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启灵
-曦州-
-第九附属城-旧民窟-
-中心天井-
已是将近清晨时分，中心天井处夜色稀疏，灯光暗淡，自天空落下的雪花纷飞，夹带着大片绚丽星光肆意泼洒于天井广场之上，如丝如绸，梦幻，妖异。
悬于半空中的金属圆环表面纹路微亮，蓝光流转，上下摆动之间彼此距离时近时远，像是通往星空的天门。
滴。
一道清脆声音响起。
“身份验证成功。”
广场外缘，伍青站在安检门前，接受着两名智能机器人的检查。
“第三区，旧民8091，准许通过。”
关卡打开，伍青取过自己的身份牌，满心忐忑地走进广场。
仰头望去，一轮遮蔽大半视野的巨大圆盘正裹挟着气流，自地面缓缓降下，通过一扇扇金属圆环，最终悬停于地底，被几只机械臂抓住。
嗤~
气流喷涌间，升降圆盘嵌于基座之中。
即便上一世的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不少科技产物，可站在像这样厚重而又不失精密的造物面前，终究难掩震撼。
广场上人员来往频繁，其中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迈着整齐步伐，向远处的旧民居住区走去。
穿过广场，伍青来到了圆盘之上。
“旧民8091？”
升降圆盘上，一个身着褐色作战服的瘦削男子大步走来，站至伍青面前，开始打量起对方。
“嗯。”
眼前这个士兵看着大概有三十岁出头，和自己差不多高，一头黑发向后披散着，下巴处留着一撮用小皮筋扎着的山羊胡须。
“我叫钟九，杨队长的人，也是这次身份转换工作的引导人。待会儿你们旧民就跟着我。”
“我们？钟长官，还有其他旧民？”
“嗯。旧民窟里十余万人，每天都有申请转换身份资格的，这可不止你一人。”
“不过，你倒是我见过的旧民中心最大的，申请换身份这样重要的事居然会让那几个新民知道。平日里没少张扬吧？”
“哪里，长官说笑了，这事我可从未和人提起过，”伍青摇了摇头，“而且，听那几个新民说，他们是在得知了我申请记录后才找上我的，照这样讲，不可能只有我被盯上啊。”
“嗯？！！”
钟九猛地转身，紧紧盯住伍青的双眼：“申请记录？！他们知道你的申请记录？！”
“是的。”
“不可能！”钟九陡然将声音提高了一倍，“身份转换申请记录是每个附属城的机密，怎么会让几个混吃等死的渣滓知道？”
哒哒哒……
一阵仓促的脚步响起，钟九将目光扫去，不远处，几个旧民登上圆盘朝两人走来。
“这件事不许向其他人透露！”
“不管真假，我会上报这一情况，如若属实，你有功。”
深深的看了一眼伍青，他重新保持沉默，静待其他人员到达。
“大人，我们没超时吧？”
来者微微喘气，询问道。
“你们都是第三区的？”
“是的是的！”
“没超时。一，二，……十七人，齐了。”
钟九确认完人数后，抬手示意控制台，抬升圆盘。
半空中的圆环再度亮起，产生一股无形的力托举住圆盘，徐徐上升。
不消片刻，众人总算踏上了地面。
天井广场外，高大建筑林立，一只只飞行物于天空中来往频繁。
不似自己曾经那个世界，这里的夜空星河绚烂，色彩妖艳，没有月亮，有的，是一片片如同彩色泡泡一般大小不一的天体。
不过在其中心处，却是空无一物，连星空背景都不曾有，有的，仅仅只是一片漆黑虚空。
“这就是地面啊……”
人群中，一个年迈的白发老人神情激动，热泪盈眶，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试图触及天空。
“我熬了六十几年，终于，终于……老婆子，你能看见吗？天空，是这样子的啊！”
说罢，便嚎哭起来。
伍青闻言，心中也不免颇有感慨。
如果旧民8091没死，他也能看一看他所日思夜想的地面模样了。
“不要注视天空太久。”钟九兀的发声，“这个世界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般平静，地面精彩，却也伴随着危险。不要忘了，现在是末日。”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跟随，走入一栋大厦。
大厦内部宽敞，中心镂空，为一尊悬浮的乳白色石柱腾出十余层楼的空间。
其色温润，质感如玉，上下浮动间，似有流光于其表面波动，向外界释放着柔和的光晕。
“这是启灵石，”他指了指石柱，朝众人说道，“是你们实现身份转变的关键。”
“这块石头源自庇护石，其内部蕴含着庞大而纯粹的灵质。”
接着，钟九便向众人说明需要做的流程：埋种，定魂，破茧。
而现在，便是第一步，埋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着不敢有所动作，最终伍青带头走出，将手覆于其上。
其他人见状，也上前照做。
按照钟九的说明，伍青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开始引导这股暖流向眉心处汇聚。
这股暖流自掌心传来，似是欢呼，又像战栗，在自己体内四处流窜，就是不肯汇入眉心。
几番引导仍无成效，无奈下，他莫名想起了之前自己体内的神秘力量。
正想着，那股能量自行涌现。
糟了！
伍青暗道不好。
这个时候运转那股力量，后续的反噬该如何处理？
这里可没有异嗣的晶核给自己吸收！
唰！
一簇赤红火苗于眉心浮现，释放出巨大的吸引，不论那些散布于身体各处的乳白色光点如何抗拒，皆是轻易将其拉扯而来，随后吞噬殆尽。
像是意犹未尽，火苗再度闪了闪，开始疯狂地吸取启灵石储存的灵质，庞大的灵质从掌心涌入，接着尽数被眉心处的赤红光点吞噬。
不消片刻，火苗“吃饱喝足”后，缓缓凝聚出一粒发光种子，静静地悬浮于额前。
张开眼，伍青自顾摸了摸自己身体各处。
欸？不疼？
难道是吞噬了启灵石的灵质？
“原来这股力量是需要灵质作为燃料，而自己当初没有提供燃料却强行催动，导致其需要吞噬自己本身的灵质？”
“而那粒异嗣的晶核内便蕴含着灵质……”
他暗自想着，恍然大悟。
“这样一来，倒是说的通了。”
不过相比于他这里的异常，其他人的埋种过程却是顺利无比，一缕缕乳白色光点自众人手心蔓延至其全身，有慢有快，最终汇聚于各自的眉心，逐渐形成一粒乳白色的发光种子。
完成后，众人将手收回，各自的种子隐没入眉心，消失不见。
钟九暗自点头，略显满意。
“很好，既然现在都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便可以开始准备第二步。”
“第二步，需要你们跟随队伍，前往城外的雾区，只要能活着回来，便能真正成为新民，甚至，成为启灵者。”
“这一环节尤为凶险，但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你们需要无时无刻地抵御诡雾的侵蚀，稳定自身的神智。一旦失败，便会彻底丧失人性，沦为异嗣。”
吱~
一辆运兵车停至大门外。
钟九闻声看去，接着带头走出大厦。
“时间差不多了，破雾小队正在城墙后等待，走吧。”
-第九附属城-旧民窟-
-中心天井-
已是将近清晨时分，中心天井处夜色稀疏，灯光暗淡，自天空落下的雪花纷飞，夹带着大片绚丽星光肆意泼洒于天井广场之上，如丝如绸，梦幻，妖异。
悬于半空中的金属圆环表面纹路微亮，蓝光流转，上下摆动之间彼此距离时近时远，像是通往星空的天门。
滴。
一道清脆声音响起。
“身份验证成功。”
广场外缘，伍青站在安检门前，接受着两名智能机器人的检查。
“第三区，旧民8091，准许通过。”
关卡打开，伍青取过自己的身份牌，满心忐忑地走进广场。
仰头望去，一轮遮蔽大半视野的巨大圆盘正裹挟着气流，自地面缓缓降下，通过一扇扇金属圆环，最终悬停于地底，被几只机械臂抓住。
嗤~
气流喷涌间，升降圆盘嵌于基座之中。
即便上一世的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不少科技产物，可站在像这样厚重而又不失精密的造物面前，终究难掩震撼。
广场上人员来往频繁，其中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迈着整齐步伐，向远处的旧民居住区走去。
穿过广场，伍青来到了圆盘之上。
“旧民8091？”
升降圆盘上，一个身着褐色作战服的瘦削男子大步走来，站至伍青面前，开始打量起对方。
“嗯。”
眼前这个士兵看着大概有三十岁出头，和自己差不多高，一头黑发向后披散着，下巴处留着一撮用小皮筋扎着的山羊胡须。
“我叫钟九，杨队长的人，也是这次身份转换工作的引导人。待会儿你们旧民就跟着我。”
“我们？钟长官，还有其他旧民？”
“嗯。旧民窟里十余万人，每天都有申请转换身份资格的，这可不止你一人。”
“不过，你倒是我见过的旧民中心最大的，申请换身份这样重要的事居然会让那几个新民知道。平日里没少张扬吧？”
“哪里，长官说笑了，这事我可从未和人提起过，”伍青摇了摇头，“而且，听那几个新民说，他们是在得知了我申请记录后才找上我的，照这样讲，不可能只有我被盯上啊。”
“嗯？！！”
钟九猛地转身，紧紧盯住伍青的双眼：“申请记录？！他们知道你的申请记录？！”
“是的。”
“不可能！”钟九陡然将声音提高了一倍，“身份转换申请记录是每个附属城的机密，怎么会让几个混吃等死的渣滓知道？”
哒哒哒……
一阵仓促的脚步响起，钟九将目光扫去，不远处，几个旧民登上圆盘朝两人走来。
“这件事不许向其他人透露！”
“不管真假，我会上报这一情况，如若属实，你有功。”
深深的看了一眼伍青，他重新保持沉默，静待其他人员到达。
“大人，我们没超时吧？”
来者微微喘气，询问道。
“你们都是第三区的？”
“是的是的！”
“没超时。一，二，……十七人，齐了。”
钟九确认完人数后，抬手示意控制台，抬升圆盘。
半空中的圆环再度亮起，产生一股无形的力托举住圆盘，徐徐上升。
不消片刻，众人总算踏上了地面。
天井广场外，高大建筑林立，一只只飞行物于天空中来往频繁。
不似自己曾经那个世界，这里的夜空星河绚烂，色彩妖艳，没有月亮，有的，是一片片如同彩色泡泡一般大小不一的天体。
不过在其中心处，却是空无一物，连星空背景都不曾有，有的，仅仅只是一片漆黑虚空。
“这就是地面啊……”
人群中，一个年迈的白发老人神情激动，热泪盈眶，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试图触及天空。
“我熬了六十几年，终于，终于……老婆子，你能看见吗？天空，是这样子的啊！”
说罢，便嚎哭起来。
伍青闻言，心中也不免颇有感慨。
如果旧民8091没死，他也能看一看他所日思夜想的地面模样了。
“不要注视天空太久。”钟九兀的发声，“这个世界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般平静，地面精彩，却也伴随着危险。不要忘了，现在是末日。”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跟随，走入一栋大厦。
大厦内部宽敞，中心镂空，为一尊悬浮的乳白色石柱腾出十余层楼的空间。
其色温润，质感如玉，上下浮动间，似有流光于其表面波动，向外界释放着柔和的光晕。
“这是启灵石，”他指了指石柱，朝众人说道，“是你们实现身份转变的关键。”
“这块石头源自庇护石，其内部蕴含着庞大而纯粹的灵质。”
接着，钟九便向众人说明需要做的流程：埋种，定魂，破茧。
而现在，便是第一步，埋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着不敢有所动作，最终伍青带头走出，将手覆于其上。
其他人见状，也上前照做。
按照钟九的说明，伍青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开始引导这股暖流向眉心处汇聚。
这股暖流自掌心传来，似是欢呼，又像战栗，在自己体内四处流窜，就是不肯汇入眉心。
几番引导仍无成效，无奈下，他莫名想起了之前自己体内的神秘力量。
正想着，那股能量自行涌现。
糟了！
伍青暗道不好。
这个时候运转那股力量，后续的反噬该如何处理？
这里可没有异嗣的晶核给自己吸收！
唰！
一簇赤红火苗于眉心浮现，释放出巨大的吸引，不论那些散布于身体各处的乳白色光点如何抗拒，皆是轻易将其拉扯而来，随后吞噬殆尽。
像是意犹未尽，火苗再度闪了闪，开始疯狂地吸取启灵石储存的灵质，庞大的灵质从掌心涌入，接着尽数被眉心处的赤红光点吞噬。
不消片刻，火苗“吃饱喝足”后，缓缓凝聚出一粒发光种子，静静地悬浮于额前。
张开眼，伍青自顾摸了摸自己身体各处。
欸？不疼？
难道是吞噬了启灵石的灵质？
“原来这股力量是需要灵质作为燃料，而自己当初没有提供燃料却强行催动，导致其需要吞噬自己本身的灵质？”
“而那粒异嗣的晶核内便蕴含着灵质……”
他暗自想着，恍然大悟。
“这样一来，倒是说的通了。”
不过相比于他这里的异常，其他人的埋种过程却是顺利无比，一缕缕乳白色光点自众人手心蔓延至其全身，有慢有快，最终汇聚于各自的眉心，逐渐形成一粒乳白色的发光种子。
完成后，众人将手收回，各自的种子隐没入眉心，消失不见。
钟九暗自点头，略显满意。
“很好，既然现在都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便可以开始准备第二步。”
“第二步，需要你们跟随队伍，前往城外的雾区，只要能活着回来，便能真正成为新民，甚至，成为启灵者。”
“这一环节尤为凶险，但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你们需要无时无刻地抵御诡雾的侵蚀，稳定自身的神智。一旦失败，便会彻底丧失人性，沦为异嗣。”
吱~
一辆运兵车停至大门外。
钟九闻声看去，接着带头走出大厦。
“时间差不多了，破雾小队正在城墙后等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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