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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教书先生“泉”

    泉是钟吾国人(今宿迁),世代依淮河吃饭。泉的父亲是村里有名的捕鱼好手,鱼儿打的多了存了点钱。这年秋天,泉家里修屋顶,房檐出的稍长了些;下雨时,雨水顺着房檐邻居廉家的西墙上;但廉家的房檐也不短,已经洒了泉家的东墙十余年。

    世上西北风多,东南风少,钟吾的风挺大的。廉家就觉得吃了亏。为房檐滴雨,两家吵了一架。老廉性子燥,遇事吃不得亏,两家吵架的当天晚上,他指使自己两儿子,爬到了泉家的房顶,不仅拆了泉家的房檐,还揭了半个房顶。从此两家打上了官司。泉他爹不知道打官司的深浅,也是与廉家堵着一口气,屯里这官司一打就是两年。廉家给里长使钱,泉他爹也跟着上下使钱。但泉家的家底哪里赶得上廉家?廉家祖上乃是国人,如今虽落魄了也不是泉家能比的。

    两年官司打下来,自家好不容易垦出来的私田跟了人,廉家背后有屯长撑腰,哪有个泉家说理的地方?

    自从有个孔夫子来到齐国,虽然孔子受到了晏子的排挤打压,还是留下了深远的影响,这不南方的钟吾国多了不少识字的。泉的父亲来回摆渡,心向圣学。

    这年泉十二岁,家里发大愿捧出来个读书人来,便送泉去城里读书,希冀泉以后能读书入仕,最好回到家乡做官。一放回到家乡做官,那时再与廉家理论。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的意思。但种一亩麦子,从播种到收割,也得历经秋、冬、春、夏四季,待泉长大成人,又成才做官,更得耐得住性子。性子他爹耐得住,一个捕鱼达人至少比鱼儿耐心,但一个渔夫哪里供养的起一个读书人呢?硬撑了七年,终于把泉他爹累吐了血,鱼儿也打不成了,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眼看快不行了,正准备请人带信给泉,泉自己背着铺盖从城邑回来了。

    泉回来不是听说他爹病了,而是在城里被人打了,而且被打得不轻。回到家鼻青脸肿,还拖着半条腿。问谁打了他,为啥打他,他也不说。只说宁肯在家打渔也不愿意去上学了。泉他爹见他这个样子,连病带气,三天就没了。临死时叹了口气:

    “事情从根上就坏了。”

    泉知道不是说他挨打的事情,而是和廉家的事,问:“当初不该打官司?”

    泉他爹看着鼻青脸肿的儿子:

    “当初不该让你读书,该让你去当杀人放火的强盗,一来你也不挨打了,二来家里的仇早报了。”

    说这话已经晚了啊。但泉能再城里七年学,在屯里也算有学问了。泉他爹死后,他倒没有打渔,开始流落乡间,以教书为生。这一教就是十几年。老泉人瘦,穿个长衫,像个读书人;但泉嘴笨,又有点结巴,其实并不适合教书。也许他肚子里有东西,但像茶壶里煮饺子一样,倒不出来。头几年私塾,每到一家,教不到三个月,就被人辞退了。人问:

    “泉,你有学问吗?”

    泉红着脸:

    “拿笔来,我给你做一篇述论。”

    人问:

    “有,咋说不出来呢?”

    泉叹息:“我跟你说不清楚,吉人之辞寡。”

    不管辞多还是寡,自己讲不清楚,还跟学生急。

    四处流落七八年,终于在天长落脚了。这时泉也娶妻生女了。东家老田请了泉,人都说请错了先生。除了泉,识字的先生能找到好几个,嘴都比泉利索。但老田单单请了泉。大家认为老田犯了迷糊,其实一点也不迷糊。因为他有个小儿子,脑子有些慢,说傻也不傻,说灵光也不灵光;吃饭时有人说个笑话,别人笑了,他没笑;饭吃完了,他突然笑了。泉嘴笨,他儿子脑子慢,脑子和嘴刚好能跟上,于是请了泉。

    老田家小儿子虽然脑子慢,还喜欢热闹,老田觉得多些人能相互促进,于是允许旁听。十里八乡,本来不打算念书,听说有白书听,于是有许多孩子来随听。十个随听的有八个跟他作对,更何况来随听的小童,十有七八也没想听学,只是借此躲避家中活计,图个安逸罢了。

    泉是个认真的人。他对《论语》理解之深,与徒弟们理解之浅形成对比,使得他平添了很多烦恼。往往讲着讲着就不讲了,说:

    “我讲你们也听不懂。”

    如讲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徒儿们以为远道来了朋友,孔子高兴。泉说高兴啥啊,恰恰是圣人伤心了,如果身边有朋友,心里话都说完了,远道来个人,不是添堵吗?恰恰是身边没有朋友,才把远道而来的人当成了朋;这个远道来的人是不是朋友还两说呢。由于相互都不懂,学生频繁变换。

    退学的人因为不懂,来上学的人还是因为不懂。

    这样,十里八乡,村村都有泉的学生。或叔侄同窗,几年下来,到显得泉桃李满天下。

    泉的老婆叫“瓶”,不识字,但跟着泉一起张罗着教书,每天数数人头,发发笔墨。泉嘴笨,瓶倒能说,一点不像个瓶子。但她说的不是学堂里的事,尽是左邻右里的闲话。她在学堂里面存不住身,泉教课,她就去串门,嘴像刮风似得,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十里八乡被她一张嘴得罪了个遍。

    人劝泉

    “泉,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你夫人那张嘴,你也劝劝她。”

    泉叹息:

    “一个人说正经话,说得对不对可以劝他;一个人在胡言乱语,何劝之有?”

    泉是个有智慧的人,倒对瓶不管不问,任她说去。平常瓶说什么,只点头,也不答。两人各干各的,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年,瓶生了一个女儿。泉热泪盈眶,奔走相报。人都喜生男娃,泉就宝贝他的女娃,都说女儿肖父,女儿好啊!

    女儿自小聪明孝顺,泉深爱之,起名“豆儿”。打小就乖巧懂事,时常来到泉榻前:“阿父,天冷了,我给你掖掖被子”

    江淮一带多水,女子多温婉可人。泉就这一女儿,倒没有女子不读书的念头,相反小豆儿打小跟着泉读书习字,一晃年14了,聪慧过人,一双眼眸熠熠生辉。自打有了小豆儿,泉很少喝酒,早早回家。

    这一天,学生结伴来探望老师,请老师饮酒,推辞不得也或许是不想推辞。泉也很开心,为人师,最开心莫过于学生成才了。

    欣然赴宴~

    这日阴历十五,月儿圆圆,小豆儿久久不见父亲归来,担忧泉摸不到家,倒不怕看不见路,怕喝多了滚河里去了,于是离家往学堂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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