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记名弟子
怎么这程长老还没着急，日常与自己相熟的钱允长老，反而先生气了？
只见钱允偷瞄了一眼程丹师，接着大声道：
“你可知道，这《丹道略解》便是丹师入门必备经典之一？程长老向来不传人的，一旦传了，便是认作弟子名分？
“你倒好，得了便宜，竟然连一声师父也不叫？！
“大胆，无礼！”
钱允一边大声斥责，一边盯着许合挤眉弄眼。
许合哪能不知道钱允的好意？当即揖首便拜：
“弟子许合，见过师父！”
程丹师抚须笑道：
“何须如此？不必多礼……”
许合行过礼后，程丹师方才淡淡道：
“虽说你是行了弟子礼，但许合，钱兄，这不是天分问题；实在是丹师一路，除却天分外，还需记心、勤奋，缺一不可。
“许合，你神魂异常强大，又是五行灵根，已是修炼天才，又何苦走这丹师一路？
“须知，丹师修行，重在神魂，风火之术，阴阳之气，造化之机，皆为我所用。是故神魂修行，最为关键。
“纵然这些修行之术全部掌控了，若是勤奋有缺，也难以有成；若是不成，便是平白浪费时间，你可明白？”
许合闻言，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似乎这程丹师，不太愿意收自己做徒弟的样子。
当即一抱拳道：
“弟子明白了。”
钱允却急了：
“老程，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好苗子！
“你可见过第一次习得摄物之术，便能收摄火丹果种子的？反正我这一百多年来，入谷这么久，也从来没见过！”
闻言，程丹师这才一惊，讶声道：
“竟有此事？”
钱允哈哈一笑：“就知道你是如此反应，所以我才现在跟你说，谁知道你们俩早就相识？”
得意地冲着许合点了点头：“许合！你把先前我教你的摄物术，全力使出来看看！”
“是！”
许合右手随意一挥，手中灵气瞬间奔涌而出，席卷地上所有干草枯叶。
唰唰唰！
一股无形之风瞬间卷起，灵田之中，灵米随之微微舞动，那些枯枝败叶则是飘了起来，逐渐化作一片暗黄色的漩涡，缓缓转动起来。
程丹师微微点头，随即面色一怔，有些出神地看着许合。
而钱允则是趁机连声称赞道：
“你看这小子，就是个天生当丹师的好苗子！
“啧啧啧，这程度，就是当年的我，也不一定能达得到！
“照这个势头下去，等许合修为到了五层，就能学习布雨之术了；那时候老钱我可就轻松咯……”
他称赞两声，又看了一眼程丹师，接着道：
“若是错过这个好苗子，可又不知等到何时咯！”
许合今日本来已经与那路师兄大战了一场，体内灵气尚未恢复，此刻用尽全力，也只不过平常的小半水准。
因此，不过片刻，他便停了下来，那些枯枝败叶，一个松散，化作满天黄尘一般落了下来。
有些气喘，微微出汗。
“的确不错……
“的确不错啊！”
程丹师一声轻叹，声音中似有一分怀念、三分感伤。
他盯着许合的目光一闪，接着看向那亩灵田。
将近一亩的灵田之上，那些残草枯叶都被挪了位置，足以证明如今的许合，在摄物之术、御魂之法上已经小有心得。
“天赋资质超绝之人，不知几何。
“但能够成为丹师的，哪怕是修士，也是千中无一！重点便是勤奋努力、日夜精进。
“这样吧，我那本丹书，虽是粗解，但若用心记忆，也能记个大概。
“我考一考你，若是过关，我便收你做记名弟子。”
程丹师声音严肃至极，显然是要正式考核。
钱允喜道：
“许合，还不谢过程丹师？要知道，谷内长老能够跟丹师长老比的，可没有几个！”
须知，若是做了丹师的弟子，哪怕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能够享受到的待遇，也不是随便一名外门弟子能够比拟的。
别的不说，日后有希望成为丹师的，有多少师兄弟巴结都来不及？
就凭这一点，便能在宗门中横行。没有谁会轻易得罪一名丹师的弟子。
“不必。”
程丹师却是面色冷淡，径直看向许合，开口道：
“火丹果的属性、品相和习性如何？”
许合略一思索，沉吟道：
“火丹果，火行灵果，食土木之气，幼时潜伏地下，幼芽在外；果实呈火红之色，品相既看大小，也辨色泽；喜土木沉凝之处，偏生火气，乃是炼制三等丹药重要的辅助材料之一。”
程丹师手一招，地上一丝红线飘然入手，手指一捏，一枚小小果实便呈现指尖：
“那这枚火丹果，你看品相如何？”
许合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道：
“此枚火丹果破土不久，火气未盛，若是离土过久，火气衰微，不堪大用。”
他久居此处灵田多月，早已对其中的花花草草熟悉无比；又践学相辅，时常拿着那《丹道略解》对灵田之中的诸多草药一一对照，更是熟稔于心，此刻随口道来，不在话下。
程丹师眼前一亮，微微点头，接着开口道：
“那水蛇藤，又是何等习性、如何辨别品相？”
水蛇藤在此处灵田是没有的，许合也只是在那丹书上见过两次，闭目思索了一阵，方才开口道：
“水蛇藤乃是较为罕见的水火双根药草，虽名为水蛇藤，却深居火山池沼之中，火浓化水，水蛇藤由此而生。
“其性刚柔相济，由于表皮坚韧，也作为锻器、布阵、制符之用。
“其肉阴阳交合，火性至深，反成水性，是三等药草中相当珍贵的一种；若是孕育了五十年以上的水蛇藤，则更加珍贵，不过炼丹时也须更多水行之力来中和。”
钱允听得一愣一愣的。
程丹师则是目有讶色，沉吟一会，终于开口问道：
“那土石精魄，又是如何？”
许合一皱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
“程长老，弟子勤奋不及，尚未记得此物。”
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在那丹书之中见过此物。
程长老闻言，没有丝毫讶色，而是微笑道：
“无妨，你便是猜上一猜，也未尝不可。”
许合闻言，思索片刻后缓缓道：
“土石精魄，似乎是土行灵气的精气所生；但强木似金，强水似土，是故这‘土石精魄’，或许是一种难得的水行药草……”
钱允忍不住出口打断道：
“还有这种事？从来只听闻以性状命名，从未听说过这等歪说，许合，看来你这丹书读得也不甚精细！
“不过嘛，念在你这几月修行刻苦，也没有什么时间读书，倒也算是不错了。”
说着，他偷偷向程丹师瞥去。
只见后者面色严肃，长长白须有些抖动，钱允不由得心中一紧，忙低声说道：
“这小子胡说八道，定是平日里没有好好用功，老程，你放心，这些日子我多督促督促他，真要学得丹道，也给我们儒门添份力量不是？”
许合也是有些紧张。
那“火丹果”和“水蛇藤”，他是记得丝毫不差的；但这“土石精魄”，自己却是胡乱猜测，没有丝毫根据，也不知这程丹师是如何性子，看起来倒是挺和善的，但一考较起药草、丹道来，似乎变了个人一般，严肃至极。
沉默了一会，程丹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也罢，也罢！
“就是再收个弟子，又有何妨？
“许合，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程全之的记名弟子了。若有甚事，可报与我知道。
“另外，这枚洞府令，你收着；每个月需要来后山之中，做些杂事，其它的也就免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红彤彤木质令牌，形状如同一小簇火焰，一甩手便抛给许合。
许合稳稳接住，急忙行礼道：
“多谢师父赐宝！”
心中却是有些惊讶：
看来这程丹师，竟是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钱长老如此帮衬自己，这份恩情，无论如何是要记在心里的。
见状，钱允也是有些惊讶，随即终于轻舒口气，哈哈一笑道：
“怎么样，老程！
“我说的吧，这小子你一见了，保你满意！”
程全之微微笑道：
“确实不错。钱兄，我们回府慢聊。
“许合，那《丹道略解》你已经是掌握了，不过细微之处，倒也可以再看看；这本《药草全书》，你且先拿去看着，就当解解闷，也是极好的。”
许合接过书籍：“谢师父赐书。”
程全之点了点头，踏上轻云，同身边的钱允一道飘然离去。
许合手中揣着一本《药草全书》，还拿着一枚火焰令牌，看着二人远去身影，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
“自己这就是丹师长老的记名弟子了？”
随即又摇了摇头：
“说不定这丹师长老记名弟子极多，数不胜数，他那炼丹洞府之中，说不得还有多少记名弟子给他干事呢！
“正好那《丹道略解》看得有些腻了，此时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收起书本、令牌，便回了下处，打坐恢复灵气起来。
……
两道遁光在后山千湖旁侧的山中落下。
程全之和钱允来到洞府之中。
“怎么，老程？”
钱允笑眯眯道：
“那许合天赋不错吧？”
程全之先前的严肃面庞，在此刻却忽然有些黯淡消沉起来，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只见钱允偷瞄了一眼程丹师，接着大声道：
“你可知道，这《丹道略解》便是丹师入门必备经典之一？程长老向来不传人的，一旦传了，便是认作弟子名分？
“你倒好，得了便宜，竟然连一声师父也不叫？！
“大胆，无礼！”
钱允一边大声斥责，一边盯着许合挤眉弄眼。
许合哪能不知道钱允的好意？当即揖首便拜：
“弟子许合，见过师父！”
程丹师抚须笑道：
“何须如此？不必多礼……”
许合行过礼后，程丹师方才淡淡道：
“虽说你是行了弟子礼，但许合，钱兄，这不是天分问题；实在是丹师一路，除却天分外，还需记心、勤奋，缺一不可。
“许合，你神魂异常强大，又是五行灵根，已是修炼天才，又何苦走这丹师一路？
“须知，丹师修行，重在神魂，风火之术，阴阳之气，造化之机，皆为我所用。是故神魂修行，最为关键。
“纵然这些修行之术全部掌控了，若是勤奋有缺，也难以有成；若是不成，便是平白浪费时间，你可明白？”
许合闻言，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似乎这程丹师，不太愿意收自己做徒弟的样子。
当即一抱拳道：
“弟子明白了。”
钱允却急了：
“老程，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好苗子！
“你可见过第一次习得摄物之术，便能收摄火丹果种子的？反正我这一百多年来，入谷这么久，也从来没见过！”
闻言，程丹师这才一惊，讶声道：
“竟有此事？”
钱允哈哈一笑：“就知道你是如此反应，所以我才现在跟你说，谁知道你们俩早就相识？”
得意地冲着许合点了点头：“许合！你把先前我教你的摄物术，全力使出来看看！”
“是！”
许合右手随意一挥，手中灵气瞬间奔涌而出，席卷地上所有干草枯叶。
唰唰唰！
一股无形之风瞬间卷起，灵田之中，灵米随之微微舞动，那些枯枝败叶则是飘了起来，逐渐化作一片暗黄色的漩涡，缓缓转动起来。
程丹师微微点头，随即面色一怔，有些出神地看着许合。
而钱允则是趁机连声称赞道：
“你看这小子，就是个天生当丹师的好苗子！
“啧啧啧，这程度，就是当年的我，也不一定能达得到！
“照这个势头下去，等许合修为到了五层，就能学习布雨之术了；那时候老钱我可就轻松咯……”
他称赞两声，又看了一眼程丹师，接着道：
“若是错过这个好苗子，可又不知等到何时咯！”
许合今日本来已经与那路师兄大战了一场，体内灵气尚未恢复，此刻用尽全力，也只不过平常的小半水准。
因此，不过片刻，他便停了下来，那些枯枝败叶，一个松散，化作满天黄尘一般落了下来。
有些气喘，微微出汗。
“的确不错……
“的确不错啊！”
程丹师一声轻叹，声音中似有一分怀念、三分感伤。
他盯着许合的目光一闪，接着看向那亩灵田。
将近一亩的灵田之上，那些残草枯叶都被挪了位置，足以证明如今的许合，在摄物之术、御魂之法上已经小有心得。
“天赋资质超绝之人，不知几何。
“但能够成为丹师的，哪怕是修士，也是千中无一！重点便是勤奋努力、日夜精进。
“这样吧，我那本丹书，虽是粗解，但若用心记忆，也能记个大概。
“我考一考你，若是过关，我便收你做记名弟子。”
程丹师声音严肃至极，显然是要正式考核。
钱允喜道：
“许合，还不谢过程丹师？要知道，谷内长老能够跟丹师长老比的，可没有几个！”
须知，若是做了丹师的弟子，哪怕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能够享受到的待遇，也不是随便一名外门弟子能够比拟的。
别的不说，日后有希望成为丹师的，有多少师兄弟巴结都来不及？
就凭这一点，便能在宗门中横行。没有谁会轻易得罪一名丹师的弟子。
“不必。”
程丹师却是面色冷淡，径直看向许合，开口道：
“火丹果的属性、品相和习性如何？”
许合略一思索，沉吟道：
“火丹果，火行灵果，食土木之气，幼时潜伏地下，幼芽在外；果实呈火红之色，品相既看大小，也辨色泽；喜土木沉凝之处，偏生火气，乃是炼制三等丹药重要的辅助材料之一。”
程丹师手一招，地上一丝红线飘然入手，手指一捏，一枚小小果实便呈现指尖：
“那这枚火丹果，你看品相如何？”
许合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道：
“此枚火丹果破土不久，火气未盛，若是离土过久，火气衰微，不堪大用。”
他久居此处灵田多月，早已对其中的花花草草熟悉无比；又践学相辅，时常拿着那《丹道略解》对灵田之中的诸多草药一一对照，更是熟稔于心，此刻随口道来，不在话下。
程丹师眼前一亮，微微点头，接着开口道：
“那水蛇藤，又是何等习性、如何辨别品相？”
水蛇藤在此处灵田是没有的，许合也只是在那丹书上见过两次，闭目思索了一阵，方才开口道：
“水蛇藤乃是较为罕见的水火双根药草，虽名为水蛇藤，却深居火山池沼之中，火浓化水，水蛇藤由此而生。
“其性刚柔相济，由于表皮坚韧，也作为锻器、布阵、制符之用。
“其肉阴阳交合，火性至深，反成水性，是三等药草中相当珍贵的一种；若是孕育了五十年以上的水蛇藤，则更加珍贵，不过炼丹时也须更多水行之力来中和。”
钱允听得一愣一愣的。
程丹师则是目有讶色，沉吟一会，终于开口问道：
“那土石精魄，又是如何？”
许合一皱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
“程长老，弟子勤奋不及，尚未记得此物。”
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在那丹书之中见过此物。
程长老闻言，没有丝毫讶色，而是微笑道：
“无妨，你便是猜上一猜，也未尝不可。”
许合闻言，思索片刻后缓缓道：
“土石精魄，似乎是土行灵气的精气所生；但强木似金，强水似土，是故这‘土石精魄’，或许是一种难得的水行药草……”
钱允忍不住出口打断道：
“还有这种事？从来只听闻以性状命名，从未听说过这等歪说，许合，看来你这丹书读得也不甚精细！
“不过嘛，念在你这几月修行刻苦，也没有什么时间读书，倒也算是不错了。”
说着，他偷偷向程丹师瞥去。
只见后者面色严肃，长长白须有些抖动，钱允不由得心中一紧，忙低声说道：
“这小子胡说八道，定是平日里没有好好用功，老程，你放心，这些日子我多督促督促他，真要学得丹道，也给我们儒门添份力量不是？”
许合也是有些紧张。
那“火丹果”和“水蛇藤”，他是记得丝毫不差的；但这“土石精魄”，自己却是胡乱猜测，没有丝毫根据，也不知这程丹师是如何性子，看起来倒是挺和善的，但一考较起药草、丹道来，似乎变了个人一般，严肃至极。
沉默了一会，程丹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也罢，也罢！
“就是再收个弟子，又有何妨？
“许合，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程全之的记名弟子了。若有甚事，可报与我知道。
“另外，这枚洞府令，你收着；每个月需要来后山之中，做些杂事，其它的也就免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红彤彤木质令牌，形状如同一小簇火焰，一甩手便抛给许合。
许合稳稳接住，急忙行礼道：
“多谢师父赐宝！”
心中却是有些惊讶：
看来这程丹师，竟是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钱长老如此帮衬自己，这份恩情，无论如何是要记在心里的。
见状，钱允也是有些惊讶，随即终于轻舒口气，哈哈一笑道：
“怎么样，老程！
“我说的吧，这小子你一见了，保你满意！”
程全之微微笑道：
“确实不错。钱兄，我们回府慢聊。
“许合，那《丹道略解》你已经是掌握了，不过细微之处，倒也可以再看看；这本《药草全书》，你且先拿去看着，就当解解闷，也是极好的。”
许合接过书籍：“谢师父赐书。”
程全之点了点头，踏上轻云，同身边的钱允一道飘然离去。
许合手中揣着一本《药草全书》，还拿着一枚火焰令牌，看着二人远去身影，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
“自己这就是丹师长老的记名弟子了？”
随即又摇了摇头：
“说不定这丹师长老记名弟子极多，数不胜数，他那炼丹洞府之中，说不得还有多少记名弟子给他干事呢！
“正好那《丹道略解》看得有些腻了，此时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收起书本、令牌，便回了下处，打坐恢复灵气起来。
……
两道遁光在后山千湖旁侧的山中落下。
程全之和钱允来到洞府之中。
“怎么，老程？”
钱允笑眯眯道：
“那许合天赋不错吧？”
程全之先前的严肃面庞，在此刻却忽然有些黯淡消沉起来，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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