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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鸳鸯戏

    “你既然想好了,我当然支持你。”星檀说着,与朱钰告了别。

    京城中的友人不少,能真正说得上话之人却没几个。现今朱钰打算逃离京城,星檀不禁感到几分落寞。至于魏迢的下落,她并不关心。

    匆匆回了府,星檀瞧着日落日升,亦逐渐激动紧张起来。庆儿与宝珠为她梳洗打扮着,妆奁是幸福的模样。

    “还挺沉的。”星檀看着镜中自己的头冠,试着动了动脖子,头面上的饰物作响,配了隐约从屋外传来的人声。

    “当真是好看的。”庆儿瞧了瞧头冠上的翡翠,替星檀收起了一支簪子。

    恰若凝脂的脸被艳红所衬,第一次施了浓妆,星檀试着牵动唇角,果真是闭月羞花的容貌,喜气充盈着闺房。

    染了丹蔻的指甲与喜帕上的鸳鸯仿佛融为了一体,星檀执起纨扇,日光倾泻于梳妆台之上,为华美的嫁衣添了一抹柔意。

    “可惜星茗不在……”星檀转了转纨扇的柄,瞅了一眼窗棂。

    “她虽不曾来这儿,但心里也是为你高兴的。”星菱坐在一旁,盯着院儿里的动静,“姐姐现今正与旁的夫人客套呢。”

    “她们二人不在,我却早早地过来了,你还不高兴么?”星菱忽而笑道,“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大家热热闹闹的,你反而念起五堂姐来?”

    亦笑了笑,星檀缓缓起身,同星菱复聊了几句,这才以扇掩面出了屋子。

    京城时兴却扇之礼,最媚之色托起了星檀婀娜的身段,那半羞半喜的面庞便需纨扇掩着。

    纨扇不妖不懦,是含蓄而矜持的美。莲步款动,由丫鬟领着,星檀走到了府门前,祝福庆贺之声不绝于耳。

    星檀偷眼瞧了瞧卫临。似乎穿什么都那样温润,他还是如此俊朗,挺拔的身姿令人有些挪不开眼。

    坐上了花轿,星檀看着自己的嫁衣,喜上眉梢,她不禁借着轿帘的缝隙看了看街上。

    长长的两排百姓,都是来沾喜气儿的。星檀不晓得他们都谈了什么,只是觉得一抹蜜意甜上了心头。

    幸福地笑着,星檀复瞅向了轿帘,正有百姓接着喜钱,场面沸腾无比,人人皆笑着、闹着。鼎沸的声音,都像是对她的祝福。

    “姑娘,姑娘。”庆儿忽然在轿子侧开了口。她用了很轻的声音,星檀却听得清楚。

    “就快到了。”庆儿压抑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随着话语尽然说了出来。

    待花轿稳了,星檀再次执起纨扇,从轿内探出身,由卫临背着入了门。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醉了酒,也是被他背回府的。“缘”之一字,在那时牵起了两人的红线,或许早在落水之时便萦绕于二人身畔。

    并没有话本子里那样曲折的桥段,星檀觉得自己嫁给他还算顺利,仿佛是注定的美好结局。

    不免羞赧,星檀将脸藏在了纨扇后,听着众人欣喜的声音,却又想看看他们的样貌。

    到了堂内,星檀端庄地站着,周围尽是笑颜。喜气洋溢的日子,什么时候儿都很令人欢喜。

    规矩地拜过堂,星檀瞧见了洞房内的红烛。床榻上铺了枣子,她依旧拿着团扇,坐在了床沿。

    被剪了一绺头发,星檀默不作声地看着那缕墨色离了视线,心中不免泛起涟漪——她便是卫临的结发之妻了。

    待行过诸多繁杂的礼,洞房里仅剩了星檀一人。满屋子皆是红灿灿的颜色,她放下了纨扇,打量着眼前的摆设。

    尽管屋内的陈设是由她吩咐搁置的,此刻星檀坐在床榻上瞧着屋子,亦觉得有不同之处。

    然而她是很满意的。天色一暗,便有丫鬟来点了蜡烛,暖融融的烛火照亮了屋子,静默地随时间摇曳。

    饿得难受时,星檀不禁惦记起桌上的糕点了。头冠尤为沉,坐得久了,起身有些费力,她向着桌子走了一步。

    莫名感到些许心虚,星檀瞧了瞧屋门的方向,终是挨不住饿,坐到了桌前。

    酒杯整齐地摆于桌上,星檀拿起了一块蝴蝶酥,许是当真饿了,往日不常食用的糕点竟如此好吃。

    正品着糕点,屋门处却传来了声响。星檀一惊,将咬了半口的糕点放回去似乎有些显眼……

    索性是软糯的吃食,她囫囵吃了下去,头冠作响,星檀坐回了床榻上。

    匆忙执起纨扇,星檀心虚地舔了舔唇。卫临的脚步声渐近,她才恍觉自己已经不知听了多少次那熟悉的声音。

    星檀静静地坐着,垂眸瞧着纨扇后的景象,只见他那喜色的衣摆停在了桌前。

    卫临轻笑了一声:“饿了?”

    被说中了心思,星檀蓦然把纨扇搁在了一旁,不自觉站了起来:“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闻言,卫临的那双眼眸依旧含着笑,看了看桌上被移动过的碟子:“我之前已命灶房特意备着饭菜,我让人端些来吧……只吃了六块儿?”

    走了一步,顺他的目光瞧着那碟子,星檀不禁开口道:“七块儿。”

    笑声仍然那么吸引她的心,卫临走近了她几步:“而且……”

    等着他的后话,星檀瞅见他靠得愈发近了,不由得后退,腿却磕到了床沿。

    卫临接住了她。免了跌在床榻上,星檀借着他的力坐了下去,抬眸看向了他。

    俯身,用手擦去了她脸上的糕点渣,卫临微微挑眉:“而且……你忘了夫君是做什么的?”

    “我……”星檀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愣愣地瞧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

    炽热的呼吸交织于一起,星檀的双颊愈发染了红晕,不知是因为那句“夫君”,还是因为蜡烛燃得厉害了。

    他却忽然走出了卧房,命人去传了饭菜来。这才重新感受到饥饿,星檀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摸到了带着些许凉意的纨扇。

    倒了酒,星檀一饮而尽,方缓了过来。才撂下杯盏,卫临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娘子这是等不及喝合卺酒了?”笑着走至她的身前,卫临亲手卸下了她的头冠,皱了皱眉,“这么沉……”

    “嗯,是挺沉的。”星檀倏尔只觉无比轻松,她稍稍扭了扭头,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须臾,冒着热气的饭菜被他于门口接过,端到了桌子上。星檀也没客气,直接便吃。卫临只是坐在桌前,笑看着她,时不时为她倒一盏茶水。

    蜡烛熄灭时,夜是那么静谧,连蚊虫的声音也无。

    及至翌日,想着要见公婆,星檀起得很早,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着自己。庆儿昨儿睡得晚,宝珠本欲帮忙,却被星檀命着去传热水了。

    卫临醒来时,便见梳妆台前那袅娜的身影。青丝如瀑,面若桃花,唇若点丹,竟真有女子可以美得如此。

    星檀专心地绾着发髻,忽见他的面容入了镜子,不禁笑道:“你醒了?”

    他抬首抚了抚她的发丝,并不曾答言,眉眼间却满是温柔。

    屋外喜鹊鸣叫,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置在一旁,成亲的眷侣只愿久缠绵、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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