就好，后半辈子就住在那儿了，自然依你的主意。”
“我本来一直盼着拜堂的时候，但今儿早上给母亲请安时，我瞅见她并不高兴，才反应过来日后很少能相见。”星麝的身上已有了新妇气息，“我倒不知该不该成这个亲了。”
“说什么胡话？”星檀安慰道，“该拜堂还是要拜，虽然的确无法常见，可这是你的幸福。何况你若不嫁，大伯母只怕更愁。”
“一想到嫁过去的场景，我就好紧张啊。”星麝单手托腮，设想道，“我该怎么和平阳郡主相处？听说她脾气不好。”
“表姐可还记得那句话？”星檀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我确实有点不知所措。”星麝徐徐说着，“怎么办才好……”
“还记得上次坐在这儿，咱们还在愁怎么摆脱潘褚呢。”星檀仍旧笑着，“那么大的事都成了乌龙，而今表姐怎么为这点儿事忧心？”
“你说得对，或许是一切太过突然，我还不大适应。”星麝笑道，“其实我还不放心星菱，她那爱恨分明的性子，虽然现在不曾表现出什么，可我担心她得罪不能冒犯的人。”
“丢了耳环？”陈氏疑心道，“这几年西厢房不知在忙什么，总出些稀奇古怪的事，分明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可细想就是让人觉得别扭。”
紫玉也想不明白:“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便是好的。”
“我瞅着她房里有个奇怪的丫鬟，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几年前，那时就觉得她没个丫鬟样子，有时见得着，有时又没影儿。”陈氏想道。
“想是打杂的丫鬟，府里那么多人，夫人不常见她也是合理的。”紫玉不觉得有可疑之处。
“不对。”陈氏轻轻摇头，“你知道那种眼神吗？那种和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眼神，站在丫鬟堆儿里尤其扎眼，说她是干杂活儿的我都不信。”
“夫人是想……”紫玉问道。
“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兴许是我神经了。”陈氏深呼吸，试图放松一些，“我是该放下些东西了。”
屋外，宝珠纠结了许久，踌躇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
“夫人，奴婢有事想说。”宝珠进了屋子。
陈氏惊诧一瞬，随即记起了让她留意卫临的事，于是笑道:“说吧，我听着。”
“姑娘昨儿确实去了栖仙楼，遇见了朱家的千金，然后便碰上了命案。”宝珠将昨日所见尽数说出，“还瞧见了卫临。”
“朱家的千金？”陈氏想了半晌，“大抵是赏花宴上遇见的，可朱家身份低微，怎么会有赏花宴的帖子？”
“奴婢不知。”宝珠低头道。
“卫临怎么会在那儿？”陈氏问道，“又是和姑娘恰巧相遇？京城这么大，偏偏他俩总碰见？”
“应当是巧合。”若非一直跟着星檀，宝珠也不敢相信会这么巧，“我没见姑娘与他相约，不过卫临为大理寺效命，或许是对酒楼里的命案早有关注，姑娘……”
分析不下去了，宝珠停了嘴，京城里每日都会发生命案，一个被毒杀的人不算罕见，大理寺哪有闲心管这些。
不料陈氏鄂首道:“确实有可能。”
宝珠一呆，看了一眼紫玉，后者会意道:“我今儿去栖仙楼，周围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我发现大理寺在插手此事，可见此案不一般。”
“竟然是这样。”宝珠喃喃道，“会不会和朱钰有关……”
“好生看着姑娘，别让她乱跑了，这次的事没卷进去是万幸，都快到嫁人的岁数了，可不能再生是非。”陈氏缓了一口气，“时间久了她该起疑了，你先回去吧。”
宝珠应允，退身离去。哪知星檀早等在西院门口:“你来这儿做什么？”
得不到答复，星檀不禁怒然:“你怎么不说话？如此沉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姑娘身为女子，应当注意清誉和名声，有些事若得夫人管控，自然是为姑娘好。”宝珠看着自己的双脚。
“你自认为是替我着想，可你知不知道，你今儿的行为，让我日后不清楚如何待你。”星檀略感伤心，“我还能不能信任你？我的行踪转眼就告与别人知晓，不晓得哪天我就没有葬身之地了……”
“姑娘说重了，奴婢只为姑娘着想，绝无二心，夫人断不会害了姑娘，奴婢是想着……”宝珠解释道。
“想着孤立我一个人，使我一个人也不能放心使唤？”星檀转身便走，背影带着几分失望。
宝珠急忙边追边哄，连连保证此事是最后一次，二人的关系这才有所缓和。
三日的时光转瞬即逝，这日晨光微熹，宝珠起得尤其早，笑道:“姑娘今儿可得好好打扮。”
“为何？”星檀照着镜子，“和往常一样便可。”
“但，兴许日后见不了几面了。”宝珠收了笑颜，“还是精心梳洗一番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星檀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便依你……如此之快，表姐明儿都要出嫁了。”
“可不是么，再待几个月，姑娘也到及笄的年纪了。”宝珠不以为然，“凌姨娘已经在留意各家的公子了。”
“星茗比我还小几个月，怎么如此着急？”星檀讶异道，“按照规矩，她是该在我之后出嫁，凌姨娘此举……我倒是不懂。”
“早留心总是好的，说起来，从物色人家到三媒六聘，怎么想此事耗时也不短。”宝珠笑道，“若是有了心上人的姑娘，巴不得才及笄就出嫁呢。”
“那么急做什么，显得有猫腻似的。”星檀十分不理解。
“姑娘你就是不开窍儿，若开了窍儿，保不准是什么样子。”宝珠梳着星檀如瀑的青丝。
“你呢？”星檀起了兴致，“若哪日你有了心上人，尽管和我说，我把你许给他。”
宝珠闻言呆愣了几息:“我的确有心上人，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显然没想到是这种回答，星檀先惊了一瞬，随即笑道:“怎么不可能，你和我说，我听听为何不可能。”
宝珠笑道:“银钱，姑娘能把我许给银钱吗？”
“原来是个财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好啊，藏得够深。”星檀笑意更甚，“说正经的，到时候我来给你备份儿嫁妆，怎么样？”
“好。”宝珠笑应，眼中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
再次与陈氏坐马车，星檀终于找回了熟悉的感觉，不禁暗道自己真是受约束惯了。
几近一个月不见，星麝温婉的气质更甚，二人仍旧坐在小凉亭里:“今儿下午我就要去布置婚房了，你说，我该把梳妆台放在哪里？”
“我可没去过潘府。”星檀笑道，“按你的想法来就好，后半辈子就住在那儿了，自然依你的主意。”
“我本来一直盼着拜堂的时候，但今儿早上给母亲请安时，我瞅见她并不高兴，才反应过来日后很少能相见。”星麝的身上已有了新妇气息，“我倒不知该不该成这个亲了。”
“说什么胡话？”星檀安慰道，“该拜堂还是要拜，虽然的确无法常见，可这是你的幸福。何况你若不嫁，大伯母只怕更愁。”
“一想到嫁过去的场景，我就好紧张啊。”星麝单手托腮，设想道，“我该怎么和平阳郡主相处？听说她脾气不好。”
“表姐可还记得那句话？”星檀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我确实有点不知所措。”星麝徐徐说着，“怎么办才好……”
“还记得上次坐在这儿，咱们还在愁怎么摆脱潘褚呢。”星檀仍旧笑着，“那么大的事都成了乌龙，而今表姐怎么为这点儿事忧心？”
“你说得对，或许是一切太过突然，我还不大适应。”星麝笑道，“其实我还不放心星菱，她那爱恨分明的性子，虽然现在不曾表现出什么，可我担心她得罪不能冒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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