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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溪河淌

    “夸什么?”星檀问了几遍,却没有得到朱钰的答案,只好作罢。

    一路上引人侧目,两位姑娘却顾不得太多,只能朝朱家走着。横竖戴着面具,再惹人非议也没甚大碍。

    “覃炎……”朱钰照着铜镜,看着镜中蓬头垢面的自己,不禁笑了笑,“我只当他死了,没想到在卫临那边儿。”

    “卫临?”星檀讶然,“他不是在帮魏迢做事么……”话音才落,她便察觉到了异样——如果是魏迢的人,为何会帮她们呢?

    即使是魏迢的意思,覃炎又为何知道大理寺拿到了罪证,甚至是毫不忧虑的模样。襄王一旦被扳倒,魏迢的下场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朱钰不曾回答,只是任由星檀想着:“我已经命人烧了热水,我带你到浴池瞧瞧。”

    心下不知是何滋味,星檀敛眸,朱家的浴池定是奢华的。设或她在朱家待久了,恐怕会乐不思蜀地打算留在这儿。

    令她没料到的是,嫩竹在浴池附近环着,青葱翠绿,四季常青,倒是颇有雅兴。

    “既然大理寺已然找到了罪证,咱们便没必要瞎操心了。”朱钰颇为放松地入了浴池,“再过不久,一出好戏就要开场了。”

    朱钰说话向来不喜避讳,好在浴池附近此刻无人。朱家的下人十有八九也并无听墙角的习惯。

    “你们这里人虽多,却都还挺老实。”星檀开口道。

    “我父亲不属朝廷直接管辖,自然接触不到什么敏感的事儿。而我么,就是个怯怯懦懦的姑娘。”朱钰不大在意地说着,“没有谁会花心思在这儿挖消息的。”

    “这么说来,你这儿还真是安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星檀看了看周围。

    “如果见了涉及权势的人,就不会安全了。”朱钰捧起了一手心的水,“大理寺应该会把罪证秘密递交给官家。”

    “毕竟有敌国参与,此事还不宜声张。”星檀说道,“只是不晓得官家打不打算将计就计。”

    “如今派兵围了襄王府固然容易,但敌国那边儿定会得到消息。”朱钰笑着搭话,“倘若是我来选,我定要在生辰宴上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现今官兵应当有那个实力。”星檀亦入了浴池,“可是这样会与敌国起争执,势必有一场征战。”

    “所以才说换作是我。”朱钰答言,“官家的考量便不是咱们能揣测的了。走着瞧吧,官家圣明,你还怕京城吃亏么。”

    “不过,敌国都做到了此等地步,官家若是一忍再忍,连我都不大舒服。”星檀继而笑道,“但是我很相信此次官家定能平安无事。”

    “除了过于惯着那位贵妃,我觉得他确是个明君。”朱钰八卦地说道,“听闻官家还是储君之时,对那贵妃并不算太好。”

    “与其说是贵妃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我反而觉得是官家真心喜欢她。”星檀说着,捻了捻水中的花瓣,“毕竟皇后娘娘是助他上位之人……”

    “说起来,倒是委屈了皇后娘娘。”朱钰轻笑着聊道,“做太子妃的时候可谓顺风顺水,然而官家只是喜欢她作为助力。”

    “贵妃尚为侧妃之时,也没太受了冷落。”星檀垂眸,默了几息,随即开了口,“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么?”

    “且不提旁人,你只细细回忆一番。”朱钰笑出了声,“你对魏迢是什么样子,对卫大人又是什么样子。”

    缄默着,星檀无法逃避自己的真实想法。的确,她的态度似乎于魏迢而言不大公平。

    但星檀就是喜欢卫临,喜欢那个眉眼含笑的卫大人。

    谁也没有错,可魏迢也当真成了那个受伤的人。星檀不由得开口道:“但他冒充了覃焰是事实。”

    “唔,这倒是不可避免的。”朱钰笑道,“魏家的人已死了,他这个失踪久了的人,倘或突然跳出来,未免太怪了。”

    “本是在帮襄王干活儿,如果要解释一番失踪后的经历,可是个大谎,委实容易露馅儿。”朱钰继续说着,“襄王有恩于覃焰,即使被人发现他进了襄王府,借着报答的名头,也不会使人起疑。”

    “至于覃炎的出现,倒是很让我意外。”朱钰喃喃道,“他竟然没心思为自己的弟弟复仇么,还特意待在魏迢的眼皮子底下。”

    “许是他在伺机报复吧。”星檀开了口,不很在乎覃炎的事,“我只是没想到罪证这么容易就到了官家手里。”

    “大理寺历来被朝廷重用。”朱钰看向了浴池旁的竹子,“大理寺卿更是祖上贤良的典范。”

    “大理寺此次可是要出风头了。”笑了笑,朱钰聊着,“不知道卫大人能得到多少赏赐,襄王的案子他是没少出力的。”

    “待这些事结束,他便会到尚书府提亲吧?”朱钰的笑多了几分凑热闹的意思,“不仅糕点不能差,喜糖不该余几块儿给我么。”

    “……原来你是冲着这些东西。”星檀笑了笑,干脆不再羞涩了,“待你成亲之时,你可都要翻倍给回来。”

    “若是桩好姻缘,你要多少都使得。”朱钰依旧笑着,“怕只怕我哭都来不及。”

    “别这么说。”星檀默了默,随即开口聊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嫁给覃炎么?”

    “这是哪门子的如果!”朱钰嗷得叫着,用手翻起了水花,笑道,“你胆子真是愈发大了,居然拿我打趣……”

    被泼了一些水,星檀躲着,亦向她那里翻着水花:“这有什么,碰到喜欢的人岂有逃避的道理,你合该把握机会。”

    “机会?覃炎?”朱钰撇了撇嘴,“让他倒插门我都不一定乐意,何况他无权无势。就算抛开这些,我也不喜欢他啊……”

    “我倒觉得,你们还挺合适的。”星檀嘀咕着,想起了覃炎跳脚的模样,“不是很般配么。”

    朱钰冷哼着,摇了摇头:“我父亲已经打算让我嫁人了,不过是因为家中已无适龄女子,他不肯轻易再把我许配出去而已。”

    “你没想过离开京城吗?”星檀想到了妹妹,不禁问道,“如果实在不愿意留下成亲,是不是可以离开京城呢?”

    朱钰认真想了许久:“和你妹妹一样吗?听起来倒是不错,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你怎么知道星茗离开京城了?”星檀蹙眉问道,仔细思忖着,“难道是你帮她出了京城?”

    “我还没那个闲心。”朱钰说道,“而且她并不认识我。我只是恰巧知道了。”

    “这你也知道……”星檀看着浴池里的水,“她都没告诉我什么,我只清楚有人接她去了江南之地。”

    “她的马车里可不止一个人。”朱钰说道,“她与覃家熟么?”

    “不熟。”星檀答得很是确定,“我让覃焰的结发妻子带着孩子走了,便是坐了星茗的马车。”

    突然大笑了起来,朱钰说道:“魏迢还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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