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狼子心
“我自然是在等你。”星檀站了起来，“怕你找不到地方。”
“怕我迷路？”朱钰笑出了声，“倒是难为你念着我，莫不是担心我吓到卫大人？”
“他岂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星檀随口说着，理了理衣裳，“我就是想听听你们会聊什么，万一再说到哪件儿惊天动地的事，也好叫我提前知道。”
“你今儿不大正常。”朱钰说道，“说话真是破绽百出，只是为了多知道些事儿？”
“我就是要跟着你过去。你不准我随着？”星檀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你跟过来，若是卫大人没意见，我便不拦着。”朱钰答道，“我看到书信的时候当真吃了一惊。”
星檀边走边问了一句：“为什么？因为觉得我不可能帮着卫临约你？你还真不像会吃惊的人。”
“这是哪门子偏见？”朱钰噗嗤一笑，“我只当你和卫临闹矛盾了，如今还不曾解决，不曾想你昨儿就叫我今日出来。”
“你既然出了府，便说明你亦想见他不是么？”星檀与朱钰并肩走着，“我当然要凑个热闹。”
“他应当是打算问清楚关于你的事。”朱钰轻笑着，街旁积雪未融，她一身红配黄的衣裳很是明媚。
“关于我……”星檀摇头笑了笑，“他满脑子都是疑难杂案，哪里顾得上我，你想到何处去了。”
“我不是早便说过么，你和我们根本脱不了干系。在卫临的眼里，你兴许是个很会演的。”朱钰解释着，瞟了一眼身侧人的神情。
“我是怎么掺和到你们那里的……”星檀每想起此事，都欲问朱钰，“因为如月扮了我的模样，去做了些事？”
“这算一部分。”朱钰笑道，“她的确戴着面具干了不少事，待哪日大理寺审问起相关的人，怕是都要请个画师来，罪犯回忆着……”
朱钰绘声绘色地说着，“大理寺的人拿过画像来一瞧，呀，这不就是那个谁么，卫大人的心上人吧？”
笑不出来，星檀反而有些恼怒：“你们还干过什么？”
“急了？”朱钰敛了笑容，“我不过是说着玩儿的，如月只是戴着面具在街上走动，并没有用你的模样做什么，放心吧。”
“戴了面具只为在街上闲逛，如月恐怕没那么空闲吧？”星檀语气不善。
“她如今的身份，是不适合出现在街上的。”朱钰忽然严肃了些许，“我需要见她的时候，便让她戴着面具来找我。”
“如月让人做了那面具？”星檀问道，“是巧合，还是说……”
“你猜得不错，那么早，我们就已经认识你了。”朱钰盯着前面的路，“当时不过是图个方便，如月确实不曾做过什么。”
到了一处摊位前，朱钰忽然停下了：“这香袋儿多少钱一个？”
“倒是鲜少见二位姑娘一起过来。”摊主的眸中绝非热情，“姑娘随便挑，这做工，您在京城去瞧……”
“你认识我们？”星檀狐疑地看着摊主。闻言，摊主面露惊讶，但那不解之意转瞬即逝，似乎是星檀的错觉。
“是我记错了。”摊主满脸堆笑，继续说着自己香袋儿的好，时不时看着朱钰。好像没什么奇怪之处，然而星檀却感到别扭。
“这香袋儿绣歪了吧？”朱钰话里有话，令星檀陷入了深思。
摊主却瞬间听懂了：“你既然把她带来了，不妨说个清楚。你这番举动，就相当于自己站在大理寺门口。当初怎么说，你们也不听。”
摊主看了看星檀：“她岂是能随意牵涉进来的？你知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星檀不由得凝视着二人。朱钰却忽然笑道：“你晓得当今大理寺出了个寺丞么？”
摊主和星檀皆没想到她会如此问，庆儿乖巧地站在一旁，默然听着她们的话。
“如果不是我身边的这位姑娘，那寺丞我都没听说过。”朱钰像是在胡说八道，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姑娘，你说得可是那年轻的寺丞？”百姓甲忍不住问道。
“姓卫的。”朱钰点了点头，朝百姓甲灿烂一笑，“听说很多人有求于他。”
“位高权重，自然招来趋炎附势的人。”百姓甲说道，“倒是都传言他是个清廉的官儿。”
星檀默不作声，注意到摊主的脸色微微变化着。待百姓甲离开，朱钰的神情复了平日的模样。
“如月该是同你说过。”朱钰忽略了星檀的话，“但她没掺和，我也不曾搅和，所以，我们是不怕的。”
摊主没再言语，看向朱钰的眼神中透着杀气。可周围尽是百姓，摊主终究是没有什么动作。
带着星檀离了摊位，朱钰笑道：“如月之所以戴着面具，是为了说话方便，绝对没做什么。你听到了，我说如月只是掺和，摊主没有反驳的。”
“你们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星檀大有刨根问底之势，“刚才带我过去，不是为了问出如月的事吧？”
“她只忠于襄王，可我习惯缠些自己的想法在命令里，有些事办得自然不合他们的心意。”朱钰答着，没有隐瞒，“他们是不想让你知道任何事的。”
“因为我一旦知情，便有可能破坏你们的利益？”星檀看了一眼身后的庆儿，“没想到我对你们而言这么重要啊？”
朱钰柔然笑道：“栖仙楼的那条命，是我刻意令你真正掺和进来的开始。我原本以为，忠于襄王便是我的想法，但我后来发现……”
“我倒是想看见，襄王被判满门抄斩的那一日。”朱钰依旧含笑，却使人胆寒，“你，就是我送给他的一份礼。”
“你不是要依靠树干而实现心愿么？”星檀不由得问道，“这么着，倒是与你先前所说不符。”
“不符么？”朱钰笑道，“谁说要让他亲自为我实现心愿了？诸如赏花宴一类的……我也去过不少了，可都不是他安排的。”
星檀思索着，很多事仿佛全说的通了：“栖仙楼和凌姨娘的事，都是他的意思？”
“涉及宫外的，目前只有户部侍郎和魏府由他亲口吩咐。”朱钰说道，“小事，手下就应该办妥。牛记的那个养子，成了大理寺的眼线。凌挽歌，脱离了襄王的掌控。”
“如月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所以你现今十有八九瞧不见她。”朱钰接着说道，“栖仙楼和凌挽歌的事，是为了除掉隐患。”
“至于覃焰的事，那全是魏迢在安排，与襄王无关。”朱钰为星檀解释着一切，“我亦不过是恰巧知道得多些。”
“关于襄王妃和贵妃的事，纯粹是襄王所谓的大计。”朱钰耐心道，“星檀，你知道，这种事，什么时候有止么？”
“襄王的目的达成，便是你们停手的时候吧？”星檀笑了笑，“他想做什么？”
“他啊……野心太大了，想要一处能坐的地方，一处雕着龙的地方。”
不过是官家所坐的，龙榻。
“怕我迷路？”朱钰笑出了声，“倒是难为你念着我，莫不是担心我吓到卫大人？”
“他岂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星檀随口说着，理了理衣裳，“我就是想听听你们会聊什么，万一再说到哪件儿惊天动地的事，也好叫我提前知道。”
“你今儿不大正常。”朱钰说道，“说话真是破绽百出，只是为了多知道些事儿？”
“我就是要跟着你过去。你不准我随着？”星檀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你跟过来，若是卫大人没意见，我便不拦着。”朱钰答道，“我看到书信的时候当真吃了一惊。”
星檀边走边问了一句：“为什么？因为觉得我不可能帮着卫临约你？你还真不像会吃惊的人。”
“这是哪门子偏见？”朱钰噗嗤一笑，“我只当你和卫临闹矛盾了，如今还不曾解决，不曾想你昨儿就叫我今日出来。”
“你既然出了府，便说明你亦想见他不是么？”星檀与朱钰并肩走着，“我当然要凑个热闹。”
“他应当是打算问清楚关于你的事。”朱钰轻笑着，街旁积雪未融，她一身红配黄的衣裳很是明媚。
“关于我……”星檀摇头笑了笑，“他满脑子都是疑难杂案，哪里顾得上我，你想到何处去了。”
“我不是早便说过么，你和我们根本脱不了干系。在卫临的眼里，你兴许是个很会演的。”朱钰解释着，瞟了一眼身侧人的神情。
“我是怎么掺和到你们那里的……”星檀每想起此事，都欲问朱钰，“因为如月扮了我的模样，去做了些事？”
“这算一部分。”朱钰笑道，“她的确戴着面具干了不少事，待哪日大理寺审问起相关的人，怕是都要请个画师来，罪犯回忆着……”
朱钰绘声绘色地说着，“大理寺的人拿过画像来一瞧，呀，这不就是那个谁么，卫大人的心上人吧？”
笑不出来，星檀反而有些恼怒：“你们还干过什么？”
“急了？”朱钰敛了笑容，“我不过是说着玩儿的，如月只是戴着面具在街上走动，并没有用你的模样做什么，放心吧。”
“戴了面具只为在街上闲逛，如月恐怕没那么空闲吧？”星檀语气不善。
“她如今的身份，是不适合出现在街上的。”朱钰忽然严肃了些许，“我需要见她的时候，便让她戴着面具来找我。”
“如月让人做了那面具？”星檀问道，“是巧合，还是说……”
“你猜得不错，那么早，我们就已经认识你了。”朱钰盯着前面的路，“当时不过是图个方便，如月确实不曾做过什么。”
到了一处摊位前，朱钰忽然停下了：“这香袋儿多少钱一个？”
“倒是鲜少见二位姑娘一起过来。”摊主的眸中绝非热情，“姑娘随便挑，这做工，您在京城去瞧……”
“你认识我们？”星檀狐疑地看着摊主。闻言，摊主面露惊讶，但那不解之意转瞬即逝，似乎是星檀的错觉。
“是我记错了。”摊主满脸堆笑，继续说着自己香袋儿的好，时不时看着朱钰。好像没什么奇怪之处，然而星檀却感到别扭。
“这香袋儿绣歪了吧？”朱钰话里有话，令星檀陷入了深思。
摊主却瞬间听懂了：“你既然把她带来了，不妨说个清楚。你这番举动，就相当于自己站在大理寺门口。当初怎么说，你们也不听。”
摊主看了看星檀：“她岂是能随意牵涉进来的？你知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星檀不由得凝视着二人。朱钰却忽然笑道：“你晓得当今大理寺出了个寺丞么？”
摊主和星檀皆没想到她会如此问，庆儿乖巧地站在一旁，默然听着她们的话。
“如果不是我身边的这位姑娘，那寺丞我都没听说过。”朱钰像是在胡说八道，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姑娘，你说得可是那年轻的寺丞？”百姓甲忍不住问道。
“姓卫的。”朱钰点了点头，朝百姓甲灿烂一笑，“听说很多人有求于他。”
“位高权重，自然招来趋炎附势的人。”百姓甲说道，“倒是都传言他是个清廉的官儿。”
星檀默不作声，注意到摊主的脸色微微变化着。待百姓甲离开，朱钰的神情复了平日的模样。
“如月该是同你说过。”朱钰忽略了星檀的话，“但她没掺和，我也不曾搅和，所以，我们是不怕的。”
摊主没再言语，看向朱钰的眼神中透着杀气。可周围尽是百姓，摊主终究是没有什么动作。
带着星檀离了摊位，朱钰笑道：“如月之所以戴着面具，是为了说话方便，绝对没做什么。你听到了，我说如月只是掺和，摊主没有反驳的。”
“你们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星檀大有刨根问底之势，“刚才带我过去，不是为了问出如月的事吧？”
“她只忠于襄王，可我习惯缠些自己的想法在命令里，有些事办得自然不合他们的心意。”朱钰答着，没有隐瞒，“他们是不想让你知道任何事的。”
“因为我一旦知情，便有可能破坏你们的利益？”星檀看了一眼身后的庆儿，“没想到我对你们而言这么重要啊？”
朱钰柔然笑道：“栖仙楼的那条命，是我刻意令你真正掺和进来的开始。我原本以为，忠于襄王便是我的想法，但我后来发现……”
“我倒是想看见，襄王被判满门抄斩的那一日。”朱钰依旧含笑，却使人胆寒，“你，就是我送给他的一份礼。”
“你不是要依靠树干而实现心愿么？”星檀不由得问道，“这么着，倒是与你先前所说不符。”
“不符么？”朱钰笑道，“谁说要让他亲自为我实现心愿了？诸如赏花宴一类的……我也去过不少了，可都不是他安排的。”
星檀思索着，很多事仿佛全说的通了：“栖仙楼和凌姨娘的事，都是他的意思？”
“涉及宫外的，目前只有户部侍郎和魏府由他亲口吩咐。”朱钰说道，“小事，手下就应该办妥。牛记的那个养子，成了大理寺的眼线。凌挽歌，脱离了襄王的掌控。”
“如月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所以你现今十有八九瞧不见她。”朱钰接着说道，“栖仙楼和凌挽歌的事，是为了除掉隐患。”
“至于覃焰的事，那全是魏迢在安排，与襄王无关。”朱钰为星檀解释着一切，“我亦不过是恰巧知道得多些。”
“关于襄王妃和贵妃的事，纯粹是襄王所谓的大计。”朱钰耐心道，“星檀，你知道，这种事，什么时候有止么？”
“襄王的目的达成，便是你们停手的时候吧？”星檀笑了笑，“他想做什么？”
“他啊……野心太大了，想要一处能坐的地方，一处雕着龙的地方。”
不过是官家所坐的，龙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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