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却扇礼
“只遥遥地瞅着，绝不靠近半步，而且我们是丫鬟的打扮，一般人想必不会过度在意我们。”星檀用了商量的语气。
“姐姐，我也想亲眼看着你拜堂。”星菱软声撒娇道，“我和表姐就站在一个角落，静静地瞧着你，也不行么？”
“事关你们的名声，此举终归不得体，还是留在这里较妥当。”星麝忽然冷了脸。
“姐姐你只安心成亲，我们绝不添乱，真的仅是待在远处看几眼，避着那些宾客，他们都看不到我们。”星菱不甘心地仍旧在劝。
“你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设或与那些官员有了纠缠……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星麝的脸色没有好转，“人多口杂，你们未经允许擅自入潘府，坊间难道要多些上官家的流言吗？”
“我们躲着丫鬟走就是了，只要姐姐不说，便没人知道我们去了潘府。”星菱略感灰心。
“潘府那么多下人，保不准哪个就认识你们，两个姑娘跑到一堆外男附近……清白有多重要你们也知道。”星麝略蹙施了黛的眉，“纵使亲近的人相信你们是无辜的，可有太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只盼着有饭后谈资。”
“姐姐说得太过严重了，我们不曾去过潘府，哪里有下人会认识我们？”星菱没了先前的底气，“我们会小心的。”
“不能冒险，并非我管束着你们，而是当今世道对女子要求严苛，但凡有一点儿错，不只是你，咱们家的名声也会被带累。”星麝松了眉头。
“表姐太过谨慎了。”星檀悦然一笑，“这不露真脸儿的法子多得是，我这些年可不是随意跑出府的，自然有办法掩了真容。”
“什么法子？”星麝转变了态度，“若果真能暂时换了容貌，我便不拦着你们，谨言慎行即可。”
“我有几张软皮面具，戴上后便像是另一个人，固然有相像之处，但若非熟人，根本认不出来。”星檀冷静地笑道，“快让喜娘扶着去吧，莫误了吉时。”
“……也罢，你们还是要注意些。”星麝使了个眼色，翠莺于是拿着二两银子走到了屋外。
喜娘似乎不大乐意，做这行儿三载，从没站在屋外待上许久。翠莺半赔笑半威胁道:“实在对不住，让您久等了，今儿我们家姑娘大喜，您也别哭丧着脸不是？”
银子入手，喜娘立刻改了笑脸:“我的不是，知道姑娘们有闺阁话儿说，我哪里就不愿意。”
此时星檀已领着宝珠到了屏风后，换上了早就备好的衣物，对着镜子戴上了面具。
“告诉紫玉姐姐了吗？”星檀用手抚摸着面具边缘，生怕没戴妥帖以致被人发现。
“已告诉了，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只让我提醒姑娘，要知道后果。”宝珠嗫嚅着，“后果……”
“你不必多说，我知道。”星檀眼中闪过几分冷意，“与整个上官家比起来，我还是不够份量。不过我会将此事办得万无一失。”
说罢星檀走出了屏风，对着星菱转了一圈:“怎么样，还算成功吧？”
后者感到几分惊异:“的确，如果不是见过本人许多面，根本瞧不出是谁……相当于改了鼻形和脸形啊，而且若是细看，五官都有所变化。”
“姑娘吩咐后，我刚好多带了两个。”宝珠拿出了面具。
“表姐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面具？”星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接过了面具。
“我也不知，是宝珠弄来的。”星檀回答着，看向了宝珠。
后者轻轻抿嘴一笑:“偶然间从集市上找到的玩意儿，买来给姑娘瞧个新鲜罢了。”
“有趣，赶明儿我也想买几个，用着甚是方便。”星菱走到了屏风后，“蜜糕，帮我一下。”
蜜糕依言走至屏风后，星菱的声音再次响起:“常有人问蜜糕这名字是怎么起得，我与她是因一块儿蜜糕结识，我那时不过三岁，实在懒得起名儿，便干脆叫她蜜糕了。”
“这名儿不曾改过？”星檀搭话道。
“叫顺口了，便不想改了。”星菱语气淡然，“叫了这么多年蜜糕，早已变不了口。”
“也是情分所在。”星檀浅浅弯唇，“敬茶之礼该是将完，咱们也应当出门了。若要进府，最好能趁花轿到门口的时候，走后门或是进侧门。”
“不能直接进大门吗？”星菱在屏风后问道，“其他人的注意力，想必都在那对儿新人身上，咱们大可以直接走大门。”
“我还是怕惹眼，毕竟虽有婚宴，潘府的看守却仍在，而且大婚之日，四个丫鬟一同回府也不大说得过去。”星檀思考着，坐在了梨木椅上。
“表姐想得周全，可走后门或是侧门便没有看守吗？”星菱复问道。
“总要比进大门容易，也不至于惹眼，悄悄溜到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目睹成亲的过程，就算没白去一遭。”星檀停了思考。
“我们是走到潘府，能赶上花轿吗？”星菱忽而问着，戴上了面具。
“花轿也是轿夫抬着，何况迎亲的队伍里人不少，走得不会太快。”星檀了然一笑，“咱们只离得稍远些，跟迎亲队伍同时走着就好。”
“现在便走吧，我已打扮好了，宜早不宜迟。”星菱从屏风后走出，蜜糕收拾了换下的衣物。
然而四人从后门离开时，星菱却犹豫了一瞬，看着门槛不语，蜜糕笑着来扶:“今儿也算开开眼界，姑娘从未步行出过府，不适应也是应当的。”
“不用扶，我只是缓一下。”说着迈过了门槛，星菱只觉与往常哪次出府都不同，一种奇妙之感涌上心头。
“想是还没有压轿，咱们出来得还不算晚。”星檀走后门惯了，没有特别的感慨，望了望四周。
“我不认路，还要麻烦表姐走在前面。”星菱站到了宝珠的身后。
“谈什么麻烦不麻烦，这点子是我提的，合该我负责到底，不能叫你出了什么事。”星檀待在宝珠身旁，“你若想走在后面也好，只是街边人多，咱们别走散了。”
“对呵，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难得的喜事，定有不少百姓在街边驻足观看。”蜜糕愉然道，“姑娘可要跟紧了。”
四人踏步在街上，果然瞧见许多沾喜气儿的平民百姓，一路听着喧天的锣鼓声，星菱看见了新郎官的面庞:“当真不像是常年待在赌坊的人。”
“既嫁与潘初，当然不会如潘褚那般无赖，想来久年于书案间，这书卷气息是骗不了人的。”星檀偷眼打量着马上的潘初。
“我还是觉得委屈了姐姐，因为凑巧嫁给潘初，所以不至于受苦。但毕竟是凑巧，若我的姐夫当真是潘褚，姐姐又能怎么办？”星菱越想越气。
“他二人能拜堂成亲，可见得上天旨意，潘褚等人自然插不得手，便也谈不上凑巧一说。”星檀收回了目光，“如此不是挺好的么？”
“姐姐，我也想亲眼看着你拜堂。”星菱软声撒娇道，“我和表姐就站在一个角落，静静地瞧着你，也不行么？”
“事关你们的名声，此举终归不得体，还是留在这里较妥当。”星麝忽然冷了脸。
“姐姐你只安心成亲，我们绝不添乱，真的仅是待在远处看几眼，避着那些宾客，他们都看不到我们。”星菱不甘心地仍旧在劝。
“你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设或与那些官员有了纠缠……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星麝的脸色没有好转，“人多口杂，你们未经允许擅自入潘府，坊间难道要多些上官家的流言吗？”
“我们躲着丫鬟走就是了，只要姐姐不说，便没人知道我们去了潘府。”星菱略感灰心。
“潘府那么多下人，保不准哪个就认识你们，两个姑娘跑到一堆外男附近……清白有多重要你们也知道。”星麝略蹙施了黛的眉，“纵使亲近的人相信你们是无辜的，可有太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只盼着有饭后谈资。”
“姐姐说得太过严重了，我们不曾去过潘府，哪里有下人会认识我们？”星菱没了先前的底气，“我们会小心的。”
“不能冒险，并非我管束着你们，而是当今世道对女子要求严苛，但凡有一点儿错，不只是你，咱们家的名声也会被带累。”星麝松了眉头。
“表姐太过谨慎了。”星檀悦然一笑，“这不露真脸儿的法子多得是，我这些年可不是随意跑出府的，自然有办法掩了真容。”
“什么法子？”星麝转变了态度，“若果真能暂时换了容貌，我便不拦着你们，谨言慎行即可。”
“我有几张软皮面具，戴上后便像是另一个人，固然有相像之处，但若非熟人，根本认不出来。”星檀冷静地笑道，“快让喜娘扶着去吧，莫误了吉时。”
“……也罢，你们还是要注意些。”星麝使了个眼色，翠莺于是拿着二两银子走到了屋外。
喜娘似乎不大乐意，做这行儿三载，从没站在屋外待上许久。翠莺半赔笑半威胁道:“实在对不住，让您久等了，今儿我们家姑娘大喜，您也别哭丧着脸不是？”
银子入手，喜娘立刻改了笑脸:“我的不是，知道姑娘们有闺阁话儿说，我哪里就不愿意。”
此时星檀已领着宝珠到了屏风后，换上了早就备好的衣物，对着镜子戴上了面具。
“告诉紫玉姐姐了吗？”星檀用手抚摸着面具边缘，生怕没戴妥帖以致被人发现。
“已告诉了，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只让我提醒姑娘，要知道后果。”宝珠嗫嚅着，“后果……”
“你不必多说，我知道。”星檀眼中闪过几分冷意，“与整个上官家比起来，我还是不够份量。不过我会将此事办得万无一失。”
说罢星檀走出了屏风，对着星菱转了一圈:“怎么样，还算成功吧？”
后者感到几分惊异:“的确，如果不是见过本人许多面，根本瞧不出是谁……相当于改了鼻形和脸形啊，而且若是细看，五官都有所变化。”
“姑娘吩咐后，我刚好多带了两个。”宝珠拿出了面具。
“表姐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面具？”星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接过了面具。
“我也不知，是宝珠弄来的。”星檀回答着，看向了宝珠。
后者轻轻抿嘴一笑:“偶然间从集市上找到的玩意儿，买来给姑娘瞧个新鲜罢了。”
“有趣，赶明儿我也想买几个，用着甚是方便。”星菱走到了屏风后，“蜜糕，帮我一下。”
蜜糕依言走至屏风后，星菱的声音再次响起:“常有人问蜜糕这名字是怎么起得，我与她是因一块儿蜜糕结识，我那时不过三岁，实在懒得起名儿，便干脆叫她蜜糕了。”
“这名儿不曾改过？”星檀搭话道。
“叫顺口了，便不想改了。”星菱语气淡然，“叫了这么多年蜜糕，早已变不了口。”
“也是情分所在。”星檀浅浅弯唇，“敬茶之礼该是将完，咱们也应当出门了。若要进府，最好能趁花轿到门口的时候，走后门或是进侧门。”
“不能直接进大门吗？”星菱在屏风后问道，“其他人的注意力，想必都在那对儿新人身上，咱们大可以直接走大门。”
“我还是怕惹眼，毕竟虽有婚宴，潘府的看守却仍在，而且大婚之日，四个丫鬟一同回府也不大说得过去。”星檀思考着，坐在了梨木椅上。
“表姐想得周全，可走后门或是侧门便没有看守吗？”星菱复问道。
“总要比进大门容易，也不至于惹眼，悄悄溜到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目睹成亲的过程，就算没白去一遭。”星檀停了思考。
“我们是走到潘府，能赶上花轿吗？”星菱忽而问着，戴上了面具。
“花轿也是轿夫抬着，何况迎亲的队伍里人不少，走得不会太快。”星檀了然一笑，“咱们只离得稍远些，跟迎亲队伍同时走着就好。”
“现在便走吧，我已打扮好了，宜早不宜迟。”星菱从屏风后走出，蜜糕收拾了换下的衣物。
然而四人从后门离开时，星菱却犹豫了一瞬，看着门槛不语，蜜糕笑着来扶:“今儿也算开开眼界，姑娘从未步行出过府，不适应也是应当的。”
“不用扶，我只是缓一下。”说着迈过了门槛，星菱只觉与往常哪次出府都不同，一种奇妙之感涌上心头。
“想是还没有压轿，咱们出来得还不算晚。”星檀走后门惯了，没有特别的感慨，望了望四周。
“我不认路，还要麻烦表姐走在前面。”星菱站到了宝珠的身后。
“谈什么麻烦不麻烦，这点子是我提的，合该我负责到底，不能叫你出了什么事。”星檀待在宝珠身旁，“你若想走在后面也好，只是街边人多，咱们别走散了。”
“对呵，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难得的喜事，定有不少百姓在街边驻足观看。”蜜糕愉然道，“姑娘可要跟紧了。”
四人踏步在街上，果然瞧见许多沾喜气儿的平民百姓，一路听着喧天的锣鼓声，星菱看见了新郎官的面庞:“当真不像是常年待在赌坊的人。”
“既嫁与潘初，当然不会如潘褚那般无赖，想来久年于书案间，这书卷气息是骗不了人的。”星檀偷眼打量着马上的潘初。
“我还是觉得委屈了姐姐，因为凑巧嫁给潘初，所以不至于受苦。但毕竟是凑巧，若我的姐夫当真是潘褚，姐姐又能怎么办？”星菱越想越气。
“他二人能拜堂成亲，可见得上天旨意，潘褚等人自然插不得手，便也谈不上凑巧一说。”星檀收回了目光，“如此不是挺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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