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拆迁
之前还在郁闷，为什么晋升之后，观察的范围反而缩水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不管是“清晰度”、“音质”还是“参与感”，都呈指数函数增长，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内，林奈有一种意识：他可以轻松地对所看到的一切做些什么，而不仅仅局限于当一名旁观者……窥视者。
尽管能做的事情有限，但只要看得见，让哪里的玻璃碎掉还是很简单的。
这是“干涉”。
所以，“收纳”和“干涉”已经融合在一起了，在放弃了一定的观察范围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对可观察区域的“干涉”权力。
算是一种变相的增强。
但是，这持续的时间有些短啊。一眨眼就过去了，完全来不及“干涉”什么，副作用也太大。还是说，他使用的方法出了问题？
听着林奈的疑问，芙伊德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眼睛一闪一闪的。
“这种情况啊，很有可能是后者了。”
她说，“你的使用方法出问题了。”
打量了林奈一会儿，芙伊德转而说道：“你肯定已经感觉到了吧……随着范围的扩大，消耗也是迅速随之增大的。或许之前你还可以维持一个平衡，但能力增强之后，想再把自己压迫到极致来运用，就难得多了，一个分神就可能过界，这其中的度变化莫测，难以把握。”
“这也算是能力进化？”
“你的不满我听得出来，但是，纯辅没有前途的，纯辅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是我们平推流的天下。”
芙伊德烦恼地向他说，“以前，优秀的辅助型天赋者靠富甲一方的人养着，让他们更加强大。那个时代的人们的思维被限制住了，好像打团战才是正解……直到征服之王横空出世，告诉那些老东西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当今，天赋者的能力不能不多元化，不是像征服之王一样有着绝对的武力，就不要想着一条路走到死了。”
能够警戒的范围大是不错，可要是以能力单一化为代价，芙伊德并不推荐。她认为，林奈之后就应该走“创造”的道路。
但芙伊德不知道，林奈愿不愿意走这么一条被完全规划好的道路，他自可以去大胆地探索。就算真的选择了纯粹的辅助道路也没关系，芙伊德会作为他的保护者的。
成为某人的剑，那便是她的“意义”所在……
“……你的灵魂天赋是，‘失衡’对吧？”
林奈突然扭过头，问芙伊德，把她的思路打断了。
“嗯？怎么了吗？”她疑问。
林奈缓步走到了一根承重柱边，抚摸着粗糙的表面，用食指关节敲击两下，说：“能再演示一下对于结构的破坏吗？刚才的不够，我可能还需要一点灵感。”
芙伊德眨眨眼，打量了一下那根粗壮高大的承重柱，试探般地问：“你是想要我把这栋楼拆了吗？”
虽然构想过，也常拿这种事情作为“抓感觉”的参考，但她确实还没有拆过楼。
“……谁说的，我没有那么激进。”林奈纠正，又拍了拍柱子的外壁，“只要毁了它就好，你肯定能把控好度的吧。”
“哦！好！”
芙伊德撸起袖子，露出苍白、但线条优美流畅显得格外有力的手臂，与黑色手套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一根柱子对吧，没问题！”轻笑一声。
几步上前，她也学着林奈的样子，单手插进衣袋，另一只手用关节轻敲。
哒，哒哒。
一长两急促，好像和林奈的动作没什么区别，好像邻家的小妹妹出来随意地敲响门，得到回应之后，她就恶作剧得逞般地笑了起来。
一秒，林奈还在疑惑，而芙伊德微笑着。
然后，两秒……变化骤然发生！
刚才与芙伊德指节接触的那一点，出现了一道裂痕，在二人注视之下，裂痕迅速扩大。
最初只是堤上的一只蚂蚁，时间流逝，一只蚂蚁变成了一群，再变成一大群；蚁穴由一个，变成两个，三个，无数个。最终，一场暴雨带来了洪水，裹挟起泥沙，奔涌而来，一往无前地冲破了壁障，江水决堤。
一块一块的混凝土从承重柱上被剥落，把内部的钢筋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再是四五秒，已经面目全非。
细密而坚硬的声音也不过奏响了不到五秒，很快，附近就再度陷入寂静。
俯下身拾起碎块，在手中抛了抛，芙伊德看向林奈：“如此。你有什么灵感了吗？”
结果，却收获了林奈不可置信的眼神。
“这哪里是破坏结构，根本就是暴力摧毁！”
林奈语调莫名提高了几分，“我刚才看到了，崩塌开始于一个点，你的手指与其接触的那个点。然后，裂隙毫无规律地浮现，切豆腐一样把它切成了几小份，回环往复，把它变成了这幅模样……这和结构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通话，把芙伊德说得愣了一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林奈在奇怪什么，没好气地说道：“还以为怎么了呢，就这事啊。”
答案是，此“结构”非彼结构。芙伊德所认为的“结构”不是常理上的概念，而是一种为了适应自己的能力使之生效、而产生于芙伊德意识中的形式。
简单来说就是她觉得是就是，不要你觉得。“结构”就是个方便她搞破坏的梯子，哪来那么多理论逻辑？
天赋者的世界可以很符合科学、很现实，但同时又向来怪异，遵从于他们的内心。
“听着很简单吧，最终的难点在于，如何彻底改变你根深蒂固的常识，把你所搭建的‘梯子’视为理所当然的。”
她翻了个白眼，“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的，你需要一次实践，这要比任何言语都管用。所以，有什么灵感了吗？”
“大概，明白了吧。”林奈听得云里雾里，好像懂了，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说，真的是我觉得什么就是什么？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至于灵感……灵感。
“干涉”，还能是什么？林奈沉思。
干预，不该管的乱管，插手到不属于自己领域的事情里……非常粗暴的词汇，非常无理的词汇，非常傲慢的词汇。
摇动玻璃瓶，里面的小石子与玻璃壁碰撞。
嘭当嘭当，嘭当嘭当。回想起提灯人那副神秘莫测地表情，林奈就感觉有石子在脑袋里晃荡。晕车的人乘了一整天的车来到异乡，下车的那一瞬间，头脑的感受莫过于此。
它们本可以相安无事，就像林奈此时也不该满脑子都是因尼格玛里所听闻的一切。没什么理由，很自然地，想到了这样的类比。
“……瓶子。”
林奈突然开口念叨起来，吸引了芙伊德的注意力，她不禁开始就这个单词展开联想：“瓶子？”
“你觉得提灯人的瓶子是什么？”林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就是刚才说的。”
“大概是一种象征吧，指代你的‘箱庭’。”芙伊德回答，“想到什么了？”
“我一直以为，箱庭就是我理解之中的沙盒，箱子，收纳柜，提灯人给出的答案也是瓶子，一种容器。那容器又是怎么和‘干涉’扯上关系的？
“所以，我想，我认为的‘收纳’的说法其实不够准确。
“提灯人那时的表述也比较微妙，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顺着我的意思。”
他当时说：林奈管初段叫做“收纳”。所以，这应该不是最精准的描述。
这么想着，林奈闭上了眼睛，再次进入箱庭的状态之中。这一次他没再一口气扩展到最大程度，只是注视着他们身处的这栋楼。
他想，他应该能够做到。
此时如同飞鸟，视线穿越了漆黑的洞穴，扇动双翅而落在这栋大楼之上。
芙伊德向他解释过，为什么奇点·无法无序之国的污染此时对他们无效，林奈曾触摸过秘灯传承之书，那正是一种可以抵御污染的器具。这一次芙伊德将它带在了身边，足够保护他们。
但在视线上升之后，秘灯的光似乎就照不到他了。隐隐约约地，黑暗蔓延过来，伫立在城池之上，而视野越来越暗。
时间很紧迫，不知何时污染才会发现这个游离于光外的一缕意识，或许永远不会，可久留终不是好事。
深吸一口气，林奈又开始缩小可感知的范围。
再小一点，再小一点。跨越街巷与人群，直到将这栋大楼层层包裹，让它独立地、完整地呈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芙伊德似乎在一旁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即使在天赋的加持下，林奈也听不太清。
就像一块积木……这栋大楼孤零零地悬浮在深黑之上，好像一推就倒，渺小如一枚石子，丝毫不复曾经的高耸。
这并不是“收纳”某物，而是“选择”，选择具体的对象。
林奈注视着这一块长条状的积木，缓缓地抬起了手，向前，积木便成为了自己的掌中之物。
挑选完毕后，他就可以把这个东西“抢”过来了……他“占有”了这栋楼，成为其暂时的主人。
想象着推倒了一块直立的积木，意识中的大手轻轻地向前一推。
轰！
积木应声而倒下，分崩离析。
着地的那一瞬间，林奈忽然头一疼，被迫回归。
胸口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猛地咳了几声后，林奈才直起身，看向芙伊德：“……有什么变化吗？”
“好像没……等等。”
芙伊德动作一僵，噤声，她侧耳倾听，感受着大楼的变化。不过两秒，她面色大变，瞳孔骤然缩小，一把拉住林奈的胳膊，带着他直奔本楼层的窗口。
未装玻璃窗的缺口可供二人迅捷地跃出，可就在他们即将跨越那洞口的一瞬间，不详的异响冲入了二人的耳道。
楼要塌了。
不管是“清晰度”、“音质”还是“参与感”，都呈指数函数增长，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内，林奈有一种意识：他可以轻松地对所看到的一切做些什么，而不仅仅局限于当一名旁观者……窥视者。
尽管能做的事情有限，但只要看得见，让哪里的玻璃碎掉还是很简单的。
这是“干涉”。
所以，“收纳”和“干涉”已经融合在一起了，在放弃了一定的观察范围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对可观察区域的“干涉”权力。
算是一种变相的增强。
但是，这持续的时间有些短啊。一眨眼就过去了，完全来不及“干涉”什么，副作用也太大。还是说，他使用的方法出了问题？
听着林奈的疑问，芙伊德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眼睛一闪一闪的。
“这种情况啊，很有可能是后者了。”
她说，“你的使用方法出问题了。”
打量了林奈一会儿，芙伊德转而说道：“你肯定已经感觉到了吧……随着范围的扩大，消耗也是迅速随之增大的。或许之前你还可以维持一个平衡，但能力增强之后，想再把自己压迫到极致来运用，就难得多了，一个分神就可能过界，这其中的度变化莫测，难以把握。”
“这也算是能力进化？”
“你的不满我听得出来，但是，纯辅没有前途的，纯辅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是我们平推流的天下。”
芙伊德烦恼地向他说，“以前，优秀的辅助型天赋者靠富甲一方的人养着，让他们更加强大。那个时代的人们的思维被限制住了，好像打团战才是正解……直到征服之王横空出世，告诉那些老东西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当今，天赋者的能力不能不多元化，不是像征服之王一样有着绝对的武力，就不要想着一条路走到死了。”
能够警戒的范围大是不错，可要是以能力单一化为代价，芙伊德并不推荐。她认为，林奈之后就应该走“创造”的道路。
但芙伊德不知道，林奈愿不愿意走这么一条被完全规划好的道路，他自可以去大胆地探索。就算真的选择了纯粹的辅助道路也没关系，芙伊德会作为他的保护者的。
成为某人的剑，那便是她的“意义”所在……
“……你的灵魂天赋是，‘失衡’对吧？”
林奈突然扭过头，问芙伊德，把她的思路打断了。
“嗯？怎么了吗？”她疑问。
林奈缓步走到了一根承重柱边，抚摸着粗糙的表面，用食指关节敲击两下，说：“能再演示一下对于结构的破坏吗？刚才的不够，我可能还需要一点灵感。”
芙伊德眨眨眼，打量了一下那根粗壮高大的承重柱，试探般地问：“你是想要我把这栋楼拆了吗？”
虽然构想过，也常拿这种事情作为“抓感觉”的参考，但她确实还没有拆过楼。
“……谁说的，我没有那么激进。”林奈纠正，又拍了拍柱子的外壁，“只要毁了它就好，你肯定能把控好度的吧。”
“哦！好！”
芙伊德撸起袖子，露出苍白、但线条优美流畅显得格外有力的手臂，与黑色手套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一根柱子对吧，没问题！”轻笑一声。
几步上前，她也学着林奈的样子，单手插进衣袋，另一只手用关节轻敲。
哒，哒哒。
一长两急促，好像和林奈的动作没什么区别，好像邻家的小妹妹出来随意地敲响门，得到回应之后，她就恶作剧得逞般地笑了起来。
一秒，林奈还在疑惑，而芙伊德微笑着。
然后，两秒……变化骤然发生！
刚才与芙伊德指节接触的那一点，出现了一道裂痕，在二人注视之下，裂痕迅速扩大。
最初只是堤上的一只蚂蚁，时间流逝，一只蚂蚁变成了一群，再变成一大群；蚁穴由一个，变成两个，三个，无数个。最终，一场暴雨带来了洪水，裹挟起泥沙，奔涌而来，一往无前地冲破了壁障，江水决堤。
一块一块的混凝土从承重柱上被剥落，把内部的钢筋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再是四五秒，已经面目全非。
细密而坚硬的声音也不过奏响了不到五秒，很快，附近就再度陷入寂静。
俯下身拾起碎块，在手中抛了抛，芙伊德看向林奈：“如此。你有什么灵感了吗？”
结果，却收获了林奈不可置信的眼神。
“这哪里是破坏结构，根本就是暴力摧毁！”
林奈语调莫名提高了几分，“我刚才看到了，崩塌开始于一个点，你的手指与其接触的那个点。然后，裂隙毫无规律地浮现，切豆腐一样把它切成了几小份，回环往复，把它变成了这幅模样……这和结构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通话，把芙伊德说得愣了一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林奈在奇怪什么，没好气地说道：“还以为怎么了呢，就这事啊。”
答案是，此“结构”非彼结构。芙伊德所认为的“结构”不是常理上的概念，而是一种为了适应自己的能力使之生效、而产生于芙伊德意识中的形式。
简单来说就是她觉得是就是，不要你觉得。“结构”就是个方便她搞破坏的梯子，哪来那么多理论逻辑？
天赋者的世界可以很符合科学、很现实，但同时又向来怪异，遵从于他们的内心。
“听着很简单吧，最终的难点在于，如何彻底改变你根深蒂固的常识，把你所搭建的‘梯子’视为理所当然的。”
她翻了个白眼，“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的，你需要一次实践，这要比任何言语都管用。所以，有什么灵感了吗？”
“大概，明白了吧。”林奈听得云里雾里，好像懂了，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说，真的是我觉得什么就是什么？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至于灵感……灵感。
“干涉”，还能是什么？林奈沉思。
干预，不该管的乱管，插手到不属于自己领域的事情里……非常粗暴的词汇，非常无理的词汇，非常傲慢的词汇。
摇动玻璃瓶，里面的小石子与玻璃壁碰撞。
嘭当嘭当，嘭当嘭当。回想起提灯人那副神秘莫测地表情，林奈就感觉有石子在脑袋里晃荡。晕车的人乘了一整天的车来到异乡，下车的那一瞬间，头脑的感受莫过于此。
它们本可以相安无事，就像林奈此时也不该满脑子都是因尼格玛里所听闻的一切。没什么理由，很自然地，想到了这样的类比。
“……瓶子。”
林奈突然开口念叨起来，吸引了芙伊德的注意力，她不禁开始就这个单词展开联想：“瓶子？”
“你觉得提灯人的瓶子是什么？”林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就是刚才说的。”
“大概是一种象征吧，指代你的‘箱庭’。”芙伊德回答，“想到什么了？”
“我一直以为，箱庭就是我理解之中的沙盒，箱子，收纳柜，提灯人给出的答案也是瓶子，一种容器。那容器又是怎么和‘干涉’扯上关系的？
“所以，我想，我认为的‘收纳’的说法其实不够准确。
“提灯人那时的表述也比较微妙，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顺着我的意思。”
他当时说：林奈管初段叫做“收纳”。所以，这应该不是最精准的描述。
这么想着，林奈闭上了眼睛，再次进入箱庭的状态之中。这一次他没再一口气扩展到最大程度，只是注视着他们身处的这栋楼。
他想，他应该能够做到。
此时如同飞鸟，视线穿越了漆黑的洞穴，扇动双翅而落在这栋大楼之上。
芙伊德向他解释过，为什么奇点·无法无序之国的污染此时对他们无效，林奈曾触摸过秘灯传承之书，那正是一种可以抵御污染的器具。这一次芙伊德将它带在了身边，足够保护他们。
但在视线上升之后，秘灯的光似乎就照不到他了。隐隐约约地，黑暗蔓延过来，伫立在城池之上，而视野越来越暗。
时间很紧迫，不知何时污染才会发现这个游离于光外的一缕意识，或许永远不会，可久留终不是好事。
深吸一口气，林奈又开始缩小可感知的范围。
再小一点，再小一点。跨越街巷与人群，直到将这栋大楼层层包裹，让它独立地、完整地呈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芙伊德似乎在一旁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即使在天赋的加持下，林奈也听不太清。
就像一块积木……这栋大楼孤零零地悬浮在深黑之上，好像一推就倒，渺小如一枚石子，丝毫不复曾经的高耸。
这并不是“收纳”某物，而是“选择”，选择具体的对象。
林奈注视着这一块长条状的积木，缓缓地抬起了手，向前，积木便成为了自己的掌中之物。
挑选完毕后，他就可以把这个东西“抢”过来了……他“占有”了这栋楼，成为其暂时的主人。
想象着推倒了一块直立的积木，意识中的大手轻轻地向前一推。
轰！
积木应声而倒下，分崩离析。
着地的那一瞬间，林奈忽然头一疼，被迫回归。
胸口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猛地咳了几声后，林奈才直起身，看向芙伊德：“……有什么变化吗？”
“好像没……等等。”
芙伊德动作一僵，噤声，她侧耳倾听，感受着大楼的变化。不过两秒，她面色大变，瞳孔骤然缩小，一把拉住林奈的胳膊，带着他直奔本楼层的窗口。
未装玻璃窗的缺口可供二人迅捷地跃出，可就在他们即将跨越那洞口的一瞬间，不详的异响冲入了二人的耳道。
楼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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