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天，小诺生日。
小诺跟“哥哥”请求让春晓过来一起吃蛋糕。
这是春晓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小诺的心上人——那位传说中的“哥哥”。
“这都够当叔了，哪儿是哥哥啊！”
看着那男子瘦削硬朗又老谋深算的面相，春晓心里泛着嘀咕。
“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春晓从背后拿出一套书递到小诺面前——三本又大又厚、漆红色封面的《石头记》。
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脸颊泛着淡粉色的光晕。
“石头......记？”
小诺喃喃道。
看她好奇的表情，春晓解释道：
“奥！就是《红楼梦》。《石头记》是曹雪芹最初起的名字。这个版本的是最好的，送给你！”
“谢谢你，春晓，我特别喜欢！”
小诺开心地笑着，大大的眼睛、忽闪着睫毛，小巧的嘴巴弯成月牙。
“她可真好看呀！”
虽然已经朝夕相处两个半月了，春晓还是禁不住在心里感叹。
“真是便宜这个大叔了！”
再看看坐在一边抽着雪茄的男子，春晓忍不住暗自嘟囔着。
“你们看的书都这么......经典啊。”
男子从一进门开始，除了偶尔笑笑、点点头，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眯着眼睛，浅笑着看着小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啊。都是春晓给我讲的书上那些故事，她看过可多书了呢！”
小诺笑意盈盈地坐在男子身边，细细的胳膊挽起男子粗壮的手臂，小巧的头轻靠在男子的肩上。
二人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春晓，仿佛她是一只有趣的小精灵那般。春晓忽然害羞，脸红得像颗番茄。
“哎呀！你们还吃不吃蛋糕了，都快化掉了！”
春晓赶忙岔开话题。
18，这两个数字蜡烛插在粉白色奶油蛋糕上。小诺十指交叉低着头许愿，微弱的烛光投映在春晓晶莹的眸子里，她拍着手大声地唱着《生日快乐歌》，她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祝愿都送给小诺，这样想着小手拍得越发起劲儿，吹完蜡烛时，手心都被拍红了。
一旁的男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看久了这两个女孩子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又同是天涯沦落人，真像是对落难的亲姐妹。
“你多大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又在发问。
两个女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春晓乖巧地答道：
“十五。”
男子沉默，使劲儿抽了一口雪茄，心想：
“又一个苦命的孩子。”
凌晨一点钟。
春晓和小诺笑闹了好一阵，此刻都累得窝在地上。正当春晓准备告辞把时间留给小诺和“大叔”时，男子突然站起身蹲到小诺面前，说轮到他送生日礼物了。
就在春晓以为男子会拿出什么名贵珠宝之类的时候，让她们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男子送的礼物是一句话，确切地说是一件事——他已经给英姐一大笔钱为小诺“赎身”，小诺从此自由了！
两个女生石化了好久，脸上写满了“突如其来、不可思议、天降鸿福”。
半晌，春晓“啊”地一声跳将起来，拉起还在震惊中的小诺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小诺也终于恢复神志，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精致的小脸上挂着串串泪珠。
男子坐回到椅子上，熄灭雪茄，看着开心到近乎疯狂的姐妹两，他也情不自禁地快乐起来。
房间终于恢复了安静，两个女生累得瘫坐在地毯上，忽然，小诺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扰：
“可我不知道该去哪......”
“我家。”
男子看着小诺，眼神坚定又宠溺。
春晓又开始大声叫起来，像在蹦床上玩耍的小朋友一样跳个不停。
男子说在带小诺回家前让她们姐妹两多一点相处的时间，然后就离开了。
天亮了。
小诺和春晓躺在床上，桌子上摆着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18”形状的蜡烛躺在蛋糕旁，融掉一半的蜡油像孩子脸上未干的泪珠。
“我真是太开心了！”
春晓看着逐渐明亮的天空，柔声地说。
“这句话你都说了快一百遍了。”
小诺闭着眼睛，嘴角上扬。这是一个她连梦都不敢梦的事情，她从没想到有一天能收到这样美好的一个礼物。
春晓突然想到了什么，忽地坐起来，拉着小诺的手腕。
“他要带你回他家，所以说他没结婚。”
小诺沉默了，随即也坐了起来。
“应该是吧。可是他年龄也不小了，应该不会婚都没结过。你说有没有可能是......”
见小诺迟迟不往下说，春晓着急地问：
“可能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他说的带我回家，不是他唯一的家？”
一句话让春晓持续的好心情消散了一半。
是啊，以他的年纪，那样的身家、地位，没有老婆？谁信呢！
看着眉头紧锁的小诺，春晓轻轻抱住了她：
“别想了，他对你一直那么好，未来会更好的！”
窗外，太阳伸了伸懒腰，又是新的一天，不知从今天开始，这人世间命苦的人儿又会上演怎样的苦命。
距离对英姐承诺的期限只剩最后一周了，一周之后，春晓就又要下到二楼——那个地狱一般的世界。
小诺跟“哥哥”说她要多陪春晓几天再离开。
她怎能放心春晓一个人？
春晓性子太倔，骄傲刻到骨子里，说话又很直。她怕她这一走，春晓又会被关起来遭受毒打。
思来想去，她把春晓叫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化妆桌前，叫她好好学学化妆。
一小时后。
春晓脸上换成精致的淡妆。小诺又把春晓拉到衣柜前，打开柜门说：
“这个房间和这柜子里的衣服都是你的了，不要穿楼下那些难看的衣服。”
她给春晓穿了几套自己的衣服，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春晓恍然有种看到陌生人的错觉。
“我以前都没发现，咱两长得还挺像的。真不愧是姐妹！”
小诺笑着说。
“怎么可能，你那么好看！”
春晓用力挥了挥手臂，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床上。
小诺坐在春晓身边，打算在离开之前好好嘱咐一下这个让她最放心不下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我给你讲我的过去、我的心事，你从没讲过你的故事。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有追求也有梦想的人，我相信你不可能自甘堕落呆在这个鬼地方，但我也不知道你心里真实的打算。可是我不能再见到你受那样的苦了，你千万不要做冒险的事情！只要你好好用心，像我一样找到一个能给你赎身带你走的男人，我们就可以在外面自由的世界里团聚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小诺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
其实，她并不赞同小诺的说法，在这种地方，像她和那位“大叔”的相遇实属不易，她不敢奢望自己有和小诺一样的运气。
可小诺说对了一件事，春晓确实不可能逆来顺受地呆在这个鬼地方，她必然有她自己的打算，也早就偷偷做好了新的“越狱”计划。
关于这个计划，她是不会告诉小诺的。她只希望一周之后，小诺可以如愿地和她的“哥哥”幸福、快乐地生活，这个魔窟里的一切，都跟她不要有任何瓜葛。
分别的时刻到了，小诺心情复杂地坐上来接她的车。
春晓站在小诺的房间里，不断擦拭落下的泪，最后只拿了几个化妆品和两套衣服便转身离开。她告诉自己：这是小诺的房间，之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这个房间里只能承载属于回忆中的美好。
从今天起，她春晓就是一个战斗的勇士。或许乌云密布、或许血雨腥风。这个房间绝不能被玷污。
她向二楼走去。
喧闹的声音、刺鼻的香味、谄媚的笑容......这一切裹挟而来，离她越来越近。
“哟！瞧瞧这是谁家大小姐啊！怎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也有被主人抛弃的时候？”
“什么金丝雀啊，你可真抬举她。她就是个小麻雀，还幻想着攀高枝儿呐！”
“你那位姐姐那么疼你，怎么没把你一起接走享福呢？”
......
春晓咬了咬牙，在心底默念：“战斗开始。”
小诺跟“哥哥”请求让春晓过来一起吃蛋糕。
这是春晓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小诺的心上人——那位传说中的“哥哥”。
“这都够当叔了，哪儿是哥哥啊！”
看着那男子瘦削硬朗又老谋深算的面相，春晓心里泛着嘀咕。
“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春晓从背后拿出一套书递到小诺面前——三本又大又厚、漆红色封面的《石头记》。
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脸颊泛着淡粉色的光晕。
“石头......记？”
小诺喃喃道。
看她好奇的表情，春晓解释道：
“奥！就是《红楼梦》。《石头记》是曹雪芹最初起的名字。这个版本的是最好的，送给你！”
“谢谢你，春晓，我特别喜欢！”
小诺开心地笑着，大大的眼睛、忽闪着睫毛，小巧的嘴巴弯成月牙。
“她可真好看呀！”
虽然已经朝夕相处两个半月了，春晓还是禁不住在心里感叹。
“真是便宜这个大叔了！”
再看看坐在一边抽着雪茄的男子，春晓忍不住暗自嘟囔着。
“你们看的书都这么......经典啊。”
男子从一进门开始，除了偶尔笑笑、点点头，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眯着眼睛，浅笑着看着小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啊。都是春晓给我讲的书上那些故事，她看过可多书了呢！”
小诺笑意盈盈地坐在男子身边，细细的胳膊挽起男子粗壮的手臂，小巧的头轻靠在男子的肩上。
二人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春晓，仿佛她是一只有趣的小精灵那般。春晓忽然害羞，脸红得像颗番茄。
“哎呀！你们还吃不吃蛋糕了，都快化掉了！”
春晓赶忙岔开话题。
18，这两个数字蜡烛插在粉白色奶油蛋糕上。小诺十指交叉低着头许愿，微弱的烛光投映在春晓晶莹的眸子里，她拍着手大声地唱着《生日快乐歌》，她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祝愿都送给小诺，这样想着小手拍得越发起劲儿，吹完蜡烛时，手心都被拍红了。
一旁的男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看久了这两个女孩子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又同是天涯沦落人，真像是对落难的亲姐妹。
“你多大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又在发问。
两个女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春晓乖巧地答道：
“十五。”
男子沉默，使劲儿抽了一口雪茄，心想：
“又一个苦命的孩子。”
凌晨一点钟。
春晓和小诺笑闹了好一阵，此刻都累得窝在地上。正当春晓准备告辞把时间留给小诺和“大叔”时，男子突然站起身蹲到小诺面前，说轮到他送生日礼物了。
就在春晓以为男子会拿出什么名贵珠宝之类的时候，让她们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男子送的礼物是一句话，确切地说是一件事——他已经给英姐一大笔钱为小诺“赎身”，小诺从此自由了！
两个女生石化了好久，脸上写满了“突如其来、不可思议、天降鸿福”。
半晌，春晓“啊”地一声跳将起来，拉起还在震惊中的小诺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小诺也终于恢复神志，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精致的小脸上挂着串串泪珠。
男子坐回到椅子上，熄灭雪茄，看着开心到近乎疯狂的姐妹两，他也情不自禁地快乐起来。
房间终于恢复了安静，两个女生累得瘫坐在地毯上，忽然，小诺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扰：
“可我不知道该去哪......”
“我家。”
男子看着小诺，眼神坚定又宠溺。
春晓又开始大声叫起来，像在蹦床上玩耍的小朋友一样跳个不停。
男子说在带小诺回家前让她们姐妹两多一点相处的时间，然后就离开了。
天亮了。
小诺和春晓躺在床上，桌子上摆着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18”形状的蜡烛躺在蛋糕旁，融掉一半的蜡油像孩子脸上未干的泪珠。
“我真是太开心了！”
春晓看着逐渐明亮的天空，柔声地说。
“这句话你都说了快一百遍了。”
小诺闭着眼睛，嘴角上扬。这是一个她连梦都不敢梦的事情，她从没想到有一天能收到这样美好的一个礼物。
春晓突然想到了什么，忽地坐起来，拉着小诺的手腕。
“他要带你回他家，所以说他没结婚。”
小诺沉默了，随即也坐了起来。
“应该是吧。可是他年龄也不小了，应该不会婚都没结过。你说有没有可能是......”
见小诺迟迟不往下说，春晓着急地问：
“可能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他说的带我回家，不是他唯一的家？”
一句话让春晓持续的好心情消散了一半。
是啊，以他的年纪，那样的身家、地位，没有老婆？谁信呢！
看着眉头紧锁的小诺，春晓轻轻抱住了她：
“别想了，他对你一直那么好，未来会更好的！”
窗外，太阳伸了伸懒腰，又是新的一天，不知从今天开始，这人世间命苦的人儿又会上演怎样的苦命。
距离对英姐承诺的期限只剩最后一周了，一周之后，春晓就又要下到二楼——那个地狱一般的世界。
小诺跟“哥哥”说她要多陪春晓几天再离开。
她怎能放心春晓一个人？
春晓性子太倔，骄傲刻到骨子里，说话又很直。她怕她这一走，春晓又会被关起来遭受毒打。
思来想去，她把春晓叫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化妆桌前，叫她好好学学化妆。
一小时后。
春晓脸上换成精致的淡妆。小诺又把春晓拉到衣柜前，打开柜门说：
“这个房间和这柜子里的衣服都是你的了，不要穿楼下那些难看的衣服。”
她给春晓穿了几套自己的衣服，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春晓恍然有种看到陌生人的错觉。
“我以前都没发现，咱两长得还挺像的。真不愧是姐妹！”
小诺笑着说。
“怎么可能，你那么好看！”
春晓用力挥了挥手臂，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床上。
小诺坐在春晓身边，打算在离开之前好好嘱咐一下这个让她最放心不下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我给你讲我的过去、我的心事，你从没讲过你的故事。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有追求也有梦想的人，我相信你不可能自甘堕落呆在这个鬼地方，但我也不知道你心里真实的打算。可是我不能再见到你受那样的苦了，你千万不要做冒险的事情！只要你好好用心，像我一样找到一个能给你赎身带你走的男人，我们就可以在外面自由的世界里团聚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小诺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
其实，她并不赞同小诺的说法，在这种地方，像她和那位“大叔”的相遇实属不易，她不敢奢望自己有和小诺一样的运气。
可小诺说对了一件事，春晓确实不可能逆来顺受地呆在这个鬼地方，她必然有她自己的打算，也早就偷偷做好了新的“越狱”计划。
关于这个计划，她是不会告诉小诺的。她只希望一周之后，小诺可以如愿地和她的“哥哥”幸福、快乐地生活，这个魔窟里的一切，都跟她不要有任何瓜葛。
分别的时刻到了，小诺心情复杂地坐上来接她的车。
春晓站在小诺的房间里，不断擦拭落下的泪，最后只拿了几个化妆品和两套衣服便转身离开。她告诉自己：这是小诺的房间，之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这个房间里只能承载属于回忆中的美好。
从今天起，她春晓就是一个战斗的勇士。或许乌云密布、或许血雨腥风。这个房间绝不能被玷污。
她向二楼走去。
喧闹的声音、刺鼻的香味、谄媚的笑容......这一切裹挟而来，离她越来越近。
“哟！瞧瞧这是谁家大小姐啊！怎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也有被主人抛弃的时候？”
“什么金丝雀啊，你可真抬举她。她就是个小麻雀，还幻想着攀高枝儿呐！”
“你那位姐姐那么疼你，怎么没把你一起接走享福呢？”
......
春晓咬了咬牙，在心底默念：“战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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