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官差

    黄秀兰说:“你是我的女儿,我己经失去了你父亲,不能再让你走弯路,你要理解父母的苦心。”苏素枫说:“我父亲对你的绝情,有时我还认为你们间有误会,各有对错,你不能再做让我对你产生误会的事情。你看到的两个男孩没有和别的人说吧?”

    黄秀兰听了此话,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说:“你怎么敢如此大胆,那事真的是你做的?那可是听说断了几根肋骨,重度脑震荡,医生讲,就是恢复了也不可能再正常工作,记忆、智力都有物理损伤。”

    听到这些,苏素枫也吓了一跳,不就是踹了几脚,真会如此严重,可她嘴上还是说:“你讲什么我没有听懂,妈,不要将什么脏水都朝家里带,我来看看你,只是想看看你第一个没有人陪的年是如何过的,如果你是这样,以后,我不回来也就算了。”她口气冰冷,内心真有些许恐惧,虽然不是法学专业,可听她母亲的口气,重伤害可不是小事,可能会是重罪,如果立案,到处都是摄像头。

    如今的医疗水平己经十分发达,时长河很快就醒了过来,警察让他回忆现场情况,他记忆有些模糊,他配合警察将可能对他有敌意的可疑人员列出来,他第一个就想起了苏朴中。人要是做了坏事,他知道坏点,多年的纪检工作让他更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下手如此利索,如此快捷,如此不留痕迹,两个操外地口音的年轻人,不是本各系统的,苏朴中位列第一,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对的。

    外部调查人员很快来到了苏朴中的家,杜存悦接待了他们,当电话接通苏朴中时,他还在同钱少锋他们打牌。简短听了事情的由来,苏朴中心中一振,时长河出事?这是他盼望的,但他是希望自己亲手而不是捡漏,有些失望的推开牌局。胡易强有些不太高兴,可听到是本地公安陪同的刑事调查案件,也只有同意苏朴中快一点过去配合,他们等他。

    苏朴中当然对事件一无所知,可对方哪能落下一点细节,可是,将他的电话记录、行程路线对比,真的找不到破绽。最后,决定带苏朴中回去配合,苏朴中肯定不愿意再回到那个让他不高兴的地方,更不想看到时长河,哪怕时长河死了他也不想看到那个令他恶心的嘴脸。

    钱少锋听到苏朴中的求助电话,如实向胡易强做了汇报,扫了副市长的牌局,胡易强本就有些恼怒,离得并不远,一行人来到了苏朴中的家,胡易强并不和外地与本地的警官打招呼,而是直接坐了下来。一抬眼,却先看到了桌子上一张放大的苏素枫的玉照,眼睛都快崩出来了,对的了,苏朴中也姓苏,世界竟然这样小,他没有想过,那个让他在国外魂断梦想的女孩竟然是苏朴中的女儿。

    本地小警官不可能认识胡易强这样的大官,他上任时间又不是太久,胡易强对着扣外地口音的警察问道:“你们有什么事需要将我的人带走?就在这里问?听说你们认定的案发时间与苏老板时间上有明显不符,我可以作证,他在四十个小时内没有出过这个城市。”

    带队的刑警大队大队长徐长侠说:“我们需要调查,不需要你作证。”态度强硬、冷漠,丝毫不把胡易强当一回事,上任后,胡易强早就收了以前的咄咄气势,以他今天的位置,再也不用大声说话,不管声音多小,总会有人听的。几个警察,外地的警察,在他的地面上,居然不给他的面子,惹起他无边怒火,他以为苏素枫可能就在楼上,他想让在座的知道,让楼上的也能听到,哪个才是地主,哪个才是马王爷。

    他重重将桌子一拍,大声对着本地的警官训斥道:“你是哪个局的?这种素质的办案人员不需要配合。”那个警察被胡易强的气势、所在别墅小区的价值震慑住了,当他报出自己所在分局时,胡易强拿出了电话。就听他说:“万局长,有个事情请你周全一下,你们正在配合的两个外省的警察,对我的朋友正在做没有意义的调查。我己经当面表明,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包括他们说的案发时间,这个朋友一直和我在一起,他们仍然执意要将我朋友带走,目前,我这位朋友还有重要的事务需要处理,离开不了,请你协调。”

    一个大市的副职领导亲自给他这个分局的局长打电话,这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万局长哪敢不执行,他立即给现场的警官打了一个电话,请他们立即将外地警察请回到局里。异地执行任务必须要有当地警力的配合,没有他们的配合,甚至遇到他们的抵制,徐长侠清楚,他现在带不走苏朴中了。与本地领导做了简单的汇报后,徐长侠撤离了苏朴中的家。

    以胡易强现在的身份,现场的作派己经超出了他所在的体系,一般情况,与分局局长这样的角色通话,他只需要安排秘书就可以了。看着他们一群制服男人离去,他想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出国几天,他一直感觉有个事情没有做完,现在清晰了,是与苏素枫联系。

    钱少锋对胡易强以至尊身份为他朋友苏朴中出面表达十二分的感谢,一定要再摆宴席,庆祝苏朴中的仇人恶有恶报。胡易一直等待的楼上动静没有出现,他有些失望,又不便明说,也许与苏朴中更多的接触,可以有利于他下一步对苏素枫的黑手。

    喝酒吃饭中,以胡易强的智商和对社会的精研,他基本理清了脉络,找苏朴中核实情况的人员并不完全空穴,是苏素枫回家去后发生的事件,不能排除为父清仇的可能。

    掌握了事情的线条后,胡易强有一阵高兴,人一高兴,酒就多喝了一些,大家发现胡易强在状态,都是男人,都是朋友,为友两肋插刀的事情当然让人兴奋,不会有人知道面前人的内心。

    苏素枫并没有因为袁清杰他们离开而撤退,她想在家听听有关时长河下边的消息,黄秀兰一个女人家,不便出去打听,苏素枫对她的态度与小时候截然不同,她有一百个不高兴,但仍然小心翼翼。半夜,苏素枫电话没有静音,响声让她有些惊吓,看到号码后,更加惊讶,是胡易强。出去多天后她就听说,官员,尤其是高官,工作是没有作息时间的,此时,己近午夜,她调整一下心情、情绪,稳稳地问道:“胡市长?找错电话了吧?”

    胡易强口含八分酒气说:“我怎么半夜找错电话呢?小苏,你在老家吧?事情处理好了后为何不及时脱身?”

    苏素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老家?什么事情?”胡易强清了一下喉咙说:“你那边的刑事警察己经找来了,问题不小,没有与你联系,我临时先帮你打发了。后边要想处理干净,必须做好规划方案,现在这样的社会,车票、机票全是实名,到处是探头,没有哪个案子是查不明白的,你是大学生,懂的。”说完,不等苏素枫回答,他就放下了电话,不仅他酒有点多,而且他现在也不十分清楚,事件与苏素枫有多大关联。苏素枫再想和他联系,挖掘一些案情上的细节,领导的电话应当是静音的多,也有可能是胡易强故意不接。

    苏素枫再也睡不着了,刑事警察己经外调,速度太快了,说明他们己经有了线索,说不定还会连累苏朴中,苏素枫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她愣坐在床上,开了灯,黄秀兰不知道从何时起,披了一件外套站在她面前,她感到相当不舒服。黄秀兰问道:“你的朋友被抓住了?如果瞒不住,我主动去,就说是我找的他们。”

    苏素枫抬头看她一眼,垂下眼皮后说:“没有什么事情,不要乱猜,不是你多疑,家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你睡觉去吧,我有事了。”边说边穿衣,不顾夜半,想出去打车离开,黄秀兰没有同意,告诉她,即使天塌了,也要等天亮再走。

    一觉醒来,好好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发现苏素枫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没有及时回,以一个油条的品行,他知道,钓鱼要有耐心,急,是吃不成热豆腐的。

    接他的车子应当己经到门口了,胡易强看看手机,不能在有人的时候苏素枫的电话进来,他将手机继续保持静音模式,老婆等在桌边,准备陪他早饭,他并不多看一眼,官员的太太,摆设而己,除了名称好听,没有任何实际的好处。不管胡易强吃与不吃,吃多吃少,胡太太每天、每顿都安排以他回家为标准,她知道,胡易强不会与她分开,也不会热情等她,她连个司机都不如,没有可用性,五十的女人,就算再用心打扮、收拾,也不如街边小姐的一次无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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