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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抱元守一

    “我当时虽小,但被所有人排斥的遭遇让我不相信任何人,他说想收我当徒弟,我根本没当回事,心里只想着找到机会就开溜。哪知他早就看穿我的意图,关紧了院子大门,拿起一杆翻谷草用的羊叉,将叉角的一头插进了一块石磨盘的中洞之中,看似非常轻易的一挑,重达百斤的磨盘尽然被他挑了起来,再朝上一扬,磨盘高高飞起,竟然飞过了房顶,落下时,他又用羊叉准确的插回中洞,举重若轻般的将磨盘挑回了原位。小小的我,当时震惊到不行,怎么也想不不到这看起来不怎么壮实老男人居然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他露出这一手,非常严肃的又问我一遍,想不想做他徒弟,只要学会本事,便不再受人欺负。”孙荣说到这里脸色渐渐变得温和。

    陈峰忍不住道:“怪不得你之前不愿讲这些。”

    孙荣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我的功夫就是跟他学的,学了三年。”

    李安娜看他,又看看陈峰:“只学了三年?三年就能这么厉害?”

    艾卡拉跟着问:“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孙荣道:“我当时只知道他姓胡,叫什么名字,他说连他自己都忘了。我师父不苟言笑特别严厉,只要我心生懈怠,那便是不吃不喝一夜马步,而且他在教我时候都是紧关着大门,好像生怕被别人知道。三年后,就在我十三岁那年,他告诉我,已经将他能教的全部教给我了,嘱咐我除非不得已不要轻易与人争斗,因为法门他都教会了我,但修炼尚需十年方能有所小成,等我能做到抱元守一之时,才能算真正功成。”

    李安娜问道:“什么是抱元守一?”

    孙荣道:“我现在也就大概清楚,但却讲不明白,师父说等我达到那个境界,自然就通了。”

    艾卡拉道:“那你能不能简单的讲一讲,就你理解的随便讲一下。”

    孙荣思索片刻,慢慢说道:“师父说抱元守一的境界是无法强求的,你越刻意去针对去练,越偏离,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走火入魔,还不如停留在一知半解的认知,顺其自然。”说到这,看向陈峰继续道:“小峰,你也是习武之人,想必能明白什么是任督二脉。”

    陈峰道:“我大概知道,任督二脉据说是贯通脊椎的两条脉络,打通之后内气便可用之不竭,化去腐朽,整个人犹若新生,只不过根据人体筋脉穴位去查验,并不能发现这两条传闻中的脉络。”

    孙荣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抱元守一也是同样的道理,它和任督二脉一样,原本都是不存于本身的,要经过修炼之后才会有,你若贪图捷径,强行去贯通,结果必然是根基崩坏宫位偏移,必定走火入魔。”

    “哦。”艾卡拉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说如果要创造某样东西,那这样东西不能脱离现有的本质。”

    孙荣道:“差不多吧,再深入我也说不明白了。”

    艾卡拉道:“那后来呢?三年后,你就离开了吗?”

    孙荣继续他的讲述:“我没有离开,我就是楚京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能离开到哪里去呢?离开的是我师父,他告诉我把能教的都教了以后,给了我一张用油纸包裹的信封,并且非常郑重的告诉我,若是有一天我感到惶恐迷茫,可以把它打开。之后,他便说自己的事情完成了,学本事要不了多长时间,为了找到合适的人传下去,却耗尽了他半生,这也是我以后要去完成的事情,交待完这些,他从此不知所踪。”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回忆:“师父一走,再也没人能管我,我刚学了一身本事,当时内心十分躁动,总想去找人试下手。有天我妈疯病发作,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急得满村到处寻找。此时正好碰到两个刚从县城务工回来的村民,没来由对着我出言讥讽辱骂,我忍无可忍,上前就和他们动上了手,两人三两下就被我连滚带爬给打跑了。等我找到我妈,回到家的当晚,门口就被十几个人给堵了。这些人拿着锄头铁锹把我家大门砸了个稀烂,我顿时火气往上直冒,操起大门门栓便冲了上去,十几个人片刻功夫被我打倒了一大半,剩下人说我们是疯子,不跟我们一般见识,纷纷一哄而散。也就是从那天起,村里再没人敢当面嘲笑我们,我有时家里实在没东西吃了,去别人地里摘点菜苗什么的,只要不过分,村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着我了。同时我也意识到,师父教的东西都是真本事,每天练的更加勤奋,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就这样又过了大概半年,到了那年年底,忽然有个同村老头提着点肉和鸡蛋来到我们家,对我和我妈尽说好话,还将我弄到集镇上的馆子好酒好菜里吃了一顿,然后跟我讲县城里有个姓王的老板还欠着我爸的工钱一直没给,问我想不想去找他要,我自然是恨得不行,便让他带我去找那个姓王的。第二天老头带上我,还有另外五六个村民就一起去了县城,直接找到了那个姓王老板的公司去讨要工钱,结果不出意外,迎接我们的是十来个拿着棍棒和钢管的打手。两边的人争执一阵便动上了手,我第一个冲上去,从那边抢了条钢管,也就两三下的事情,最先动手的几个马仔被打的头破血流倒地不起,后面的再不敢动手,他们报了警。警员将我们全带进了警备所,警备所按经济纠纷进行处理,后来的协商结果是工钱与被打伤马仔的医疗费相抵,两边各自回家,不要再生事端。”

    “大家虽没要到工钱,却也没怎么失望,回去的时候又请我吃了一顿,说是钱虽没要到,但出了口恶气也值了,以后谁再想拖欠他们的工钱,首先要掂量掂量。回到家里,我越想越气,他们不过损失一些钱,而我爸爸的命丢了,妈妈也疯了,现在看到对方也就那么回事,强烈的复仇意念充斥着我神经,反正没人能管我,我也一无所有,感觉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找那老头借了点钱坐车去了县城。”

    “像我这样一个农村来的小子,刚到县城里根本没人注意,白天找了个没人地方躲起来,到了晚上我将河边的石栏杆带着铁链拆了一截下来,摸黑来到那王老板的公司门店,只要是我能看到的,把里面通通砸了个稀烂。我原本以为自己做的隐秘,没人知道是自己干的,但是很快警员就找上了门,我看他们要把我拷走,心中顿觉一股怒火在燃烧,被这样带走太不甘心了,凭什么我砸了别人公司要被带去坐牢,而他们害死我爸逼疯我妈却能平安无事,当下运气,两脚一蹬上了院墙,跳上房顶便逃了,我妈妈疯掉反而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他们不能拿我妈怎样。我刚从屋顶跳下,就听到后面传来两声枪响和喊叫声,心中更加愤怒,我又没杀人害人,他们为什么要用枪来打我,但也不敢回头,拼命朝外面跑。”

    李安娜、艾卡来和陈峰听他讲到这里,脸上皆露出震惊的表情,又有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看来有些腼腆拘谨的大男孩竟然会有这种经历。

    艾卡拉有些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勾起这些痛苦往事,我们并非有意的。”

    “我知道。”孙荣呵呵一笑,接着讲述:“我当时非常紧张,没有方向乱跑,追捕声和警笛声在我四周此起彼伏,情绪渐渐由愤怒转为害怕,我看见配枪的警员和闪着灯的警车逐渐朝我逼近,吓的赶紧趴在菜地里,一动也不敢动,但不动也不行,这么下去肯定会被发现,正准备豁出去拼一把,却看见先前带着我去县城的那个老头对警员叫囔,说我朝相反的方向跑了。于是追捕我的人顺着老头指的方向冲了过去,我暗中庆幸,刚准备起来,却见老头背着我,手朝一个方向扬了扬,然后他也快速离开了。我随即明白,他要我朝扬手的方向跑,我不敢耽搁,此时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只能朝那个方向跑,不一会跑到我们村旁的一条大河边上,然后瞬间就明白了。我们村挨着这条大河,以前村民祖祖辈辈都会下河捕鱼,但随着对生态保护的重视,下河捕鱼的行为在十多年前就被禁止了,村民们只能偷偷划船去下网,为了不被发现会将下网的船藏在河边的芦苇堆里,我常年混迹在村里,知道老头的船藏在哪里,当下跳进河里,游到老头藏匿船只的芦苇丛中,就在里面躲了起来,一直到天亮,搜捕我的警员都没找到这里。我也不敢从船上下来,更不敢将船划出去,只能忍着饥饿这么等着。到了下午,那老头来到这里,轻轻喊我的名字,我答应了一声,老头穿着水裤抱着个浮子来到我这里,他给我带了点吃的,告诉我搜捕的人没找到我,以为我已经出了村子,只留了一个人在村里蹲守,其余都收队了。他让我先把肚子填饱,继续待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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