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赴死之志
照亮整片沙漠的蘑菇云停滞在了一刻，烟尘不再漫延，凝结成一尊雕塑。
下一秒，时间开始流转——蘑菇云急剧缩小，外放的一切都被压缩在一起。
不过片刻，卡卡罗特的身影就重新显现出来，但是模样稍显狼狈，不复先前的游刃有余。
手杖早已破碎，湮灭在之前恐怖的冲击中。长尾黑色风衣也被焚烧殆尽，不少地方露出了焦黑的皮肤。
纳洛多真正地攻破了防御，造成了微弱的伤害。
周围已经化作一片滚烫的熔岩，没有可落脚之地。纳洛多爆发出的能量已经重塑了地形，卡卡罗特也只能漂浮在上方。
“还真是令人惊讶，这堪比十天众的一击。”
卡卡罗特左手洞穿了一副瘪下去的破损皮囊，焦黑的皮肤粘黏在一起，难以分辨外形。
随手一甩他将纳洛多残存的躯体丢在岩浆之中，随后向林德举起右手。
手掌之上，悬浮着一颗桔黄色光球，刚才一切爆发出的余威，此刻都被禁锢在这一小块空间中。
“不过，也仅仅只是‘堪比’罢了——没有真正见过山顶的光景，再强的能量也只能是小孩手中的刀具，虚张声势罢了。”
虚空张开大口将光球吞噬，磅礴的能量在消失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百里之外，林德的胸前凭空出现。
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产生，本应爆发的能量悬浮在半空，狂躁地抖动着，却逃不开覆盖在上方的手掌。
“我收到了，最后的馈赠。”
右手瞬间没入其中，全身的盔甲在此时熔解，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林德咬紧牙关，狂暴的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撕裂着每一根神经。
卡卡罗特“回敬”的这一次攻击之中，并没有蕴含着什么纳洛多的灵魂之类的玄奇之物。
林德只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甚至是敌人纯粹的攻击。
“两个都是疯子……”
远处的卡卡罗特面色阴沉，下一刻，大地开始崩解，林德开始坠入无尽深渊。
万吨黄沙陷落进凭空出现的空洞之中，连板块都开始移动，在一阵雷鸣般的轰鸣声中，大地渐渐合上。
林德在此间天地彻底消失了。
虽然离交手开始的时候不过五分钟，但对方是卡卡罗特从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对手。
区区拂手可退之敌，竟然在这场战斗中真正伤到了自己。
“放逐……这种死法应该让你感到荣耀。”
卡卡罗特冷笑着看向恢复如初的大地，喃喃自语。
芬斯本土的空间是有序且稳定的，但在更远的域外空间之中，一切都是混乱无序的。
精通空间规则之人，可以以人力打开通向域外空间的通道。
但这种做法的危险性与消耗极高，一不小心连自己也会被吸入其中，永远迷失。
这样的特性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每一位行在空间规则之上的人的有力武器，越强大的境界就能开启越深远的空间。
此刻，敌人的对手将不再是区区人类，而是整个混乱的世界。
而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卡卡罗特了。
虽然以身犯险，将科琳娜困在域外时空中，但小看任何一位十天众都是愚蠢的。
对方杀回现实世界，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为了避免再被林德浪费时间，卡卡罗特直接狠下心来，使用了域外放逐。
虽然耗费了不必要的精力，但他也不得不收起之前的小觑之心。
“接下来……”
卡卡罗特看向最远处的那堆废墟，虽然之前的战斗几乎撕碎了整个空间，但奇物的普遍性质便是无法摧毁。
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微小的身影，那是不断向远端逃窜的鲁德。
“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卡卡罗特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准备捏死这只劫后余生的蚂蚁。
大地震动，无数地块龟裂，但这并不是他的手笔。
高悬半空的卡卡罗特猛然回头，只来得及将脑袋偏转半圈，他的视线就被纯白占据，再无他物。
位于远方的鲁德清楚地目视了这一幕，震骇得无法言语——那已不似人之手笔，更像是造物主挥出的一击。
从沙土之中冲出，一道通天的剑光将大地开裂，分为两半。
已经几乎凝聚为实物的剑光通体银白，遮蔽了天空中的一切繁星，成为天地间唯一的“银河”。
流光在其上四溢，摧毁着路径上的空间，所到之处，尽是虚空。
剑影将大地遮蔽，一片漆黑，似是光芒都被剑气横推而上。
鲁德的眼中尽是这一轮映照万川的月光，渺小的卡卡罗特瞬间淹没于其中。
远远的地平线上，林德在大裂谷的悬崖边缘出现，手中所持之利刃已经尽数折断，只剩下破碎的大段剑身，与满是裂痕的剑柄。
深邃的紫色缠绕于林德臂膀，与碎裂边缘的断剑紧紧相连，细看之下，会发现他双臂之上都满是裂纹，如血丝一般蔓延至全身。
“堪堪十天众的一击？”
林德向被清洗之后的夜空，举起不断崩解的大剑。
有黑色的身影在高空坠落而下。
“一击不够，那就乘十，十倍不够，那就乘百，百倍不够……那便将我的生命押注，作为掀翻赌桌的资本——‘堪堪’万倍的一击，你又如何接下！”
“噗——”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只剩下一半躯体的卡卡罗特栽进黄沙中，腰间骨肉清晰可见，上半身不翼而飞。
那道剑气像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这样留下了光滑的切面，甚至在天空之中都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不断有黑暗与深邃的物质喷涌翻滚。
“呼……”
鲁德瘫坐在地上，此时长舒一口气，头上那朵名为“卡卡罗特”的乌云终于消散了。
林德并没有将手中的大剑放下，好像还有什么危险潜伏在不可知的领域当中。
“噗嗤——”
一支苍白的手从虚空之中穿出，洞穿早已破损的大剑，插进林德的左胸之中，再从另一侧伸出。
林德面色扭曲，剧烈地痛苦侵蚀着他的意识，但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像是早已遇见了自己的死亡。
“艹，真是两个疯子……”
卡卡罗特的上半身浮现出来，就算没有死亡，当前的状态也让他很不好受，再也无法控制情绪。
“万倍十天众的能量……没有当场爆体而亡，你也算得上是当世奇才了。”
“我早说过，规则之间的鸿沟可不仅仅是能量能跨越的，压制不了我的空间规则，你们是赢不了的。”
“嗤——”
一颗灰白的心脏被用力扯了出来，在卡卡罗特的手中微弱跳动，然后就被碾为粉末，却没有鲜血溢出。
“呵……呵……在过往拆解切片自己的身体，理解每一层的构造，然后用空间进行逻辑上的连接，达到欺骗的效果——卡卡罗特，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哈哈哈哈！谢谢夸奖，是我赢到了最后！”
只剩上半身的卡卡罗特笑得有些癫狂，场景无比诡异。
“不是，卡卡罗特，你真的很小丑啊。”
林德没有倒下，而是蔑视地看着对方，身体如风化的雕塑一般，不断有物质从其中剥落。
“呵哈哈，什么一人之下，什么救世权杖，不过是堪堪赢过两位弱者，就得意忘形的懦夫罢了……”
林德的脸在正中被贯穿，话语戛然而止。
“废话真他妈多。”
卡卡罗特咒骂了一句。
“可怜的人啊，你真的胜利了吗？”
林德崩解的速度愈来愈快，直至全身化为飞灰，最后的话语凭空而起，在天地回荡。
“那一剑在斩出的时候，胜负就已经敲定——”
天幕之上的裂痕躁动不已，整个空间都如沸水一样在沸腾，越来越多的空间碎片涌出，又被吸回。
“……什么？！”
一只修长的手臂从中猛然探出，周围翻动的一切在此刻被尽数冻结。
天地间烈风鼓动，一切物质都在破碎边缘苦苦支撑着。
翻腾的烈焰自裂隙之中疯涌而出，将整片夜色都点燃。
带有无尽怒意的话语穿透空间，如炸雷一般在每个人的心间回荡。
“卡！卡！罗！特！”
笑容在卡卡罗特的脸上凝固，甚至有些扭曲。
无数的粉尘在其身周轻笑，好像有无数的回响从中传来。
“你看，是我赢了。”
下一秒，时间开始流转——蘑菇云急剧缩小，外放的一切都被压缩在一起。
不过片刻，卡卡罗特的身影就重新显现出来，但是模样稍显狼狈，不复先前的游刃有余。
手杖早已破碎，湮灭在之前恐怖的冲击中。长尾黑色风衣也被焚烧殆尽，不少地方露出了焦黑的皮肤。
纳洛多真正地攻破了防御，造成了微弱的伤害。
周围已经化作一片滚烫的熔岩，没有可落脚之地。纳洛多爆发出的能量已经重塑了地形，卡卡罗特也只能漂浮在上方。
“还真是令人惊讶，这堪比十天众的一击。”
卡卡罗特左手洞穿了一副瘪下去的破损皮囊，焦黑的皮肤粘黏在一起，难以分辨外形。
随手一甩他将纳洛多残存的躯体丢在岩浆之中，随后向林德举起右手。
手掌之上，悬浮着一颗桔黄色光球，刚才一切爆发出的余威，此刻都被禁锢在这一小块空间中。
“不过，也仅仅只是‘堪比’罢了——没有真正见过山顶的光景，再强的能量也只能是小孩手中的刀具，虚张声势罢了。”
虚空张开大口将光球吞噬，磅礴的能量在消失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百里之外，林德的胸前凭空出现。
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产生，本应爆发的能量悬浮在半空，狂躁地抖动着，却逃不开覆盖在上方的手掌。
“我收到了，最后的馈赠。”
右手瞬间没入其中，全身的盔甲在此时熔解，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林德咬紧牙关，狂暴的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撕裂着每一根神经。
卡卡罗特“回敬”的这一次攻击之中，并没有蕴含着什么纳洛多的灵魂之类的玄奇之物。
林德只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甚至是敌人纯粹的攻击。
“两个都是疯子……”
远处的卡卡罗特面色阴沉，下一刻，大地开始崩解，林德开始坠入无尽深渊。
万吨黄沙陷落进凭空出现的空洞之中，连板块都开始移动，在一阵雷鸣般的轰鸣声中，大地渐渐合上。
林德在此间天地彻底消失了。
虽然离交手开始的时候不过五分钟，但对方是卡卡罗特从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对手。
区区拂手可退之敌，竟然在这场战斗中真正伤到了自己。
“放逐……这种死法应该让你感到荣耀。”
卡卡罗特冷笑着看向恢复如初的大地，喃喃自语。
芬斯本土的空间是有序且稳定的，但在更远的域外空间之中，一切都是混乱无序的。
精通空间规则之人，可以以人力打开通向域外空间的通道。
但这种做法的危险性与消耗极高，一不小心连自己也会被吸入其中，永远迷失。
这样的特性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每一位行在空间规则之上的人的有力武器，越强大的境界就能开启越深远的空间。
此刻，敌人的对手将不再是区区人类，而是整个混乱的世界。
而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卡卡罗特了。
虽然以身犯险，将科琳娜困在域外时空中，但小看任何一位十天众都是愚蠢的。
对方杀回现实世界，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为了避免再被林德浪费时间，卡卡罗特直接狠下心来，使用了域外放逐。
虽然耗费了不必要的精力，但他也不得不收起之前的小觑之心。
“接下来……”
卡卡罗特看向最远处的那堆废墟，虽然之前的战斗几乎撕碎了整个空间，但奇物的普遍性质便是无法摧毁。
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微小的身影，那是不断向远端逃窜的鲁德。
“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卡卡罗特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准备捏死这只劫后余生的蚂蚁。
大地震动，无数地块龟裂，但这并不是他的手笔。
高悬半空的卡卡罗特猛然回头，只来得及将脑袋偏转半圈，他的视线就被纯白占据，再无他物。
位于远方的鲁德清楚地目视了这一幕，震骇得无法言语——那已不似人之手笔，更像是造物主挥出的一击。
从沙土之中冲出，一道通天的剑光将大地开裂，分为两半。
已经几乎凝聚为实物的剑光通体银白，遮蔽了天空中的一切繁星，成为天地间唯一的“银河”。
流光在其上四溢，摧毁着路径上的空间，所到之处，尽是虚空。
剑影将大地遮蔽，一片漆黑，似是光芒都被剑气横推而上。
鲁德的眼中尽是这一轮映照万川的月光，渺小的卡卡罗特瞬间淹没于其中。
远远的地平线上，林德在大裂谷的悬崖边缘出现，手中所持之利刃已经尽数折断，只剩下破碎的大段剑身，与满是裂痕的剑柄。
深邃的紫色缠绕于林德臂膀，与碎裂边缘的断剑紧紧相连，细看之下，会发现他双臂之上都满是裂纹，如血丝一般蔓延至全身。
“堪堪十天众的一击？”
林德向被清洗之后的夜空，举起不断崩解的大剑。
有黑色的身影在高空坠落而下。
“一击不够，那就乘十，十倍不够，那就乘百，百倍不够……那便将我的生命押注，作为掀翻赌桌的资本——‘堪堪’万倍的一击，你又如何接下！”
“噗——”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只剩下一半躯体的卡卡罗特栽进黄沙中，腰间骨肉清晰可见，上半身不翼而飞。
那道剑气像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这样留下了光滑的切面，甚至在天空之中都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不断有黑暗与深邃的物质喷涌翻滚。
“呼……”
鲁德瘫坐在地上，此时长舒一口气，头上那朵名为“卡卡罗特”的乌云终于消散了。
林德并没有将手中的大剑放下，好像还有什么危险潜伏在不可知的领域当中。
“噗嗤——”
一支苍白的手从虚空之中穿出，洞穿早已破损的大剑，插进林德的左胸之中，再从另一侧伸出。
林德面色扭曲，剧烈地痛苦侵蚀着他的意识，但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像是早已遇见了自己的死亡。
“艹，真是两个疯子……”
卡卡罗特的上半身浮现出来，就算没有死亡，当前的状态也让他很不好受，再也无法控制情绪。
“万倍十天众的能量……没有当场爆体而亡，你也算得上是当世奇才了。”
“我早说过，规则之间的鸿沟可不仅仅是能量能跨越的，压制不了我的空间规则，你们是赢不了的。”
“嗤——”
一颗灰白的心脏被用力扯了出来，在卡卡罗特的手中微弱跳动，然后就被碾为粉末，却没有鲜血溢出。
“呵……呵……在过往拆解切片自己的身体，理解每一层的构造，然后用空间进行逻辑上的连接，达到欺骗的效果——卡卡罗特，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哈哈哈哈！谢谢夸奖，是我赢到了最后！”
只剩上半身的卡卡罗特笑得有些癫狂，场景无比诡异。
“不是，卡卡罗特，你真的很小丑啊。”
林德没有倒下，而是蔑视地看着对方，身体如风化的雕塑一般，不断有物质从其中剥落。
“呵哈哈，什么一人之下，什么救世权杖，不过是堪堪赢过两位弱者，就得意忘形的懦夫罢了……”
林德的脸在正中被贯穿，话语戛然而止。
“废话真他妈多。”
卡卡罗特咒骂了一句。
“可怜的人啊，你真的胜利了吗？”
林德崩解的速度愈来愈快，直至全身化为飞灰，最后的话语凭空而起，在天地回荡。
“那一剑在斩出的时候，胜负就已经敲定——”
天幕之上的裂痕躁动不已，整个空间都如沸水一样在沸腾，越来越多的空间碎片涌出，又被吸回。
“……什么？！”
一只修长的手臂从中猛然探出，周围翻动的一切在此刻被尽数冻结。
天地间烈风鼓动，一切物质都在破碎边缘苦苦支撑着。
翻腾的烈焰自裂隙之中疯涌而出，将整片夜色都点燃。
带有无尽怒意的话语穿透空间，如炸雷一般在每个人的心间回荡。
“卡！卡！罗！特！”
笑容在卡卡罗特的脸上凝固，甚至有些扭曲。
无数的粉尘在其身周轻笑，好像有无数的回响从中传来。
“你看，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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