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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长

    远处遁行素衣修士闻声折返,徐徐清风吹到爷孙俩人,远远就问到。

    “小友所为何事?”

    素衣修士手捧一团火焰,照亮四周黑暗。

    “道长,请您救救我爷爷吧。”

    夜岐安披头散发,额上的血痂半遮面,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就好像在说,你不救爷爷你也别想走。

    素衣修士心头一震,又看向气息微弱的老者,素衣修士果断回应道:“公子快快请起!随我上山便是!”

    素衣修士赶忙扶起了夜岐安,双手挥动结印,以灵力包裹住两人,嘴里念到一句风来,徐徐清风载着三人便遁上山去。

    夜岐安艰难的稳定住情绪,黑天中隐约有一抹耀眼的蓝色,定睛一看,是一块湛蓝色玉玺,它是那样璀璨夺目,在黑天之下发光发亮。

    他想起曾经道法大帝说过的话:黎明到来之前,总需有人照亮黑暗。

    想着想着他就想远了,修士有道法、有灵兵、有灵器、更有甚者还有灵兽,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器吗?

    不久后,素衣修士带着两人落在观云崖,崖边的玄武岩层峦叠嶂,对于浪云观近百名修士来说这是天然的道场,打坐冥想都会来这里进行。

    观云崖的山门前,赫然立着一块巨大石碑,醒目程度今次浪云观,大大的观云崖三个字剑走偏锋,刻在石碑上。

    石砖从玄武岩铺到山门,线云山上浪云观大门敞开,里边的对话有说有笑,素衣修士从怀中取出一瓶粉色药瓶,拔掉上面的布塞子,粉色的气息飘荡而出,隐约有着大地回春的气息。

    素衣修士客气道:“公子,这是师父老人家炼制的回春散,能够有效缓和伤势。”

    说着,素衣修士将药瓶递到老爷子鼻前,粉色药粉顺着老爷子微弱的呼吸节奏进入,老爷子脸上立马恢复了些许气血。

    “谢道长!”

    夜岐安难得露挤出一丝笑容。

    “您快没事了!爷爷!”

    素衣修士搀扶着夜岐安,领着他走进浪云观。

    “师兄,你师弟我帮了你这么多次,什么事都是我帮你扛着,什么事可都没求过你啊。”

    老态龙钟的老道长面对那年轻的紫衣修士,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五味杂陈。

    “老啦,使不动师父教的本事了。”

    老道长连连摇头,似乎有些不情愿。

    “感情你当年一点也没学进去啊?厌枫。”

    花厌枫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捧腹大笑道。

    “哈哈哈!你忘了?师父的风流招式还是我教你的。”

    “偷窥那个谁沐浴,那个钟什么的,被她逮到,吊在城门前叫了一天一夜,她还扬言三天后一定让你净身来着,是谁救的你。”

    花厌枫士脸上挂着几丝桀骜不驯,看到三人走来也未停止说笑,老道长顿老脸一红。

    “几百年前的事了还记着呢。”

    老道长晋太敛轻咳两了声,花厌枫只好忍着笑意看着。

    晋太敛身着朴素道袍,与风流倜傥的花厌枫有很大反差,都是同一个师父教的,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知乡,何事?”

    知乡小心翼翼的看了花厌枫一眼,始终还是提防着,虽是师叔,但他名声在外,让人不得不畏惧。

    知乡长相普通,身高与夜岐安相当,鞠躬行礼很标准。

    “师父,这位老先生……”

    夜岐安很果断的跪下,没有一丝犹豫。

    “老道长!救救我爷爷!”

    老道长晋太敛,被人们奉为线云山的神,线云山一带人们的神,有大事、给孩子求名、算命、算风水、斩妖除魔、治病、通通都可以上山找他,这在人们口中叫做求缘。

    只不过,上山有一项考验,就是上到线云山第一个山门时,山路会无限延长,必须要在这走上一个时辰,这其实是山中设下的幻阵。就算途中有一步是向后走的,这条路会立马给你指引一条下山的路,一视同仁,直到走完两个时辰,会在第二个山门前看到一个接引的守山弟子,将你接引上浪云观。

    老道长在人们心中是正直无私、悲天悯人、对弟子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在线云山所做一切贡献,人民无法用语言表达。

    在这片地区,老道长被人们奉做为神,没有人敢能呼老道长的名字,这被视为对老道长的大不敬,甚至会被押街迅游。

    晋太敛有些驼背,双指引一股暖流注入老爷子体内,扭曲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正,老爷子睁开迷离的双眼咳嗽了两声,没过一会面色又白了下来。

    晋太敛突然停下手,夜岐安突感诧异,晋太敛凝重的告诉夜岐安,道:“公子,你爷爷即将寿终。”

    夜岐安目瞪口呆的看着老道长,一路曲折,到头来还是徒劳无功,黑暗中他看到一抹曙光,黎明到来之际却又被黑暗笼罩,夜岐安这个人愣住了。

    老爷子突然开口道:“咳咳!是这样吗?不过还是谢过老道长了,岐安,把我放下来。”

    “好的爷爷,您慢点。”

    夜岐安的眼泪又点点落下,知乡也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扶住老爷子,轻轻得靠在墙边,慢慢坐下。

    “小子,怎么哭哭啼啼的。”

    花厌枫一脸玩味的戏弄他,很想看他接下来的反应,看到夜岐安压根就没理会他,又开始打起什么算盘了。

    “哈哈哈,什么时候伤成这样了。”

    靠坐墙边的老爷子到是笑了,那只枯瘦的手紧紧握住夜岐安的手。

    “爷爷!”

    夜岐安哽咽唤着老爷子,他的手颤抖地厉害,很凉,夜岐安握着了才有些温度。

    “也快长大成人啦,爷爷还是放心不下你,起码看到你成家我才能安心。你说等你当上药师的时候,要把小私塾改造成一间小药房,我答应你了。”

    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很僵硬,但这份对于夜岐安来说久违的和蔼与期望,是实打实的。

    夜岐安低下头,另一只手连忙擦掉脸上血和泪,好让爷爷能看清楚自己,这时老爷子连连喘气,虚弱道:“记得我以前跟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夜岐安并不知晓他的意思,也还是连连点头道:“嗯嗯!”

    “人将离去时,小时候的自己会从彼岸走出来,到你面前牵着你的手,回另一头。”

    一个脸上满是笑容的小男孩,从一片虚无中蹦蹦跳跳走来,与老爷子有七分相像。他走到盆景前,踮起起脚尖就要在它的嫩叶子,太高了,他一皱眉,努着小嘴。

    “哼!”

    既然摘不到叶子,索性不摘了,低头迫害地上的花朵,利索的拔起来。转身看了盆景一眼,生气的踢了一脚,可盆景这么大这么重,他的小脚丫一点威力也没有。

    他一蹦一跳的来到夜岐安身旁……

    “他看,他好调皮,和你以前一样,哈哈,都跳到你边上了。”

    夜岐安环视身旁一圈,寻找着老爷子所说的小男孩,虽然没有看见,但他也急了,突然喊道:“不要带走我爷爷!”

    老爷子眼角藏着泪水,一旁的知乡已经坐立难安,这个故事很久以前,他至亲的人逝去时,也对他讲过。

    人将离去时,小时候的自己会从彼岸走出来,到你面前牵着你的手,回另一头。

    “他还没你高你呢,哈哈哈。”

    小男孩歪着头看向老爷子,将手中的花朵递给他,用稚嫩的声音问到:“你没事吧?”

    老爷子视线没有挪动,始终不舍的看着夜岐安,任着小男孩放肆,小男孩抬起脑袋,呆呆的看着夜岐安,还有知乡和老道长。唯独看向花厌枫时感到害怕,脸色都变了,他扔下手里的东西,急忙拉起老爷子的手,可怜兮兮的说到:“你能带我回去吗?”

    老爷子看着夜岐安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对夜岐安道:“他说害怕,问我能不能带他回去。”

    夜岐安连连摇头,哽咽又着急,下意识握紧老爷子的手,好害怕爷爷下一秒就离他而去。

    “爷爷别走!您不要走!别走!”

    “老道长,劳烦您替我照顾好岐安了。”

    “好。”

    老道长点点头,对这种场面,他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老爷子淡然一笑,身体好像麻木了,紧握的手无力的松开,夜岐安更着急了。

    “记住了岐安,遇事不断,不静则乱,这是最后的忠告。”

    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呼出,一滴眼泪滑落脸颊,在他的眼神里,对这少年是那股不舍毕露无疑,言语已经遮不住了,双眼在睁开闭合之间挣扎。

    “我真的……放不下……”

    老爷子的话没说完,最后一个字永远的含在口中,而那个小男孩身旁,凭空出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回眸看了一样,愣了一下,小男孩声音变得空灵起来,道:“走吧!”

    两小只牵着手,身影渐渐虚幻,笑着,一蹦一跳走向虚无……

    ……

    夜岐安沉默了,凌乱的头发,沾着血污额头靠在老爷子胸口,他的身体从镇上出了后就一直冰凉,未经世事的少年感觉这一刻好像失去了一切,好像感觉什么东西都不值得,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这些不解是问题一一浮现他的脑海。

    “公子……节哀……”

    知乡看着这个少年,即使地蚀扔在震动,他也依然背着受伤的爷爷拼命赶往线云山,如果是自己面对这些又会怎么做,会碰上归途中的师兄弟们吗?

    知乡心里自然是不好受,至亲人的逝去,短短人生不过百年,他们为什么不寻求长生呢?为什么不上山修炼呢?

    知乡闭上眼,哦,也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修炼,也该回去了,多年未见的家人如今还好吗?也有十几年未见了吧,这么多年也杳无音信,也该回到那个地方去了。

    “师父!知乡告退了!”

    知乡突然跪下,对着老道长磕头,行了大礼,尽管老道长有言在先,想回去就回去吧,可能再也就见不到了。老道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知乡走出浪云观,一步三回头。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回到那个也许还熟悉的地方,即使相隔甚远,这辈子忘不了恩师,这辈子也忘不了线云山上浪云观。

    呼……

    素衣修士脚踏徐徐清风,从哪来的,回哪去,朝远方遁去。

    花厌枫试探性的问道:“师兄,你打算收他为徒吗?”

    老道长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向前边走边叹气,小声说到。老道长看向夜岐安,兴许他没注意到吧。

    “还是给他一点时间吧,厌枫,我们到外面去。”

    老道长轻步走到门旁,用安抚的语气轻声道:“夜岐安,想开了再到观云崖找我们。”

    夜岐安沉默了一会,心灰意冷的感觉遍布全身,但比不过老爷子冰凉的身躯。少年用恳求的语态道:“道长,我爷爷可以葬在山上吗?”

    夜岐安小心翼翼抱起老爷子略显僵硬的身躯,那张占满血和灰黑的脸看着老道长,老道长轻叹一口气,闭眼掐算起来。

    “……”

    老道长语速很快,根本听不出说的什么,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仅单手结印,最后双指一掐,一只金色飞燕凭空出现,掐算与金色飞燕几乎同时完成,这一心二用的能力不禁让夜岐安咋舌,老道长睁开眼,掐算的手收到了背后去。

    金色飞燕从他手中飞出,顺着山下飞去,如同金色虹光,耀眼而短暂,稍纵即逝。晋太敛走出门,欲要张口,一脸假笑的花厌枫靠过来把他拦下,笑嘻嘻道:“师兄,你好好歇着,我陪他去就行了。”

    晋太敛白了他一眼,看着花厌枫这副笑脸,还是和从前一样,欠揍。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算盘?

    “好吧好吧,你可别在我眼皮底下搞出什么花样,要不然这件事你甭想了。”

    晋太敛话还没说完,花厌枫便先斩后奏,念一动,老爷子的身躯就像一样物件,被他肆意摆弄,高高飞起。

    夜岐安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花厌枫随手拎起。花厌枫脚踏虚空高高跃起,随着金色飞燕的路径跟去。

    老道长独自一人门口凌乱,看着黑天,不见日月,回想往昔,他何曾不逍遥过呢。如今的星辰之上的星河大帝何尝不是一个少年,此界执天人乱剑仙,他一人之下,再安度几百年就能封绝世剑仙,他何曾不年少轻狂过,遇到剑道瓶颈,一念间跳入剑渊。

    要知道,那个地方至尊进去了都可能被纵天的剑气削成碎片,是怎样的机缘,让他能毫发无伤,最后突破瓶颈,剑道突飞猛进,甚至得到一柄神剑。

    老道长看着漆黑的天空,抚了抚白胡须,是真的老啦,转瞬,老道长便面色忧愁起来,幽幽道:“天地变动,世人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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