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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圆镜碎

    星檀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她久久地看着覃炎,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者,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星檀并非朱钰。

    她思考了半晌,恍然觉得这亦有可能是覃炎的试探,但若他当真知道呢?毕竟京城里那么多姑娘,却偏偏猜她是上官星檀,覃炎或许是掌握了什么线索。

    星檀并不知道,覃炎之所以说了这些,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心思——是否执意袒护魏迢。

    “虽然你不是朱钰,但魏迢与你关系更好,出了事,自然你知道得多些。”覃炎一副讨债的模样。

    到此时,星檀便清楚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了:“这可说不准,朱钰同他勉强算是志同道合,与我却没甚话可聊,我哪里就知道更多了?”

    “我以前便觉得奇怪。”覃炎没来由地说了几句,“你分明身处于替罪羔羊的位置,但次次都侥幸平安。”

    “……你是指绑架之事?”星檀见他无意伤害她,于是大胆问道。

    “从更早的时候起,我便注意到你了。”覃炎说道,“卫临由于罪证不足而没有下令抓你,这倒是说得过去。”

    “但是我也很确定,在朱钰的手下中,同样有一个人,不知是出于私心,或是为大局考虑,那个人亦在撇清你。”覃炎淡淡一笑,“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星檀当然清楚他在说着魏迢,可她不大想提及魏迢的事——覃炎摆明了是要找茬,在这个节骨眼儿聊起魏迢,简直是给魏迢添事。

    “我怎么会知道呢……”星檀干笑了两声,“何况魏迢失踪已久,即使他同我关系更好,又如何能对我说些什么。”

    “不打算告诉我?”覃炎冷笑着说道,“你可知魏迢都做了什么?”

    星檀的眼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默然思量着,却总觉得有些事依旧不晓得——覃炎问的对,魏迢究竟都在做什么?

    自相识以后,魏迢并没有和她提过任何关于朱钰的事,掩饰得那么好,仅仅只是为了将星檀撇干净?

    从前是以为他用情过深,星檀难怪愧疚地面对着魏府。但他曾毫发无伤地站在她的身前,当时她只以为魏迢因魏府的案子而难过,进而变得不同了。

    可是,现在一想,他能把朱钰的事瞒得彻彻底底,便亦有可能演了一副模样给星檀看——如今的他,或许从始至终都不曾变过。

    甚至,与朱钰掺和到一块儿,便说明他并没有那么清白不是么?

    哪怕他为人正直,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既然成了一片“叶子”,就道清了他选择同朱钰为伍的事实。

    “我曾经觉得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但现今,我发现你才是那个什么都看见了的人。”覃炎忽而自嘲地笑了一声,“而我,自以为看透了一切,但尽管我知道了户部的事,也没能阻止什么。”

    “户部所贪污的粮饷与你无关,你便不需要自责。”星檀说道,“贪得无厌的人哪里劝得动。”

    “所以,魏迢是不是和你见过了面?”覃炎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没有被埋在静安寺,对不对?”

    “……不如你去找朱钰问个明白,何必难为我?”星檀干脆拒绝回答他的话,“既然知道我是谁,以后便不要将我带到柴房了。”

    “那这样,我们来换个线索。”覃炎狡猾地笑了笑,“我同你说一件卫临的事,你告诉我魏迢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我怎么信你?”星檀不很在乎地问道,显然不觉得他能说出卫临的事。

    “大理寺寺丞,受官家的旨意,秘密调查着襄王,同时处理了一连串的案子,并且发现有太多事都与一位姑娘有关。”覃炎不肯错过星檀任何细微的举动,“他偶然间得到了那位姑娘的画像。”

    “他忽然知道那位姑娘……就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上官星檀。”覃炎说道,“落水之时,这位姑娘还算良善,似乎不清楚朱钰的事。”

    “你和我说这些……”尽管星檀隐隐猜到他会道出她不晓得的事,但依旧不大感兴趣。

    覃炎打断了她的话:“由于上官星檀是个好哄骗的姑娘,所以卫大人想到了极妙的法子,便是利用那位姑娘接近真相。”

    星檀蓦然愣住了,扯出一个笑容,带了几分勉强:“尽胡说,哪是……”

    “他不止一次地派人跟着你,只不过你不晓得。”

    听覃炎说着,星檀仍旧抱有几分质疑:“纵使是真的,这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得知那位姑娘喜欢吃糖葫芦,于是在月圆的夜里,卫大人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覃炎笑道,“你真觉得,两个人可以在街上碰到那么多次?”

    她再也说不出什么——曾经天真地以为他猜出了她的喜好,原来不过是个笑话。

    如果道那真是巧合,可他们三番两次地在街市遇见便说不清了。星檀怔怔地站在那里,似乎不能再不相信了。

    都是覃炎编的吗?但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如果再认为卫临是完全无辜的,星檀都要觉得自欺欺人了。

    她回到了府上,忽然觉到苦涩,在这偌大的京城,究竟有几个人不会骗她?

    街市。

    “我以为你会拦着我。”覃炎的笑意不明,朝墙边的人说道。

    “她是该知道的。”卫临显得格外冷漠。

    “没关系么?”覃炎望了望她离去的方向,“你并没有那么无情的,现如今你对她哪里还有分毫的利用之意?”

    卫临不再开口,答案却显而易见。一旁的应恩说道:“糖葫芦的事纯属是你胡诌了,我家大人当时可没有讨巧的心思。”

    闻言,覃炎满脸写着“这重要吗”四个字,引得应恩亦不再说话。

    “人都被我气跑了,至于你家大人是不是利用过她,恐怕要亲自去解释了。”覃炎摊手笑道。

    尽管应恩觉得是该如此,但卫临倒是不急的样子。

    “帮大理寺做了这么久的探子,不考虑多给我些银钱吗?”覃炎不合时宜地问道。

    卫临好似没有听到,转身便走了。应恩禁不住说道:“你还笑得出来。”

    言罢亦离去,徒留覃炎一人在墙边。后者淡然置之,良久,去寻了刀疤男子。

    “那小丫头没抓来?”刀疤男子正借着月光而磨刀。

    “跑了。”覃炎无所谓地倚着墙,“应当是顺着小路逃走了。”

    “也罢,反正这次咱们的任务并不是她。”刀疤男子将刀对着天上的月瞧了瞧,“倒是怪了,这丫头两次逃了,竟没人罚咱们。”

    “我瞧魏迢的意思,本也不单纯是为了吓唬朱钰,但确实不想伤到她……莫不是看上朱钰了?”覃炎摇头嗤笑道。

    “不是都传言他心里装着一个人么?”刀疤男子鲜少笑了笑,“他的心愿好像就和一个姑娘有关。”

    覃炎望着明月,呢喃着:“他的心里一直装着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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