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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鸿门宴

    若不说还忍得住,星菱脑中早已闪过无数往昔之景,亲密无间地共处同一屋檐下,一起扑过蝶,一并放了纸鸢,一同嬉闹。

    犯错时总有个人从旁规劝,星菱小时常觉得姐姐讨厌,但如今却不敢想象没有姐姐在的样子。

    自亲事传到她的耳朵里时,她才真正开始设想日后府中的样子,虽然仍有母亲在,可许多事根本不一样。

    谁也无法替代她的姐姐。

    星菱这么想着,眼泪便流了出来,是从内心最深处倾泻而出的苦楚。哪怕近一个月在闹别扭,可她仍然在孤寂的夜晚,想到姐姐出嫁的情景。

    抽泣,似乎能减缓悲伤。星麝轻柔地搂住了自己的妹妹:“乖,姐姐会常来看你的。”

    “你骗人。”星菱带了哭腔。

    “没有骗你。”星麝哄道,“姐姐没有骗你,待你嫁为人妇后,我们便可时常相见。”

    明知是不合实际的安慰,星菱却感到不再难受。离别在所难免,也该平和接受事实了,星菱无言,在姐姐的怀中渐渐止了哭声。

    “真好……”星檀喃喃自语。

    星茗从来不会与她如此亲厚,淡漠疏离,甚至不如莫清雨的交情,恍然间星檀分不出哪种关系才是对的,亦或是没有对错之谈。

    马蹄踏在街上,星檀听着马车的声音,偶尔偷眼瞧一会儿窗外——永远是那么热闹。

    驶至一座小桥附近时,人群中蓦然传出一声惊呼:“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星檀的心中莫名一紧,总觉得此事与自己有关,却不清楚其中缘由。马车渐行渐远,直至看不到小桥,星檀才回过神。

    “你瞅见那落水的人了?”陈氏觉察出了异样。

    “没瞅见,只觉得惊异罢了。”星檀顺口胡诌道,“也不知那人是否被推下了水。”

    “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被推下水?”陈氏瞥了一眼车窗,“做贼的都心虚,应当不敢如此行事。”

    “可总不能是因为想不开,而自己跳下去的吧?”星檀不大肯定这种可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什么想不开的……”

    “各人有各自的命数,那人的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谁也无法代替他做选择。”陈氏平静道,“或许过得很苦吧。”

    “活着不好么?”星檀盯着手帕上的牡丹。

    “那人自有寻短见的理由……”陈氏的眸中烁着往事的微光。

    “我是不理解,所以也不会去做傻事。”星檀伸手摸着绣出的牡丹,“只有活着,很多事才能有转机。”

    陈氏默然无言,待马车徐徐停下,离了马车回到了西院。星檀领着宝珠在府里转悠。

    “宝珠,你觉得,若现在出府,还能见到那落水的人么?”星檀心不在焉地走着。

    “定是见不到了,那人想必已被救上了岸。”宝珠随星檀转悠,“现今该是回家了,咱们也回院儿里吧。”

    “好。”星檀换了个方向迈步,“设或有人能送个帖子来,我也不至于出府如此费劲。”

    “姑娘又琢磨上出府了?”宝珠走近了星檀,“姑娘上次出府的时候,还说要等参加过婚宴后再上街,今儿怎么忍不住了?”

    星檀轻唉一声:“出了落水一事,把我出府的心思又勾起来了,浑身难受,只想上街自由地转一转。”

    “姑娘还是安生些,老实在府里待到明日,说不定夫人一高兴,会多赏姑娘些爱吃的小食。”宝珠诱惑道。

    “但那些我平日都能吃到,唯独街上的吃食不常见,比如走街叫卖的糖葫芦,府里哪儿吃得着?”星檀想到了迷人的山楂果。

    “但姑娘也没少偷溜出府,几乎每次都吃了一串糖葫芦,算下来比府中的糖蒸酥酪还常吃。”宝珠毫不留情地述道,“糖蒸酥酪是姑娘最爱吃的小食了吧?”

    星檀干咳了一声:“我不信,分明就是没吃过几回糖葫芦。”

    “姑娘有时候真是小孩子脾气。”笑着,宝珠跟星檀走进了院子。

    “姑娘,魏家送了信过来。”庆儿迎着星檀进了屋子,“奴婢没有动,给姑娘放在书案上了。”

    “魏家?”星檀嘀咕道,“铁树开花,都不如魏家给我送信罕见。想也知道是魏淑邀我……可她突然这么着,让我很起疑啊。”

    “或许是魏公子仍毫无音息,魏姑娘着急了些,便想要找姑娘商议。”宝珠去了书案前取信。

    “她固来要强,无一件事听说过她找人商议,何况她近来疏远了我,今儿当真奇怪。”星檀接过了宝珠递来的信。

    拆封后拿出熏过香的信纸,星檀仔细地看着墨迹,半晌不语,随即放下了信纸。

    “她约我初六那日晌午在栖仙楼一聚。”星檀不禁想起了栖仙楼的命案,“我真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栖仙楼才闹过人命,根本没有客人会去那里。”宝珠想到了酒楼空荡荡的样子,“姑娘,要不然别去了,弄得鸿门宴似的。”

    “该不会……她就是要在没有人的地方请姑娘吧?”庆儿胆子小,已有了几分惧意。

    “她既然光明正大地请了我过去,便不会动什么歪心思。”星檀冷冷道,“若真是鸿门宴,事后这信一交官府,她哪里脱得了干系?”

    两个丫鬟没吱声,星檀接着说道:“魏迢的事,让魏家得到了太多人的注目。若是魏淑此时闹出人命,就是拉着魏家不好过,更是连累一众旁姓亲戚,她自己也身败名裂。”

    “这么说……魏淑如果敢动姑娘,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两千。”宝珠总结道,“料着她不会这么做。”

    “但约在别的地方也好,为何非要在栖仙楼呢?”庆儿小声问着,“倘或约一个人吃饭,应当会知道吃饭之地的近况才对,最起码不可能忽略掉一条人命。”

    “有理,魏淑怎么会不知道酒楼的命案?何况还约了姑娘在栖仙楼,事前应当会稍作打听才对。”宝珠附和着庆儿。

    “栖仙楼开张了?”星檀忽而轻轻皱眉,“大理寺都掺和进去了,刚过几日,酒楼已经能待客了?”

    “总不能耽误人家做生意,何况若是查案,应当用不了十天半个月,我觉得一两日便够了。”宝珠低头思索,“而且此案并非悬案,被毒害的人,不至于查上许久。”

    “既然大理寺参与了,那证明喝了鸩酒人身份不一般啊。但案件本身,我也觉得不至于查上许久。”庆儿与宝珠态度一致。

    “你们两个今日倒是亲和。”星檀看着两个丫鬟,“那这邀约事关我的安危,二位军师有何高见?”

    宝珠和庆儿对视一眼,默然半晌,前者开了口:“姑娘不如去亲自看看她是何用意。”

    “宝珠姐姐说得对,既然料着她不敢有坏心思,那姑娘不妨去一趟栖仙楼。”庆儿与宝珠说了相似之意的话。

    “嗯,我初六便去看看她要做什么。”星檀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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