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次见面
深夜，伍青坐在床边，听着外面悬空廊道上响起阵阵脚步声。
脚步声紧凑而有序，除了有一点杂音之外。
“8091！没错！就是前面那个！启灵者大人小心啊！异嗣可能还在里面！”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吵死了吵死了！8091、8091的，你烦不烦啊！你都说几遍了，是觉得我们没耳朵还是没脑子啊？！队长，我能不能让这人闭嘴啊？”
一个女孩的声音？听着还没有20岁，很年轻啊。听上去倒是挺不耐烦的。
“是是是……啊不不不！是我没脑子，小的多嘴，但小的也是担心各位启灵者大人啊！”
哟！
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新民原来也有这样的面貌啊！
之前的桀骜不驯呢？
启灵者……听起来比新民的地位还高不少啊。
反正闹得这么大，也没地方逃，他干脆就等着处理后事的人上门了。
也算是经历了生死，肾上腺素作用过后，伍青也释然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像老鼠一样憋屈地活着强。
如是想着，便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口。
哒，哒，哒。
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身披棕黄色的长款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
约莫190的身高，棕褐色的短发下，是一张没有丝毫情绪流露的严肃脸庞，浓眉大眼，双眸与发色一致，深邃而又沧桑，鼻梁高挺，下巴留着稀稀拉拉的胡茬。
棕黄色的麂皮大衣破旧而又偏大，像是买大了两个码，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大衣下的，是与后方众人相差无几的褐色制服，胸口别着半只巴掌大小的橙黄色身份牌，左侧腰间挎着一把插在笔直刀鞘里的长刀。
这应该就是刚刚女生声音里的“队长”了。
杨涛林静静地立在门口，犀利的眼神与伍青碰了碰，接着将四周审查了一番，将房间里的景象与事物尽收眼底。
横陈的诡异尸体、丢在一旁的空针管、报废的义肢、鲜红而破碎的身份牌、布满窟窿的床板与墙壁，以及倚靠在墙角的破烂房门……
稍微在脑海中推演了一遍，他便将大致的情况确定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唯有一个地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个旧民，一个无法使用灵能武备的旧民，不仅没有死在异嗣手中，反而成功反杀？
重新将目光落在伍青身上，同时从胸前取下身份牌，平举，置于身前。
这一次，他的脸上多了一抹郑重。
“我是杨涛林，第九附属城破雾小队队长，编号：肆，001。”
收起身份牌，杨涛林继续站在门口。
伍青感到奇怪，你不进来，光站门口看干什么？
能看出花来？
难道……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伍青嘴唇蠕动，试探着问道：
“请进？”
点了点头，杨涛林微微弯腰，走进房间。
启灵者……这么有礼貌吗？
一点不像之前踹烂自己房门的那几个畜生。
“这是你干的？”
没有问事情具体经过，就是简单的几个字。
“不是。”
“那他怎么死的？”
“他自杀的。”
“哈哈！”
门口刚刚站出来的女生没忍住笑了出来，感受到杨涛林转头投来的无奈眼神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再发声。
躲在人群后面的王剑此时刚看见屋内的惨状，肠胃一阵抽动间，“呕”的一声，俯身干呕起来。
“……”
杨涛林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移至伍青手中染血的匕首，又转向地上的义肢与针管，随后重新看向伍青。
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讪讪一笑，伍青只好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一一道来，不过却有意地掩盖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
在听到王剑等人对伍青的欺压与迫害时，杨涛林挑了挑眉，继续保持沉默。
倒是门外的女生恶狠狠地瞪了瞪还在干呕的王剑，其余的队员眼中也尽是鄙夷。
待伍青绘声绘色的讲完整个事情，杨涛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时间，空气中悄然弥漫出一股紧张的气氛。
咽了咽口水，伍青紧张地问道：“启灵者大人，我会被判死刑吗？”
“不会。”
伍青松了一口气。
“不过……”
嗯？
一口气还没喘完，又被这个突然的转折堵住了气，此刻伍青脸上的表情略微有点呆滞。
“那把匕首以及装异嗣血的针管得交给我。至于这具尸体里的黑色晶石，你可以自行拿去黑市卖掉，除此之外，这种低品质的异核对你而言倒也没什么用处。”
“另外，听说你申请了身份替换，那明日一早随我的队伍出城，前往雾区。”
“成为新民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失败的下场便是化作怪物。但这是你身份替换不可拒绝的要求，每个旧民都是如此。当然，你可以选择取消。”
“你有什么异议，可以现在提出来。”
呼～
警惕地看了看杨涛林，见其没有再要补充什么的势头，伍青总算是把上一口气吐完了，但想到了什么，他有不免又有些担心。
“启灵者大人，请问，这成功率和什么有关？我能做些什么来提高成功率吗？”
杨涛林看了眼伍青，道：“你现在还理解不了，等进了雾区我会告诉你的。”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不出意外，你成为新民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伍青心头一喜，使劲点了点头。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大人！不可以啊！”
后方的王剑大喊一声，紧接着便一路陪着不是，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他望着杨涛林，满脸的痛心疾首，伸手指着伍青：“这只老鼠，是他害死了我的两名同伴！是他私藏异嗣血！这屋里，对，这屋里还有一个新民的装备，一定是他从哪偷来的！”
他正欲冲入房间，把自己之前丢在这里的东西找出来，却又止步与门口，干瞪着怪物的尸体不敢进入。
瞥了一眼缩在门口不敢进入的王剑，杨涛林没有理会他，补充道：“对了。”
“我之后会派人来进行后续处理，这间笼屋内污染太浓，需要封锁一段时间，你待会要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杨涛林紧抿的嘴角好像微微动了动。
“……”
没有接话，杨涛林将匕首与针管放进一个黑色密封袋内，转身离开。
而王剑，在留下一个怨愤的眼神后，也离开了此处。
听着众人的脚步越来越远，伍青终于放下心来，浑身放松地躺倒在床上。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
冥冥中，他总觉得自己与所谓的雾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系。
想着想着，他终是抵不住沉重的眼皮，在浓烈的血腥味中昏昏睡去。
……
地面，大雪如毛。
夜深人静，原本庄严肃穆的杨涛林一行人此刻哪有什么队形可言，一个个跳脱地踢着雪散乱前进，个别队员甚至还捏着雪球打起雪仗来。
除了杨涛林本人。
啪。
一个硕大的雪球砸到他身上。
拍了拍大衣，抖落刚丢到自己身上的雪堆，他无奈地看了看还保持丢雪球姿势的女孩。
“……常明，和巡察司说一声，去查查是谁在旧民窟散卖异嗣血。”
“收到。队长，你是担心……那群邪教徒把手伸这来了？”
“嗯，异嗣血出现在旧民窟，十有八九是他们做的。”
“这群没人性的家伙……欸队长，你刚刚在旧民窟是不是笑了？”
“没有。”
“有！”
“没有。”
“屁！你肯定笑了！我都看到了，你嘴角明明先是这样一翘，然后又往下一撇，就是笑了！”
“没有，你看错了。”
扎着高马尾的常明围在杨涛林身旁转来转去，时不时伸手在自己和对方的脸上来回比划。
“你看，你刚刚就像这样……然后这样……你看啊！”
“我不看～”
“啊！！！臭老头！！！”
脚步声紧凑而有序，除了有一点杂音之外。
“8091！没错！就是前面那个！启灵者大人小心啊！异嗣可能还在里面！”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吵死了吵死了！8091、8091的，你烦不烦啊！你都说几遍了，是觉得我们没耳朵还是没脑子啊？！队长，我能不能让这人闭嘴啊？”
一个女孩的声音？听着还没有20岁，很年轻啊。听上去倒是挺不耐烦的。
“是是是……啊不不不！是我没脑子，小的多嘴，但小的也是担心各位启灵者大人啊！”
哟！
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新民原来也有这样的面貌啊！
之前的桀骜不驯呢？
启灵者……听起来比新民的地位还高不少啊。
反正闹得这么大，也没地方逃，他干脆就等着处理后事的人上门了。
也算是经历了生死，肾上腺素作用过后，伍青也释然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像老鼠一样憋屈地活着强。
如是想着，便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口。
哒，哒，哒。
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身披棕黄色的长款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
约莫190的身高，棕褐色的短发下，是一张没有丝毫情绪流露的严肃脸庞，浓眉大眼，双眸与发色一致，深邃而又沧桑，鼻梁高挺，下巴留着稀稀拉拉的胡茬。
棕黄色的麂皮大衣破旧而又偏大，像是买大了两个码，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大衣下的，是与后方众人相差无几的褐色制服，胸口别着半只巴掌大小的橙黄色身份牌，左侧腰间挎着一把插在笔直刀鞘里的长刀。
这应该就是刚刚女生声音里的“队长”了。
杨涛林静静地立在门口，犀利的眼神与伍青碰了碰，接着将四周审查了一番，将房间里的景象与事物尽收眼底。
横陈的诡异尸体、丢在一旁的空针管、报废的义肢、鲜红而破碎的身份牌、布满窟窿的床板与墙壁，以及倚靠在墙角的破烂房门……
稍微在脑海中推演了一遍，他便将大致的情况确定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唯有一个地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个旧民，一个无法使用灵能武备的旧民，不仅没有死在异嗣手中，反而成功反杀？
重新将目光落在伍青身上，同时从胸前取下身份牌，平举，置于身前。
这一次，他的脸上多了一抹郑重。
“我是杨涛林，第九附属城破雾小队队长，编号：肆，001。”
收起身份牌，杨涛林继续站在门口。
伍青感到奇怪，你不进来，光站门口看干什么？
能看出花来？
难道……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伍青嘴唇蠕动，试探着问道：
“请进？”
点了点头，杨涛林微微弯腰，走进房间。
启灵者……这么有礼貌吗？
一点不像之前踹烂自己房门的那几个畜生。
“这是你干的？”
没有问事情具体经过，就是简单的几个字。
“不是。”
“那他怎么死的？”
“他自杀的。”
“哈哈！”
门口刚刚站出来的女生没忍住笑了出来，感受到杨涛林转头投来的无奈眼神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再发声。
躲在人群后面的王剑此时刚看见屋内的惨状，肠胃一阵抽动间，“呕”的一声，俯身干呕起来。
“……”
杨涛林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移至伍青手中染血的匕首，又转向地上的义肢与针管，随后重新看向伍青。
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讪讪一笑，伍青只好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一一道来，不过却有意地掩盖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
在听到王剑等人对伍青的欺压与迫害时，杨涛林挑了挑眉，继续保持沉默。
倒是门外的女生恶狠狠地瞪了瞪还在干呕的王剑，其余的队员眼中也尽是鄙夷。
待伍青绘声绘色的讲完整个事情，杨涛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时间，空气中悄然弥漫出一股紧张的气氛。
咽了咽口水，伍青紧张地问道：“启灵者大人，我会被判死刑吗？”
“不会。”
伍青松了一口气。
“不过……”
嗯？
一口气还没喘完，又被这个突然的转折堵住了气，此刻伍青脸上的表情略微有点呆滞。
“那把匕首以及装异嗣血的针管得交给我。至于这具尸体里的黑色晶石，你可以自行拿去黑市卖掉，除此之外，这种低品质的异核对你而言倒也没什么用处。”
“另外，听说你申请了身份替换，那明日一早随我的队伍出城，前往雾区。”
“成为新民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失败的下场便是化作怪物。但这是你身份替换不可拒绝的要求，每个旧民都是如此。当然，你可以选择取消。”
“你有什么异议，可以现在提出来。”
呼～
警惕地看了看杨涛林，见其没有再要补充什么的势头，伍青总算是把上一口气吐完了，但想到了什么，他有不免又有些担心。
“启灵者大人，请问，这成功率和什么有关？我能做些什么来提高成功率吗？”
杨涛林看了眼伍青，道：“你现在还理解不了，等进了雾区我会告诉你的。”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不出意外，你成为新民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伍青心头一喜，使劲点了点头。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大人！不可以啊！”
后方的王剑大喊一声，紧接着便一路陪着不是，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他望着杨涛林，满脸的痛心疾首，伸手指着伍青：“这只老鼠，是他害死了我的两名同伴！是他私藏异嗣血！这屋里，对，这屋里还有一个新民的装备，一定是他从哪偷来的！”
他正欲冲入房间，把自己之前丢在这里的东西找出来，却又止步与门口，干瞪着怪物的尸体不敢进入。
瞥了一眼缩在门口不敢进入的王剑，杨涛林没有理会他，补充道：“对了。”
“我之后会派人来进行后续处理，这间笼屋内污染太浓，需要封锁一段时间，你待会要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杨涛林紧抿的嘴角好像微微动了动。
“……”
没有接话，杨涛林将匕首与针管放进一个黑色密封袋内，转身离开。
而王剑，在留下一个怨愤的眼神后，也离开了此处。
听着众人的脚步越来越远，伍青终于放下心来，浑身放松地躺倒在床上。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
冥冥中，他总觉得自己与所谓的雾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系。
想着想着，他终是抵不住沉重的眼皮，在浓烈的血腥味中昏昏睡去。
……
地面，大雪如毛。
夜深人静，原本庄严肃穆的杨涛林一行人此刻哪有什么队形可言，一个个跳脱地踢着雪散乱前进，个别队员甚至还捏着雪球打起雪仗来。
除了杨涛林本人。
啪。
一个硕大的雪球砸到他身上。
拍了拍大衣，抖落刚丢到自己身上的雪堆，他无奈地看了看还保持丢雪球姿势的女孩。
“……常明，和巡察司说一声，去查查是谁在旧民窟散卖异嗣血。”
“收到。队长，你是担心……那群邪教徒把手伸这来了？”
“嗯，异嗣血出现在旧民窟，十有八九是他们做的。”
“这群没人性的家伙……欸队长，你刚刚在旧民窟是不是笑了？”
“没有。”
“有！”
“没有。”
“屁！你肯定笑了！我都看到了，你嘴角明明先是这样一翘，然后又往下一撇，就是笑了！”
“没有，你看错了。”
扎着高马尾的常明围在杨涛林身旁转来转去，时不时伸手在自己和对方的脸上来回比划。
“你看，你刚刚就像这样……然后这样……你看啊！”
“我不看～”
“啊！！！臭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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