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火人间
“翁～”带着颤音的尖啸停在鼻子前。
对面的大汉目眦欲裂，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手中被崩开的长枪尤在微微颤抖，几乎握持不住。
反观他的对手，那个姿容俊美的少年郎，却是表情淡淡。
大汉却没心情欣赏，他顺着枪尖溯游至枪杆，最后对上的可是一双看死人的眼睛。
他像是被定住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啪！一尊酒爵扔到二人中间，略浊的酒液溅了大汉满腿，少年的裤脚也被浸湿了一块。
“兀那小子，哪个让你留手的，真当本将斩你不得？”
案几后一将推开怀中的美姬，忽地立起，面潮红、目如灯、须发散乱似择人欲噬的猛兽。
他手至腰间推剑出鞘半寸余，竟像真的要斩杀案下的高大少年。
“哎呦将军呐，消消火，来喝酒，消消火啊！”
一老者起身，脚下的皂靴疾走几步，躬身将手中的爵送到将军手中，一边扶着一边给少年使眼色。
少年无奈暗叹，收枪抱拳躬身。
“还望将军大人恕罪”
“小子何罪？”那将军重新坐好，美姬又揽回怀中，他一手美酒，一手在美姬的身上逡巡。
“愚下驽钝，自出家门，见过太多枯骨，心有不忍。”
少年顿了下看向大汉。
“兄技艺高强，在将军麾下护佑一方，兄怜惜小弟，然愚弟逞强，险些伤到兄长，还望将军恕罪。”
大汉愣在原地。
将军沉默半响，忽然哈哈大笑，众人不解其意，也不敢附和。
将军拍着老头的肩膀笑道：“家仆有罪，是你这家主没管教好，本将不与小子置气，汝以何抵罪？”
老者头上汗津津，连忙躬身。
“此美姬老朽新纳，就赠于将军，如…如何？”
啪！将军拍了下案几，推开美姬怒斥：
“你当本将是什么？来人啊！”
“诺！”
一对士兵鱼贯而入。
“将军且慢，将军且慢，是老朽糊涂啊！”老者几乎要哭出来。
他恶狠狠的剜了少年一眼，一辑到底。
“老朽愿再献出两成秋粮，以谢将军护佑。”
“三成”
“将军！已经给过五成了啊！”
“四成。”大将把玩着手中的爵。
“三成！就再给三成！望将军怜惜！”老头几乎爬到案边。
“可。”
饭没法吃了，老头叩首拜别，将军也并未挽留，而是看了眼下首的副将，示意跟去收粮。
那美姬想跟着离开，却被一把拉回箍入怀中，满嘴酒气透过黄齿迎面扑来。
“老爷！”美姬声如泣血。
老头顿了一下，最终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帐。
拖着仅剩的两车秋粮，老头唉声叹气，最终还是埋怨策马的少年不该留手。
“那一枪若刺下去，小子最多挨顿鞭子，还能得一副甲。老丈估计人头现在已经挂在辕门上了”
“兵匪！兵匪！”老头一通怒骂，想起被黑了八成的秋粮，心疼欲裂。
接着又怀念起他那刚收的美姬，那是一户佃租交不上，拿来抵债的闺女。
还未一亲芳泽，甚是可惜！
“不行！停车！”稀疏的车队慢慢停下。
少年回头望向老者。
“回去！”老头说。
“老丈想送死小子不拦着，但恕不奉陪。”
老头翻了翻白眼。
“再收一遍，换条路走。”
少年眯了眯眼，道：
“除了来年的种子，你可没给留多少口粮。”
“那就把种子也收上来！”老头咬咬牙。
少年提枪的手紧了紧。
“赵家小子，你想恩将仇报吗？”老头立起眼睛骂道
“老子不仅救了你，供你吃喝半载，还给你请了城内的枪师，学成了想攮老子？”
老头似摸清了少年的脾性，显得有恃无恐。
少年正是赵昂可，习武耗费极大，他又遍寻名师，半年前就花光了盘缠。且不愿恃武行凶，最后和一群猎户进山除虎。
乱世人不如狗，死尸遍地，山林中的畜牲闻到血腥味，也偷偷溜出啃食。
城内的老爷倒不担心，只是城外佃户死伤多了，会影响来年的收成，这才悬赏捕杀。
都说一山无二虎，付出了几条人命后，正要剥皮取骨。
没想到还有一只半大的扑了出来，因为未加防备，最后只剩赵昂可一人逃到官道。
老头正好路过，看到挨了一爪子撞晕了的赵昂可，和口中插着铁枪的半大虎尸体。
喂了两口水把人救醒后，就喜滋滋的着人寻来母虎，然后带着赵昂可一起去领了赏。
赵昂可沉默，心说就是算上工钱，半年估计连赏金的一成都没花销掉。
那枪师也是不愿留下护院，只是惜才指点了赵昂可几个要点。
但老头终究是救了自己一命。
他还未作出决定，忽然眼眸一凝，翻身下马趴在地上听了几个呼吸，他复又上马，侧头看向老者。
“你哪都去不了了。”
马夫护卫已经四散奔逃。
赵昂可说完一抖缰绳正欲开溜，那老头看着军营的方向血色褪尽，大叫：
“赵家子，救我！此次之后你我两清！”
赵昂可抿了抿嘴，一把自车上将其提起放到背后，驾马狂奔。
只见后方一缕烟尘中分出数骑，大部队却直追赵昂可。
赵昂可一马双人跑不起来，后面的喝骂渐渐传入耳中。
“刘老倌你枉读诗书，为一己之私收尽秋粮，不留余种，逼死数十百姓，将军大怒，誓杀汝！”
赵昂可听出是那手下败将的声音，身后的老头张大嘴，喃喃道：“真是畜牲，伤天害理还嫁祸老子。”
赵昂可听到喝骂本来愤怒，恨不得回返给佃户们报仇。
可听清这老货说话的后，心里一阵恶心。
马蹄声越来越近。
“两个人跑不快的，赵小哥。”老头忽然趴在耳边幽幽的说。
赵昂可汗毛倒竖，还未来得及反应，腰间匕已入肉，刚捅破了皮却后继乏力。
老头揽着他的手慢慢放松，嘴巴里像是进了水，似乎想说什么，赵昂可也没听清。
忽然腰间一松，有物咕咚一声坠下马。
赵昂可回头一看，刘老头趴在地上，背上插着数支羽箭，摔下马翻滚几圈后还折断了一支。
数十骑围着刘老倌转了几圈，下来一人，一刀剁下了头。
又有二三骑胡乱朝赵昂可射了几箭，俱被躲掉。
还欲追赵昂可，却被人挥手拦住。
“不值得。”那伸手的汉子看着赵昂可渐渐远去。
赵昂可骑着马一口气跑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看到山林边界。
他看到马的口鼻已经有白沫，估计也没人追他了，就放慢马速，慢慢走到一条溪水旁。
拉下马头，抄水狠狠的捋了几下擦掉白沫口涎，放任它喝水。
赵昂可也喝了几口，躺在还未枯黄的青草上，看着天。
跑了百余里地这天从未变过，一碧如洗。
仿佛人间的血火与它毫无干系。
赵昂可侧过头，看到马吃着草已经走的远了，就过去牵了回来。
天快黑了，最近的城池别说赶不到，就是赶到城门也一关也进不去。
战火连绵，人对自然的影响不断降低，赵昂可不想在野外熬一夜。
他骑着马，溜溜达达回到刚刚经过的破道观。
赵昂可立在门口，对着供奉的神像看了一阵，面目被破坏了，认不出来。
他拱拱手，就牵马进去。
没人请他进去，自然也没人撵他出来。
赵昂可捡了一堆树枝，清出一块地方生了堆火，然后把破败的观门堵上。
他掏出小半袋豆子，朝马嘴里塞了小半把，剩下的一股脑扔进还发红的灰烬里。
豆子刚冒香气，马突然打了个响鼻，然后一个人影翻了进来。
赵昂可抓起墙边靠着的枪，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呃，好像他才是不速之客。
来者是个衣着破烂的老道士。
老道士无视赵昂可手中的枪，鼻子嗅了嗅，自顾自从灰烬里掏豆子吃，一会儿就满嘴乌黑。
赵昂可观察一阵，见道士没什么敌意，也卸下防备扔掉枪加入进去。
没办法，实在是豆子快被扒拉光了，他没别的东西可吃。
“畜牲怎么能进殿？”老道士没扒拉到豆子，意犹未尽的找茬。
“你刚吃了它的口粮。”赵昂可淡淡回了一句。
“练枪的？”老道士没话找话。
赵昂可翻了翻白眼。
“枪短了。”老道士瞅着枪忽然说。
赵昂可瞪着老道士，看他吃了豆子能放什么屁。
“步战短了一丈，马上也缺了六尺，你练这玩意干嘛，戳那些种地的还用得着练？”
“我没有，我也不会杀那些人！”赵昂可高声反驳。
老道士抬手虚按，示意赵昂可别激动。
“那就是想搏一搏富贵前程喽”
赵昂可沉默，他自出家门后就经常沉默。少年的豪情抱负，早已被无辜的血海浇灭。
“十室九空啊！”老道士拍着大腿。
“小子，要找也要找一个把人当人的明主投奔。”老道士轻声说。
赵昂可看过去，老道士却已经把眼睛闭上，斜靠着柱子，气息渐匀。
“但你这身武艺不行，入不了眼。”
半响之后，都快睡着了，老道士忽然冒出一句，气得赵昂可深深吸了一口气。
对面的大汉目眦欲裂，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手中被崩开的长枪尤在微微颤抖，几乎握持不住。
反观他的对手，那个姿容俊美的少年郎，却是表情淡淡。
大汉却没心情欣赏，他顺着枪尖溯游至枪杆，最后对上的可是一双看死人的眼睛。
他像是被定住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啪！一尊酒爵扔到二人中间，略浊的酒液溅了大汉满腿，少年的裤脚也被浸湿了一块。
“兀那小子，哪个让你留手的，真当本将斩你不得？”
案几后一将推开怀中的美姬，忽地立起，面潮红、目如灯、须发散乱似择人欲噬的猛兽。
他手至腰间推剑出鞘半寸余，竟像真的要斩杀案下的高大少年。
“哎呦将军呐，消消火，来喝酒，消消火啊！”
一老者起身，脚下的皂靴疾走几步，躬身将手中的爵送到将军手中，一边扶着一边给少年使眼色。
少年无奈暗叹，收枪抱拳躬身。
“还望将军大人恕罪”
“小子何罪？”那将军重新坐好，美姬又揽回怀中，他一手美酒，一手在美姬的身上逡巡。
“愚下驽钝，自出家门，见过太多枯骨，心有不忍。”
少年顿了下看向大汉。
“兄技艺高强，在将军麾下护佑一方，兄怜惜小弟，然愚弟逞强，险些伤到兄长，还望将军恕罪。”
大汉愣在原地。
将军沉默半响，忽然哈哈大笑，众人不解其意，也不敢附和。
将军拍着老头的肩膀笑道：“家仆有罪，是你这家主没管教好，本将不与小子置气，汝以何抵罪？”
老者头上汗津津，连忙躬身。
“此美姬老朽新纳，就赠于将军，如…如何？”
啪！将军拍了下案几，推开美姬怒斥：
“你当本将是什么？来人啊！”
“诺！”
一对士兵鱼贯而入。
“将军且慢，将军且慢，是老朽糊涂啊！”老者几乎要哭出来。
他恶狠狠的剜了少年一眼，一辑到底。
“老朽愿再献出两成秋粮，以谢将军护佑。”
“三成”
“将军！已经给过五成了啊！”
“四成。”大将把玩着手中的爵。
“三成！就再给三成！望将军怜惜！”老头几乎爬到案边。
“可。”
饭没法吃了，老头叩首拜别，将军也并未挽留，而是看了眼下首的副将，示意跟去收粮。
那美姬想跟着离开，却被一把拉回箍入怀中，满嘴酒气透过黄齿迎面扑来。
“老爷！”美姬声如泣血。
老头顿了一下，最终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帐。
拖着仅剩的两车秋粮，老头唉声叹气，最终还是埋怨策马的少年不该留手。
“那一枪若刺下去，小子最多挨顿鞭子，还能得一副甲。老丈估计人头现在已经挂在辕门上了”
“兵匪！兵匪！”老头一通怒骂，想起被黑了八成的秋粮，心疼欲裂。
接着又怀念起他那刚收的美姬，那是一户佃租交不上，拿来抵债的闺女。
还未一亲芳泽，甚是可惜！
“不行！停车！”稀疏的车队慢慢停下。
少年回头望向老者。
“回去！”老头说。
“老丈想送死小子不拦着，但恕不奉陪。”
老头翻了翻白眼。
“再收一遍，换条路走。”
少年眯了眯眼，道：
“除了来年的种子，你可没给留多少口粮。”
“那就把种子也收上来！”老头咬咬牙。
少年提枪的手紧了紧。
“赵家小子，你想恩将仇报吗？”老头立起眼睛骂道
“老子不仅救了你，供你吃喝半载，还给你请了城内的枪师，学成了想攮老子？”
老头似摸清了少年的脾性，显得有恃无恐。
少年正是赵昂可，习武耗费极大，他又遍寻名师，半年前就花光了盘缠。且不愿恃武行凶，最后和一群猎户进山除虎。
乱世人不如狗，死尸遍地，山林中的畜牲闻到血腥味，也偷偷溜出啃食。
城内的老爷倒不担心，只是城外佃户死伤多了，会影响来年的收成，这才悬赏捕杀。
都说一山无二虎，付出了几条人命后，正要剥皮取骨。
没想到还有一只半大的扑了出来，因为未加防备，最后只剩赵昂可一人逃到官道。
老头正好路过，看到挨了一爪子撞晕了的赵昂可，和口中插着铁枪的半大虎尸体。
喂了两口水把人救醒后，就喜滋滋的着人寻来母虎，然后带着赵昂可一起去领了赏。
赵昂可沉默，心说就是算上工钱，半年估计连赏金的一成都没花销掉。
那枪师也是不愿留下护院，只是惜才指点了赵昂可几个要点。
但老头终究是救了自己一命。
他还未作出决定，忽然眼眸一凝，翻身下马趴在地上听了几个呼吸，他复又上马，侧头看向老者。
“你哪都去不了了。”
马夫护卫已经四散奔逃。
赵昂可说完一抖缰绳正欲开溜，那老头看着军营的方向血色褪尽，大叫：
“赵家子，救我！此次之后你我两清！”
赵昂可抿了抿嘴，一把自车上将其提起放到背后，驾马狂奔。
只见后方一缕烟尘中分出数骑，大部队却直追赵昂可。
赵昂可一马双人跑不起来，后面的喝骂渐渐传入耳中。
“刘老倌你枉读诗书，为一己之私收尽秋粮，不留余种，逼死数十百姓，将军大怒，誓杀汝！”
赵昂可听出是那手下败将的声音，身后的老头张大嘴，喃喃道：“真是畜牲，伤天害理还嫁祸老子。”
赵昂可听到喝骂本来愤怒，恨不得回返给佃户们报仇。
可听清这老货说话的后，心里一阵恶心。
马蹄声越来越近。
“两个人跑不快的，赵小哥。”老头忽然趴在耳边幽幽的说。
赵昂可汗毛倒竖，还未来得及反应，腰间匕已入肉，刚捅破了皮却后继乏力。
老头揽着他的手慢慢放松，嘴巴里像是进了水，似乎想说什么，赵昂可也没听清。
忽然腰间一松，有物咕咚一声坠下马。
赵昂可回头一看，刘老头趴在地上，背上插着数支羽箭，摔下马翻滚几圈后还折断了一支。
数十骑围着刘老倌转了几圈，下来一人，一刀剁下了头。
又有二三骑胡乱朝赵昂可射了几箭，俱被躲掉。
还欲追赵昂可，却被人挥手拦住。
“不值得。”那伸手的汉子看着赵昂可渐渐远去。
赵昂可骑着马一口气跑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看到山林边界。
他看到马的口鼻已经有白沫，估计也没人追他了，就放慢马速，慢慢走到一条溪水旁。
拉下马头，抄水狠狠的捋了几下擦掉白沫口涎，放任它喝水。
赵昂可也喝了几口，躺在还未枯黄的青草上，看着天。
跑了百余里地这天从未变过，一碧如洗。
仿佛人间的血火与它毫无干系。
赵昂可侧过头，看到马吃着草已经走的远了，就过去牵了回来。
天快黑了，最近的城池别说赶不到，就是赶到城门也一关也进不去。
战火连绵，人对自然的影响不断降低，赵昂可不想在野外熬一夜。
他骑着马，溜溜达达回到刚刚经过的破道观。
赵昂可立在门口，对着供奉的神像看了一阵，面目被破坏了，认不出来。
他拱拱手，就牵马进去。
没人请他进去，自然也没人撵他出来。
赵昂可捡了一堆树枝，清出一块地方生了堆火，然后把破败的观门堵上。
他掏出小半袋豆子，朝马嘴里塞了小半把，剩下的一股脑扔进还发红的灰烬里。
豆子刚冒香气，马突然打了个响鼻，然后一个人影翻了进来。
赵昂可抓起墙边靠着的枪，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呃，好像他才是不速之客。
来者是个衣着破烂的老道士。
老道士无视赵昂可手中的枪，鼻子嗅了嗅，自顾自从灰烬里掏豆子吃，一会儿就满嘴乌黑。
赵昂可观察一阵，见道士没什么敌意，也卸下防备扔掉枪加入进去。
没办法，实在是豆子快被扒拉光了，他没别的东西可吃。
“畜牲怎么能进殿？”老道士没扒拉到豆子，意犹未尽的找茬。
“你刚吃了它的口粮。”赵昂可淡淡回了一句。
“练枪的？”老道士没话找话。
赵昂可翻了翻白眼。
“枪短了。”老道士瞅着枪忽然说。
赵昂可瞪着老道士，看他吃了豆子能放什么屁。
“步战短了一丈，马上也缺了六尺，你练这玩意干嘛，戳那些种地的还用得着练？”
“我没有，我也不会杀那些人！”赵昂可高声反驳。
老道士抬手虚按，示意赵昂可别激动。
“那就是想搏一搏富贵前程喽”
赵昂可沉默，他自出家门后就经常沉默。少年的豪情抱负，早已被无辜的血海浇灭。
“十室九空啊！”老道士拍着大腿。
“小子，要找也要找一个把人当人的明主投奔。”老道士轻声说。
赵昂可看过去，老道士却已经把眼睛闭上，斜靠着柱子，气息渐匀。
“但你这身武艺不行，入不了眼。”
半响之后，都快睡着了，老道士忽然冒出一句，气得赵昂可深深吸了一口气。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