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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范老头

    屋顶上,段仇一连跃过几间屋子,然后又一路爬行,这才摸到医馆屋顶上,可还没等段仇寻个位置来观察,就远远地看见了,范老头被名身穿黑甲的军士扯着衣领从屋里给拖了出来。

    路过的地方,留下一条湿辘辘的血痕。

    段仇的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上了。

    踩得脚下的瓦片,发出几声咔嚓的声响。惊得他自已,急忙要换个位置,可底下军士抬头就看到了他。

    为首的将领直接命令手下,搭弓对准了他,“何人,若不下来,我就下令放箭了。”

    段仇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可藏身之处。而这个时候,范老头被那名军士一脚踩在了头上,疼得哼了起来。急得他,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跳到了那名将领跟前。

    吓得对方直接拔出了佩刀,直指他的胸口。

    “这位军爷,你看我都听你话,跳了下来,那肯定不会是坏人了。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仇。之所以呆在屋顶,是因为这个老头,曾有恩于我。”

    段仇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绽金子,递了过去。这绽金子,本来是准备向范老头谢恩的,现在只好提前用了。

    军爷接过金子,垫了垫,感觉是个真货,脸上的凶意才慢慢消去,然后对着段仇挥手说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段仇苦笑了一下,指着地上仍不断声哼的范老头,哀求道:“军爷,你看这老头,已经半死,能不能赏给脸我,让我带走他,留个全尸。”

    “什么?你竟想带走他?”

    军爷一听段仇的话,立即勃然大怒,晃起了手中的刀,指着段仇喝道:“小子,我看上金子的份上,这才饶了你。就别得寸进尺了,再多说你一句,我让你立马人头落地。”

    随着军爷的怒意,他手下的军士,也纷纷围了过来。一时间,原来还有些祥和的味道一下变得剑拔弩张,杀气腾腾。

    “军爷,这不过是个有些医术的老头,又不是罪大恶极,何必如此动怒。”

    段仇眼见情势不对,赶紧又掏出两绽金子递了过去。

    这一次,军爷不但没有接,反而盯着他看了又看,直到看到了赵氏的标志,这才有所松懈,接过金子,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你是赵氏的门客,莫非也是来打听情报的。可我这次是奉执政的令,怒不能多言,你还是快些走吧,否则若是让智家的谋客看见,到时你我就百嘴那辨了。”

    军爷一说完,立即招来一名军士,准备带段仇离开。

    可刚准备走,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智家三个军师之一范文。范文,年约四十,人送外号黑心客。

    此人,用计讲究,狠绝毒辣,斩草除根。他所谋之事,通常不留活口。

    他老远一看,竟有个生人。不等走近,就远远眯起了眼,打量起段仇来。

    这让军爷心慌了一匹,暗骂太贪心,这下可好,估计三绽金子,一绽也保不下了。急得他不断地朝段仇使眼色,让他从后面快溜。可段仇看着范文,眼珠子像是定了魂似的,一动也不动。气得军爷,恼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刘海,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把人直拖到智氏去吗,怎么半个时辰了,还在此地磨蹭?是不是又在公权私用,或者是在做背叛之事?”

    范文一上来就这位叫刘海的军爷扣上了大帽子。反正刘海仗着自已的妹妹是家主宠妾,可没少干吃里扒外的事情。

    落在范文手里都有三四次了。若不是家主一在坦护,他的人头砍碎了都抵不罪。

    “见过范大人。”

    刘海虽有些心慌,但范文越是叫得凶,心里却越有安全感,这样的情况反正又不第一次。眼前的范大人也不是第一次训他,想了想还是以保住手中的金子为上,至于那个叫什么的段仇,让他去死吧。打定了主意,刘海这才笑着回答,“范大人,兄弟们这不是已经齐活了吗?正准备上路呢?”刘海一边说话,一边给手下打眼色,示意赶紧动身。

    范文可没地么好骗,指着一脸冷酷的段仇问道:“他是谁?”

    刘海被范文这么大声一问,顿时连段仇的名字也给忘了,吱吱唔唔地半天也没想起来。

    倒是段仇朝范文作了一揖,然后恭敬地回答,“我是昨天赵氏收的门客段仇,这位范老头,在我入赵氏之前,曾有恩于我,所以我想帮他收下尸身。”看着范老头气若游丝的样子,段仇真想抽出佩剑,了结了那个军士。

    “刘海!”

    范文真的是被气到了。

    来之前,他反复交待,这医馆的掌柜,是个重犯,抓捕时务必不能让外人知道。现在倒好,非但没有避开人,还让赵氏的门客进来观摩。看来,不去家主那参一本,指不定日后还会干什么荒唐事来。

    “他,不是我放进来的,是他自已从屋顶跳下来了。”

    看着范文要吃人的眼神,刘海想起临行他的吩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是吗?”

    范文若有所思地转个身,盯着段仇细看起来。此时,他才想起,眼前之人竟是传遍了整个都城的天下第一剑客的热门人选之一段仇,赵氏七公子,新收的门客。

    本来范文也不知段仇是谁。

    从昨晚起,府上的下人都在论议一个叫段仇的人。于是找人一打听,原来这段仇是近都城中最热门的剑士。听来从吴越来,先后打败力门与儒门的高手。并且在昨天的赵氏门客考核中,剑挑千石,还一剑灭了有剑士愁之称的九星灯。

    如此人物,自然引得少男少女的关切。

    不过,作为智氏的军师,他最关心的是,赵氏三公子,竟然也想收他做门客。赵氏三公子是谁,那可是一位近智似妖,算无遗策的人物。都城中,没有那个谋师,敢和赵三公子一争风头。

    “难不成,赵氏也发现了这个老头身上的秘密了?”

    随着这个念头升出,范文不由警觉地朝四周的屋顶看了看。

    智氏搞出这么大动静,只因开医馆的范老头,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是曾经的六卿之一范氏在都城的暗卫总头目,专门为范氏遗族,搜集情报,刺杀敌人。若不是,自已曾经也是一名范氏暗卫,他又碰巧把手伸进了智氏,指不定他要隐藏到什么时候。只是因为某些缘故,他的身份现在还不能让其他家族知道,特别是灭掉了范氏的赵氏。

    所以,范文一听段仇是赵氏的门客,立即警觉了起来。

    眼下,范文最想知道的事情是,这个段仇到底只是单纯来报恩,还是受到了赵氏公子授意,前来追查这个范老头,若是后者,他不介意趁机抺去对方。

    “你叫段仇是吧!”

    范文假意提指着昏过去的范老头,问道:“你和他真的只见过几面?”

    “大人,不是见过几面,是呆了三四天。周围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段仇看着这个范大人,想起了曾经的一位堂亲。他的面容,和眼前的范大人,有七八分的相像。在段仇的记忆中,那位堂亲应该为了家族而战死,他的两个儿子也下落不明。这些年,他曾试着去寻找,可在当年战斗过的地方周围,是一无所获。

    不曾想,在都城,遇着了有几分相似的人。

    “那倒不必。只是段剑士,这人与我智氏的一起命案有关,所以你若想替他收尸,可以七天后,我让人给你送去。”

    虽然周边没有看见赵氏的人,但范文不想夜才梦多,将段仇送走为妙。

    可段仇却不怎么想,他指着昏死过去的范老头,问道:“这位大人,这人已经快死了,卖我一个人情如何?”

    这个请求,遭到了范文的拒绝,“段剑士,我是看在赵氏与我智氏同为六卿之一,这才没有追究你的意思,但不代表你可以向我提要求。刘海,还不送客。”

    刘海听着范文的语气,立即明白,此事容不折扣,于是招来四名军士,请段仇离开。

    纵然段仇有一万个不愿意,可面对一队几十名重甲军士,他只能抬起脚步,准备离开。可当他走了三四步之后,范老头却突然清醒了过来,断断续续地说道,范阳,范阳是叛徒。

    听到叛徒二字,段仇的脚步是越来越重,重到他根本不想离开。

    可远处的范文一看范老头竟没死,立即朝按位的他的军士,使了个眼色,同时对着段仇催促起来,“段剑士,我们要干活了,还请快些离开。”

    可范老头一听段剑士三字,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竟在脱离了军士的管控,爬了起来,然后一个飞奔,跑到了离他有五六步远的段仇跟前,然后用两只手死死抓住段仇的望膀,小声说道:“我的衣服内里,有份东西。”

    可他的话刚说完,范文飞步而来,对着范老头的后背就是一剑深撞,根本不管会不会伤到段仇。

    被剑贯穿了胸口的范老头,望着段仇的脸,两只手慢慢地失去了力气,嘴里也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想……好好活着。”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就失去了呼吸。

    “你竟杀死一个普通的老头,你竟杀死了一个普通的老头。”

    段仇看着范文,一字一句地说着,一边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盖在范老头的身上,然后扛在肩上,“现在,我可以带走他了吗?”

    “不行。现在,非旦你不能离开,还要告诉我,这老头,临死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范文指着段仇肩上的尸体,挥手向军士聚集了过来。这情形,怕是要灭口了。远得的屋顶上,曾其瞧着情形大感不妙,慢慢缩回脖子,轻轻地滑下了屋顶,寻人去了。

    “是吗?若我不肯呢。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范老头临死之前,说得很清楚,很明白,只不过想好好活活着,可你却一剑刺死了他。有道是,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现在只想重复一句,让我带着他的尸体离开。否则,人阻我,我杀谁,神来,我就杀神。不信,可以试一试,我的剑锋利不!”

    段仇佩剑一抽,挥在腰间。

    围着的军士,看着他那杀意冲天的眼睛,吓得都不敢靠近。

    “刘海,你是个死人吗?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吗,你心里,真的就不在乎你的妹妹?再不下令,我回去,就让家主将你妹妹给卖了。”

    范文也是两眼泛红。

    不过对比段仇,他是气的。几十个重甲军士,竟无一人敢上前。

    听到范文如此威胁,刘海不得不吼了起来,“上前,给我上前,杀了他。违令者,我杀他全家。”

    听着,他举起了刀,指向段仇。

    这下,军士再害怕,也是被急了,都纷纷喊了起来,冲向了段仇。

    一时间,听见喊声,哭声,哀伤声,响了起来。

    围过去的军士虽多,可没有一个人近得了段仇的身。他的剑,就是一把索命的利器。每一次出手,围上来的人,不是断胳膊,就是胸前被割了一剑。

    这让站在外围的范文气得歇斯底里,直接在狂吼,“都是些废物。这么多人,竟然干不过一个人。”他一边骂着,一边将巷子头里的军士都招了过来。

    可段仇全然当看不见。

    他扛着尸体,一边往外冲。手中的剑,早染成了红色。那血都分不清,是谁的了。

    激烈的打斗声,也吸引了不少的人挤在两头,往里看。

    正热闹时,不知谁喊了一句,“巡防营的人来了。”

    这一声,惊的人们直往两边的巷子跑去。因为巡防营的人一出来,都是骑着马。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范文不由着急了起来,如此,指着围着段仇的军士,狂喊了起来,“快杀了他,我重重有赏。砍他一刀,赏黄金一两。砍断他一只手,十两。”

    如此重赏,军士们的眼神也跟红了起来,手中的刀,劈出去,力道也跟着大了起来。

    只是段仇的剑,仍他们怎么也攻不下。那怕,出剑的速度比起刚才,慢了一半不止。

    “快呀,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

    只有范文仍旧没有停下他的嘴巴,“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竟然杀不了一个人。”

    惹得骑马进来的赵七公子,哈哈大笑,“范文,原来也有你吃鳖的时候。”说完,挥手让巡防营的人,护着段仇准备离开。

    可当一行人走到巷子头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身穿黑色盔甲的军士,为首之人,正是智氏的二公子,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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