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黑风高

    月末的月亮是看不到的,因此夜晚的光亮只有星光,显得十分晦暗。

    曹远默默打开体内的玉璧光环,让自己的视觉、听觉保持在最敏锐程度。

    借着星光躲过巡察宵禁的士兵,曹远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武馆,而是选择了一个去元丰坊的方向。

    此时的曹远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粗布麻衣,毫无个人特点,头上也裹上一块布,只露出眼睛。

    腰间鼓鼓囊囊,是一个大号捕兽夹,用酒馆帮工时客人的赏钱买的。

    习武两个月,破风水平已达到五成,身体也长高一截,走夜路已经不是那么危险。

    路上,曹远见到过一个撬门的小偷,对方似乎把自己误认为同行,给了自己一个颔首示意。

    曹远没有像大侠一样试图阻止对方,果断赶路。

    也遇到一只狗要咬自己,大概是发现曹远不好惹,对峙了几秒后狗子自己主动退去。

    青楼和赌档倒是深夜还在营业,不少人在进进出出,曹远远远避开。

    元丰坊,出入口。

    把守的正是自保会成员,一个是小眼睛汉子,另一个却已不是原来的矮个子。

    “你先盯着,我眯一会儿,后半夜我换你。”

    另一个汉子道,说完进了旁边一间院子里。

    曹远趴在一处角落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一股尿骚味儿从一旁阵阵传来。

    根据之前的几次摸点,曹远知道每到夜里把守的人都会有一人去睡觉,不然他也不敢过来。

    不过这也正常,这里又不是关城要塞,自保会也不是什么精锐组织,如果没人偷懒睡觉反而不正常了。

    又观察了几次他们的轮换顺序遂在今夜果断行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曹远一动不动。

    敢抢我的猪!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了。

    冬月的天还是很冷的,但有光环的增益在,曹远只感觉微寒,丝毫没有影响身体状态。

    又过了半个时辰,小眼睛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往尿骚味儿的源头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解裤绳。

    “啪!”

    “嗷!”

    小眼睛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大号捕兽夹,给他疼得直流冷汗。

    “谁她妈的放的?”

    小眼睛汉子心中怒骂一声,正要喊同伴出来帮忙,耳畔却听到一阵风声传来。

    刚一抬头,一块硕大的青砖便出现在眼前,砸的小眼睛“噗通”栽倒在地。

    曹远没有啰嗦,借着肾上腺素和玉璧光环的双重加持,整个人状态提升到最佳,招招破风,短短三秒钟砸出二十多下。

    “嘭”

    竟然是青砖裂开了。

    曹远没有留恋,转身便爬墙翻出,远离现场。

    曹远清晰地感受到后背上的一身冷汗,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反而十分冷静。

    就像自己脑海中数次模拟的那样,一次就顺利地解决掉了小眼睛汉子。

    至于尸体,曹远倒是不在意。

    鹿角城太乱了,死个把人官府绝对不会在乎。

    而自己不但遮掩了形迹和脸,还通过光环和提早的谋划短时间爆发出了完全不属于武道初学者的实力,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自己头上。

    如果要说哪里有点出乎意料,那就是没料到小眼睛汉子会这么弱。

    “原来这些鱼肉我们,压的我们喘不过气的家伙这么弱啊!”

    曹远感慨,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眼睛汉子就像一条毒蛇,留着他,他就会时不时撺掇自保会的人针对自己家。

    既然解决不了自保会,只能别无选择地解决掉小眼睛汉子。

    跑回原本藏衣服的地方,曹远谨慎地脱下身上的衣服丢进河里,换上武馆衣服,向武馆赶去。

    ……

    曹远离开后好久,旁边院子门开了条缝,另一名汉子鬼鬼祟祟地透过门缝观察四周。

    “小眼?小眼?”

    确认凶手走了,汉子才拿着刀谨慎地走出来。

    “这是惹了哪路神仙?破风的还是磨骨的?”

    “苦也,这次要吃挂落了。”

    汉子哀声道。

    ……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挨着曹远的一个学员问道。

    “拉肚子。”

    武馆有小门,因为都知道曹远要去迎春酒馆帮工,所以目前都是交给他来关。

    以至于曹远经常想起蓝星时看过的“关门弟子”的梗,没想到自己也成“关门弟子”了。

    接下来几天曹远照常练武、照常去迎春酒馆,没有打探任何小眼睛汉子的消息。

    “又不是我动的手,他死没死、伤没伤关我什么事。”

    “就是那么大号的捕兽夹丢了可惜了,为了它可是把这些天客人的赏的五十文钱都花出去了。”

    悄然之间,曹远已经达到六成破风水平。

    “我就是练武。”

    ……

    “你们听说没?孔乙儒偷药铺的药材,被人家吊起来打。”

    迎春酒馆,一名胖子食客起头道。

    “哪家药铺,这么霸道?”

    另一名灰衣食客接话。

    “什么话,偷东西被抓了可不吊起来打嘛。”

    有人反驳。

    “我这是帮咱们穷苦武者说话,你屁股站哪边?”

    灰衣食客不服反呛。

    “哼,李采药,你嫩正义便把自己采的药材送给孔乙儒练手啊,何必假惺惺?”

    那名食客也反呛。

    “哼,我就是看不惯那帮子药铺,欺行霸市,熟地的药材都被他们霸光了,逼的我们采药人只能去最危险的生地,凭什么?还低价收我们药材,我呸!”

    这下反驳的那个食客不说话了。

    采药人被药铺压榨,自己又何尝没被压在头上的渔帮压榨?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和渔帮冲突,甭管对错,恐怕自己也会支持那人。

    见事态没有进一步失控,最早起头的胖子食客便出来劝和,然后继续讲孔乙儒的事儿。

    孔乙儒被抓了后大声狡辩,说“药师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偷药材不能叫偷”云云。

    结果被吊起来抽了三天三夜。

    酒馆里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曹远第一次听说生地熟地的说法,不由好奇。

    “谭姨,他们说的生地熟地是什么?”

    谭晚娘切卤肉的手一顿,默了一会儿才道:

    “熟地就是咱们生活的地方,常有人烟。即使有危险也不过是一些野兽猛兽,诡兽都很少有。”

    “生地可就危险了,那里人迹罕至,到处都是诡兽,甚至还有妖魔出没。”

    “你可不能动去生地的心思,听到没?”

    “妖魔?世上真的有妖魔吗?”

    曹远心中一阵震惊。

    “小孩子不要瞎打听,好好习你的武、干你的活。”

    曹远只好压下心头疑惑。

    ……

    武馆的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深夜留在练功场的身影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宋志豪,一个月五成破风的天才,第二个月多一点就已经达到九成破风。

    然而最后一步却迟迟无法踏出,眼看着离百日破风的期限只差十来天,他彻底急了。

    “为什么!为什么!”

    大家好几次被宋志豪的半夜梦呓吵醒,没有人生气,反而有几个哭腔传出。

    再之后练功场上的身影越来越多。

    两个

    三个

    四个

    五个

    十几个

    全体学员。

    冬月底的一天,忽然刘阿水消失了。

    秃头教头说他在武馆待满六个月了,已经自行离开了。

    大概是太过要强,打包行李和离开都是避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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