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高塔的崩塌
当林奈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书房之中，而是又一次站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亚弥没能把他带出去吗？
走廊内灯光昏暗，夜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沉默着，弯下腰掀开地毯。钥匙还在那个地方，他便拿出来，再次打开了家门。
咔哒。
这一次，林奈不再克制声音。他倒是希望这声音越大越好，把这个幻境般的地方搅个天翻地覆，彻底脱离。
进入之后，他用力摔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明显。
他静静地站在玄关等待。很好，没有人来，估计那个发疯的自己还在卧室里，用裁纸刀割腕，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脚边还是长得很像父亲的一具幻象的尸体。
“……呼。”他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迈动步子，走到了卧室的门前。
没有犹豫，他直接推开了门。他倒要看看，那个幻象想搞什么……
结果，出乎了他的想象。推开门之后，林奈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门后不是他所熟悉的房间布局，也没有那瘆人的地狱绘图，而是……一片草原。
因尼格玛。
林奈走进了门，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上。抬起头，依旧是那片浩瀚的星空，那道狭长的星屑的裂隙盘踞着，好像在对他眨眼。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没想到你第二次来这里，还是以灵魂的状态。”
芙伊德的声音从一侧响起。林奈看去，提灯人正朝着他缓步走来。
他用着卡佩罗的脸，可声音却是芙伊德的……违和感太强了，林奈竟一时间生出了转过头去、只听声音的念头。
“欸，先打住。”
林奈即将张嘴询问，而提灯人伸出手，比出暂停的手势，“我也挺意外的，你在推演时，灵魂漫游都可以漫游到芙伊德的真实之梦里去，该说是运气好，还是点背到了极点？”
“芙伊德的……真实之梦？”听到了陌生的名词，林奈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真实之梦理论，和灵魂漫游说同样出自梦世界学派。嗯，在大量关于灵魂和梦境联系的猜想中，它们是比较合理的一种，现在我们都是把它们当成真理来使用的。”
提灯人阐述着，“简单来说，就是第四阶段的芙伊德，她所做过的梦，会与现实产生更加紧密的联系，甚至于在梦中所做的，可能真正影响现实。
“你应该知道剧团的推演某种程度上也是灵魂漫游，所以，你刚才遇见的异常，就是误入了芙伊德的真实之梦了。”
芙伊德这是梦到了什么啊？
林奈满头黑线，接受了这个说法。梦世界学派？他曾经听说天赋者的学术界乱成了一锅粥，勾起了他的兴趣。以后可以多了解一下这些事情。
“那么，因尼格玛呢？”林奈问起了这个他惦念已久的事情，“它到底算是个什么地方？”
“你怎么不问它呢？我不是说过，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它吗？”提灯人笑着，不知道在暗示什么，“说来也是有趣。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你竟然不曾有过来到这里的想法。是不信任永世秘灯吗？”
“我只是感觉，王国和因尼格玛，有点相似。”林奈望向远方，不可视的地平线，“我对此感到……膈应。”
提灯人闻言，愣住了，连手中的提灯都闪烁了两下。随后，他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提灯人着了魔一般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区区无法无序之国，何德何能与因尼格玛同台比较？不过是由人的恶意汇成的异象，连作为陪衬都不配！”
“……你说的这个陪衬，它可是把瓦里安这边的人折腾惨了，包括我。”
林奈不太认同地摇头，他实在不觉得这所谓的因尼格玛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提灯人终于停止了笑，语气轻松不少：“你肯定知道王国和白骑士对你施加的‘污染’了吧？
“不行，提起这个我又想笑了。”
他说着，转过身，向着某个方向走去，“跟我来。”
林奈跟了上去。他大概猜到提灯人在笑什么了，原来这样的影响叫做“污染”……
准确来说，最初污染林奈的，只有王国一方，它在林奈的家里埋下了什么种子，持续地干扰林奈的心神。
这之后，在即将达到临界点的时候，白骑士也来掺了一脚，他刻意想办法用猎魂人把林奈逼入险境，在关键时候扭曲了林奈的愿望和记忆，由此产生了二次污染。
这一来一回，算是把林奈从变成那个疯子的结局里拉回来了。嚯，他白骑士人还怪好的。
这最后的结果，就是诞生了现在的林奈，一个嘴上说着不想深入，又对地下王国的一切十分上心的自相矛盾的家伙，追求平静生活，以身涉险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你现在应该算是找回了本心吧。”提灯人边走边说着，“直面异常的节点，用这种方式剔除污染速度最快，就是成功率比较低，好在你最后成功了。”
“那场梦也是如此？”
“祭司的催眠唤醒了深埋的部分记忆，虽然是假的，但也是能起作用的。”
这么看来，白骑士确实全程都在“助攻”……林奈不会觉得他真的是心怀好意，他只会讽刺般地想这么想。
提灯人停下了脚步，林奈这时候看见不远处的一座古老的洋馆。
这里怎么会有洋馆？
“看见了吗？那才是因尼格玛的本体。”提灯人笑着，指向那洋馆，“只有‘真正’的林奈·贝特，才有资格正式继承这里，作为永世秘灯的导师。”
言下之意是，被扭曲过的林奈是不算的。那要怎么确定林奈的本意，到现在林奈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本心。
“你对于真实与幻象的感觉如此敏锐，这也导致了精神的脆弱。”
二人朝着洋馆走去，提灯人说，“这才是核心能力，不可或缺。”
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被催眠。
来到洋馆门口，林奈抬头。这里就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洋馆，样式朴素，有三层，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而大门半掩。
林奈看着提灯人推开门，门内就不是洋馆该有的模样了，它大得出奇，超过了外壳的限制，仰起头，能看见最上方的圆形玻璃彩窗，光透过，变为彩色，洒在有圆形重叠构成的地板上。
半空中悬浮着无数的书籍，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等到林奈注意到这些书，它们就像有了生命，书页自己蠢蠢欲动。
这里没有墙壁，不管是穹顶，还是地面，书，都无限制地向他处扩展。回过头，只能看见一个门框，门外还是草原之景。
那些圆形图案的中央，穹顶彩窗核心的正下方，是一条长方形的办公桌，中间甚至还有着电脑显示屏，旁边是黑色的简约台灯，右手侧还有一瓶黑色墨水，古朴的羽毛笔插在里面。
还有一只沙漏，里面的沙如同星空，它已经流完了。
“让我们欢迎尊贵的秘灯之主，逐光者的导师，终末之壁的管理员先生——林奈·贝特！”
提灯人突然举起双手，用力鼓掌。林奈愣愣地看着他，紧接着，这个空间突然爆发出一片沙沙的巨响！
每一本悬浮着的书都在此刻翻动，纸与纸的摩擦声重叠，达到了远超想象的响度。林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连忙抬起手……
于是，这里又恢复了沉寂，好像刚才那份热闹只是错觉。不知怎么的，林奈感觉这些书……很沮丧。
“太冷淡了啊，管理员。”提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家等你等得太久了。”
“……你要不先解释一下这一连串称呼。”林奈揉开眉心，“这不只是一个没落的隐秘结社吗？”
这阵仗太大了，林奈感觉受到了惊吓。
“你就当没听见吧，就是一些为了好听强加的名头，挑个喜欢的以后就用这个。”
提灯人嘿嘿地笑了起来，“来来来，先试试这个座位合不合适……”
“可别了。”林奈打断，“你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想给我看吧。”
提灯人沉默了，那些书也静下来，躁动的情绪不再浮现在林奈心中。
“好吧，一定要跳过欢迎仪式，先进入这个严肃的环节也行。”
他举起了手中的提灯，“来这里。”
说是来这里，其实就是绕了一圈，到了来时的门框后方，这里竟然又有一扇紧闭的门。
提灯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银色的钥匙，插入锁孔，开启了它，然后推开。
这一次是一座高塔。
无边的草原上，星空璀璨。即使相隔很远，林奈还是看不到它的顶峰，它一直向天空延伸着，砖砌的塔身也光滑无孔，没有门，没有窗，它更像是一根柱子。
下一秒，高塔坍塌了。毫无征兆的，塔的底部湮灭为粉尘，上方的砖块随之掉落，不知碰见了什么，又破碎，尘化。不过十几秒，整座塔都坠入大地，消失不见了。
“那是……？”
林奈不禁问出声，提灯人只是继续等待着，直到另一扇大门——巨大的门，顶天立地的门——从高塔的灰墟中拔地而起。
林奈的心率加快了，注视着那扇紧闭的石质大门，心底突然诞生出一种渴望。
渴望打开它。
这让人心惊，林奈赶紧收回目光，看向提灯人，卡佩罗的脸此时格外严肃，他依然远望那扇门，语气平静。
“看见了吗？那就是……登神之门。”
亚弥没能把他带出去吗？
走廊内灯光昏暗，夜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沉默着，弯下腰掀开地毯。钥匙还在那个地方，他便拿出来，再次打开了家门。
咔哒。
这一次，林奈不再克制声音。他倒是希望这声音越大越好，把这个幻境般的地方搅个天翻地覆，彻底脱离。
进入之后，他用力摔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明显。
他静静地站在玄关等待。很好，没有人来，估计那个发疯的自己还在卧室里，用裁纸刀割腕，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脚边还是长得很像父亲的一具幻象的尸体。
“……呼。”他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迈动步子，走到了卧室的门前。
没有犹豫，他直接推开了门。他倒要看看，那个幻象想搞什么……
结果，出乎了他的想象。推开门之后，林奈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门后不是他所熟悉的房间布局，也没有那瘆人的地狱绘图，而是……一片草原。
因尼格玛。
林奈走进了门，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上。抬起头，依旧是那片浩瀚的星空，那道狭长的星屑的裂隙盘踞着，好像在对他眨眼。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没想到你第二次来这里，还是以灵魂的状态。”
芙伊德的声音从一侧响起。林奈看去，提灯人正朝着他缓步走来。
他用着卡佩罗的脸，可声音却是芙伊德的……违和感太强了，林奈竟一时间生出了转过头去、只听声音的念头。
“欸，先打住。”
林奈即将张嘴询问，而提灯人伸出手，比出暂停的手势，“我也挺意外的，你在推演时，灵魂漫游都可以漫游到芙伊德的真实之梦里去，该说是运气好，还是点背到了极点？”
“芙伊德的……真实之梦？”听到了陌生的名词，林奈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真实之梦理论，和灵魂漫游说同样出自梦世界学派。嗯，在大量关于灵魂和梦境联系的猜想中，它们是比较合理的一种，现在我们都是把它们当成真理来使用的。”
提灯人阐述着，“简单来说，就是第四阶段的芙伊德，她所做过的梦，会与现实产生更加紧密的联系，甚至于在梦中所做的，可能真正影响现实。
“你应该知道剧团的推演某种程度上也是灵魂漫游，所以，你刚才遇见的异常，就是误入了芙伊德的真实之梦了。”
芙伊德这是梦到了什么啊？
林奈满头黑线，接受了这个说法。梦世界学派？他曾经听说天赋者的学术界乱成了一锅粥，勾起了他的兴趣。以后可以多了解一下这些事情。
“那么，因尼格玛呢？”林奈问起了这个他惦念已久的事情，“它到底算是个什么地方？”
“你怎么不问它呢？我不是说过，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它吗？”提灯人笑着，不知道在暗示什么，“说来也是有趣。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你竟然不曾有过来到这里的想法。是不信任永世秘灯吗？”
“我只是感觉，王国和因尼格玛，有点相似。”林奈望向远方，不可视的地平线，“我对此感到……膈应。”
提灯人闻言，愣住了，连手中的提灯都闪烁了两下。随后，他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提灯人着了魔一般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区区无法无序之国，何德何能与因尼格玛同台比较？不过是由人的恶意汇成的异象，连作为陪衬都不配！”
“……你说的这个陪衬，它可是把瓦里安这边的人折腾惨了，包括我。”
林奈不太认同地摇头，他实在不觉得这所谓的因尼格玛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提灯人终于停止了笑，语气轻松不少：“你肯定知道王国和白骑士对你施加的‘污染’了吧？
“不行，提起这个我又想笑了。”
他说着，转过身，向着某个方向走去，“跟我来。”
林奈跟了上去。他大概猜到提灯人在笑什么了，原来这样的影响叫做“污染”……
准确来说，最初污染林奈的，只有王国一方，它在林奈的家里埋下了什么种子，持续地干扰林奈的心神。
这之后，在即将达到临界点的时候，白骑士也来掺了一脚，他刻意想办法用猎魂人把林奈逼入险境，在关键时候扭曲了林奈的愿望和记忆，由此产生了二次污染。
这一来一回，算是把林奈从变成那个疯子的结局里拉回来了。嚯，他白骑士人还怪好的。
这最后的结果，就是诞生了现在的林奈，一个嘴上说着不想深入，又对地下王国的一切十分上心的自相矛盾的家伙，追求平静生活，以身涉险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你现在应该算是找回了本心吧。”提灯人边走边说着，“直面异常的节点，用这种方式剔除污染速度最快，就是成功率比较低，好在你最后成功了。”
“那场梦也是如此？”
“祭司的催眠唤醒了深埋的部分记忆，虽然是假的，但也是能起作用的。”
这么看来，白骑士确实全程都在“助攻”……林奈不会觉得他真的是心怀好意，他只会讽刺般地想这么想。
提灯人停下了脚步，林奈这时候看见不远处的一座古老的洋馆。
这里怎么会有洋馆？
“看见了吗？那才是因尼格玛的本体。”提灯人笑着，指向那洋馆，“只有‘真正’的林奈·贝特，才有资格正式继承这里，作为永世秘灯的导师。”
言下之意是，被扭曲过的林奈是不算的。那要怎么确定林奈的本意，到现在林奈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本心。
“你对于真实与幻象的感觉如此敏锐，这也导致了精神的脆弱。”
二人朝着洋馆走去，提灯人说，“这才是核心能力，不可或缺。”
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被催眠。
来到洋馆门口，林奈抬头。这里就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洋馆，样式朴素，有三层，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而大门半掩。
林奈看着提灯人推开门，门内就不是洋馆该有的模样了，它大得出奇，超过了外壳的限制，仰起头，能看见最上方的圆形玻璃彩窗，光透过，变为彩色，洒在有圆形重叠构成的地板上。
半空中悬浮着无数的书籍，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等到林奈注意到这些书，它们就像有了生命，书页自己蠢蠢欲动。
这里没有墙壁，不管是穹顶，还是地面，书，都无限制地向他处扩展。回过头，只能看见一个门框，门外还是草原之景。
那些圆形图案的中央，穹顶彩窗核心的正下方，是一条长方形的办公桌，中间甚至还有着电脑显示屏，旁边是黑色的简约台灯，右手侧还有一瓶黑色墨水，古朴的羽毛笔插在里面。
还有一只沙漏，里面的沙如同星空，它已经流完了。
“让我们欢迎尊贵的秘灯之主，逐光者的导师，终末之壁的管理员先生——林奈·贝特！”
提灯人突然举起双手，用力鼓掌。林奈愣愣地看着他，紧接着，这个空间突然爆发出一片沙沙的巨响！
每一本悬浮着的书都在此刻翻动，纸与纸的摩擦声重叠，达到了远超想象的响度。林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连忙抬起手……
于是，这里又恢复了沉寂，好像刚才那份热闹只是错觉。不知怎么的，林奈感觉这些书……很沮丧。
“太冷淡了啊，管理员。”提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家等你等得太久了。”
“……你要不先解释一下这一连串称呼。”林奈揉开眉心，“这不只是一个没落的隐秘结社吗？”
这阵仗太大了，林奈感觉受到了惊吓。
“你就当没听见吧，就是一些为了好听强加的名头，挑个喜欢的以后就用这个。”
提灯人嘿嘿地笑了起来，“来来来，先试试这个座位合不合适……”
“可别了。”林奈打断，“你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想给我看吧。”
提灯人沉默了，那些书也静下来，躁动的情绪不再浮现在林奈心中。
“好吧，一定要跳过欢迎仪式，先进入这个严肃的环节也行。”
他举起了手中的提灯，“来这里。”
说是来这里，其实就是绕了一圈，到了来时的门框后方，这里竟然又有一扇紧闭的门。
提灯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银色的钥匙，插入锁孔，开启了它，然后推开。
这一次是一座高塔。
无边的草原上，星空璀璨。即使相隔很远，林奈还是看不到它的顶峰，它一直向天空延伸着，砖砌的塔身也光滑无孔，没有门，没有窗，它更像是一根柱子。
下一秒，高塔坍塌了。毫无征兆的，塔的底部湮灭为粉尘，上方的砖块随之掉落，不知碰见了什么，又破碎，尘化。不过十几秒，整座塔都坠入大地，消失不见了。
“那是……？”
林奈不禁问出声，提灯人只是继续等待着，直到另一扇大门——巨大的门，顶天立地的门——从高塔的灰墟中拔地而起。
林奈的心率加快了，注视着那扇紧闭的石质大门，心底突然诞生出一种渴望。
渴望打开它。
这让人心惊，林奈赶紧收回目光，看向提灯人，卡佩罗的脸此时格外严肃，他依然远望那扇门，语气平静。
“看见了吗？那就是……登神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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