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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雨掩雾

    回以沉默,星檀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朱钰。后者倏尔敛了笑意:“他一定很生气吧?”

    “但是又没奈何……”朱钰哼然说道,“毕竟他不忍心对你下手。如果是我放跑了覃焰的妻儿,现在可就有麻烦了。”

    这么听来,星檀的内心不禁又有些动摇——毫不愧疚地对待魏迢,这种举动似乎过分了。

    “你莫不是同情起了魏迢?”朱钰冷笑着说道,“看在他并未惹过我的份儿上,他干的那些腌臜事儿我便不提了,你只记着吧,是不能对他心软的。”

    “……你这么说,我心里便好受多了。”星檀笑了笑,也没打算过多了解魏迢的事。

    待离开朱家,星檀回到府中,府里已是乱作一团的景象。众人皆是担心的模样,见她回来,喜极而泣,忙摆了一桌佳肴。

    “四姑娘这是去了什么地方,竟然彻夜未归?”单婷为上官竹珏夹着菜,随口问道。

    “既然都回来了,没磕着碰着就好。”陈氏替星檀答言,将此事一笔带过,“多吃些吧。”

    当家主母发了话,一桌子人再没有过问。星檀的经历成了府里人的谈资,一连几日,到处皆是议论四姑娘的声音。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故而星檀不甚在意。庆儿倒是颇为忿忿:“姑娘就任由她们去说么?”

    “无妨。”星檀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院子,“我规规矩矩地回来了,她们能怎么说?”

    “流言蜚语终究挡不住,姑娘不曾嫁人,还是管管她们的舌头吧。”宝珠开了口,“谣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骇人了,姑娘合该注意自己的清名才是。”

    星檀漠然应着,心系着罪证。襄王府那边儿没有动静。她亦不大想上街,便在自己的院子里绣着各样帕子。

    索性陈氏早早地命人管住了嘴,所以星檀彻夜未归没有太多府外人知道,算是捂住了此事。

    而且京城中的风言风语本就奇多,百姓听得惯了,许多事便也是听个热闹,并不当真。

    但星檀知晓,襄王府周围若是围了禁军,街上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如今坐在府里,一点儿襄王府的消息为没有,她便大概明白了官家的意思——果然是准备在生辰宴上动手。

    陈氏很是生气。星檀只得乖乖受罚,老实地等待着生辰宴的到来。祖母在世时,她有幸参加过太后的生辰宴。雍容华贵,太后现今将五十岁了。

    隐隐有些期待,星檀偶尔能听到旁人谈及此事。可她不打算插嘴,更不能将襄王的事说出来。

    听闻,襄王妃与襄王感情尤为不睦,近来更甚。

    “好像先是娘家同襄王妃闹掰了。”庆儿经常会提到府外的八卦,“太后的生辰将至,没想到他们还在闹夫妻不睦。”

    “说来也是怪了。”宝珠笑道,“平日里此事虽在传着,但没有如今这么厉害,满大街都在说这件事。”

    心下了然,星檀知道襄王妃在留后路。可终究做了夫妻,襄王妃只怕是撇不干净的,最多能把娘家撇出去。

    或许亦是如此想得,襄王妃才会与娘家闹掰。星檀拿起了绣花针,叹然绣着帕子,窗外下起了小雨。

    雨声淅淅沥沥,冷风寒凉入骨。星檀呢喃着:“是你回来了么,魏淑……”

    可巧,庆儿提到了魏府的事:“说起来,魏府出事儿的那一日,雨就下个不停。”

    “怎么提起这件事了。”宝珠似乎不大高兴,“怪骇人的,别聊了。”

    “宝珠姐姐近日可是有心事?”庆儿的话在雨声的衬托下有些诡异,仿佛宝珠下一刻就会说出惊奇的事。

    “没什么。”伴随着窗外的雷声,宝珠的声音有些不清楚,“姑娘的面具是不是少了一个?”

    “没少,就在另一个盒子里呢。”星檀答言,亲自找出了在襄王府戴着的面具。

    不敢冒然清洗,星檀只是将其收在了另一个盒子中。宝珠看着那面具,没有说什么。

    庆儿倒是尤为好奇:“好端端的,这面具怎么了?果然是姑娘拿出去玩儿了么?”

    宝珠闻言,抬眸瞧着星檀。后者格外自然地笑了笑:“你看看能洗干净么?”

    “应当是能的。”庆儿拿起了面具,走到了屋檐下,雨水打在面具上,倒是颇为容易地冲去了浮土。

    “我本打算早早拿出来洗的,可是这几日搁置着,今儿才想起来。”星檀说道,看了看不大寻常的宝珠。

    “这盒子也该擦一擦。”宝珠较平日而言,心情委实不好,用帕子擦拭着精致的木盒。

    “你心里藏了什么事儿?”星檀问道,瞅着她的眉眼,“在襄王府有亲戚么?”

    宝珠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擦着木盒:“奴婢很小的时候儿便来府里伺候姑娘了,即使有亲戚,我也记不清了。”

    “……没想过找找么,母亲可能知道些消息。待雨停了,我去问问。”星檀思索了一番,“那你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

    “姑娘想多了,我今儿和往常一样啊。”宝珠笑了笑,将木盒放在了梳妆台上。

    不久之前,还是宝珠猜测着星檀的想法。如今宝珠却成了有着心事的人,轮到星檀感受着疏离的苦。

    主仆二人之间不知何时砌了一堵墙,分明隔得不远,可她们只能待在彼此的墙外。

    庆儿依旧是曾经的模样。她使自己的帕子擦净了面具上的水,带到了屋里:“面具已洗干净了,借着雨水一冲就好。”

    “我帮姑娘收起来。”庆儿说着,打开了木盒,不禁蹙了眉,“不是一共有三个么?”

    “两个。”宝珠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置疑,“一共是两个。”

    星檀紧紧盯着宝珠的眼眸,不禁想起了一件往事——星麝成亲之时,星菱不舍,曾戴着面具去看了拜堂。

    当时便是星檀带堂妹到了潘府,宝珠亦跟了去。三个人,三张面具,哪儿有错呢?

    知道宝珠在扯谎,星檀却并没戳穿。想着万事皆有因果,又看了看精美的木盒,星檀的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就是三个啊。”庆儿有些意外宝珠的话,隐约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宝珠姐姐莫不是因为弄丢了姑娘的面具,所以才不高兴了?”

    宝珠的嘴角尤为勉强地牵起一抹笑,才欲回答,星檀便抢着开了口:“想来是了。”

    继而对宝珠笑了笑,星檀说道:“你也是,这算多大点儿事?一张面具罢了,值得你寡言少语这么些日子……”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庆儿不禁思索着,没有搭话。宝珠顺着台阶便下了来:“姑娘说的是。我只怕姑娘怪罪,还想着找回来……”

    “不妨事,面具而已。”窗外的雨蓦然止了,星檀忍不住瞧了瞧厢房上仍在滴水的屋檐。

    在府里又安分了几日,终于到了太后的生辰。早已注定掀起的水花,随着生辰宴的开始,正在酝酿着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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