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梦境
老唐昨晚做了个梦，梦中焦黑的人形在火光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从天空中坠落，巨大的牌匾燃烧着、翻滚着坠落，上面是“白帝”两个字。
四周狂风大作，漫天火焰由下至上，被吸进窟窿，天空正在塌陷，老唐不由自主向上飞起，却感觉自己正从几十层楼的高度不断坠落。
他感觉自己有点头晕，晃了晃脑袋。
云上竟是条大江，峡口夔门两壁如削，江水劈此一门，浩荡东泻，山高峡窄，仰视碧空，云天一线。
悬岩脚下，竖立着两根粗大的铁柱，名“铁锁关”。
滔滔大江被狭隘的关口逼成一条细带，蜿蜒于深谷之中。峡中水深流急，波涛汹涌，他看到一条拖船正跟随奔流在两壁间雷驰呼啸！
搞什么飞机？老唐心想，这梦也太鬼扯了点，云上居然是江，还能更离谱点吗？
那我这个视角是在水里吗？他在心里吐槽。
可他没有说，而是冷漠看着眼前的拖船不断靠近，似乎这艘军舰级别的钢铁怪物在他眼里只是一只能随手掀翻的户外游泳圈。
身下传来“咔咔”的齿轮摩擦声，老唐吓了一跳，那声音大得像是电影院里的环绕立体音，震得他脑袋嗡嗡响。
他想扭头看看，却发现自己转不了身，梦境似乎并不受他控制，这场梦更像是一场沉浸式电影，而他只是一名观众。
他在水底高速游动，正紧紧追着前方的拖船。
老唐觉得莫名其妙，就算我在梦里是游泳健将也用不着和一艘船打竞速赛吧。
可他心底却觉得愤怒，因为有重要的人彻底失去了，他需要展开一场浩大的复仇来祭奠这个人才行。
船上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冒着蓝色的底火，打在老唐身上。
老唐没觉得疼，只是暗自吐槽对方不讲武德，明明是竞速赛居然还用道具。
眼前的视角剧烈晃动，梦中的角色似乎被挑衅了，他发出巨大的嘶吼，全速朝拖船扑将过去！
夭矫的龙形跃出水面，老唐向下看去，从水面的倒影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他被自己吓到了。
那是怎样的一副身体啊！庞大的龙躯诡异狰狞，青灰色的鳞片均匀地覆盖住体表的每一处皮肤，它们在空中不断开合，像成千上万片贴合组装的全自动刀片，江面升腾着茫茫的白气，两盏巨大的灯笼倒影在水面，透出森冷的幽光，那是他的眼睛。
真是见鬼！老唐汗毛直立，他最近总做一些奇怪的梦，上次接任务他去埃及的古墓盗了一支法老权杖，那支权杖上镶着颗红宝石，老唐每次看到那颗红宝石都觉得害怕，完成任务都几个月了，他也没敢再接新活，而是每天窝在家里打星际，打算调养一下身心。
看来盗墓的活以后不能再接了，再干一票大的他就得金盆洗手，做个每天宅在家打游戏的富家翁也挺好。老唐想。
梦中的龙形扑向船舱，一道炽热的烈焰盖住他的视野，随后狂躁的音爆击穿他的耳膜。
龙形坠落，激起惊涛骇浪，老唐感觉自己重新坠入到漆黑的深水中。
庞大的龙躯在水中一路扫荡，老唐隐约看到前方不远处漂浮着一个穿着小号潜水服的人影。
“是明明！”老唐激动地大吼，在这种地方能碰到熟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朝人影加速游去，大张着双臂，打算在梦里给他来个兄弟重逢的拥抱。
“啊！”老唐看见路明非大张着嘴，大概是在用尽力气尖叫，老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哥们现在这副样子好像是有点吓人。
他在心中致歉的同时，人却已经和路明非拥抱在一起。
老唐的身后急射出一条水线，两人像坐过山车一样在水中高速滑行！
老唐忽然觉得小腹一疼，有什么东西穿透了坚硬的鳞片，它扎破皮肤，切开血管，最终死死抵进身体的最深处。
他抬头看向路明非，男孩的表情慌乱无措，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
“康斯坦丁……”黑色的血在水中弥漫开来，老唐慢慢沉入漆黑的水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念叨这个名字，只觉得心中充斥的悲伤，铺天盖地。
老唐从梦中醒来，外面是高架轻轨经过的噪音。
他下意识掀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洁白光滑，并未插着那柄暗金色的短剑。
他朝床边看去，路明非还躺在床上口水直流，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似乎那一切真的只是场梦，又似乎一切过程都被一双看不见的黑手重新打乱。
本该发生的时间线，变动了。
“早啊老唐。”路明非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睁开眼睛。
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老唐开窗看了一眼，外面在下冰雹。
“龙卷风要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芬格尔抱着手机从厕所里出来，给老唐和路明非看了眼最近的天气预报，
抱怨道：“没法出去玩了。”
他们本打算赶最近一班的灰狗，走美国洲际高速公路到处逛逛。
现在看来计划只能是泡汤了。
老唐挠了挠头，从桌子上拿出路明非送的游戏光盘宽慰道：“可以呆在家里打游戏嘛！明明不是带了《勇者斗恶龙》来？我还没有玩过，今天开个新档看我把它通了！”
老唐把光盘载入光驱，熟悉的界面浮上屏幕。
路明非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头，想到自己的存档还停留在第五章。
路明非讨厌第五章的剧情，所以一直没有往后玩下去。
那一章讲的是BOSS亲自带队来杀勇者，勇者被家人带到地下室里一个人藏着。
他的家人们拼死抵抗，想要保护勇者，却根本不是对手，最后还是辛西娅姐姐用了变身咒文替死，才让勇者保下了一条命。
他在网上读过剧情之后，觉得这勇者真是个傻逼，居然能眼睁睁看着家人朋友去替他送死！
这算什么勇者？路明非想。
真正的勇者就该像楚子航那样，把“无力感”这三个字从字典里抹去，即便明知是送死，也要做冲在第一位的狂徒！
路明非觉得勇者什么都不懂。
可他也是后来才明白勇者的真谛，他觉得楚子航也是。
在成为勇者之前，他们都曾因为一次懦弱，而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四周狂风大作，漫天火焰由下至上，被吸进窟窿，天空正在塌陷，老唐不由自主向上飞起，却感觉自己正从几十层楼的高度不断坠落。
他感觉自己有点头晕，晃了晃脑袋。
云上竟是条大江，峡口夔门两壁如削，江水劈此一门，浩荡东泻，山高峡窄，仰视碧空，云天一线。
悬岩脚下，竖立着两根粗大的铁柱，名“铁锁关”。
滔滔大江被狭隘的关口逼成一条细带，蜿蜒于深谷之中。峡中水深流急，波涛汹涌，他看到一条拖船正跟随奔流在两壁间雷驰呼啸！
搞什么飞机？老唐心想，这梦也太鬼扯了点，云上居然是江，还能更离谱点吗？
那我这个视角是在水里吗？他在心里吐槽。
可他没有说，而是冷漠看着眼前的拖船不断靠近，似乎这艘军舰级别的钢铁怪物在他眼里只是一只能随手掀翻的户外游泳圈。
身下传来“咔咔”的齿轮摩擦声，老唐吓了一跳，那声音大得像是电影院里的环绕立体音，震得他脑袋嗡嗡响。
他想扭头看看，却发现自己转不了身，梦境似乎并不受他控制，这场梦更像是一场沉浸式电影，而他只是一名观众。
他在水底高速游动，正紧紧追着前方的拖船。
老唐觉得莫名其妙，就算我在梦里是游泳健将也用不着和一艘船打竞速赛吧。
可他心底却觉得愤怒，因为有重要的人彻底失去了，他需要展开一场浩大的复仇来祭奠这个人才行。
船上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冒着蓝色的底火，打在老唐身上。
老唐没觉得疼，只是暗自吐槽对方不讲武德，明明是竞速赛居然还用道具。
眼前的视角剧烈晃动，梦中的角色似乎被挑衅了，他发出巨大的嘶吼，全速朝拖船扑将过去！
夭矫的龙形跃出水面，老唐向下看去，从水面的倒影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他被自己吓到了。
那是怎样的一副身体啊！庞大的龙躯诡异狰狞，青灰色的鳞片均匀地覆盖住体表的每一处皮肤，它们在空中不断开合，像成千上万片贴合组装的全自动刀片，江面升腾着茫茫的白气，两盏巨大的灯笼倒影在水面，透出森冷的幽光，那是他的眼睛。
真是见鬼！老唐汗毛直立，他最近总做一些奇怪的梦，上次接任务他去埃及的古墓盗了一支法老权杖，那支权杖上镶着颗红宝石，老唐每次看到那颗红宝石都觉得害怕，完成任务都几个月了，他也没敢再接新活，而是每天窝在家里打星际，打算调养一下身心。
看来盗墓的活以后不能再接了，再干一票大的他就得金盆洗手，做个每天宅在家打游戏的富家翁也挺好。老唐想。
梦中的龙形扑向船舱，一道炽热的烈焰盖住他的视野，随后狂躁的音爆击穿他的耳膜。
龙形坠落，激起惊涛骇浪，老唐感觉自己重新坠入到漆黑的深水中。
庞大的龙躯在水中一路扫荡，老唐隐约看到前方不远处漂浮着一个穿着小号潜水服的人影。
“是明明！”老唐激动地大吼，在这种地方能碰到熟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朝人影加速游去，大张着双臂，打算在梦里给他来个兄弟重逢的拥抱。
“啊！”老唐看见路明非大张着嘴，大概是在用尽力气尖叫，老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哥们现在这副样子好像是有点吓人。
他在心中致歉的同时，人却已经和路明非拥抱在一起。
老唐的身后急射出一条水线，两人像坐过山车一样在水中高速滑行！
老唐忽然觉得小腹一疼，有什么东西穿透了坚硬的鳞片，它扎破皮肤，切开血管，最终死死抵进身体的最深处。
他抬头看向路明非，男孩的表情慌乱无措，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
“康斯坦丁……”黑色的血在水中弥漫开来，老唐慢慢沉入漆黑的水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念叨这个名字，只觉得心中充斥的悲伤，铺天盖地。
老唐从梦中醒来，外面是高架轻轨经过的噪音。
他下意识掀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洁白光滑，并未插着那柄暗金色的短剑。
他朝床边看去，路明非还躺在床上口水直流，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似乎那一切真的只是场梦，又似乎一切过程都被一双看不见的黑手重新打乱。
本该发生的时间线，变动了。
“早啊老唐。”路明非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睁开眼睛。
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老唐开窗看了一眼，外面在下冰雹。
“龙卷风要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芬格尔抱着手机从厕所里出来，给老唐和路明非看了眼最近的天气预报，
抱怨道：“没法出去玩了。”
他们本打算赶最近一班的灰狗，走美国洲际高速公路到处逛逛。
现在看来计划只能是泡汤了。
老唐挠了挠头，从桌子上拿出路明非送的游戏光盘宽慰道：“可以呆在家里打游戏嘛！明明不是带了《勇者斗恶龙》来？我还没有玩过，今天开个新档看我把它通了！”
老唐把光盘载入光驱，熟悉的界面浮上屏幕。
路明非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头，想到自己的存档还停留在第五章。
路明非讨厌第五章的剧情，所以一直没有往后玩下去。
那一章讲的是BOSS亲自带队来杀勇者，勇者被家人带到地下室里一个人藏着。
他的家人们拼死抵抗，想要保护勇者，却根本不是对手，最后还是辛西娅姐姐用了变身咒文替死，才让勇者保下了一条命。
他在网上读过剧情之后，觉得这勇者真是个傻逼，居然能眼睁睁看着家人朋友去替他送死！
这算什么勇者？路明非想。
真正的勇者就该像楚子航那样，把“无力感”这三个字从字典里抹去，即便明知是送死，也要做冲在第一位的狂徒！
路明非觉得勇者什么都不懂。
可他也是后来才明白勇者的真谛，他觉得楚子航也是。
在成为勇者之前，他们都曾因为一次懦弱，而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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