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烛火摇
“你们真是疯了。”凌姨娘震惊于眼前人所说的话，“我下令刺杀了魏迢，还只当自己有多么狠，没想到你们居然比我还狠。”
“他既然察觉了，那就干脆连根除掉。”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站在西院的西厢房里。
“你们想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凌姨娘看着眼前冷淡的人，“那日晚上，卫临已经猜到了你们的大致想法……覃家公子已经跳河了，朱钰还不肯罢休？”
“所有阻碍咱们的，不是都该斩掉么？”丫鬟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凌姨娘瞥了眼丫鬟，“这么大的事，肯定连官家都会惊动，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凌挽歌，不要一口一个‘你们’，咱们是一颗树上的叶子，你想把自己择干净？”丫鬟站在原地没有动。
“既然用不着我，何必冒着风险入府来告诉我这些？”凌姨娘顿了顿，“我不可能让星茗掺和进来。”
“她如今，是最有可能得到魏淑信任的人。”丫鬟冷言说道，“你不是想报仇吗？这是很好的机会，星茗若将此事办好，日后我们定然不会亏待她。”
“你要是敢对我的星茗，说什么不该说得东西，我下地狱也不可能放过你们！”凌姨娘像是被踩到了痛处。
“嘴上说着忠心，可还是有着你自己的打算。”丫鬟轻嗤一声，“真不知道朱钰为什么留着你。”
“我会想办法打听到你要的东西。”凌姨娘瞪向了丫鬟，“但你们休想拉星茗下水。”
“今儿初四，三日之后。”丫鬟忽视了眼前人的目光，“初七晚上我还来这里，若没有得到消息，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做……朱钰同我说，你要杀了高辙远？”
“他通过覃家公子知道了魏迢的事，留不得。”
“只是知道了魏迢的事？那还不必管他，此人有勇无谋，不足为惧。”
“我清楚的，仅有这些，谁晓得他还探听到了什么，若留着他，到时候官兵围了你们的人，可别怪我。”
“姑娘，姑娘再等一会儿。”桂琴在屋外道。
“母亲？”星茗进了屋子，扒在卧房的门框旁瞧着，“有什么事儿连我也瞒着？竟不让我来。”
丫鬟与凌姨娘对视了一眼，终是放低身态行了礼，已是妥协。
星茗疑虑地看着丫鬟，走到了凌姨娘的身边:“她怎么在府上神出鬼没的？今儿在明儿不在，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桂琴既拦着，你怎么进来了？”凌姨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越发没有规矩了。”
本就不知凌姨娘始终在忙什么，时常没个笑脸，还总苛责自己，现今又无端被斥了一嘴，星茗自是在心里生起了无名之怨。
凌姨娘想屏退丫鬟，星茗瞪着规矩迈步的背影，跟了几步便停下了，更觉得事情不简单。只觉自己被困在了迷雾之中，看不清迷雾下的秘密，星茗终是没有说什么。
“傻站着干什么？”凌姨娘压根儿不用正眼看星茗，“下次不准这样冒失地闯进来，知道么？”
“母亲究竟在做什么？”星茗厌恶被蒙在鼓里的感受，“那丫鬟一看就不是府里的人，细瞧着她的眼竟还有些骇人，母亲可是请了杀手？”
“你只给我老实在你的院儿里待着，旁的事不用你管。我让你绣得那香袋儿，还没绣完吧，在这里操心什么闲事！”
“我就是想知道母亲在干什么！”星茗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哭了，泪水如潮，仿佛根本流不完，不禁哽咽起来，“什么都瞒着我……”
“回房去，这儿没你的事儿。”凌姨娘的语气却依然没有半点柔意。
桂琴眼瞅着情况不对，连忙到了星茗身边，细声道:“姑娘先回房吧。”
星茗像是不慎摔碎了糖人的孩子，呜咽个不停，尽管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很难看，但就是忍不住哭，委屈交织，一步一步地跟着桂琴出了屋子。
正碰上星檀给陈氏请过早安，走在院子里，四目相对，星茗忍住了哭声，眼眶红红的，仍有余泪残留。
才想问妹妹怎么了，星檀便猜到了缘由，稍一思忖，展了笑颜:“我近日得了苦丁茶叶，你不是总想尝尝么，莫若到我院儿里坐一坐，我令丫鬟给你沏一壶，临走再拿些带着。”
“姑娘怎么哭了？”一个女子拎着满篮花瓣，快步走近了星茗，“早知道我便随姑娘进去了……”
“桂笙姐姐也一起来吧。”宝珠开口道，“四姑娘邀五姑娘去院儿里坐坐。”
名唤桂笙的丫鬟正帮星茗擦着眼泪，闻言动作变缓，瞧着星茗没有拒绝的意思，便答应了下来。
“妹妹真是手巧，无论什么东西，到了你这里竟都能做成好吃的。”星檀走着，不曾看过妹妹一眼，声音却十分温柔，“可叹我吃不到妹妹的手艺。”
“姐姐若喜欢，改日定然给你送几碟点心。”星茗得体地笑着，复了往日的情态，“姐姐今儿怎么得空请我到院子里？”
“想着你我虽为姐妹，但不常相聚，待在一个府里却见得不多。所以今日既然碰见了，我便诚心请你到院中一叙。”星檀落落大方地到了一颗树下，折了一枝自己院内的花。
将沾了露的花枝随手交给了宝珠，让其插在瓷花瓶中，星檀又命庆儿去拿茶叶。
星茗随意扫了一眼周围，定睛在书案上的帖子:“有人邀姐姐相聚？”
“哦，是魏淑，初七那日约我在栖仙楼小聚。”星檀瞥了下书案，“上次赏花宴时没聊尽兴，大抵是想让我再与她逛一下胭脂铺。”
“……约在栖仙楼？近来听说那里并不太平，才闹过人命吧？”星茗将视线移到了花瓶上，“胭脂铺倒是可以瞧瞧，还有那出名儿的沁春阁。”
“沁春阁，你是说那个香料公子所在的地方？”星檀想起了赏花宴时的情景。
“对啊，据说不用告知，他便能知道每位姑娘喜欢什么熏香，甚至可以为他的客人，配出独一无二的香料。”星茗眼瞅着花枝端滴下一珠露水，“但很难见上一面。”
“既是做生意的，为何难见？”星檀不很信妹妹的话，“何况，他如此有名，定是接待了不少客人。”
“并非是这样，他目前仅为宜宁公主配过香料。有了公主的夸赞，他的名号自然响彻京城了。”星茗坐在了桌旁，“我对他倒是没那么感兴趣，可认识的人都会提他几嘴。”
“那不如我便向母亲说一下，咱们今日去沁春阁待一会儿。”星檀说着，似乎已经要去西院了。
“我陪姐姐一起去，今儿天气正好，我也想着出去走走呢。”星茗瞧向了窗棂。
“他既然察觉了，那就干脆连根除掉。”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站在西院的西厢房里。
“你们想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凌姨娘看着眼前冷淡的人，“那日晚上，卫临已经猜到了你们的大致想法……覃家公子已经跳河了，朱钰还不肯罢休？”
“所有阻碍咱们的，不是都该斩掉么？”丫鬟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凌姨娘瞥了眼丫鬟，“这么大的事，肯定连官家都会惊动，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凌挽歌，不要一口一个‘你们’，咱们是一颗树上的叶子，你想把自己择干净？”丫鬟站在原地没有动。
“既然用不着我，何必冒着风险入府来告诉我这些？”凌姨娘顿了顿，“我不可能让星茗掺和进来。”
“她如今，是最有可能得到魏淑信任的人。”丫鬟冷言说道，“你不是想报仇吗？这是很好的机会，星茗若将此事办好，日后我们定然不会亏待她。”
“你要是敢对我的星茗，说什么不该说得东西，我下地狱也不可能放过你们！”凌姨娘像是被踩到了痛处。
“嘴上说着忠心，可还是有着你自己的打算。”丫鬟轻嗤一声，“真不知道朱钰为什么留着你。”
“我会想办法打听到你要的东西。”凌姨娘瞪向了丫鬟，“但你们休想拉星茗下水。”
“今儿初四，三日之后。”丫鬟忽视了眼前人的目光，“初七晚上我还来这里，若没有得到消息，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做……朱钰同我说，你要杀了高辙远？”
“他通过覃家公子知道了魏迢的事，留不得。”
“只是知道了魏迢的事？那还不必管他，此人有勇无谋，不足为惧。”
“我清楚的，仅有这些，谁晓得他还探听到了什么，若留着他，到时候官兵围了你们的人，可别怪我。”
“姑娘，姑娘再等一会儿。”桂琴在屋外道。
“母亲？”星茗进了屋子，扒在卧房的门框旁瞧着，“有什么事儿连我也瞒着？竟不让我来。”
丫鬟与凌姨娘对视了一眼，终是放低身态行了礼，已是妥协。
星茗疑虑地看着丫鬟，走到了凌姨娘的身边:“她怎么在府上神出鬼没的？今儿在明儿不在，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桂琴既拦着，你怎么进来了？”凌姨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越发没有规矩了。”
本就不知凌姨娘始终在忙什么，时常没个笑脸，还总苛责自己，现今又无端被斥了一嘴，星茗自是在心里生起了无名之怨。
凌姨娘想屏退丫鬟，星茗瞪着规矩迈步的背影，跟了几步便停下了，更觉得事情不简单。只觉自己被困在了迷雾之中，看不清迷雾下的秘密，星茗终是没有说什么。
“傻站着干什么？”凌姨娘压根儿不用正眼看星茗，“下次不准这样冒失地闯进来，知道么？”
“母亲究竟在做什么？”星茗厌恶被蒙在鼓里的感受，“那丫鬟一看就不是府里的人，细瞧着她的眼竟还有些骇人，母亲可是请了杀手？”
“你只给我老实在你的院儿里待着，旁的事不用你管。我让你绣得那香袋儿，还没绣完吧，在这里操心什么闲事！”
“我就是想知道母亲在干什么！”星茗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哭了，泪水如潮，仿佛根本流不完，不禁哽咽起来，“什么都瞒着我……”
“回房去，这儿没你的事儿。”凌姨娘的语气却依然没有半点柔意。
桂琴眼瞅着情况不对，连忙到了星茗身边，细声道:“姑娘先回房吧。”
星茗像是不慎摔碎了糖人的孩子，呜咽个不停，尽管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很难看，但就是忍不住哭，委屈交织，一步一步地跟着桂琴出了屋子。
正碰上星檀给陈氏请过早安，走在院子里，四目相对，星茗忍住了哭声，眼眶红红的，仍有余泪残留。
才想问妹妹怎么了，星檀便猜到了缘由，稍一思忖，展了笑颜:“我近日得了苦丁茶叶，你不是总想尝尝么，莫若到我院儿里坐一坐，我令丫鬟给你沏一壶，临走再拿些带着。”
“姑娘怎么哭了？”一个女子拎着满篮花瓣，快步走近了星茗，“早知道我便随姑娘进去了……”
“桂笙姐姐也一起来吧。”宝珠开口道，“四姑娘邀五姑娘去院儿里坐坐。”
名唤桂笙的丫鬟正帮星茗擦着眼泪，闻言动作变缓，瞧着星茗没有拒绝的意思，便答应了下来。
“妹妹真是手巧，无论什么东西，到了你这里竟都能做成好吃的。”星檀走着，不曾看过妹妹一眼，声音却十分温柔，“可叹我吃不到妹妹的手艺。”
“姐姐若喜欢，改日定然给你送几碟点心。”星茗得体地笑着，复了往日的情态，“姐姐今儿怎么得空请我到院子里？”
“想着你我虽为姐妹，但不常相聚，待在一个府里却见得不多。所以今日既然碰见了，我便诚心请你到院中一叙。”星檀落落大方地到了一颗树下，折了一枝自己院内的花。
将沾了露的花枝随手交给了宝珠，让其插在瓷花瓶中，星檀又命庆儿去拿茶叶。
星茗随意扫了一眼周围，定睛在书案上的帖子:“有人邀姐姐相聚？”
“哦，是魏淑，初七那日约我在栖仙楼小聚。”星檀瞥了下书案，“上次赏花宴时没聊尽兴，大抵是想让我再与她逛一下胭脂铺。”
“……约在栖仙楼？近来听说那里并不太平，才闹过人命吧？”星茗将视线移到了花瓶上，“胭脂铺倒是可以瞧瞧，还有那出名儿的沁春阁。”
“沁春阁，你是说那个香料公子所在的地方？”星檀想起了赏花宴时的情景。
“对啊，据说不用告知，他便能知道每位姑娘喜欢什么熏香，甚至可以为他的客人，配出独一无二的香料。”星茗眼瞅着花枝端滴下一珠露水，“但很难见上一面。”
“既是做生意的，为何难见？”星檀不很信妹妹的话，“何况，他如此有名，定是接待了不少客人。”
“并非是这样，他目前仅为宜宁公主配过香料。有了公主的夸赞，他的名号自然响彻京城了。”星茗坐在了桌旁，“我对他倒是没那么感兴趣，可认识的人都会提他几嘴。”
“那不如我便向母亲说一下，咱们今日去沁春阁待一会儿。”星檀说着，似乎已经要去西院了。
“我陪姐姐一起去，今儿天气正好，我也想着出去走走呢。”星茗瞧向了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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