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公子
经过了这几天的忙活，原本简陋的屋舍已经比之先前好了许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屋顶的茅草替换一些。
江离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年纪也不大，这些年能一个人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若不是她父母早年还留下了这间简陋的土屋，她只怕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现在已经过了午后四点，阳光暖暖地照在茅屋的顶上，算时间，江离快回来了。
她靠着给附近的人家做一些杂活来维持生计，一天时间都不见人影，这么忙活了七八年，只能勉强活下来。
魏斯将最后一束茅草填进屋顶，完成了修缮的工作，见江离还没回来，于是便躺在屋顶上闭目养神。
这三日以来，他反复思量，将当前所面临的处境想了数遍，寻求破局之法。
最终，他将女鬼选为突破口。
那日在坟地里，名为杜若的女鬼应当是发现了他的，若非之后的老鬼出现，她一定会进入土地祠中。
而在这个过程中，杜若做了一个掩盖棺木的动作，只这一个动作，就足以说明她并不想让老鬼发现他的行踪。
虽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测，但魏斯却隐约明白杜若此刻的心理。
诚然，对于当时的魏斯来说，他多年以来一直都住在那座桃山之上，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终年也见不到一两个。
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修士，远远无法堪破一个情字，面对弄惯风月的杜若，对方只需要略施手段，他就要拜倒在对方的石榴裙下。
事实上，最后杜若为了他而洗尽铅华，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诱惑。既然石榴裙无法勾留住魏斯，那么白纱裙又如何？
而对于杜若来说，她的心在当年怒沉百宝箱时已经死去。这使得她在死后性情大变，主动以美色换取鬼首的宠幸。
而屠苏小镇上，也时常会有男子被发现抛尸路旁，衣冠不整，形容枯槁，体内的气机被吸食干净。
女鬼本该从此一直沉沦下去，没有人能阻止她的腐化堕落。
可这个时候魏斯却出现了。
当杜若试图去迷惑魏斯的时候，她本身也在做出改变，即便这种改变只是出于她的伪饰。
但当她在试图影响魏斯的同时，也意味着她将受到来自魏斯的影响。
一个月时间的结庐而居，魏斯始终对她怀着悲悯之心，从不曾染指于她。
朝夕相处，她又如何不会有所体悟。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这个时候的魏斯对于杜若而言，正是她的旋转木马。
魏斯从未经历世事，一心向道，在面对女鬼精心设下的陷阱时，他的笨拙，他的欲盖弥彰，他的心思纯澈，无一不是女鬼曾经所爱而不得的。
所以，此刻的魏斯想要完成复仇，女鬼正是他的突破口。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之前的魏斯以一死在女鬼的心防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当前的魏斯就要利用这个缺口去覆灭这群鬼物，最终逃离屠苏小镇。
一饮一啄，皆有命数。
......
江离回来的时候，魏斯正想着该如何道别。
此刻的小镇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人围在不远处的水井旁你一言我一语，也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江离顺着梯子爬上茅屋，见到魏斯刚好起身朝水井处张望。
“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魏斯见江离坐到自己身侧，将篮子上的布揭开，露出里边的馒头和小菜，这是她辛苦的酬劳。
江离将馒头递给魏斯，说道：“不知道呢。你忙了一天，该饿了吧。这个馒头是李大婶刚做好的，你趁热吃了。”
魏斯接过馒头咬了一口，他依旧吃不惯这种粗糙的面食，但却需要它来填饱肚子。
在他的身侧，江离正双手抱膝坐在一旁，她将头枕在膝上，偏过头来瞧着魏斯，看着他吃东西的模样，隐隐有一种满足感升起在心底里。
却见她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曛黄的斜辉打落在她的乌黑长发上，风在此刻也变得温柔，吹动她单薄的布裙，翻动着少女的心思。
魏斯见她在看自己，便说道：“这一天很累吧。”
江离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习惯了，不觉得累。”
魏斯将手中的馒头掰开一小半，递给江离，说道：“很软的，你也吃一点。”
江离说道：“我先前吃过了。”
魏斯却不管这些，他将馒头凑近江离的嘴唇，说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一点的，身体长开了看起来会好看一些。”
江离听后，脸不由微微一红，她用手接过馒头，正待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水井处传来一阵哄闹声。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近水井处，他身上穿着簇新的衣服，身后则跟着三个或高或壮的跟班，看样子在屠苏小镇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只见那三个跟班早早将水井边的众人分开一条路，年轻人就这么大模大样地走过来。
他将手中折扇掩在脸上，透过扇骨的缝隙去看地上一张破草席上的男人，啧啧说道：“真可怜，简直被吸成人干了。”
年轻人这一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话顿时引起井边诸人的不满，纷纷出言去指责他。
年轻人却不在乎，他在屠苏小镇的名声很不好，他家是这一代最富有的，他从小就不学好，逮着谁就欺负谁，说话也从来不带把门的，他爹怕他这样下去早晚被人家打死，因此给他配了这几个跟班。
“我早就听说镇上出了几个了不得的鬼物，我于是找了几个师傅去学捉鬼的法术，现在已经神功大成了。”年轻人一边斜睨着众人，一边说道：“听人说有只女鬼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瞧宝根这副死相多半是遇到那只女鬼了。”
“那女鬼也就是没遇上我，假若昨晚遇到的是我，那她现在已经准备坐月子了。”
这时几个跟班纷纷拍掌叫好，大呼少爷威武，少爷真猛之类的马屁话。
也有说让那女鬼一胎八个，以后只有时间照顾孩子，没有时间去害人。
年轻人在这一阵阵掌声和叫好声中渐渐迷失了自我，折扇啪地一下合拢，打定主意道：“阿龙，阿虎，阿豹，择日不如撞日，本少爷可容不得这只女鬼再害一个村民。今晚你们就随我一同去会一会那只女鬼。”
此话一出，三个跟班都愣在当场，他们没想到年轻人会整这么一出。
说好的口嗨，怎么这就捋袖子开干了？
他们虽说收了年轻人不少好处费，但所接的业务也仅仅只是欺负良家妇女和殴打老人儿童，可没说去捉鬼。
他们正准备劝一劝年轻人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一人也叫了声好。
来人正是魏斯，他在屋顶上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没想到这镇上还出了这等卧龙凤雏般的人物，于是决定先让这年轻人去给自己探探女鬼的究竟。
“是哪位兄台在夸奖本少爷啊？”年轻人还是首次得到来自于跟班以外的人的肯定，于是显得分外激动，扭动脖子四处张望。
“鄙人姓魏，单名一个斯字。在旁边听了好半天，听到兄台要降服女鬼，为全村百姓除害。感慨于兄台的大智大勇，一时失态，脱口叫了声好。还望兄台海涵。”说完，魏斯朝对方抱了抱拳。
那年轻人一把合掌抱住魏斯的拳头，露出雪白的牙齿，粲然一笑道：“海涵海涵。刚刚你说我大智大勇？”
魏斯说道：“难道我说错了？”
年轻人又是一激动，忙说道：“没说错，没说错。”
这时他骄傲地转头朝周围的人看了一圈，声情并茂地说道：“本少爷打小就藏拙，生怕被人看出来我是个天才。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人看出来了，看来以后是藏不下去了。”
他又看着魏斯，问道：“只是有一事不明，我自认为藏得已经够深了，连本人的亲爹亲妈都被骗过去了，还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我大智大勇的？”
魏斯说道：“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鄙人早年和一位老神仙学过一段时间的看相之学。我看你天庭方圆，地格饱满，是传说中的卧龙凤雏的命格。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年轻人一听，也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印堂，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顿时喜上眉梢，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藏拙一十八年，等的就是今天在这口水井边被你识破。”
魏斯这个时候说道：“只是还没请教兄台的名讳。”
年轻人这个时候睁大眼睛，说道：“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讳？”
魏斯表现出一脸惭愧，说道：“只因为刚到此地不久。”
年轻人这才想起来自己纵横屠苏小镇一十八年，确实没见过眼前这个人，瞬间释然，他瞅了一眼身旁的一个大胖墩，咳了一声道：“阿虎，还不快将本少爷的名号报上一报。”
那大胖墩听后，忙使了一招懒驴打滚，之后又是呼呼哈嘿地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待做完这几个动作之后，方才气喘吁吁地双手一指年轻人道：“这位就是屠苏首富周大福之子，人送诨号银枪小霸王，玉树临风周元宝是也。”
魏斯这时方才拍掌叫好道：“只有起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用玉树临风来形容周公子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只是这银枪小霸王的名号不知又从何说起。”
阿虎这个时候解释道：“别看我家少爷年轻，但现在已经娶了九房妻妾，生了十八个孩子，这银枪小霸王的名头可是一点都不虚。”
魏斯听后，连声道：“了然，了然。看来过了今夜，周公子就要娶第十房小妾，来年就要做二十六个孩子的爹了。”
名为周元宝的年轻人一听，忙问：“这是为何？”
魏斯说道：“方才我听周公子说，今晚就要去降服那只女鬼，并扬言让她一胎生八个孩子。想来那只女鬼一见到周公子，半边身子就要酥软下去，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反抗，只能乖乖地做周公子的第十房小妾。”
周元宝听后深以为然，点头道：“不错。我之前的九房妻妾见了我都说半边身子酥软，对我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魏斯趁热打铁道：“听说那只女鬼喜好午夜时分乘坐大辇经过西边那条小河，小弟今晚就躲在河边一株大树上，亲眼见一见周公子降服女鬼的绝世风采。”
周元宝听后大喜道：“本公子学了足足三个月的法术，等得就是今夜啊。魏兄今晚只管趴在树上瞧好了。”
江离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年纪也不大，这些年能一个人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若不是她父母早年还留下了这间简陋的土屋，她只怕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现在已经过了午后四点，阳光暖暖地照在茅屋的顶上，算时间，江离快回来了。
她靠着给附近的人家做一些杂活来维持生计，一天时间都不见人影，这么忙活了七八年，只能勉强活下来。
魏斯将最后一束茅草填进屋顶，完成了修缮的工作，见江离还没回来，于是便躺在屋顶上闭目养神。
这三日以来，他反复思量，将当前所面临的处境想了数遍，寻求破局之法。
最终，他将女鬼选为突破口。
那日在坟地里，名为杜若的女鬼应当是发现了他的，若非之后的老鬼出现，她一定会进入土地祠中。
而在这个过程中，杜若做了一个掩盖棺木的动作，只这一个动作，就足以说明她并不想让老鬼发现他的行踪。
虽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测，但魏斯却隐约明白杜若此刻的心理。
诚然，对于当时的魏斯来说，他多年以来一直都住在那座桃山之上，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终年也见不到一两个。
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修士，远远无法堪破一个情字，面对弄惯风月的杜若，对方只需要略施手段，他就要拜倒在对方的石榴裙下。
事实上，最后杜若为了他而洗尽铅华，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诱惑。既然石榴裙无法勾留住魏斯，那么白纱裙又如何？
而对于杜若来说，她的心在当年怒沉百宝箱时已经死去。这使得她在死后性情大变，主动以美色换取鬼首的宠幸。
而屠苏小镇上，也时常会有男子被发现抛尸路旁，衣冠不整，形容枯槁，体内的气机被吸食干净。
女鬼本该从此一直沉沦下去，没有人能阻止她的腐化堕落。
可这个时候魏斯却出现了。
当杜若试图去迷惑魏斯的时候，她本身也在做出改变，即便这种改变只是出于她的伪饰。
但当她在试图影响魏斯的同时，也意味着她将受到来自魏斯的影响。
一个月时间的结庐而居，魏斯始终对她怀着悲悯之心，从不曾染指于她。
朝夕相处，她又如何不会有所体悟。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这个时候的魏斯对于杜若而言，正是她的旋转木马。
魏斯从未经历世事，一心向道，在面对女鬼精心设下的陷阱时，他的笨拙，他的欲盖弥彰，他的心思纯澈，无一不是女鬼曾经所爱而不得的。
所以，此刻的魏斯想要完成复仇，女鬼正是他的突破口。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之前的魏斯以一死在女鬼的心防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当前的魏斯就要利用这个缺口去覆灭这群鬼物，最终逃离屠苏小镇。
一饮一啄，皆有命数。
......
江离回来的时候，魏斯正想着该如何道别。
此刻的小镇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人围在不远处的水井旁你一言我一语，也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江离顺着梯子爬上茅屋，见到魏斯刚好起身朝水井处张望。
“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魏斯见江离坐到自己身侧，将篮子上的布揭开，露出里边的馒头和小菜，这是她辛苦的酬劳。
江离将馒头递给魏斯，说道：“不知道呢。你忙了一天，该饿了吧。这个馒头是李大婶刚做好的，你趁热吃了。”
魏斯接过馒头咬了一口，他依旧吃不惯这种粗糙的面食，但却需要它来填饱肚子。
在他的身侧，江离正双手抱膝坐在一旁，她将头枕在膝上，偏过头来瞧着魏斯，看着他吃东西的模样，隐隐有一种满足感升起在心底里。
却见她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曛黄的斜辉打落在她的乌黑长发上，风在此刻也变得温柔，吹动她单薄的布裙，翻动着少女的心思。
魏斯见她在看自己，便说道：“这一天很累吧。”
江离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习惯了，不觉得累。”
魏斯将手中的馒头掰开一小半，递给江离，说道：“很软的，你也吃一点。”
江离说道：“我先前吃过了。”
魏斯却不管这些，他将馒头凑近江离的嘴唇，说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一点的，身体长开了看起来会好看一些。”
江离听后，脸不由微微一红，她用手接过馒头，正待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水井处传来一阵哄闹声。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近水井处，他身上穿着簇新的衣服，身后则跟着三个或高或壮的跟班，看样子在屠苏小镇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只见那三个跟班早早将水井边的众人分开一条路，年轻人就这么大模大样地走过来。
他将手中折扇掩在脸上，透过扇骨的缝隙去看地上一张破草席上的男人，啧啧说道：“真可怜，简直被吸成人干了。”
年轻人这一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话顿时引起井边诸人的不满，纷纷出言去指责他。
年轻人却不在乎，他在屠苏小镇的名声很不好，他家是这一代最富有的，他从小就不学好，逮着谁就欺负谁，说话也从来不带把门的，他爹怕他这样下去早晚被人家打死，因此给他配了这几个跟班。
“我早就听说镇上出了几个了不得的鬼物，我于是找了几个师傅去学捉鬼的法术，现在已经神功大成了。”年轻人一边斜睨着众人，一边说道：“听人说有只女鬼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瞧宝根这副死相多半是遇到那只女鬼了。”
“那女鬼也就是没遇上我，假若昨晚遇到的是我，那她现在已经准备坐月子了。”
这时几个跟班纷纷拍掌叫好，大呼少爷威武，少爷真猛之类的马屁话。
也有说让那女鬼一胎八个，以后只有时间照顾孩子，没有时间去害人。
年轻人在这一阵阵掌声和叫好声中渐渐迷失了自我，折扇啪地一下合拢，打定主意道：“阿龙，阿虎，阿豹，择日不如撞日，本少爷可容不得这只女鬼再害一个村民。今晚你们就随我一同去会一会那只女鬼。”
此话一出，三个跟班都愣在当场，他们没想到年轻人会整这么一出。
说好的口嗨，怎么这就捋袖子开干了？
他们虽说收了年轻人不少好处费，但所接的业务也仅仅只是欺负良家妇女和殴打老人儿童，可没说去捉鬼。
他们正准备劝一劝年轻人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一人也叫了声好。
来人正是魏斯，他在屋顶上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没想到这镇上还出了这等卧龙凤雏般的人物，于是决定先让这年轻人去给自己探探女鬼的究竟。
“是哪位兄台在夸奖本少爷啊？”年轻人还是首次得到来自于跟班以外的人的肯定，于是显得分外激动，扭动脖子四处张望。
“鄙人姓魏，单名一个斯字。在旁边听了好半天，听到兄台要降服女鬼，为全村百姓除害。感慨于兄台的大智大勇，一时失态，脱口叫了声好。还望兄台海涵。”说完，魏斯朝对方抱了抱拳。
那年轻人一把合掌抱住魏斯的拳头，露出雪白的牙齿，粲然一笑道：“海涵海涵。刚刚你说我大智大勇？”
魏斯说道：“难道我说错了？”
年轻人又是一激动，忙说道：“没说错，没说错。”
这时他骄傲地转头朝周围的人看了一圈，声情并茂地说道：“本少爷打小就藏拙，生怕被人看出来我是个天才。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人看出来了，看来以后是藏不下去了。”
他又看着魏斯，问道：“只是有一事不明，我自认为藏得已经够深了，连本人的亲爹亲妈都被骗过去了，还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我大智大勇的？”
魏斯说道：“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鄙人早年和一位老神仙学过一段时间的看相之学。我看你天庭方圆，地格饱满，是传说中的卧龙凤雏的命格。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年轻人一听，也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印堂，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顿时喜上眉梢，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藏拙一十八年，等的就是今天在这口水井边被你识破。”
魏斯这个时候说道：“只是还没请教兄台的名讳。”
年轻人这个时候睁大眼睛，说道：“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讳？”
魏斯表现出一脸惭愧，说道：“只因为刚到此地不久。”
年轻人这才想起来自己纵横屠苏小镇一十八年，确实没见过眼前这个人，瞬间释然，他瞅了一眼身旁的一个大胖墩，咳了一声道：“阿虎，还不快将本少爷的名号报上一报。”
那大胖墩听后，忙使了一招懒驴打滚，之后又是呼呼哈嘿地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待做完这几个动作之后，方才气喘吁吁地双手一指年轻人道：“这位就是屠苏首富周大福之子，人送诨号银枪小霸王，玉树临风周元宝是也。”
魏斯这时方才拍掌叫好道：“只有起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用玉树临风来形容周公子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只是这银枪小霸王的名号不知又从何说起。”
阿虎这个时候解释道：“别看我家少爷年轻，但现在已经娶了九房妻妾，生了十八个孩子，这银枪小霸王的名头可是一点都不虚。”
魏斯听后，连声道：“了然，了然。看来过了今夜，周公子就要娶第十房小妾，来年就要做二十六个孩子的爹了。”
名为周元宝的年轻人一听，忙问：“这是为何？”
魏斯说道：“方才我听周公子说，今晚就要去降服那只女鬼，并扬言让她一胎生八个孩子。想来那只女鬼一见到周公子，半边身子就要酥软下去，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反抗，只能乖乖地做周公子的第十房小妾。”
周元宝听后深以为然，点头道：“不错。我之前的九房妻妾见了我都说半边身子酥软，对我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魏斯趁热打铁道：“听说那只女鬼喜好午夜时分乘坐大辇经过西边那条小河，小弟今晚就躲在河边一株大树上，亲眼见一见周公子降服女鬼的绝世风采。”
周元宝听后大喜道：“本公子学了足足三个月的法术，等得就是今夜啊。魏兄今晚只管趴在树上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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