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酒胆

    看着她坚持借酒想说,楼下的电视还在发出声音,苏朴中也不想在女儿没有休息前操作这本应与黄秀兰团圆的节目。他起身给他们两个各续了一杯咖啡说:“清醒清醒,索性让你说个痛快,一吐为快可能就是这么来的,看不出来,中学早恋,青春又不恋了。”

    只是经过短暂的停留,苏朴中从她的嗓音中体会到不安,抬眼看时,眼里有忍着不落的泪花。乡镇一级的工作虽然普现了大学生村官,但基层集体权依旧多在那些称不上绅的所谓乡绅手中。一个有些许姿色的女村官,在一个暴雨的夜晚,被一名支书以关心的名义骗开门伤害了,他以为女大学生也会和他村留守妇女一样,图点小财,羞于面子,受下他这样土王的霸,当然,如果反抗,他也有准备,放弃或摆平。

    暴雨、偏远的村庄,女孩担心过分的反抗会害了小命,一由欺负后,没有选择白被欺负,当时就拨通了她以为是她们村官靠山的镇书记程家全。半夜,大雨,程家全没有选择叫醒驾驶员,也没有惊动公安派出所,他一个人驾车来到了女孩所在的村,甚至没有带上那个此刻在大睡的书记,将女孩接到了自己的房间。

    听完她的哭诉,程家全七窍生烟,怒火一腔,当时就想让公安将那个犯事的家伙抓来,可雨还在下,他也是农家出身,如果此事闹大,对他仕途也有影响,毕竟出在他的辖区。

    他一边劝慰着女子,一边想着对策,雨滴阶前,是个梦觉的好条件,才经历过人生的恶梦,哪有心情睡觉。程家全辛苦一天,有些累了,可屋里只有一张小床,他想去接待室休息,又担心女子出了意外。彷徨中,大雨影响,居然断电了,停电,尤其是恶劣天气,对这个镇是家常便饭,女孩一下有些紧张,黑暗中能看出她有些发抖,程家全惜玉般接近,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张,他居然不嫌弃地开发了她。

    苏朴中听得有些累了,他真的象她男人搂那女子那样将她搂住问道:“你述说如此详细,如同现场看到一样,这些是如何知道的?”

    杆存悦说:“是那女人事后告诉我的,她至今还认为程家全是为了安慰她,血气加暴雨,她自己也有些慌乱,配合了他跑偏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程家全叫来那个犯事的村支书,看到那个女子时,村支书的膝盖弯了,镇党高官,反贪局长的后台,那个村支书全清楚。他明白,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因为高速铁路经过他们村,拆迁补偿的资金他占用多少他心里最清楚。

    有了程家全的二次洗礼,对那女子来说如同雪中送炭,她对村支书己经没有那般反感,她反而小心思认为是机遇,再加上村支书愿意出一笔不小数目的赎罪款,此事就此不提。

    苏朴中问道:“此事你是如何知道的?那个女子连个名字都没有?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是你离家的理由?”

    杜存悦说:“当然不全是,你耐心听完,反正也是过年,明天不上班,不用早起。下面电视她还在看,我不想提那女人的名字,想起来就伤心。”

    那个支书给那女子一笔钱后,当然也同时给了程家全一份份量足够封住他嘴的厚礼。那女子因此离开村,正式到镇上的民政口子上上班,一切归于平静,如同暴雨之后的朗朗乾坤。

    一个周三的晚上,照例,程家全不回家,杜存悦将小孩送回娘家,她来到了男人的镇上。当天有个会议,会后,程家全和参会的人一起在镇上喝酒,酒后,做东的人提出去县城洗澡,程家全知道自己女人在家,不想去,可他是主宾,他不去,别人也不好去,他不想扫大家的兴,也就答应了。只有一辆车,支书当然不够格,吃过的肉香还在是嘴边回味,又是花了一大笔钱,借着酒性,他居然敢摸到书记的宿舍边。

    天己经很晚了,可里边的灯还亮着,支书心里打鼓,不敢进去,摸摸口袋里的钱,在门外徘徊。乡镇大院的晚上,连保安都是松懈的,他是支书,就是门卫看到也认识,不会阻拦他。

    杜存悦等了好一会,电视也没有好看的节目,她实在太困了,决定熄灯睡觉。灯一关,支书认为机会来了,如果那女人挣扎,他会以上次给的钱威胁,此次再给钱诱惑,他早就想好了。

    支书轻试了一下,准备用身份证别门时,却发现门根本没有锁,单身宿舍的空间不大,他小心到了床边。夜静,女人均匀的呼吸,燃起支书内心的肝火,想着那个雨夜的刺激,他真想扑上去,可他没有,多年的偷习,让他学会了轻手轻脚上了床。

    杜存悦选择只要男人不去县城开会,周三都来一次,就是担心男人挨饿不择食,她要让他吃饱。支书入被后,遇到的当然是杜存悦的一丝不挂,他相当兴奋,当杜存悦醒来时,首先是闻到了扑鼻的酒气,睡意朦胧中感觉有些不对,可这是镇上的大院,她男人是这里的一号,她不需要防备意识。

    一切归于平静后,她再次睡去,居然没有去想身边男人没有了。当程家全从浴室满意回来时,己经凌晨一点多了,他开门、开灯准备侍候女人时,发现床头有钱。杜存悦没好气的说:“刚刚不开灯,现在半夜三更的又开灯干啥?”

    酒早就醒了,程家全正想问钱的来路,却听女人说出那话,他一惊,脱口道:“我就现在才回来,怎么,今晚有人进来过?”

    杜存悦急掩自己的身体,恐慌地看着程家全,反应还算快地说:“还能是我做梦?”

    程家全将钱拿起扔在地上说:“这也是梦里来的?”

    杜存悦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不是梦,真的发生了。她没有哭,问道:“这是你的单位宿舍,哪个敢进来?”

    程家全不敢想,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他居然找出一支烟,点上后说:“为何不锁门?是什么样的人?你感觉不到不是我?”

    杜存悦没有哭,她知道,以她对程家全朴素的了解,和她们家乡的风俗,这不是绿帽子问题,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清白等于命。她收拾一下自己,穿好衣服说:“我只知道一身的酒气,力气挺大。”

    大门口有录像,查,不是难事,但查后咋办,以他一个镇书记的谨慎,他明白,只有一条路,和上次一样,咽。

    因为担心事情败露,程家全没有让杜存悦回去,他拦住她的去路说:“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明知道你在,我不应当在外边应酬,我来处理,你是无辜的,清白不在体表,在心理。”

    杜存悦当时心里有一丝慰籍,呆坐在家里,程家全当晚就查了录像,与他内心预感的一样,那个送过他钱的支书。和上次大雨时一样,他酒后在杜存悦反对声中开着车直奔支书的家,杜存悦也赶到了车上。

    到村子里时己经凌晨三点多了,他叫醒了那个禽兽,对方睁眼看到杜存悦并不吃惊,他问道:“程书记,出了什么事了?”

    程家全还有一丝侥幸,担心自己弄错了,他问道:“你酒后居然敢摸我的家,这个人你认识吗?”他将杜存悦指给支书看,对方披着外衣,摇了头。杜存悦当然也没有看过,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

    从杜存悦的表情,程家全的兴师般态度,支书的酒也醒了差不多,他说:“程书记,我王红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酒后冒犯书记夫人,我以为是那个村官袁可怡,万一她缠上你,我可以帮你解围,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他再次跪下,继续说:“程书记,我清楚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眼前这位想必是你的正房,我愿意再出五十万元,来保全你程书记一家的名声,我罪该万死。如果你将我送官,高铁征地的事情会全部露出水面,你还年轻。”

    王红兵支书的话句句扎心,直抵程家全命门,如果将他报警,那之前的袁可怡、高铁征地款项,程家全向自己的女人看去,他迟疑了。就在他迟疑之间,久历江湖的王红兵从跪着的状态站起,飞速回家,拿上几张存折,正好五十万元说:“程书记,程夫人,这是我王红兵仅存的全部身家,如果你们还想出气,就再打我一顿,只要不送官,以前发生的事情到今早就全部烂在我肚里。”

    杜存悦没有哭,她第一次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当王红兵将存折放她手上时,她的手没有握也没有松地看向自己的男人,她极珍惜现在的家,她知道,如果惊动了警察或别人,她的脸面,她的家就完了。

    程家全说:“王红兵,你在村里干过的坏事我知道一些,你以为钱能通神,钱能壮胆,今天的事你可以忘,可她是我小孩的娘,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不要声张,我再想想,如果有别人知道,我听到之时,就是你进监牢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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